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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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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火堆中燃燒的劈啪聲兒,慕容曦禛擡眼看著楚驍拿著竹筒,眼眸中卻倒映出了諸多的愁緒,他的心裏就已經明白了原因,於是看著金靖祁轉身去責問身後昏睡的安歌時,他起身走了過去。

“剩下的人不出一個時辰也就都醒了,只是這層層重兵圍繞的西皓都城,楚少主可有什麽辦法攻破?”楚驍不是一個毫無城府的人,自己的這番話已然算是表明了身份,只是就不知道對方肯不肯接受這份示好了。

聞言楚驍就有些詫異的擡眼看著落坐在身邊的慕容曦禛。他不是感覺不到身後坐著一言不發的魅冬此時的眼神兒,只怕自己現在有一點兒不對的動作,這山洞之後就徹底見不到琳瑯了。

於是楚驍微微側頭問道:“我之前聽人說過,神醫是這無相宮中的二當家!如今的事情為何又要來問我一個外人?”

此言一出慕容曦禛自然就已經知道了楚驍的想法,看樣子他們之間因為琳瑯的關系疏遠了太多了,只是如今琳瑯內功散失,珞兒身上的鳩星毒還在最重要的關頭,此時但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就出來她們。

就在兩人相互猜疑著心思的時候,一直躺在地上昏睡的程昀就慢慢的坐起了身,眼神迷亂的看著楚驍和慕容曦禛的方向說道:“師兄和神醫,我們必須要快點兒趕去都城救珞兒!不然一切都晚了。”

瞬間慕容曦禛和楚驍就立刻站起了身齊聲問道:“什麽意思?難道你那時候沒有中毒?”

程昀強撐著身體扶著墻壁站了起來說道:“我當時喝的湯還不算太多!只是快要昏迷的時候看到了太子歐陽瑾瑜將珞兒帶走了,而後琳瑯攔著這才被抓了回去,我們再不去她們就真的沒命了。”

許是曼陀羅花制成的迷藥太過濃厚,以至於程昀常年習武在軍營中的人,此時竟然有些承受不住一扭頭,就靠著山洞的墻壁嘔吐了起來,劇烈的寒顫讓他雙手間的力氣漸漸虛弱起來。

一旁的金靖祁見狀連忙將程昀攙扶到了火堆前,一手拿著竹筒給他餵著水,看著程昀整個人的狀態好多了,這才轉過頭說道:“咱們的人手太少,就這樣去闖西皓的都城未免太過冒失了!你們過去埋伏,我隨後就帶兵直接攻進去。”

楚驍之前就曾不想要兒時娘親的悲劇重演,於是剛剛想上前阻攔,卻被慕容曦禛伸手攔在了原地,只見他面色雖然是一往的淡然,但卻加了一份堅定。

“西皓君主歐陽皓為君不仁,無論當朝的功臣還是武將都會陷害暗殺!疑心過重導致現在國中百姓賦稅征收,敢問這樣的君主難道還要保留嗎?如果那時我們攻進去他還保留一份血氣,那我們劫人便走。”

聽到這樣的話後,楚驍的心中不自覺的開始動搖了,雖然他不忍心將西皓和金國的百姓和將士陷入著水火之中,可是為今之計也不能不做了,再說單憑金靖祁的為人他還是相信的,而後就也快速的點了點頭應下了。

金靖祁看到清醒過來的幾人都答應了,這才放心的轉過身看向地面,伸手一把拽起地上早已昏睡的不省人事的安歌丟向馬背,雖然步伐踉蹌但他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伸手提起了一個竹筒說道。

“金國離這裏路程算是遠些,我帶著安歌快馬回去!估計最遲後天就能夠到了,那時候我們在都城的正東門集合,從哪裏攻入我們也算是輕松些,剩下珞兒和琳瑯的被關押的地方就靠你們去摸索了,走了!”

隨後金靖祁一躍而起就坐在了馬背上,手中的馬鞭狠狠的甩過,就在那夜中快速的跑了起來,以至於在前邊的橫著臥在馬背上的安歌,腦海中就暈眩的更加厲害了。

慕容曦禛看著那在夜中遠去的背影,迅速轉過身對著暗處的魅冬說道:“我和楚少主會去西皓都城當中探查出珞兒她們關押的位置,你和楚瑤快速趕回無相宮,集結剩餘的人手待後天的都城東門等我們,順便將那位酒居仙人也叫過來。”

話落間慕容曦禛伸出手就將一枚細小的竹子幹交給了魅冬。她低下頭看到這枚帶著一絲紅色的竹幹,瞬間就明白了用意,擡起頭符聲應是後就轉過身,準備將車上的兩匹馬解了下來。

楚瑤知道此時自己不便在跟著楚驍,便紅著眼眶說道:“哥!我會照顧好自己不讓你擔心,可是你也不要忘記答應我的話,不然我一定會恨你,永遠都恨你,”那時楚驍的想法是真的嚇到了她,也可以說近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叫她害怕。

楚驍看著楚瑤眼角緩緩滾落的淚珠,便伸出手輕輕的摸了去說道:“好,哥哥答應你!我們都要照顧好自己,後天的東門見吧,”楚瑤聽到了馬蹄的聲音後,回過頭就看到魅冬早已牽著兩匹馬等著她。

魅冬和楚瑤二人最後轉過身看了一眼後,就火速從密林中沖了出去。

如今的山洞中就只剩下了慕容曦禛和楚驍二人。一時突然安靜下來,楚驍便一搖折扇微微側頭挑了下額間飄落下的一縷長發說道:“這兩個人你我可就算是各憑本事了,不知神醫可否能撐得住這腳下的步子?”

從楚驍剛醒之後接過慕容曦禛的水時,就已然聞到了那青衣上的血腥氣,從來都是樂善好施的慕容神醫,想不到也會是個奪人性命的人,這次他就要先來試試這功夫,究竟夠不夠來跟自己去西皓都城探秘的。

慕容曦禛又豈會不知道楚驍的心思,本就清秀不染凡塵的臉龐一笑也算是應下了。

隨後山洞中的火堆應時熄滅,兩個人快速移動背影閃進了密林當中,恰好遇到了歐陽瑾瑜留下滅口的士兵在這樹影晃動的林中搜尋。楚驍見狀臉上瞬間就露出了一股邪魅的笑容,忽然間手中的黑折扇猶如颶風飛了出去。

霎時間三名還在聽聲辯位的士兵,脖頸間就出現了一道血痕,而後紛紛身子成後倒的姿勢倒在馬匹的腳邊,只留下一匹匹正在原地啃食青草的駿馬。楚驍一甩月白色的衣擺,雙腳橫蹬在粗壯的樹幹上,一個俯身就落在了馬背上。

月光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過,恰好的落在了慕容曦禛的那一身青衣上。楚驍本以為他會直接騎上自己奪下的馬,但卻發現他左手飛出三枚銀針直直的射進了剩餘三名士兵的眉心,只是這恍惚間三枚細小的東西奔著楚驍飛了過去。

耳旁被帶過的風吹動著,登時身後就有一個重重倒地的聲音。而後楚驍才側過頭看了下身後,這才發現原來倒地的位置走出來了一匹良駒,想來這邊是領隊人的坐騎了,這才想通原來剛剛飛出的是無相宮的暗鏢。

“功夫雖不是上濟,但論起這輕功來還是比不上雲霄山莊。”

話音一落,慕容曦禛連續踏著身邊的四五顆粗樹,這才坐在了那匹良駒上,隨後一白一青就順勢而出快速離開了密林,奔著那遠處的西皓都城駛去。

一早初時露出的陽光,正好傾撒在了東宮的床榻上,珞兒半睡半醒之間感受著這份片刻的溫暖,只是鼻尖時而斷斷續續飄過的香味兒,卻又使她神識混混沌沌的睡了下去,除了那一直念叨在心底裏的名字。

此時房間內的門被悄然推開了,如楓走了進來輕聲兒說道:“殿下,您自從回了東宮就一直守著珞兒姑娘,現在該去給君主請安了!”

聞言歐陽瑾瑜這才松開了一直窩在手心中的玉手,目光定定的看著床榻上睡著的人。他在心中也為自己的這段日子送了口氣,只要今天自己跟父皇說了此次回來的碩果,相信他和珞兒的婚事也就不會太遠了。

“那好,叫人過來給我更衣吧!”

隨後丫鬟們進進出出開始為歐陽瑾瑜更衣洗漱,一切都只是為了一會兒面見君主時,可以討的一份好的彩頭,只有這樣他的珞兒才不會繼續漂泊,而也只有這樣他未來的皇位才可以坐的穩,才能給自己想要保護想要愛護的人幸福。

只是歐陽瑾瑜設想的一切,有時有太過美好。在他剛剛從太子東宮走出來的時候,宮裏之前安插的眼線就已經連夜進了宮,提著腰牌直接奔著南書房走去。

小太監得了萬喜的應是,這才走進去就噗通一聲兒跪在了地上說道:“啟稟君主,太子殿下已然奉命將欽犯珞兒和琳瑯抓回,只是......只是,”話說了一半兒的小太監,微微擡起頭就看著站在歐陽皓身邊的萬喜。

那副神色欲言又止的樣子,使得歐陽皓的雙眉登時皺起。

見狀萬喜額間的冷汗就瞬間落了下來,這宮裏誰人不知歐陽皓的心病,最忌諱的就是在他面前含沙射影說話只說一半,此時那眼線又將目光看向自己,豈不是告訴歐陽皓這件事有一部分是自己不讓人說。

霎時間他一手提著凈鞭一撩起衣擺就跪在了地上哀求道:“還請君主恕罪,奴才教導無方辦事不利,這就令人出去受罰,”說罷就準備將身邊的這名小太監拎出去,但這才剛剛起身就聽到緩步走過來的歐陽皓說道。

“先不用那麽著急,今天吾的心情好!就不想動什麽規矩了,只是讓他方才吞吞吐吐不敢說出口的事情究竟是什麽?”歐陽皓擡手間就接過了一旁宮女遞過來的手帕,但那雙犀利的目光卻一直盯著剛剛的小太監。

一時之間小太監只能不斷擡手擦著額間的冷汗,不斷把頭伏在地面上說道:“啟稟君主,太子殿下不聽領命將軍的號令,楞是將欽犯珞兒收押於東宮看養,還傳話出任何人接近都格殺勿論!”

萬喜在小太監的話音一落時,心裏就瞬間做起了聽著身邊怒氣的吼聲,豈料這次他緊閉雙眼等候著怒罵,卻只是聽到了歐陽皓坐在軟座上品茶的聲音。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巧就與歐陽皓對視上了。

隨後就見歐陽皓擡手命令那名小太監和宮女都退了出去,此時的書房內也就只有萬喜這麽一名悉心數十年的內務總管,他放下茶杯聲音還有些沈說道:“我早就料到瑾瑜那孩子不會太聽話,所以當初才不得已出了計,這次也是一樣。”

聞言萬喜眼眸中充滿了疑惑,只身跪在地上等候著歐陽皓下一步的命令。

“今夜趁著瑾瑜還沒有回去的時候,派幾名高手將人帶到地牢裏,他一心一意想要的人或物,我就偏偏不能讓他順心得到,想要成為這一代帝王,心中就不能有什麽兒女情長,不然還怎麽接手我這西皓的大好河山。”

萬喜得了命令後就快速去調配宮中的幾名高手,而此時一早進宮請安的歐陽瑾瑜也適時走進了南書房,俯身站在了歐陽皓的書案前說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歐陽皓擡頭面容慈祥的笑著擡手說道:“既是才回王都,就無需這般虛禮了!只是不知道你這次的一番成功如何了?可否有信中所說的那般叫為父欣慰啊,”話落間就叫身旁的萬喜去準備些膳食。

歐陽瑾瑜見狀心中也有了些定數,看樣子父皇還沈浸在自己之前的喜功裏,自己這次一定要趁此機會求下和珞兒的婚事,想到此處他的眼光中就閃爍出了光芒,使得歐陽皓敲打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停頓了一下。

“還多依靠父皇聖恩,這次不僅僅絞殺了我朝中的一員奸臣!更是抓到了前朝餘孽,相信這一次在我西皓的天下中,真的沒有任何人趕去造次了,”話落下時歐陽瑾瑜整個人神采奕奕的樣子,就連剛剛帶著膳食過來的萬喜都看了個清楚。

歐陽皓知道但也不去打破他的這份勝利心,待宮女將準備好的膳食都擺放在了桌面上的時候,這才夾起了一枚青筍遞到了歐陽瑾瑜的碗中說道:“身懷信心是好事兒,但常勝的事情還是少有,你要多多學會提防!不然是要吃大虧的。”

此話若是再平時的情況,只怕歐陽瑾瑜只會面子上的符合一下,但如今父皇可以不計較之前的事情,同意自己和珞兒的婚事後,他對於父皇的話和命令就是十分的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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