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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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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楚邑循聲望去,只見山坡下沖來一隊人馬,為首的竟是太子離更和那個病秧子王爺封渺。

封渺騎在馬上氣喘籲籲地嚷嚷著“累死。。。本王了!”

“太子?四弟?”楚邑詫異地叫道。這個時候他們來,估計沒什麽好事。

離更和封渺都聽到了燕束和朔華來棲烏洞的消息,也都打探到了霄皇派楚邑前來圍剿他們。所以兩人不約而同地出城往這邊趕來,只是二人的目的卻各不相同。

離更下了馬走上土坡,掃了一眼燕束等人,一擡頭看見了吊在樹上的朔華,不禁皺著眉頭道:“二弟,你這是幹什麽?”

“奉旨除妖!”楚邑指了指旁邊人手裏的聖旨。

“三哥也是妖?我怎麽沒看出來?”封渺一搖三晃地總算“爬”上了山坡納悶地問。

楚邑不耐煩地揮手道:“你們不知道!待我先收拾了這群妖孽再說。”

封渺顫悠悠地走到朔華的面前轉身護住他,不滿地說:“既是奉旨,那拿來我看!”

楚邑的手下躊躇著,不知該不該給。好歹封渺也是個王爺吶,但沒得到楚邑的允許誰也不敢動。

封渺怒了,一個不被尊重的王爺有個屁用!

“你!那個拿聖旨的,給我過來!”他指著楚邑身邊拿聖旨的校尉說。

校尉不敢不從,只得硬著頭皮走到封渺面前。

封渺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校尉捂著臉懵了。

“還想挨打不?”封渺一伸手,嚇得校尉急忙將聖旨塞到他的手裏。

展開聖旨,封渺搖頭晃腦地讀了起來,當讀到“將夜永、朔華一幹人等帶回審問”時,他驚訝地望著楚邑說:“二哥,父皇是讓把他們都帶回去審問,可沒說要殺呀。”

封渺把聖旨遞給離更,“大哥你看看是這意思不?”

離更接過聖旨看了一遍點頭道:“是帶回去。”

他看著楚邑冷笑。

離更之所以風風火火地趕過來,就是為了見機行事得些好處:倘若夜永等人真是妖孽被拿下,日後他也可以吹噓這裏面有自己的一份功勞;但若不是,則可以借機打壓一下楚邑的驕橫,讓他知道誰才是太子,誰才是將來大霄國的主人。

“所以,二哥你可不能抗旨哦?”封渺笑嘻嘻地說。

楚邑心中搓火,這病秧子什麽時候變得愛管閑事了?大老遠的跑來也不怕死在半路?雖然恨得牙根兒癢癢,但畢竟離更和封渺都在場,想要隨心所欲地殺人已是絕無可能了。

他瞪了封渺一眼恨聲道:“你個藥罐子今早吃藥了嗎?狗拿耗子!”

一拂袖,楚邑大步走下山坡,頭也不回地吩咐道:“全都給我帶回去!”

燕束總算松了口氣,旁邊已經有士卒上來將他們都綁了,朔華也被解下來,礙於王爺身份沒人敢綁他。他徑直走到燕束面前,低聲問:“你沒事吧?”

燕束趁著忙亂將一團紙悄悄塞到他的手裏,小聲說:“這是杜貴人的信。”

朔華明白,燕束恐怕自己會被搜身,所以將信交給他保管,畢竟沒人敢從王爺的身上搜東西。

封渺這時走了過來,打量著燕束,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意味。

“這位就是夜永皇子吧?久仰。”

燕束微微一笑,“廣福王見笑了,沒想到初見面竟是這般場合。”

旁邊有士卒推了燕束一把道:“快走!”

封渺和朔華幾乎同聲喝斥那人道:“滾!”

那士卒嚇得一哆嗦,急忙縮到後面再也不敢吭聲了。

壯觀的禁軍隊伍押著燕束等人走下山去,留下了一地如亂草般的箭支,頗像剛剛發生過一場兩軍之間的惡戰。



回到霄京已是傍晚時分,霄皇有旨,先將夜永等人押入天牢候審。至於朔華,則派禦前侍衛看守在府邸不得外出。

楚邑在房內如坐針氈,今日裏朔華說他是亂臣賊子,顯然自己要造反的事已經敗露了。他想來想去,估計問題一定出在亡靈石上。倘若亡靈石現身,那麽真相就會大白於天下。所以,最徹底的方法就是讓亡靈石永遠消失。

他拍了拍手,門外立刻閃進來一個侍衛,高大的身材,彪悍的樣貌,眼中精光內斂,是個武功高手。

“去,把棲烏洞的亡靈石給我滅了。你知道該怎麽做。”楚邑看著他說。

那人點點頭,當年巫人在棲烏洞設巫術時他就在場,知道如何從安全的地方進去,也知道如何找到亡靈石。

侍衛走了,楚邑走到門口,望著外面的夜色嘆了口氣。從今夜開始,真正的角力開始了。要麽成功奪到皇位君臨天下,要麽就是被定上謀朝篡位的罪名拉出去五馬分屍。

他陰陰地笑了一下,為什麽不搏一搏?難不成等著離更繼位他跪在下面三呼萬歲?同樣都是皇子,為什麽自己就只能一輩子屈居人下?這些年來他已暗中扶植了一批勢力,只等拿到兵符便可名正言順地號令外州兵馬聚齊,接著便是起事逼宮,到那時誰手裏有兵誰就說了算!

但現在先要解決那個難纏的夜永,還有那個讓他頭疼的朔華。要解決夜永,還要在霄皇面前添一把火。他想到了那只畫眉神鳥,霄皇一直忌憚著神鳥說的“天意不可違”,那麽就讓他看看什麽是天意。

楚邑獰笑著,一個惡毒的想法在他的腦子裏誕生了。



月華如水,朔華站在窗前沈思著。外面是一隊隊巡邏的禦前侍衛,感覺這裏不像是王府,倒像是皇上的寢宮。明晃晃的刀槍在月色下閃著寒光,侍衛們的甲胄反射著陰冷的白光。

這是一座沒有上鎖的牢籠,囚禁的是朔華的人,但他的心卻在想著被關在牢裏的燕束。也不知他現在怎樣了?雖然同在一片天空下,但卻處在不同的環境裏。天牢他沒有去過,想想都知道不是什麽好地方,燕束能習慣嗎?

這樣想著,朔華扶著窗框幽幽地嘆了口氣。



天牢。

燕束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粗大的木柵欄,一床幾乎發黴的被褥,還有一個聞著就讓人作嘔的尿桶。

他倚坐在墻角閉著眼,腦海裏浮現的都是接替夜永假扮質子後發生的事情。現在的局面是他沒有料到的,本來只是替豬草尋找他娘親的遺物,卻不想被卷進了楚邑謀逆的風波。一切似乎都是無意,一切又似乎避無可避。該來的總歸會來,不如安然面對。

忽然,他想到了朔華,心中湧起了連自己都無法言明的感覺。貼心、踏實,又有那麽一點興奮。

燕束苦笑著搖搖頭,喃喃自語道:“你個蠢貨!都在想些什麽?”但隨即又不自覺地念叨著“朔華。。。”



翌日。朝堂。

霄倫帝坐在龍椅上打著哈欠,昨夜他氣得幾乎一夜沒睡,得到的消息是他的四個龍子都在棲烏洞湊齊了。再想想這些年這四個混蛋都沒有在朝堂上聚齊過,真是長臉!這都是拜那個質子夜永所賜。

“皇上,人都來啦。”貼身的老內監細聲稟報。

霄倫帝苦著臉一揮手,內監高聲宣進。

離更、楚邑和封渺魚貫而入,最後則是被侍衛“護送“進來的朔華。緊接著,孫丞相和一眾大臣踏進殿來,行禮之後分站兩邊。

霄皇生氣封渺昨日也去湊熱鬧,所以沒有給他賜座。既然有力氣去爬山,那就在你老子面前多站會兒。

“父皇,兒臣已將夜永等一幹妖孽捉拿回來,請父皇發落。”楚邑恭敬地說。

“帶上殿來。”霄皇又打了一個哈欠,皺著眉說。

燕束、斷腸和豬草被押了上來,豬草的“娘”則因太過恐怖被丟在了牢房內。三人都被戴了木枷鐐銬,尤其是燕束和斷腸,幾乎是一步步挪到了殿上。

金碧輝煌的大殿,霄皇高高在上,威嚴地看著這幾個“妖孽”。

“夜永!你作為質子不安分守己,裹挾著順昌王去什麽妖洞,今番你有何話說?”霄倫帝怒道。

燕束還未開口,朔華卻搶先道:“父皇!不是他裹挾兒臣,實在是兒臣裹挾著他去的呀。”

大殿裏議論紛紛,眾位臣子都知道霄皇的用意,那是在替朔華開脫,怎的這個三皇子反倒承認自己是主謀了?這不是打他老子的臉嗎?

“混賬!”霄倫帝龍顏大怒,“我看你是被妖術弄得昏了頭了,待我先將夜永問罪,再來治你!”

“夜永何罪?”朔華問。

“他是妖孽!”

“有何憑據?”

霄倫帝語塞了,其實他還真沒有什麽證據,但在他但心裏一直認為這個質子不簡單,單憑能讓朔華死心塌地的追隨這一點就很讓人捉摸不透了。

朔華傲然而立,用安撫的眼神看了燕束一眼,那意思“老頭兒沒詞了,不用擔心。”

“父皇,兒臣倒有一樣東西請父皇過目。”楚邑不慌不忙地說。

“哦?拿來。”霄倫帝算是暫時喘了口氣。

楚邑走到殿外提進來一個鳥籠,籠子裏關的正是眉兒。

“眉兒!”燕束驚叫道。

他在想,一定是趁著他們都被關進牢裏,楚邑暗中抓住了眉兒,只是不知道為什麽?

楚邑提著鳥籠道:“父皇可認得這只鳥?”

霄倫帝仔細地看了看,突然大驚失色道:“是。。。那只神鳥!”說完就急著要從龍座上下來,可見眉兒在他的心中有多重的分量。

“父皇不必如此,這只是一只普通的鳥,並不神奇。”楚邑說道。

霄倫帝已站了起來,聞言楞在那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耐煩地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楚邑微微一笑,從袖中掏出一根竹管,竹管的頂部尖如利刃。

“你要幹什麽?”燕束沈聲問道,眼睛死死地盯著楚邑。

楚邑有恃無恐地笑著,慢慢地舉起竹劍,猛得戳向眉兒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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