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15 章
他腳上還穿著家裏的脫鞋，顯然是聽到警報聲匆匆跑出來的。
他只環視了一圈，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陳酒還在看消防栓上的指示，他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語氣急切：“楞著幹什麽？趕緊走！”
濃煙四起，有樓上的鄰居從消防通道跑下來，路過居然還有心情伸頭查看：“今天有火警演習嗎？怎麽物業沒通知啊？”
機長急了，大聲喊道：“不是演習！著火啦！大家趕緊離開！”眾人大叫一聲，開始逃命。
手上的消防設備掉了，機長二話不說接過來，見她還不走，焦急地把她往消防通道裏推：“你也走！這裏你不能待！”
“你一個人行嗎？”
“你弄了半天都弄不好，我這些早就培訓過。”
雖然她很想留下來幫忙，但是……
他說得對。
她老早以前學過怎麽用消防設備，現在這種情況，真是想不起來了。
就算留下，也只是給他添麻煩。
“要是火太大了，你也趕緊跑！”
他手上動作飛快，顯然比她熟練太多。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會的，你趕緊走。”
生死關頭，陳酒咬咬牙，透過灼熱翻滾的黑煙，最後與他對視了一眼，然後拽著何大媽的手趕緊往樓下跑。
剛下兩個臺階，她想起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壞了！小寶和蘇蘇還在家裏！
她顧不上別的，讓何大媽趕緊先走，她則是逆流而上，邊往上跑邊大喊讓鄰居下去。
今天沒風，外立面有防火材料，她估摸著火勢不大，她還有時間，這才光速跑回家把兩個小寶貝帶出來。
感謝這段時間機長帶她晨練，她這上上下下地跑樓梯，雖然喘，好歹沒暈過去。
終於平安到樓下，物業正拿著大喇叭一遍又一遍地播報緊急疏散通知，樓上的居民很快全都站到了空地上，大多數不明真相。
“怎麽回事兒？是哪家著火了嗎？”
“我聽說有人跳樓。”
“哎哎，我剛才在樓下看到了，好像是7還是8樓，真的有人影在晃。”
……
有小孩在哭，有老人在抱怨。
好多陳酒根本沒見過的鄰居都匆忙逃出來，有些年輕女孩子只穿著睡衣。
警察物業當即逮著何大媽不放，陳酒只顧仰頭看著7樓隱隱冒出的黑煙，焦急萬分。
張定之怎麽還不下來？他不會出事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消防車終於開了進來，消防員熟練地驅散群眾、架上雲梯，開始滅火。
陳酒急得大吼，甚至破音：“樓上還有人！”
消防員說：“知道，他一直在和我們電話聯系。”
電話聯系？這就是說明他沒事？
正胡思亂想，單元樓打開，有人出來——
就是張定之。
他臉上有點臟，頭發亂亂的，但是腳步很沈穩。
一顆心終於放回肚子裏。
她腳下一軟，不知是誰扶了她一把才沒摔倒。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忽然，樓上的消防員吼了一嗓子：“都往後退！”
大家不明所以，邊退後邊仰頭看。
一聲巨響，不知道掉了什麽東西下來摔得粉碎。
陳酒定睛一瞧——
原來是何大媽那個燒煤球的爐子從樓上掉了下來。
今天鬧這一出，它就是罪魁禍首啊！
忍不住指給他看，權當調節氣氛：“看，今天這火就是這小家夥引起的。”
一口氣松懈下來，越想越覺得滑稽，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機長原來就沈著臉，他看見陳酒笑，忽然開口冷冷地說：“你還覺得好笑？”
“啊？”
“說你呢！看起來挺精的一姑娘，怎麽遇到事兒都不用腦子？出了事不想著自己跑，還想去救火？你以為自己是活雷鋒嗎？”
陳酒被吼傻了。
真是有點懵，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一直是笑瞇瞇的模樣，腹黑又嘴毒，但從來沒吼過她。
她的軍師才說他們倆肯定有戲來著，怎麽、他就這樣板起面孔、開始吼她？
她在為人處事方面，確實不夠聰明，這種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碰到的事情，她一見到就腦子發熱，想上去救火，電視劇上不都這麽演的嗎？
火氣上來了。
她毫不客氣地吼回去：“你憑什麽教訓我？我爹媽都沒這麽教訓過我！當時情況緊急，就那點小火苗，我不就想著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裏嘛！”
越想火氣越大。
她嗓門越來越高：“你不也在逞英雄嗎？”
話音未落，樓上不知道哪一層的玻璃整片地掉下來，咣當砸地上，又是一聲巨響。
陳酒咬牙切齒的，老天爺啊老天爺，你至於這麽拆我的臺嗎？剛說沒什麽危險，你就扔塊玻璃下來是吧。
張定之跟著笑，那笑容真是毛骨悚然：“小火苗，是吧？沒有危險，是吧？剛才砸下來的是什麽？”
陳酒咬碎了後槽牙，一字一句地往外蹦：“水、蒸、氣。”
機長定定地瞧她半晌，像是氣急了一樣，扭頭就走。
==
這場火災一直鬧到下午，大家後來太累了，在物業大廳裏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陳酒本來想找個地方坐一坐也好，張定之在沙發後面向她招手，陳酒遠遠瞧見他，轉身就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地上很臟，她有潔癖，就蹲在物業的角落裏，休息也休息不好。
再拿個碗就直接討飯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傍晚五六點的時候總算折騰完了，消防把始作俑者何大媽帶走。
這時候陳酒才想起來，她幹嘛蹲這兒？她應該直接開車帶著小寶和蘇蘇出去溜達溜達啊。
隨便哪個商場、朋友家、甚至酒店鐘點房，不比物業的辦公室舒服？
真是氣傻了。
機長洗過了臉，再次露出帥氣的面龐。在陳酒路過他時，視線一直追隨著她，幾度欲言又止。
陳酒全都視而不見，直接略過他回家——
差點忘了小寶和蘇蘇，還得回頭去拿籠子。
他的視線緊緊追隨，她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無視他叫自己的名字。
回到家，還是氣。
她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越想越覺得不對。
姓張的怎麽就敢吼她了呢？
委屈。
她見義勇為，她高風亮節，她做錯了嗎？
可能方法有點笨，可她是好心啊，至少要柔情教育吧！
陷入感情的女人總是比較感性，她一個人望著天花板，居然開始掉眼淚。
狠狠擦掉，暗罵自己就是個廢物。
這時候她才覺得，她對機長已經不單純的只是好感了。
他雖然愛說反話，但是幽默風趣，和他說話永遠不會無聊。
她分明很喜歡很喜歡他了，他卻這樣給人當頭一棒喝，真的傷透人的心。
卿卿子、丁阿姨，她看錯了，這人不是有問題，就是純粹地暴躁！陰晴不定！
他倆掰啦！徹底掰啦！
她才不要為這種人掉眼淚。
不值得！
哼，她去給小寶他們準備晚餐——
不對，她和小寶的爹都掰了，憑什麽還要養著小寶？
這頓餵完，就送回去吧。
嗯，看他家什麽時候沒人，直接擺門口算了，這場相親反正也不太成功。
正如她對張定之這場由色相而起的單相思。
也很失敗。
她忙活了一圈，準備提溜著籠子出門。
習慣性地拿起手機，微信上有人找，一看頭像——
俏機長。
看不看呢？
看吧，她的氣還沒消完，而且萬一他嫌剛才沒罵夠，又要罵她，那簡直氣上加氣；
可不看又舍不得，興許他良心發現，給她道歉呢。
她想了想，想看就看唄，他又不知道她看沒看。
她打開對話框，忽然就跳出來那麽長篇大論的一段文字，看完後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陳酒，我剛才想了又想，想和你說話你又不理，心裏特別難受。我承認我語氣不好，可當時真是被嚇到了，一個女孩子，萬一出點什麽事，別說傷筋動骨了，就算在臉上、手上燒一塊割一塊，不也讓人心疼嗎？我語氣不好，但我左思右想，可如果我說話太溫柔，你可能很難意識到火災有多麽危險。
“再說下去，你又該生氣了。我不會說話，總之，以後萬一再遇到這樣的危險，你要盡快往安全的地方跑，沒人笑你。如果我在身邊，你盡管往我身上靠，我罩得住你。沒有安全常識也沒關系，我拉著你。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我真的不擅長道歉。你如果不生氣、我們還像往常那樣晨跑吧。”
老長老長的幾段文字，看得陳酒眼淚汪汪，瞬間澆滅了剛才沖天的怒火。
他說他不擅長道歉，結果依然願意這樣低聲下氣地和她道歉，一字一句這樣誠懇，沒有狡辯、沒有甩鍋，比她見過的任何道歉都要真誠。
人和人相處哪有不鬧矛盾的？可是機長光速反省、拉下臉道歉欸。
他平時話也不多，這次卻打了這麽多文字。
難得，真的很難得。
嗯！不生氣了！
不想還小寶了，開開心心叫晚飯、抖腿等外賣。
沒多久門鈴響了，她還好奇今天外賣怎麽這麽快。
沒想到打開門，是樓下何大媽的兒媳婦程姐。
程姐請她去警察局，幫忙作個證、把何大媽撈出來。
陳酒面露難色：“那個明火確實是你婆婆點的，我是個守法的好公民，我可不能作偽證。”
程姐連忙說：“不不不，不是讓你作偽證，你就和警察說我媽她真不是故意點的，她是個好人啊，她很熱心幫助鄰居的！就幫她賺個同情分。哦還有還有，著火時候你就在她旁邊，你要幫她作證，她有救火意向啊！”
陳酒：……
她艱難地看著程姐，心想你知道你媽拿寵物飼料騙錢的事情嗎？她還好人、還熱心？
這還不是作偽證？
陳酒依然沒興趣，程姐忽然說：“小姑娘，你要是幫這個忙，我告訴你個秘密哦。你和11樓那個小白臉帥哥是一對吧？”
陳酒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小白臉帥哥】是指機長。
我靠機長那身高、那身材、那古銅膚色，哪裏小白臉了？！
她沈著臉，示意她說下去。
程姐壓低聲音，湊上來神秘兮兮地說：“我跟你說啊，他這人可花心啦，我不止看到他和你晨跑，他剛搬來的時候，我還看到他和一個很漂亮的空姐拉拉扯扯呢！”
陳酒心一沈。
漂亮空姐？
拉拉扯扯？！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他腳上還穿著家裏的脫鞋，顯然是聽到警報聲匆匆跑出來的。
他只環視了一圈，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陳酒還在看消防栓上的指示，他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語氣急切：“楞著幹什麽？趕緊走！”
濃煙四起，有樓上的鄰居從消防通道跑下來，路過居然還有心情伸頭查看：“今天有火警演習嗎？怎麽物業沒通知啊？”
機長急了，大聲喊道：“不是演習！著火啦！大家趕緊離開！”眾人大叫一聲，開始逃命。
手上的消防設備掉了，機長二話不說接過來，見她還不走，焦急地把她往消防通道裏推：“你也走！這裏你不能待！”
“你一個人行嗎？”
“你弄了半天都弄不好，我這些早就培訓過。”
雖然她很想留下來幫忙，但是……
他說得對。
她老早以前學過怎麽用消防設備，現在這種情況，真是想不起來了。
就算留下，也只是給他添麻煩。
“要是火太大了，你也趕緊跑！”
他手上動作飛快，顯然比她熟練太多。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會的，你趕緊走。”
生死關頭，陳酒咬咬牙，透過灼熱翻滾的黑煙，最後與他對視了一眼，然後拽著何大媽的手趕緊往樓下跑。
剛下兩個臺階，她想起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壞了！小寶和蘇蘇還在家裏！
她顧不上別的，讓何大媽趕緊先走，她則是逆流而上，邊往上跑邊大喊讓鄰居下去。
今天沒風，外立面有防火材料，她估摸著火勢不大，她還有時間，這才光速跑回家把兩個小寶貝帶出來。
感謝這段時間機長帶她晨練，她這上上下下地跑樓梯，雖然喘，好歹沒暈過去。
終於平安到樓下，物業正拿著大喇叭一遍又一遍地播報緊急疏散通知，樓上的居民很快全都站到了空地上，大多數不明真相。
“怎麽回事兒？是哪家著火了嗎？”
“我聽說有人跳樓。”
“哎哎，我剛才在樓下看到了，好像是7還是8樓，真的有人影在晃。”
……
有小孩在哭，有老人在抱怨。
好多陳酒根本沒見過的鄰居都匆忙逃出來，有些年輕女孩子只穿著睡衣。
警察物業當即逮著何大媽不放，陳酒只顧仰頭看著7樓隱隱冒出的黑煙，焦急萬分。
張定之怎麽還不下來？他不會出事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消防車終於開了進來，消防員熟練地驅散群眾、架上雲梯，開始滅火。
陳酒急得大吼，甚至破音：“樓上還有人！”
消防員說：“知道，他一直在和我們電話聯系。”
電話聯系？這就是說明他沒事？
正胡思亂想，單元樓打開，有人出來——
就是張定之。
他臉上有點臟，頭發亂亂的，但是腳步很沈穩。
一顆心終於放回肚子裏。
她腳下一軟，不知是誰扶了她一把才沒摔倒。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忽然，樓上的消防員吼了一嗓子：“都往後退！”
大家不明所以，邊退後邊仰頭看。
一聲巨響，不知道掉了什麽東西下來摔得粉碎。
陳酒定睛一瞧——
原來是何大媽那個燒煤球的爐子從樓上掉了下來。
今天鬧這一出，它就是罪魁禍首啊！
忍不住指給他看，權當調節氣氛：“看，今天這火就是這小家夥引起的。”
一口氣松懈下來，越想越覺得滑稽，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機長原來就沈著臉，他看見陳酒笑，忽然開口冷冷地說：“你還覺得好笑？”
“啊？”
“說你呢！看起來挺精的一姑娘，怎麽遇到事兒都不用腦子？出了事不想著自己跑，還想去救火？你以為自己是活雷鋒嗎？”
陳酒被吼傻了。
真是有點懵，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一直是笑瞇瞇的模樣，腹黑又嘴毒，但從來沒吼過她。
她的軍師才說他們倆肯定有戲來著，怎麽、他就這樣板起面孔、開始吼她？
她在為人處事方面，確實不夠聰明，這種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碰到的事情，她一見到就腦子發熱，想上去救火，電視劇上不都這麽演的嗎？
火氣上來了。
她毫不客氣地吼回去：“你憑什麽教訓我？我爹媽都沒這麽教訓過我！當時情況緊急，就那點小火苗，我不就想著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裏嘛！”
越想火氣越大。
她嗓門越來越高：“你不也在逞英雄嗎？”
話音未落，樓上不知道哪一層的玻璃整片地掉下來，咣當砸地上，又是一聲巨響。
陳酒咬牙切齒的，老天爺啊老天爺，你至於這麽拆我的臺嗎？剛說沒什麽危險，你就扔塊玻璃下來是吧。
張定之跟著笑，那笑容真是毛骨悚然：“小火苗，是吧？沒有危險，是吧？剛才砸下來的是什麽？”
陳酒咬碎了後槽牙，一字一句地往外蹦：“水、蒸、氣。”
機長定定地瞧她半晌，像是氣急了一樣，扭頭就走。
==
這場火災一直鬧到下午，大家後來太累了，在物業大廳裏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陳酒本來想找個地方坐一坐也好，張定之在沙發後面向她招手，陳酒遠遠瞧見他，轉身就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地上很臟，她有潔癖，就蹲在物業的角落裏，休息也休息不好。
再拿個碗就直接討飯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傍晚五六點的時候總算折騰完了，消防把始作俑者何大媽帶走。
這時候陳酒才想起來，她幹嘛蹲這兒？她應該直接開車帶著小寶和蘇蘇出去溜達溜達啊。
隨便哪個商場、朋友家、甚至酒店鐘點房，不比物業的辦公室舒服？
真是氣傻了。
機長洗過了臉，再次露出帥氣的面龐。在陳酒路過他時，視線一直追隨著她，幾度欲言又止。
陳酒全都視而不見，直接略過他回家——
差點忘了小寶和蘇蘇，還得回頭去拿籠子。
他的視線緊緊追隨，她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無視他叫自己的名字。
回到家，還是氣。
她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越想越覺得不對。
姓張的怎麽就敢吼她了呢？
委屈。
她見義勇為，她高風亮節，她做錯了嗎？
可能方法有點笨，可她是好心啊，至少要柔情教育吧！
陷入感情的女人總是比較感性，她一個人望著天花板，居然開始掉眼淚。
狠狠擦掉，暗罵自己就是個廢物。
這時候她才覺得，她對機長已經不單純的只是好感了。
他雖然愛說反話，但是幽默風趣，和他說話永遠不會無聊。
她分明很喜歡很喜歡他了，他卻這樣給人當頭一棒喝，真的傷透人的心。
卿卿子、丁阿姨，她看錯了，這人不是有問題，就是純粹地暴躁！陰晴不定！
他倆掰啦！徹底掰啦！
她才不要為這種人掉眼淚。
不值得！
哼，她去給小寶他們準備晚餐——
不對，她和小寶的爹都掰了，憑什麽還要養著小寶？
這頓餵完，就送回去吧。
嗯，看他家什麽時候沒人，直接擺門口算了，這場相親反正也不太成功。
正如她對張定之這場由色相而起的單相思。
也很失敗。
她忙活了一圈，準備提溜著籠子出門。
習慣性地拿起手機，微信上有人找，一看頭像——
俏機長。
看不看呢？
看吧，她的氣還沒消完，而且萬一他嫌剛才沒罵夠，又要罵她，那簡直氣上加氣；
可不看又舍不得，興許他良心發現，給她道歉呢。
她想了想，想看就看唄，他又不知道她看沒看。
她打開對話框，忽然就跳出來那麽長篇大論的一段文字，看完後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陳酒，我剛才想了又想，想和你說話你又不理，心裏特別難受。我承認我語氣不好，可當時真是被嚇到了，一個女孩子，萬一出點什麽事，別說傷筋動骨了，就算在臉上、手上燒一塊割一塊，不也讓人心疼嗎？我語氣不好，但我左思右想，可如果我說話太溫柔，你可能很難意識到火災有多麽危險。
“再說下去，你又該生氣了。我不會說話，總之，以後萬一再遇到這樣的危險，你要盡快往安全的地方跑，沒人笑你。如果我在身邊，你盡管往我身上靠，我罩得住你。沒有安全常識也沒關系，我拉著你。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我真的不擅長道歉。你如果不生氣、我們還像往常那樣晨跑吧。”
老長老長的幾段文字，看得陳酒眼淚汪汪，瞬間澆滅了剛才沖天的怒火。
他說他不擅長道歉，結果依然願意這樣低聲下氣地和她道歉，一字一句這樣誠懇，沒有狡辯、沒有甩鍋，比她見過的任何道歉都要真誠。
人和人相處哪有不鬧矛盾的？可是機長光速反省、拉下臉道歉欸。
他平時話也不多，這次卻打了這麽多文字。
難得，真的很難得。
嗯！不生氣了！
不想還小寶了，開開心心叫晚飯、抖腿等外賣。
沒多久門鈴響了，她還好奇今天外賣怎麽這麽快。
沒想到打開門，是樓下何大媽的兒媳婦程姐。
程姐請她去警察局，幫忙作個證、把何大媽撈出來。
陳酒面露難色：“那個明火確實是你婆婆點的，我是個守法的好公民，我可不能作偽證。”
程姐連忙說：“不不不，不是讓你作偽證，你就和警察說我媽她真不是故意點的，她是個好人啊，她很熱心幫助鄰居的！就幫她賺個同情分。哦還有還有，著火時候你就在她旁邊，你要幫她作證，她有救火意向啊！”
陳酒：……
她艱難地看著程姐，心想你知道你媽拿寵物飼料騙錢的事情嗎？她還好人、還熱心？
這還不是作偽證？
陳酒依然沒興趣，程姐忽然說：“小姑娘，你要是幫這個忙，我告訴你個秘密哦。你和11樓那個小白臉帥哥是一對吧？”
陳酒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小白臉帥哥】是指機長。
我靠機長那身高、那身材、那古銅膚色，哪裏小白臉了？！
她沈著臉，示意她說下去。
程姐壓低聲音，湊上來神秘兮兮地說：“我跟你說啊，他這人可花心啦，我不止看到他和你晨跑，他剛搬來的時候，我還看到他和一個很漂亮的空姐拉拉扯扯呢！”
陳酒心一沈。
漂亮空姐？
拉拉扯扯？！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