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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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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黜妙玉的公主之位,貶為庶人後逐出金國!難道皇兄就這般的害怕自己會吃掉他在乎的那只小白兔嗎?頓時妙玉就仰頭在這遍布花香的水池中哈哈大笑起來,惹得站立在外圍的侍女們紛紛不寒而栗起來。

瞬間水池中就飛濺出了許多的水花,妙玉憤怒的握拳打在一片軟弱無力的水面上,卻反被水花打濕了漆黑的秀發。她反覆幾次直到自己精疲力竭的滑落到了水中,眼角的淚滴才緩慢的混入到了水中。

從小到大她其實都喜歡跟在金靖祁的身後,喜歡他那豪放不羈的笑容,可是也不知道是從幾時開始,那個十分疼愛自己的哥哥忽然有一天疏遠了,也許是那一夜中她解開衣衫羅裙爬上了他的床表明心跡,亦或是被先皇知道懲罰時,自己沒有及時站出來承擔。

在此之後,她廣招天下英俊男子做自己的男寵,甚至於金國都流傳著一句話,說自己的男寵都比皇帝的女妃還要多,可她做的這些也不過都是為了看到他醋一醋罷了!

可她即便毀了自己的身子和清譽,也未能換來他的青睞,換來的是他用甚至比以往更加厭惡的眼神看自己,還有那句她此生不忘的話‘你這個樣子只會讓我更加惡心,而我也只能是你的哥哥!’

看著自己吐出的水泡逐漸漂浮水面,她仔細的看著自己伸出的手。就是這雙手殺了那麽多自己羨慕的女人和像他的男子,也是這雙手最後在他離開的時候,才能夠撫摸上了他的臉頰,可心口的酸楚又要怎麽抹去。

即便是這段他再怎麽嫌棄厭惡的感情,可自己這麽多年最喜歡的人還是他啊!

妙玉潛在水池的底部,痛苦且無聲的哭了出來,只有在這裏才不會有人去嘲笑她愛的是多麽的不恥。腦海中回想著白日裏,在楠木棺裏靜靜躺著的那名男子,再也無法坐起來對她橫眉冷對,一瞬間她猛的從水池中站了起來,白皙的酮體渾然不掛一絲。

一步步的緩慢走到了旁邊的衣架旁,系上了鮮紅色的綢緞肚兜,而後妙玉的目光就停留在了那一抹紅紗衣上面。這件衣服還是少女時自己以為在表白之後,可以求父皇將自己嫁給金靖祁時準備穿的。

如今卻只能現在這個時候穿了,無論是生老病死還是刀山火海,我妙玉都會陪著你走過去的,而後就一揚手快速的穿上了那抹鮮紅色的嫁衣,仍就在滴水的秀發披在衣服上,水珠兒使得上面的紅色看的更加深邃了。

一旁的宮女擡頭看見後立刻被嚇的跪在了地面上說道:“啟稟公主殿下,大汗喪期未過您就穿著紅衣,一定會被禮官等人視為不敬,奴才這就給您立刻備上麻衣喪服,”而後就準備起身去拿衣服。

可是此時妙玉卻伸出手攔住了那名宮女說道:“不需要了,本宮就是要穿著這身嫁衣去接手金國,帶我去見幾名早已等候的將軍吧!”話落間那抹本該是嫵媚之色的臉上,卻突兀滴出現了失落。

幾名在屋內一直討論不休的將軍,在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兒時,立刻都閉上了嘴巴,只是要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的妙玉竟然敢一身鮮紅的嫁衣走進來,那白皙異常的臉頰上有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察覺到了他們的註視,那重重塗抹了幾層紅色胭脂的雙唇也緩緩張開了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很不理解本宮今天的穿著,但是!本宮今日就要告訴你們,這金國皇後的位置非我莫屬,並且還有幾件重要的事要交付於幾位處理,不知可有異議?”

其中一名將領雖然是妙玉的心腹,但對於妙玉公主做皇後的這個提議,還是十分的不讚同,於是他剛剛站起身說道:“公主殿下,我朝慣例近親是不能......”隨後人就已經倒在了地毯上。

看著地面上逐漸湧出的鮮血,妙玉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的擦了擦自己的雙手後,就將手中的長刀還給了身邊的將軍說道:“現在這件事情如果在場幾位還有意見,那麽就可以自己動手結束了性命,本宮自會幫你們收屍的,不過若是今日過後沒有人敢提,那麽以後都不許說一個不字!不然違令者誅屍滅九族當謀逆論處。”

隨後幾名將軍紛紛面面相覷的看了一下後,全部半跪在妙玉的面前俯首稱臣。

見狀妙玉緩慢的站了起來說道:“西皓殺我大金皇帝在先,而後不仁不義又要將本宮殘害致死在後,這樣的舊鄰堪比林中惡狼,未免動搖我大金國基本,也是為了報我亡君之仇,本宮要你們五日之內必須找出逃走的歐陽瑾瑜,否則提頭來見。”

而後就在幾名將軍紛紛領命快離開之後,妙玉轉過頭就命令宮女將紫荊城中的步軍衙門和錦衣衛統領等全數叫過來,她看著門外慌亂一氣的下人們,瞬間就覺得十分可笑起來,踉蹌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哈哈的大笑著。

就算珞兒拿了墨子麒麟玉和傳國玉璽那又能怎麽樣,這個天下終究還是要她妙玉來收回的,金靖祁再怎麽處心積慮也逃不過這個結局!終於妙玉的腳下一虛,整個人就跌倒在了紅色的地毯上,努力忽略掉腳腕處的疼痛,她強撐著那金色沈重的鳳冠步搖始終笑著。

阿爾斯自接到宮中密探傳出的來信後,就一直處在震驚之中。起初他還不相信那個謠言,而今卻恰恰印證了這個荒謬的傳言,這個妙玉竟然一直對皇上心存不軌,就連人已仙逝都不放過,又弄出了一個什麽皇後。

回想著信中所說,妙玉集齊了禦林軍和步軍衙門內的所有兵力駐守在城外和宮內,目的就是怕自己帶著十分精兵突進逼宮,她一名女子能夠有這樣的膽識,還真的少見,如今一切都只能盼著安歌的速度了。

那一日歐陽瑾瑜被程家軍圍堵,險些就被亂刀砍死在了當場,還是程紫彤舍命將數十名官兵引開,這才從樹林中將人一步步的拖了回來,只是那時的歐陽瑾瑜早已昏迷不醒,而口中卻時時念叨著‘珞兒。’

擦了擦自己臉頰上的眼淚,程紫彤重重的喘息了一下之後,繼續拖著昏迷的歐陽瑾瑜望著遠處的走去,只是當她回過頭看著一條長長的血路時,眼中的淚滴就不自覺的流了出來,為了避免程家軍發現他們的蹤跡,只能一遍遍的用落葉去掩蓋。

皇天不負有心人,程紫彤看著遠處的幾處冒著炊煙的草屋,她恍惚間又有了一點兒求生的希望,當掉了身上最後一點兒值錢的首飾和玉佩,她才給自己和歐陽瑾瑜換來了一處住所和大夫。

看著竹床上幾日來高燒不退的歐陽瑾瑜,程紫彤站在原地卻急紅了眼眶,緊緊的握著大夫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我給您當牛做馬都可以的,只是求您一定要將他救活。”

早已年邁的大夫看著床上的人,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不敢胡亂承諾,此人身中的刀傷處處要害,只怕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只能順手開了副提氣的湯藥,以求此人自求多福,而後就草草的收了藥箱離開了。

許是歐陽瑾瑜的命本就不該絕,也或許是程紫彤衣不解帶的守護終於起到了作用,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他有了一些蘇醒的跡象。這一日程紫彤剛剛裝扮起農夫拿著菜籃子,去集市上買些補藥回來。

就發現屋內傳出了歐陽瑾瑜找水的聲音,她被驚喜嚇得慌了神兒險些將自己的手燙到,這才端著一杯溫水遞到了他的口邊。她曾幾何時如此期待一個人醒過來,哪怕是再次要求離開自己也好。

“我......我這是在哪裏啊?”

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切便是泥墻粗布,如果不是這真實的觸感,他甚至都感覺到自己是在虛無的夢境中,感覺到胸口處的隱隱作痛,就放棄了擡起頭看看剛剛是誰給自己餵水了,只是他僅能動的右手卻抓住了那人的衣角。

深知歐陽瑾瑜對於自己的厭惡,程紫彤慌忙間伸手撤了下臉頰旁的粗布,起身就準備起來這裏,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他用力的抓住了,但他畢竟是一個重兵初愈的人,再怎麽用力也還是可以輕松睜開的。

程紫彤輕輕的一用力就掙脫了,就在她走到門口處的時候,後方又傳來了幾聲兒重重的咳嗦聲說道:“紫彤是你嗎?我這才剛剛好,你就準備這樣也離我而去了?”而後就準備撐起身子也跟出去。

她不想歐陽瑾瑜的病情嚴重,這才一臉淚痕的扭過頭去將人扶住了說道:“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骨才剛剛好,卻還是這樣強撐著起來,你究竟是要在乎的人痛還是要恨你的痛呢!你先別動,傷口崩開了,我去給你拿藥。”

可歐陽瑾瑜卻好似枉若未聞一般,低下頭看著自己那纏繞了好幾圈的繃帶問道:“當時的那種情景,你一個女子就算輕功再怎麽好,又是怎麽將我救出來的?你倒是讓我越來越刮目相看了。”

聞言程紫彤正在上藥的手就頓了下來,擡起頭恰好對上了歐陽瑾瑜的頭,只怕那一日的回憶是她而後的半生中最不想記起的,只要當初走錯了一步,她就真的和他死在了一處,無法看到今日的太陽。

“我們現在住在距離都城十裏坡不遠的山裏,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沒有被程家軍找到,加上如今國中都在為君主奔喪,所以軍力都在各處平亂,都無暇去估計我們了。”

經由程紫彤的這一提醒,歐陽瑾瑜才回想起那日他偷偷殺了自己的父親,不由的抿起了嘴唇,也不知道如今的朝中究竟有沒有查出來,到那時自己是不是就背負上了一個弒君殺父的罪名了。

“我這種人就應該要我死在那裏,你又何必花那麽大的心思將我救回來呢!”

聽到歐陽瑾瑜的這種洩氣話,程紫彤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紫彤深知自己的身份卑微,無法配得上殿下您!可是無論別人怎麽看您,怎麽對待您,您在紫彤的心中卻一直都是那個可以等的良人。”

那日她悄然躲在歐陽瑾瑜的身後,親眼目睹了他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他剛剛話裏所說的意思都是什麽,可是這一切她都不想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歐陽瑾瑜這一個人而已。

西皓的王宮當中,萬喜恭敬的將一只弩箭恭敬的遞到了前方,一名身材弱小的太監就輕佻的伸手接過後問道:“君主的屍首你們可有找人查驗過嗎?”自己在這王都中住的已經夠久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這江湖百曉生一直都是君主生前最為信任的,可萬喜也知道此人最大的愛好就是貪財,於是便備上了黃金說道:“君主的龍體自是不能要旁人查驗的,老身恰好懂得一些便看了下,渾身無一外傷,只是因為這只金弩箭致命的。”

聞言江湖百曉生就露出了一副無奈的笑容,手中把玩著那只細小卻十分精致的羽箭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太子謀逆弒君殺父的罪名,可足以要你們西皓兵荒馬亂很久的了!”

萬喜恭敬的身姿還沒有撤回就頓在了半處。之前他還總是覺得這弩箭眼熟,原來竟是太子殿下歐陽瑾瑜的隨身物件兒,也難怪這百曉生會這樣的說了,照這樣自己既要輔佐新王登基,就必然不能要此事流傳出去。

頓時萬喜就一臉獻媚的走上前去,將江湖百曉生手中的弩箭奪了回來,雖然說是一只金弩箭,其實也不過是肩頭是純金,而後平常的木質而已,接過一旁的宮燈打落,正巧蓋在了那只弩箭的上方。

不一會兒就連弩箭本身也著起了火,百曉生看到後也察覺到了萬喜知曉了自己的意思,便一手拄著頭反問道:“怎麽?萬喜公公這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後,就準備將我殺了滅口嗎!這樣未免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看著瓷盤裏的熊熊大火,萬喜的心底就已經打好了算盤。新君登基自己能活命的唯一出路,就是幫助新君鏟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阻礙,包括那個一直對自己耀武揚威的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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