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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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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瑯伸手將對角的兩盞油燈熄滅,這才敢將地上的珞兒攔到了自己的懷中。脫下自己外側的銀紗長袍蓋在了她的身上,冰涼的金色面具輕輕靠在了珞兒的額頭上,是不是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這對姐妹間才能安安靜靜的靠一起。

片刻之後金色面具上一滴仍就帶著餘溫的淚珠,緩緩落在了珞兒的眼角旁,以至於深睡不醒的人眼眸有了一絲微動。琳瑯側過頭看著她,右手一用力就將珞兒扶起坐立在自己的前方,而後左右就開始不斷運足內力。

“只要姐姐還在這世上能多活一個時辰,我就不會要你有任何的危險!”

隨後扶著珞兒後背的右手就開始不斷的輸送著精純的內力,反而是琳瑯的臉色越來越慘白,額間猶如雨下的冷汗驟然多了起來。突然間一個氣息不穩,琳瑯的喉間就湧出了一股壓制不住的鮮血,竟然隔著面具直直的噴了出去。

只是在那最後氣息猶存的時候,琳瑯楞是咬著牙將自己的內力再一次的打進了珞兒的體內,而後兩人就先後倒在了稻草地上。在即將閉上眼睛昏迷之前的時候,琳瑯一直懸起的心也終於是放下了。

相信這次之後,珞兒體內的曼陀羅毒應該可以綜合消除,自己也可以稍微歇息一會兒了。

眼前朦朧的一片,仿佛是隔著千萬層白色紗幔一般。珞兒一人就這樣飄飄蕩蕩的走了很久,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這裏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遙遠的太陽,照耀在她的身上十分的溫暖,就好似將她周身的寒冷就趕走。

珞兒在紗幔當中感受著這份溫暖手舞足蹈,知道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有著什麽癢癢的東西爬過,她猛的一使勁兒往自己的臉上拍去,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了感覺。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她終於睜開了幾日都沒有睜開的眼睛,許是這密牢當中本就光線灰暗,所以對於她來說壓根就沒有任何影響。只是在珞兒環顧四周之後,她就發覺這裏怎麽這般熟悉。

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陣兒之後,看著墻角處顫抖的蟑螂,珞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說道:“我說怎麽那麽熟悉呢!原來又是那個又破又爛的密牢,連那只當初嚇過我的蟑螂都在,哼!”

正當珞兒準備查看牢房外的守衛時,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琳瑯,一瞬間將她嚇的連續倒退了好幾步,而後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自己認識的,雖然不怎麽喜歡,但此時琳瑯也比外面的那些官兵好很多。

只是洛兒看著這地上滿目的血跡,腦子裏怎麽也不敢相信,難道這是女魔頭剛剛救自己的時候弄的?她不是說過不會再來救自己的麽,怎麽又突然變的這麽好心了,但想歸想仇歸仇,珞兒還是費力將琳瑯拖到了一個稍微幹凈一點兒的地方。

拿著牢房中僅存的一個幹凈的泥瓷碗,用錦帕占著些水將琳瑯身前的血跡一點點擦幹凈,正準備擡手將那從不拿下來的面具撤下的時候,她的手背上就被一個冰涼至極的東西覆蓋上了。

一時間珞兒被嚇的從地上啊的一聲兒就跳了起來,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就有一句輕飄飄的話傳了過來說道:“這牢中也就只有你我二人而已,你為何還會如此的害怕?”

珞兒聞聲兒將將的扭過頭,看著氣息猶存的琳瑯正自己費力的坐直靠在墻邊,她抖了抖手中的錦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駁道:“即便這陰暗無光的破牢裏只有你我二人,但只要是跟你女魔頭搭上關系的,我就會小心再小心,這根本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雖然言語間仍就是對自己的不滿和不恥,但琳瑯此時能夠看著珞兒活蹦亂跳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就已然十分開心了,這原本就是她想要達到的結果不是嗎。

“既然你你這麽......這麽討厭我!那你可想從這裏逃出找你師父嗎?”

話音一落,琳瑯就不受控制的又吐出了一口鮮血,血跡濺在地上散成了一朵朵血花,惹得一直站在旁邊的珞兒也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就別再說那些沒用的了,你這是受的什麽傷啊!怎麽一直在往外吐血,都吐了這麽多了。”

說著還伸出手指了指地上的血跡給琳瑯,只是更加著急的人像是珞兒,反而那個身負重傷的琳瑯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還擡頭不知道是什麽表情的看著她,一時間珞兒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自在。

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站到了牢房的另一個墻角處說道:“既然你能夠順手將我帶出去,那還不快點兒將這破牢門打破,這樣你也好早點出去找大夫看病!我也可以去找師父和楚大哥,就不用這樣關在一起了。”

聞言琳瑯也適時的點了點頭,說話的聲音卻是越來越無力了。

“這牢房看似不起眼,但這門鎖卻是世間難得的上等玄鐵制成,若是沒有鑰匙打開,只怕裏面關著的人壓根就不能逃出去!不過我們也不是無計可施,一會兒你聽到有腳步聲兒走過來的時候,就大聲的叫喚將人吸引過來!這之後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珞兒一面聽著琳瑯的話,一面不自覺的撇撇了嘴在心中想道:你都說了這是上等玄鐵制成,沒有鑰匙打不開!我看一會兒我把人吸引過來你怎麽處理,反正我到時候會躲得遠遠的,免得再被拖出去毒打一頓。

想著就一下坐在了牢房門口不遠的地方,雙手扒著鐵欄桿靜靜的等待著官兵過來。

而一直跟隨幾人從雲霄山莊趕到西皓都城中的妙玉,此時就正坐在客棧當中品嘗著西皓地道的茶點,聽著房門有人走了進來之後,這才拿起一旁的絲綢錦帕擦了擦問道:“怎麽,查清楚了?”

漣漪從外側緩步走了過來說道:“回公主,這番可真的是讓您猜著了!這西皓的太子壓根就是個為女子左右的情種,今天已經在南書房和歐陽皓大起爭執,如今依然被禁足在東宮了,說是正為營救那名女子發愁呢!”

聞言妙玉的臉上就露出久違的媚笑,手指還輕輕的撫摸著瓷杯的邊沿,好似這樣很好玩一般的說道:“這樣的情況簡直就跟老天爺賜給我的一般,如今西皓的勢頭後勁都不足!正是我大金趁虛而入的機會。”

想到此處後,妙玉將手中的瓷杯放到了桌上說道:“一會兒你深夜潛入太子東宮,替我傳個口信兒,說是我明晚回去找他商量要事,並且還會送他一份夢寐以求的大禮!我相信這個癡情種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漣漪在一旁笑著應和著,這才轉過身帶著飛鏢準備潛入東宮。只是在她的手剛剛搭在房門上的時候,就已然感覺到了門外正走過來四五個絕頂的高手,使得她轉過身一臉驚恐的看著妙玉說道:“公主,難道我是被人發現了?”

妙玉見狀那雙嫵媚的雙眉也皺了起來,毫無做聲的就拿起了床頭掛著的佩劍,正當他擡腳準備破門而出的時候,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個頗為蒼老的聲音說道:“老奴冒犯了公主殿下,還請您多多恕罪啊!”

聽著門外的來人不是跟自己有仇的,於是妙玉這才擡手叫漣漪將房門打開來。

這才看清了門外的來人,妙玉瞬間就端出了金國公主的風範說道:“原來是萬喜公公,妙玉初來乍到想不到還是被君主他老人家發現了,實在是多有打擾!只是西皓這處的風景實在是金國太難得一見了。”

萬喜一聽此言又怎麽會不懂,這話中正是責怪他們為何暗自跟蹤,但畢竟是常年在王都中混跡的老人,油嘴滑舌和四兩撥千斤的能力還是有點,於是萬喜這才一臉訕笑的說道:“還請公主海涵,這守門的城將原本就曾去過金國,這才意外發現了公主的身影!君主說了既然來了,西皓又豈能不盡這地主之儀呢,還請公主現在入宮赴宴吧。”

技不如人被人抓了個正著,妙玉雖然心中滿是窩火,但還是一臉笑意的跟著萬喜來到了南書房內。看著端坐在軟椅上的歐陽皓,妙玉想來想去都感覺這西皓的天下,本來就應該是屬於大金的。

“妙玉見過君主,君主萬福金安!”

歐陽皓見狀順勢就走了過去,將妙玉攙扶了起來。只是這近身一陣鋪面而來的媚香險些是要將他這般老骨頭沖了出去,想來這金國傳聞已久的事情也不是空穴來風,這妙玉公主絕對不是一個善茬。

只是為了能夠先穩住金國這等蠻人的國度,待日後他帶著西皓的重兵血洗屠盡金國的城池之後,這個世上也就不會再有這等女子和蠻人了。

轉過念來,歐陽皓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貌說道:“妙玉此次前來我西皓是所為何事啊?總不會這一路山高水遠的過來,當真就是因我西皓的景色不成,說到底對於聯姻的事情我對你和你皇兄都有虧啊。”

妙玉聽著歐陽皓的話,臉色笑容就有了一些微變。聽歐陽皓這話裏的意思,難不成還想要將自己許配給他那個毫無頭腦的兒子不成,如果只有這樣她也不介意在新婚之夜的時候,親手宰了那個草包。

但相對於兩國現在的局勢,妙玉還只能做出一副小女兒的模樣,表面上將皇兄端出去,畢竟如今坐鎮金國的人是自己的皇兄金靖祁。

“瞧您說的,金國和西皓兩國歷來較好!區區聯姻之事無須著急,更何況貴國太子也沒有什麽大的差錯,我皇兄也沒有說過什麽,一切都還是要仰仗著您來決定呢!”話落間妙玉掩藏在紗袖之中的手指就暗自握起。

這種一直在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她妙玉發誓一定要徹底改變!今後只能別人順從她兒沒有人敢忤逆她的想法。

妙玉的話雖然半真半假,但卻也要歐陽皓從中聽出了金國對於聯姻的態度,看樣子當初獨孤擎在其中做的調和還是有很大作用的,不然現在自己提起來聯姻,這金國公主早就應該氣急敗壞或是直接推脫了。

於是乎一縷長須就哈哈的笑了起來,歐陽皓伸手叫萬喜又置換上了幾碟宮中的茶點,但話題卻一直圍繞著兩國聯姻之事與妙玉交談,幾個輪回下來,妙玉心中的怒火早已不是當初那一星半點兒。

一直站在妙玉身側的女官漣漪,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是默默希望這西皓的君主能夠少說些妙玉不喜歡的話。看著情形壓根就無法正常脫身,妙玉轉念一想既然自己當時就要進宮找太子,為何不現在名正言順的去看太子,也省的身份被懷疑。

於是妙玉笑著放下了雕花茶碗說道:“只是今日妙玉有一事不明,為何來了這麽久都不見太子殿下過來呢?難道他此時不在宮中嗎,”話落間雙眸定定的看著歐陽皓的臉,仿佛臉上就已然能夠看出答應一般。

歐陽皓本以為妙玉和歐陽瑾瑜總共見面就沒有幾次,進宮過來也不會自己主動去找人,怎奈著妙玉今天就偏偏的要問這個事兒,一時間總不好直接說出原因,又怕那個逆子當著妙玉的面說出珞兒的事情,一時間老臉上就有些為難起來。

“這個......太子現在卻是在宮中!只是公務有些繁忙,這才沒有來記得過來看你。”

妙玉既已知道了歐陽瑾瑜的現狀,又怎麽會去相信歐陽皓對自己說出的瞎話,於是直接起身對著歐陽皓笑著說道:“太子如此的勤政愛民,實在是叫妙玉心疼不已!這邊正好帶來了一些金國的吃食,我順路送過去也好看看他。”

此時妙玉都已然將話說死了,歐陽皓也再無言也反駁。只能伸出手要人領著妙玉到東宮去探望太子,只是在妙玉前腳剛剛離開書房的時候,他就立刻要萬喜帶人趕到東宮,命令歐陽瑾瑜一會兒不能胡言亂語,否則他立刻就要珞兒消失在這個世上。

只是這歐陽皓的口諭傳到了東宮後,卻反而惹得歐陽瑾瑜登時怒氣沖天,擡手就將面前擺好的吃食全部打碎怒罵道:“什麽金國公主與我何幹,我哪裏是什麽西皓太子,只不過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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