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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成功】第三世界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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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成功】第三世界完結

“所以, 蘭鳶山,你到底有沒有抄襲?”

當今的蟲帝,檐玉的雌父明訣看了一眼身邊光腦上密密麻麻的謾罵和懷疑, 皺眉看著蘭鳶山,

“我絕對不會讓一個有過抄襲汙點的蟲娶我的雌崽。”

檐玉一聽這話, 登時急了,豁然一聲站起, “雌父!”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分。”明訣瞪了檐玉一眼:

“坐下。”

檐玉:“........”

他動了動唇, 還想再說些什麽, 掌心卻忽然一重,被人拉住了手。

“坐吧, ”蘭鳶山坐在他身邊,拽了他一下, 仰頭笑道:

“和雌父好好說話,他能理解的。”

檐玉:“.........”

他或許不會聽明訣的話, 但他一定會聽蘭鳶山的話,聞言不情不願地坐下, 但仍舊梗著脖子,就這樣和明訣對視, 眼睛睜的圓圓的, 一副很不服氣的模樣。

活像一頭死活不願意回頭的倔牛。

明訣看著檐玉,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雌崽竟然為了面前一個D級的雄蟲,屢次三番和自己對著幹, 明訣就有點心塞, 看蘭鳶山更是哪哪都不爽, 橫挑鼻子豎挑眼。

蘭鳶山知道明訣看自己不爽,所以也不長篇大論訴說自己的委屈, 沈默片刻,慢慢組織著語言:

“我沒有抄襲。”

蘭鳶山解釋道:“那篇論文本就是出自我的手,從實驗的開始到結束,到論文的攥寫,施羅帕森都沒有給過我任何的指導,直到那篇論文快要結束發表的時候,施羅帕森忽然提出,讓我同意他成為這篇論文的第一作者,而我作為第二作者。”

“我當時選擇了拒絕,施羅帕森便威脅我,如果不同意讓他作為第一作者,他就將我趕出研究院。”

“當時為了能在這個研究院繼續呆下去,好盡快找出方法治療小雌崽的基因病,我只能選擇了同意。但當論文發表的時候,我發現我竟然被徹底除名在外,無奈之下,我只能向旁人說明這篇論文是我寫的,但沒有人相信我,還以為是我抄襲了自己的老師。”

“然後呢?”明訣擡了擡下巴,打量著蘭鳶山,似乎是在思考蘭鳶山話裏的真假程度:

“你是怎麽做的?”

“我的所有論文電子稿全部被施羅帕森拿走了,想拿證據也拿不出來,然後我想起來可以通過研究院的監控錄像證明我攥寫論文的過程,但施羅帕森在我提出想要監控錄像之前就將我趕出了研究院,我拿不出來監控錄像證明自己。”

蘭鳶山聞言,語氣一頓,像是在猶豫:

“不知道那些監控錄像有沒有被施羅帕森銷毀。”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這個。”明訣看了看時間,有些不耐:

“我只想知道,你現在到底能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蘭鳶山垂下眼睛,餘光裏全是一臉擔憂的檐玉,他似有所感,伸出手摸了摸檐玉的頭發,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能。”

蘭鳶山說:“我想召開一次基因病研究交流會,直播或者現下的形式都可以,最好能請到施羅帕森,與他當面對質,可惜........以他現在的身份,他肯定不會出席。”

蘭鳶山語氣逐漸低下去:

“而且以我現在的身份,也不可能組織請來那麽多學術界的專家和教授,他們不會來的。”

檐玉聞言,立刻道:“我幫你。”

他說:“我去請他們。”

“.........得了吧。”明訣暗暗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心說自己怎麽會生出這樣的戀愛腦:

“你連基因病研究領域有幾個大佬都分不清楚,你還想請到他們。”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我會以蟲帝的身份下令,召開一次基因病研究交流會,有我在,施羅帕森不可能不來的。”

明訣居高臨下地掃了蘭鳶山一眼,輕輕地哼了一聲:

“你好好想想,到時候該怎麽證明你自己吧。”

等明訣走之後,檐玉馬上扭過頭看向蘭鳶山,低聲問:

“你有把握嗎?”

“差不多”蘭鳶山說:“施羅帕森拿走了我的全部電子稿,我沒辦法證明自己在攥寫論文上先於他,但是.........”

“但是什麽?”檐玉很怕蘭鳶山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會被蟲誤會,立刻接話道:

“這些證據夠有力嗎?”

“沒問題的。”蘭鳶山看著檐玉的眼睛,半晌心念一動,俯下身親了親檐玉的眼角:

“放心。”

他說:“你還不相信我嗎?”

“.........”檐玉糾結了一陣,隨即用力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

他說:“我相信你不會抄襲,我相信那篇論文都是你寫的。”

“.........”蘭鳶山看了一眼檐玉滿是信任的模樣,帶著氣音笑了笑,旋即揉了揉檐玉的頭發,像是逗弄著寵愛的貓崽:

“真乖。”

交流會召開的前期準備流程都交給了檐玉去準備,他幾乎親力親為,小到請柬發送,大到會場布置,每一環都要經過檐玉的點頭。

即便知道蘭鳶山胸有成竹,但檐玉還是怕會場會出現什麽意外,所以一直緊盯著流程,好像這樣就能讓蘭鳶山的勝算大一些。

到交流會那天,檐玉還擔心蘭鳶山作為新秀,在氣勢上會壓施羅帕森和他的弟子們一籌,本想親自去看了看,給蘭鳶山坐鎮,但沒想到,交流會一開始,蟲帝就不請自來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蟲帝會來,一時間紛紛站起身,和蟲帝握手。

明訣一一握過手,在話筒前,微笑道:

“基因病一直是困擾蟲族幾千年的問題。因為基因病,我們有太多的蟲崽無法破殼,或者是無法長大。今天辦這場交流會,就是希望大家暢所欲言,彼此交流啟發,為解決蟲族的基因病做出應有的貢獻。”

話音剛落,就引起了全室的掌聲。

明訣說完之後,並沒有走,下臺坐到了蘭鳶山的身邊,隨即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蘭鳶山上臺。

蘭鳶山點了點頭,率先上臺。

在交流會上,他先是展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在簡而又簡的發言過後,他終於話題一轉,提到了大家都極度關心的事情,笑著道:

“我相信大家看到我,心裏一定很奇怪,為什麽我能作為第一個發言的蟲,站在臺上。”

他說:“我想,相對於三皇子雄主的身份,我更是一個學術研究者,而學術,是最不能受到利益和私心熏染的。我們研究基因病,可以是為了功成名就,但更應該為了蟲族日後的繁衍和發展做出應有的貢獻。”

“或許臺下的有些人聽說過我的事跡,認為我在施羅帕森門下的時候,抄襲了他的論文著作,但今天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我並沒有抄襲他的論文,反而是他盜竊了我的研究成果。”

“你胡說!”

施羅帕森年紀不小了,門下有不少忠實的追隨者,聞言頓時不顧自身的形象,站起來反駁蘭鳶山:

“你有什麽證據?!”

施羅帕森還未開口,就有人替他和蘭鳶山針鋒相對,此時正雙手拄著拐杖坐在椅子上,一副施施然、勝券在握的模樣。

即便蘭鳶山現在是三皇子的雄主,但要澄清這件事,需要的是證據而不是權勢,蘭鳶山可以動用關系將他強行請到這場交流會上,但卻不能按頭讓他承認自己盜竊了蘭鳶山的研究成果——

畢竟他手裏捏著蘭鳶山所有的電子稿和錄像,根本沒有任何電子數據留存下來,可以證明蘭鳶山先他做了此項研究。

思及此,他裝出痛心疾首的模樣:

“蘭鳶山,你作為我的弟子,我何曾虧待了你,讓你再抄襲我的論文之後,還在這裏試圖往我身上潑臟水?!”

施羅帕森人精似的,裝起來倒真像是那麽回事,在場有很多研究者本來就更偏向於權威的施羅帕森,見此更是一邊倒。

現場開始竊竊私語,眼看局面就要失控,檐玉急了,站起身就要讓起來維持秩序,卻沒想到臺上的蘭鳶山微微一笑,道:

“倘若我有證據呢?”

他並不怯場,面對眾人敵視和厭惡的視線,始終保持著冷靜,還有空用視線安撫站在陰影裏急的不行的檐玉,示意他別出來:

“若我有證據,各位是不是就能相信我的話了?”

“你能有什麽證據?”

施羅帕森沈著聲,語氣裏隱隱透著不屑:

“你有的話,盡管拿出來好了。”

蘭鳶山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在懸浮的光屏上輸入了幾個字,隨即面前陡然跳出了施羅帕森發表的那篇論文。

蘭鳶山手一滑,光屏就放大,隨即蘭鳶山重點在某一處上圈了出來:

“這是施羅帕森教授在得出結論之前做過的實驗數據。”

因為都是自己做過的實驗,所以蘭鳶山對這篇論文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數字都很敏感,

“在這裏,我們可以看到,施羅帕森利用薩羅公式,代入按照當日的實驗數據,推倒出這樣一串數據。”

“但是如果我說,這串數據本身就有問題呢?”

話音剛落,施羅帕森臉色驟變。

他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偏偏蘭鳶山還在繼續往下說。

蘭鳶山手一揮,一頁頁手稿的圖片就出現在了畫面中:

“這些手稿上都有時間和我本人的筆跡,大家可以看上面的數據,和施羅帕森的論文數據全部吻合。但是在這一天的時候,我家小蟲崽生病了,我關心則亂,在將手稿上的實驗數據記錄到論文上時,所以不小心寫錯了一串實驗數據,將49寫成了47。”

“而就是這麽巧,施羅帕森的論文上面,在這一天裏,同樣也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錯誤數據。”

“我想請施羅帕森教授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麽呢?”

蘭鳶山盯著滿頭大汗的施羅帕森:

“為什麽施羅帕森教授也會寫一個錯誤的數據呢?”

施羅帕森汗流浹背:

“我,我忘記檢查了!”

“呵。”蘭鳶山輕笑一聲,低沈覆又磁性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嘲諷:

“堂堂的教授,在發表論文的時候,竟然會出現錯誤的實驗數據?那麽我想問,為什麽您寫錯了數據,但結論卻是正確的?這到底是您寫錯了,還是說.......這些實驗數據,其實都不是出自您手呢?”

話音剛落,有蟲為了證明蘭鳶山的話是對的,有蟲當場進行運算和實驗,結果證明,只有手稿上實驗數據是49時,才能得出正確的結論,施羅帕森的論文上的47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在意識到施羅帕森也許真的是盜用了自己弟子的論文時,全場頓時一片嘩然。

施羅帕森也不知道是太過於相信蘭鳶山,還是根本就沒有發現那串數據的存疑點——

不過也是,他都沒有做過那些實驗,怎麽可能會知道那些數據是正確的,那些數據是錯誤的呢?

施羅帕森的弟子們再怎麽相信施羅帕森,但他們更相信數□□算和蘭鳶山的手稿,一時間看向施羅帕森的眼神都變了,半晌,方才還和蘭鳶山針鋒相對的蟲灰溜溜地坐下了,用手捂著臉,只覺丟人。

然而更丟人的施羅帕森,在接下來的對峙裏,施羅帕森對於蘭鳶山提出的問題支支吾吾,對於推導的過程也一知半解,這些可疑的行為更加證實了他並非那篇論文的真實作者。

檐玉見此,哪能放過這種讓蘭鳶山翻身的機會,當場讓記者懟著施羅帕森的臉哢哢一頓拍,寫好發言稿後就迅速發了出去,勢必要將施羅帕森釘死在學術不端的恥辱柱上,還蘭鳶山清白。

發言稿發出之後,很多不清楚現場情況的人還不相信施羅帕森作為學術界的大拿,竟然會抄襲自己弟子的學術成果,直到檐玉後續用皇家的官方媒體平臺放出了那場學術交流會的具體錄像,將施羅帕森抄襲的證據一條條列了出來,清晰的放給大眾,這才使輿論的風向徹底逆轉。

在檐玉的授意下,各大媒體開始爭相報道此次學術不端事件,神通廣大的檐玉甚至請到了施羅帕森之前的弟子們出來給蘭鳶山作證,最後齊洛也站了出來,放出了施羅帕森威脅蘭鳶山的一段錄音,才徹底坐實了施羅帕森盜取研究成果的事實。

其實齊洛當時誤打誤撞錄下這段音頻,本來是想要為蘭鳶山自證清白用的,但那時候施羅帕森的權力太大,即便他放出了這段錄音,估計也會被人壓下來。

無法證明蘭鳶山的清白,齊洛有心無力,但心裏又過不去那道坎,不願意再認施羅帕森這樣的人當自己的老師,索性和蘭鳶山一起退出了研究院,轉投娛樂圈,發展自己的事業。

他本以為這件事這輩子就要爛死在自己心裏了,但沒想到,檐玉竟然找到了他,要他發布那段音頻。

齊洛一開始還擔心施羅帕森上面有人,會把這段音頻壓下來,所以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顧慮,但當檐玉亮出自己三皇子的身份時,齊洛頓時什麽顧慮也沒有了。

在眾人的合力幫助下,蘭鳶山的風評逆轉,終於洗清了當初潑在自己身上的臟水。

為了能徹底地按死施羅帕森,蘭鳶山將施羅帕森告上了法院,要求公開道歉。

最後施羅帕森輸了官司,將論文的著作權還給了蘭鳶山,並且引咎辭職,離開了研究院。

離開研究院之後,在蟲帝的授意下,蘭鳶山成為了研究院的新院長,牽頭研制破解基因病的課題。

蘭鳶山帶著重新回來幫他的齊洛,還有竹拓,以及其他同事,齊心協力地開始研發如何生產破解基因病的新物質。

在眾人不眠不休地探究了一年之後,蘭鳶山終於從蟲造雄蟲素和雌蟲素裏提取出了足量的豐禾素,並且通過不斷嘗試,他們研究出了治愈基因病的藥劑,並且和帕托驚嵐合作,開始著手開展臨床試驗。

蘭君欽是臨床試驗的第一個志願者。

他並不害怕,並且相信自己的雄父,但仍舊經過了痛苦的臨床實驗反應。

有時候蘭鳶山都想放棄了,但蘭君欽卻依舊不斷鼓勵蘭鳶山:

“雄父,不要怕,我不疼的。”

蘭君欽拉著蘭鳶山的手,輕輕晃了晃:

“如果我們這次成功了,就會有很多像我這樣的小蟲崽,能活下來。”

蘭君欽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閃爍片刻,低聲道:

“雄父,我不想他們死。”

蘭鳶山眼眶微熱,半蹲下身,揉了揉蘭君欽的頭:

“雄父不會讓你們死的。”

他說:“你們是最可愛的小蟲崽,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折在半路。”

最終,在蘭君欽和蘭鳶山的堅持下,經過不斷的改進,臨床實驗終於成功了。

蘭君欽獲得了治愈,在蟲帝的批準下,生產藥劑的專利給了帕托和驚嵐的公司,絡曉為了推廣新藥劑,也開始參加各式各樣的公益活動,越來越多的小蟲崽開始使用這種藥劑,得到痊愈,相信五年之後,蟲族持續走低的繁衍率和出生率能得以平穩下來。

蘭鳶山帶著痊愈後的蘭君欽參加了第二季的綜藝,並且在第二季綜藝播出後,邀請帕托、驚嵐和雲斐、絡曉來到自己家裏,一起觀看綜藝節目。

“洗手,吃飯了!”

雖然現在已經被學術界尊稱為基因病研究之父,但身為院長的蘭鳶山私下裏還是會下廚給老婆孩子以及朋友做飯的居家好雄蟲,端著雞湯出來,笑著對玩鬧成一團的小蟲崽們道:

“孩子們,今天有蛋糕哦!”

“謝謝蘭叔叔!”小蟲崽們原本還鬧成一團,聞言齊刷刷地邁著小短腿跑過來,趴在桌邊,盯著桌上的飯菜,饞的口水拉拉。

“怎麽這麽饞,是餓著你了嗎?”絡曉雖然對折致還是很嚴厲,但起碼不會再那麽莫名其妙地責罵他,將折致抱上椅子,還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慢慢吃,別噎著。”

驚嵐和帕托的小雌崽也病愈了,吃飯吃的很開心,搖頭晃腦,頭頂上的觸角晃來晃去,被帕托捏了捏。

帕托其實很想感謝蘭鳶山,但是說感謝這種話聽起來又有些矯情,半晌只能端起酒,敬了蘭鳶山一杯,真心實意道:

“謝謝你。”

他說:“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大概就是讓驚嵐上了齊洛的節目,認識了你。”

蘭鳶山笑了笑,從善如流地和自己的前老板碰了杯:

“那我也要感謝驚嵐和老板您不計前嫌,重用我這個‘學術不端’的雄蟲啊。”

過去的侮辱在幾年後仿佛已經是一種可以談笑的事情,蘭君欽低頭扒著飯,看著蘭鳶山和其他雌蟲談笑風生,忽然感覺脖子上有些癢癢的,忍不住撓了撓。

“.......怎麽了,乖崽?”

檐玉一直用視線餘光觀察蘭君欽,見此低聲道:

“哪裏不舒服?”

“脖子有點癢。”蘭君欽用小短手抓了抓脖子上蟲紋的位置,本以為是被蚊子咬了,但沒想到,在他抓撓的時候,脖子上的蟲紋竟然緩緩消失,變成了一片光潔。

“怎麽回事?”一旁的檐星也發現了不對,嚇的筷子都掉了:

“不會是基因病覆發了吧?!”

他這麽一說,在場的蟲全都嚇壞了,齊齊盯著蘭君欽的脖子看,生怕蘭君欽出現什麽意外。

但沒想到,蘭君欽除了脖子上的蟲紋消失之外,並沒有出現什麽不對。

“別擔心。”蘭鳶山見大家都變了臉色,想了想,笑著解釋道:

“他沒事。”

“怎麽會沒事?!”檐星對這個小侄子還是很看重的:

“他身為雌蟲,卻連蟲紋都沒有了!”

“因為他本來就不是雌蟲。”蘭鳶山夾了一只蝦,放到蘭君欽的碗裏:

“他患有基因病,身為雄蟲,在外表卻呈現出了假性雌蟲的癥狀。但他實際上是一名雄蟲,所以體質會比正常的雌蟲弱,等病愈之後,蟲紋會自然消失。”

蘭鳶山揉了揉蘭君欽的腦袋,順手摸了一把那藍色的觸角:

“我們家君欽,和哥哥一樣,也是個小雄崽呢。”

“哦!”蘭君欽不知道雄蟲身份和雌蟲身份有什麽不一樣,單純就因為自己和雄父哥哥一樣,成為了雄蟲而開心,晃了晃小短腿:

“那我是不是長大以後可以娶雌君了!”

“..........”

聽到蘭鳶山的話,眾人都放下心來,但不一會兒又被蘭君欽的童顏無忌逗笑了。

蘭鳶山也笑,但他並沒有反駁蘭君欽的話。

飯後,蘭鳶山喝多了,臉有點紅,頭也有點暈,便去陽臺上,避開雌蟲和小蟲崽們,點燃了一根煙。

白色的煙霧裊裊,指尖的明滅照亮了他俊秀的眉眼,還有鬢邊淡淡的白發。

熬了這麽多年,即便按照蟲族的年齡來算,他依舊還很年輕,算得上青壯年,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英年早衰。

蘭鳶山能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約莫不會再超過十年,但他不可能告訴檐玉,也不可能告訴他的小雌崽,憋著難受的時候,就會來陽臺上抽煙。

“一個蟲在這裏想什麽心事呢?”

身後傳來一陣沈穩清冷的聲音,蘭鳶山回過頭,見帕托朝他走來,從兜裏抽出一根煙,和蘭鳶山借了火:

“研究出這麽大一個成果,還得到了蟲帝的勳章嘉獎,不開心?”

“沒不開心。”蘭鳶山搖了搖頭:

“只是覺得這一生的時間太短了,還沒有做什麽,感覺就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帕托沈默片刻,狠狠抽了一口,用餘光看了一眼蘭鳶山白色的鬢發,半晌才道:

“好好保養自己。”

他說:“你的小蟲崽還沒長大呢,難道你不想看他娶雌君嗎?”

“想啊,怎麽不想。”蘭鳶山笑: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我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逐漸低落:

“我這一生,欠了檐玉很多,也欠了君欽君也很多。”

“雖然他們的基因病已經治愈,但確實是因為我,才會遭受到那麽多的痛苦。”

蘭鳶山喝多了,那些不敢對檐玉和小蟲崽說的話,趁著酒醉,一並和帕托說了: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他們沒有遇到我,是不是就不會遭受這些。”

“........”

帕托不知道要怎麽安慰蘭鳶山,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才能消解蘭鳶山深藏在心中的糾結,半晌只能伸出手,嘆息著拍了拍蘭鳶山的肩膀: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蘭鳶山笑著嘆了一口氣,也拍了拍帕托的手背,沒說話。

他沒說話,但帕托卻從蘭鳶山略帶疲憊和遺憾的眼神中知道,大概能知道蘭鳶山為何這麽多年了,還在糾結自己給蘭君欽帶來了基因病這個問題——

因為愛是常覺虧欠。

即便現在很多事情已經治愈,即便如今蘭君欽和蘭君也已經病愈,蘭鳶山心中的坎,也那麽容易邁過去。

最後,他只對蘭鳶山道:

“別想太多了。”

他說:“痛苦是一生的課題,但愛卻是處世良方。”

帕托看著蘭鳶山:“你為你的蟲崽們做的已經夠多了,你的蟲崽們,一定很感激能有一個你這樣的雄父。”

“也許吧。”蘭鳶山半開玩笑半是認真道:

“但如果早就知道會讓他們這麽痛苦的話,我寧可從不開始。”

“生活不能重啟,世界也不能重來。”

帕托不以為然:“先過好這一世吧。”

蘭鳶山笑著,沒說話。

兩蟲抽完煙,一道往樓下走去。

越往下走,周遭的視線便不斷虛化,身旁的蟲歡鬧的場景也逐漸從視線內褪去,等到蘭鳶山走到客廳的時候,方才還在這裏玩鬧的檐玉、蘭君欽和蘭君也已經全然消失不見。

周圍變的空蕩蕩的,蘭鳶山心中了然,知道任務已經完成,緩緩閉上眼,果然聽見耳邊傳來叮的一聲:

“恭喜宿主存活下來,完成治愈蘭君欽的任務!”

系統繞著站著的蘭鳶山飛了一圈,

“請問宿主是否要前往下一個世界?”

“.......”蘭鳶山動了動唇,卻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只低聲道:

“蘭君也和蘭君欽在現實世界,也如同現實世界的我,一樣昏迷至今嗎?”

系統:“.........”

它飛行的動作一僵,半晌,正想說話,電子音忽然像是被什麽撕扯了一般,開始變的混亂不堪,在蘭鳶山耳邊變的似遠有近:

“警告,警告!出現錯誤數據!出現錯誤數據!”

蘭鳶山還沒來得及問出現了什麽錯誤數據,忽然眼前一白,再也看不清任何。

他的靈魂好像又再度回到了那個空白一覽無餘的生存空間內,他無法睜開眼睛,只覺全身像是被什麽壓著,沈重萬分,耳邊隱隱傳來無數儀器報警的聲音,混雜著混亂的人聲:

“不好,他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怎麽辦?!”好像是晚玉在說話,帶著哭腔:

“快讓我重新進他的潛意識世界裏去!”

........進他的潛意識世界?

什麽意思?

蘭鳶山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但卻仍舊無法做到。

幾秒鐘之後,不知道是周圍的人啟動了什麽儀器,蘭鳶山的頭部忽然傳來輕微的痛感,緊接著,蘭鳶山只覺面前天旋地轉,再然後,他的意識便徹底變的模糊起來。

昏昏沈沈之間,蘭鳶山只能聽到系統逐漸遠去的電子音,冰涼中帶著些許詭異的喜悅音調:

“恭喜宿主圓滿完成任務,望再接再厲。請宿主準備好,系統即將帶您前往下一個世界。”

“系統正在傳輸中..........”

“三——”

“二——”

“一——”

“叮!數據創建成功!歡迎宿主來到新世界——多性人種星。”

“宿主新身份——S級alpha,請確認身份。”

S級alpha?

這是.......什麽新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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