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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吃飛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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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吃飛醋

一室寂靜,雪落在窗沿的聲音格外明顯。

雖說平時都愛聊一些有關於老板的八卦,但此時此刻,站在許敬堯面前,望著他微沈的臉,在場的人又不約而同噤了聲。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的神色實在不算太好,讓人分不清他的情緒究竟是喜是怒。

內心掀起驚濤駭浪,有幾人早已按耐不住,正面面相覷地用眼神交流,試圖了解一些關於兩人情感史的八卦,尤其是和周泠頤一個部門的那幾位,更是震驚不已。

難怪周泠頤入職第一天就說不喜歡許總,難怪那天周泠頤報告,從來沒有到過現場的許總卻突然出現在報告廳。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啊。

所以,究其根本,矛盾的原因,壓根不是許總的性格討人厭,而是兩人前任相見分外眼紅?

如果這樣解釋的話,倒就能說得通了。

看看一臉不爽的許敬堯,又看看腦袋要埋進膝蓋的周泠頤,大家心中了然,配合地保持安靜。

而此時,莊慧的無措與震驚比別人還要多上幾分,她撓了撓下巴,還沒有徹底回過神。

方才發生的是她所想的那樣麽?

可就算是聽到泠頤和那位外國男人的的暧昧故事,他的反應為什麽會這麽大?

思來想去,莊慧認定許敬堯生氣必然是因為不爽於周泠頤和別的男生有這樣一段經歷。

那豈不是從側面反映出許總還喜歡著周泠頤。

這個想法蹦出腦海,莊慧立馬誇張地捂住嘴巴。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許總還喜歡泠頤的話,那她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剛剛撮合劉助理和泠頤的時候,許總豈不是也看的一清二楚?

完了。

莊慧已然開啟了頭腦風暴,腦海中想了一溜解釋方法。

雖然自己缺心眼還不會看人眼色,但許總這麽寬宏大量,肯定不會公報私仇吧。

在場的人各懷心思,因游戲活躍起來的氣氛完全不見。

事已至此,周泠頤覺得自己是該說幾句打破僵局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拿起桌上的酒杯往嘴裏灌,給自己壯了壯膽:“高中的事啦,都是年少不懂事的經歷,很多都不記得了嘛。”

莊慧率先接住周泠頤的話:“但是也是很美好的。”

聽到這話,許敬堯心都要梗了。

好一個年少不懂事,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是要把人氣死的節奏。

合著他那麽見不得人是吧。

可明明剛才,他們還在一張床上躺著互訴衷腸,怎麽這會到她嘴裏,自己又成了年少不懂事得一段經歷了。

許敬堯冷笑一聲,低沈地聲音裏透著明顯的不悅:“那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有空我們敘敘舊,一定會帶您好好回味一下。”

字字咬牙切齒。

這話一出口,稍稍活躍的人群又陷入了沈默。

眼見氣氛愈發古怪,控場王陳康再次救場,他舉著酒杯站起來,把道具往桌子中央推了推:“哎呀都楞著幹嘛,時間有限,我們繼續!”

好好的游戲生生變成了這樣,雖說一切皆是因為許敬堯,但責任還是自己,要是收斂點,也不會有人問出這樣的問題,那後面的一系列事情也不會再發生。

別人不知道,但陳康怎麽會不知道,這明顯是小情侶正在鬧矛盾呢,姓許的那位這會早酸得雲裏霧裏了。

這個公司要是沒他,遲早得散。

有陳康打頭,大家紛紛應和,場子也重新熱鬧起來,周泠頤見沒人在註意到自己,也終於把腦袋擡起來一點。

好不容易熬到十點整,一行人道完別,往門口走,三五成群地一起回酒店。

莊慧剛要拉著周泠頤走,就看見她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是在等著什麽。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是許敬堯。

事情發生前,她本來還計劃今晚邀請周泠頤來自己房間,兩人點一堆外賣,選一部共同喜歡的電影,和周泠頤來一次徹底敞開心扉的聊天。

但看著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臉色陰沈,緊緊握著手機,正低頭看著什麽的許敬堯,莊慧又犯了怵。

許總似乎也在等泠頤呢,要不還是算了吧,她還是走吧,省的卷入是非當中。

可剛要往外邁,莊慧就有些猶豫,她腳步頓住,有些愧疚地盯著周泠頤的後腦勺。

如果現在她立馬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兩人單獨相處,在許總失控的情況下,泠頤會不會被欺負啊。

不行,她一定得提醒一下。

想到這,在路過許敬堯時,莊慧出於好心,還是壯著膽來了句:“許總,你們倆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手啊。”

什麽叫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許敬堯不可置信地蹙眉,猛地擡頭看向莊慧,誰知剛想解釋,對方就已經麻溜地跑走了。

她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她是在懷疑自己會家暴周泠頤嗎?

許敬堯冷笑一聲,無語至極。

莊慧可真是擡舉他了,他哪敢對周泠頤動手啊,這個家,他壓根就沒有一點地位,在周泠頤心裏,哪怕隨便找盆植物和他對比,都要比他重要。

打女人的男人算什麽好貨,更何況,他甚至根本舍不得讓周泠頤傷心,別提對她動手了。

氣得胸腔都在震蕩,許敬堯無語到了極點。

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人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玩自己心態。

許敬堯恨不得直接把莊慧發配邊疆,讓她帶著劉智明和那個勞什子外國男人滾遠點。

幽怨地看了眼走遠的莊慧,許敬堯有些委屈地看向周泠頤,他內心充斥著被誤會的憋屈:“她究竟什麽意思?我tm長得很有暴力傾向嗎?”

本想著讓周泠頤安慰一下自己,誰知她卻笑得正歡。

許敬堯此時依舊被嫉妒沖昏頭腦,他不滿道:“你還跟著外人一起笑話我。”

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周泠頤卻嘆了口氣,直說許敬堯幼稚,她抓住許敬堯的手腕,將袖口往上翻了翻,露出剛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新表在燈光下反著光,耀眼奪目。

“定情信物都翻新了,還吃什麽飛醋。”

“誰吃醋了。”

對面傳來一聲極輕的哼聲,傲嬌地拖起長調,周泠頤不用看許敬堯的表情,都知道他此刻心情一定好了不少。

雖然說不樂意讓同事知道自己和許敬堯的關系,但事已至此,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而且換一個角度想,情況也沒有特別糟糕,至少現在,自己和許敬堯又偷偷戀愛的事,還沒有人知道。

松了口氣,周泠頤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側身和許敬堯說:“走吧,回酒店。”

披上外套,兩人並肩往外走。

外頭雪已經停了,白花花鋪了滿地,路燈下反射出茫茫的光,映得夜晚都亮堂許多。

許敬堯自然地牽過周泠頤的手,溫暖的大掌將熱意傳遞。

他側頭看她,唇線緊繃,似乎依舊生著悶氣:“那五年發生了這麽多事,你為什麽一件都沒和我講。”

樁樁件件,無一不在暗示著他們之間的隔閡。

恍惚片刻,周泠頤沒好氣地回:“你自己不主動找我,我憑什麽要你講。”

許敬堯抿著唇,眉頭皺緊,覺得周泠頤實在是有些無理取鬧:“你的意思是我主動找你,你會服軟?”

這話說出來誰信啊,以他對周泠頤多年的了解,在那樣的情況下,周泠頤不回自己信息的可能都有百分之八十。

被戳破後一下子心虛,周泠頤氣勢都弱了幾分:“不試試怎麽知道。”

聲若蚊蠅,毫無底氣。

得了,總之說什麽都是她有理唄,許敬堯自覺吃虧,沒再多言。

周泠頤躲在許敬堯懷裏,擡頭看著他滾動的喉結,炙熱的體溫將她整個人包圍。

回酒店的路很短,但兩人走得很慢,愛意濃烈時,冰寒刺骨也感受不到。

戳了戳許敬堯,周泠頤小心問道:“今晚和不和我睡。”

許敬堯撥弄周泠頤發絲的動作微微頓住,他眨眨眼,不可思議地詢問:“剛在一起就□□,我們未免有點太奔放了。”

話音剛落,兩人皆是一楞。

周泠頤感覺熱意都要燒到耳朵尖了,她猛一下把許敬堯推開,嗔怪道:“你腦子裏天天都在想什麽啊。”

“不想這些了。”許敬堯卻把周泠頤摟得更緊了:“那能不能給我個名分。”

他只想要光明正大和她戀愛。

思考了一下,周泠頤還是搖搖頭:“還太早了。”

“什麽意思?”

許敬堯不太理解,為什麽都到這個地步了,周泠頤還是不願意和別人承認兩人的戀情。

忍住極致的不爽,他咬著牙問:“你是不是還想踹了我,讓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不是他杞人憂天,而是他對這事實在是有陰影了,畢竟周泠頤又不是沒幹過。

許敬堯承認,他需要也渴望周泠頤向全世界宣告對自己的愛意,而且要熱烈的,要響亮的。

他並不是沒有安全感的人,但在和周泠頤的感情中,他卻格外害怕被拋棄。

有了上一次的前車之鑒,許敬堯似乎想到了如何牢牢套住周泠頤的法子——無非就是撒潑打滾,再昭告天下。

停下腳步,把周泠頤摟進懷裏,雙手將她環住 ,臉埋進她的頭發絲中,許敬堯啞聲道:“你要再不給我個名分,我就在辦公室大肆宣揚你的齷齪行為。”

看似威脅,實則請求,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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