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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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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楚瑤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回絕金靖祁,從小自己在雲霄山莊內便是要什麽就有什麽,從來就沒有人會這樣明目張膽的拒絕自己。她用力一甩就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轉過頭目光惱怒的看著那對主仆二人說道。

“即便你再有千千萬萬的理由,可我就要你帶著我回金國去!你若不帶我也會偷偷跟你,我楚瑤說話相來說到做到,我們等著瞧!”話落間楚瑤扭過頭大步的離開了水池,就好像後邊有著洪水猛獸一般。

而仍就留在水池的金靖祁,卻望著那處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發起了楞。惹得一旁的安歌暗自觀察許久後實在忍不住轉頭問道:“主子?這楚瑤姑娘已經走了好久了,您真的要帶她一起回大金嗎?”

聞言金靖祁微微低了低頭看著身邊的安歌,其實他剛剛也在想這個問題。按照自己與楚驍和程昀幾人的交情而言,這件事兒本就無可厚非應了也無妨,但是他喜歡的珞兒,可從剛剛的樣子來看,很明顯楚瑤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若因為這件事兒影響了三人之間的兄弟情,卻又太過於可惜了,於是想到這些關系和後果之後,金靖祁頓時就心情十分不好的嘆了口氣說道:“算了!反正離我們回去的日子還早著,我們先回去休息再說。”

而身處藥香內早已昏昏入睡的珞兒,眼前卻閃現出了一幕幕自己從未見過的景象。就如同年幼時失足險些落水夢中見到了自己一般,那頭暈目眩的感覺讓她無法看清面前的女子是誰,只是朦朧間感覺到那人長的與自己十分相似。

與珞兒的感覺不同,程昀則一直端坐在不遠的木桌前,看著眼前的燭燈回憶起了近來發生的種種,從鼎盛的大將軍府到自己現在成了身負血仇的欽犯,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數奇不偶嗎。

但當他轉過頭看向床榻上的人時,心中卻又不自覺的湧進了一股暖流。若不是當時碰巧在雲霄山莊上看到了珞兒,只怕如今的自己真的會單憑一人之力沖進王都,殺了歐陽皓為雙親報仇。

想到自己可能會做的種種可能,程昀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準備起身離開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卻聽到本應早已睡的深沈的珞兒朦朦朧朧的說道:“師父!你別離開珞兒好不好,珞兒現在沒有人可以依靠,只有你了。”

是啊!太師府滿門被滅無一生還,況且當時的珞兒還趁機逃婚,只怕就算是沒有被滅門到時候也會被君主下旨發配邊疆。而今大將軍府也被獨孤擎那個狗賊屠殺了,自己與珞兒還真的是相互依靠,誰也不能離開誰了。

就這樣程昀輕輕手拄在木桌上,身旁的石燈黃燭早已燃滴落的整個燭臺都是。而一大早就趕過來準備跟珞兒坦白心事的金靖祁,一敲門就見到的是這番模樣,頓時心中就酸味四溢的直接說道。

“你!你就這樣在珞兒的房裏待了一晚上?”

看著金靖祁那瞪目結舌的樣子,程昀這下也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是有違世俗了,於是悄悄側過身看了眼身後的床榻,見珞兒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這才擡腳走了出來,順便一手就抓走了一旁的金靖祁。

“你別這樣伸手抓著我,趕緊松手,”金靖祁直接擡手就將程昀的手打開了,一臉怒色的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上,安歌見狀也覺得自家主子這樣做實在是有失風範,於是就悄悄伸出手拉扯了一下。

誰知他的好意反倒是弄成了壞的結果。經由安歌的這個提醒,金靖祁直接暴露了自己浮躁的脾氣,猛的直起身就對著程昀吼道:“之前你我無論戰場上交手還是當面比試,我還都覺得你是個正人君子,卻沒有想到你會是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此話一出就連一旁俯首站著的安歌都被驚愕的捂著嘴,就更別提那個被罵是小人的程昀臉色多差了。果不其然程昀臉色極差的盯了很久之後,才緩慢的張口說道:“你說話之前是不是要調查清楚了!”

雖說他對珞兒的確不單單只有師徒之情,但也絕對不會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好在這番話沒有被珞兒聽到,不然自己日後還要如何在她的面前做事,這個金靖祁身為金國皇帝,怎麽說起話來也是這般不經腦子。

待心中的怒火稍有平息之後,程昀這才再次張口解釋道:“我和珞兒是師徒的關系大家都知道,她如何的依賴我大家也都很清楚,在她受傷之際只不過是要我留在房裏,圖的也只是個心安罷了。”

心安?師徒之名?這些借口在金靖祁的眼裏卻都是程昀用來搪塞自己的借口,登徒浪子他在金國見的多了,可是卻沒有見過這般不要臉的,於是懶得再去跟他爭執些什麽,擡手拿起桌上侍女送過來滾燙的清茶就扔了過去。

正巧被走過來探望珞兒的楚驍看到,一個翻身飛躍單手展開黑折扇便將正被茶水都擋了出去,待見整杯茶水都灑在了地上之後,金靖祁這才發覺自己做的實在是有些過頭了,他應該去相信自己的兄弟不是那種人。

但身為大金國皇帝的金靖祁,卻又從未給任何人賠禮道歉過,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來表示自己的歉意,只能默默的端坐在石椅上輕咳了幾聲。

見狀楚驍雖不知道這二人為何爭吵到如此地步,卻也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和稀泥的話,就真的有戲看了。於是他將黑折扇的染水的一面轉了過來看了看,而後就陰陽頓挫的說道:“哎呀!我這人來的大概不是時候,一早上就被潑熱茶。”

安歌自小跟在金靖祁的身邊,自然了解此時自家主子是個什麽情況,於是從袖口中掏出一塊四方的上等錦帕連忙遞了過去說道:“都是奴婢未能侍候好,這才灑了茶水驚擾了楚少主。”

聞言楚驍挑了挑眉看著眼前莫名頂鍋的安歌,金靖祁身邊能有這麽個得心應手的隨從,還真的是他的幸事啊。於是楚驍輕輕伸出手將遞過來的錦帕推了回去後,笑了笑搖起了折扇說道:“那你這茶杯灑的可夠遠的,若不是我程昀可就洗臉了。”

可讓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爭吵的這名女子卻正站在窗口前看著這一處的好戲。雖然剛剛見茶杯飛出的時候,珞兒的心的確是提了起來,但見到遠處姍姍而來的楚驍,也就頓時不擔心,畢竟自己師父的身手她還是相信的。

但唯一一點失落就是,本以為在金靖祁那麽逼問的情況下,師父會對自己表達出一番愛意,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木頭師父,還是一口咬定對自己只有師徒之情。難道平常她感受到的都是錯覺,或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想到這種可能後,珞兒一個人悄悄的收起了窗戶,默默的走回床榻前坐下後開始想象未來見到程昀娶另一名女子為妻,逼著自己叫師母的時候,天啊!這樣對她是不是太過於殘忍了啊。

屋外聽到珞兒叫聲兒的幾人,一瞬間同時都擡起頭朝著那處方向望去,隨後就渾然不顧的都趕了過去,卻唯獨楚驍一人慢慢悠悠搖著手中的折扇走著。見狀安歌十分的不解,便湊過去輕聲問道:“為何楚少主不關心珞兒姑娘的情況?”

楚驍聞言一把收起折扇在安歌的面前搖了搖說道:“非也!我不是不擔心,而是看清了某些東西,所以不被假象所迷惑而已,你呀!還是多勸勸你家主子學著點吧。”

一時間安歌真的被楚驍的話弄得暈了頭腦,整個人楞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剛剛明明問的是為何楚驍不關心珞兒姑娘的傷勢,怎麽得到的回覆就是楚驍不被假象所迷惑?還是這些主子們的世界太深奧,不是他一個奴才能懂得?

金靖祁幾人顧不上許多,擡手就直接推開了屋門,使得床榻上呆坐的珞兒就那樣披頭散發的被見了個正著。珞兒見她剛剛偷看的幾人都來了,於是便轉過頭對之以微笑說道:“呵呵,你們都來了呀!好早好早,吃早飯了嗎?”

楚驍走進外廳的時候,聽到的就是珞兒這前後並不相關的寒暄話。他也並沒有識破珞兒的小心思,只是自顧自的坐在木桌上擡手斟了一杯茶,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番鬧劇,若不是他細心來時就看到在窗戶處偷看的珞兒,只怕此時他也會是這其中的一員吧。

畢竟琳瑯那麽在乎珞兒,自己雖不知道二人之間究竟有什麽關系,但他所能夠做到的就是替她默默的守護著珞兒安全,讓她少操一份心。

程昀沒有金靖祁那麽直白,見珞兒毫發無損整個人精氣神也還不錯,就走了進去搭上脈搏說道:“脈象平穩的很,那你剛剛胡亂叫什麽呢?”

面對自己一心愛慕的師父,珞兒一下就不知道該如何做解釋了。總不能張口就說,我是因為想到未來你會娶一名別的女子為妻,從而心裏受不了這才大叫發洩的吧!於是她便擡手扶著自己的額頭說道:“剛剛的確是頭有些暈了,這才......這才大叫發洩的!”

對此其實也不能算是珞兒說謊,因為她剛剛清醒的時候的確是頭部眩暈異常,這才沒有再金靖祁敲門和程昀有所爭執的時候起身,而是在他們離開後一人在床上緩了很久後才起來偷看的。

見珞兒那雙通透明亮的眼睛還是那般清澈,程昀也知道她沒有欺騙自己,許是剛剛又在捉弄什麽這才出此下策。想到此處程昀也不想她在這些人面前失禮,於是就裝作有些生氣的樣子說道。

“下不為例!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傷還有好,就不要這般胡鬧,一會兒吃些早點後再服藥小憩一會兒,”而後就伸手準備替珞兒整理床鋪,卻被她一手就攔住了,臉色還有些紅彤彤的不好意思張口。

一杯清茶飲盡的楚驍,從縫隙間也看到了屋內的情況,頓時就有些失笑的放下茶杯走了過去。許是自己那對兒女情長好不通透的師弟,怕是又忘記了顧忌,這才惹得珞兒想說明又不好張口,最後只能還是自己這個師兄出面了。

“我看珞兒的身體到還是不錯的,只不過是需要些靜養罷了!正巧你我幾人都沒有吃過早飯,就都去前面吃點兒東西如何?畢竟這無相宮的早飯也不是那麽容易吃的,”而後便微微轉過身對著幾人示意了一下後,自己就擡腳走了出去。

程昀雖對兒女情長有些懵懂,但楚驍的出現和話語也讓他恍然大悟自己做了什麽,於是伸手輕咳了兩聲兒就隨著楚驍走了出去。而後金靖祁的神色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剛剛來到時候已經吃......”

誰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被不知道何時進來的安歌打斷了低聲說道:“主子,楚少主是在幫您圓場啊!您還沒看出來珞兒姑娘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嗎?”

話到此處的時候,金靖祁這才擡頭仔細的去看了看珞兒的表情,果不其然她正在怒視著自己這個比程昀還不識趣兒的人。於是便付之微笑後擡腳帶著安歌也快速的走了出去,此時的屋中也只剩下了珞兒一人呆坐。

果然是老奸巨猾的楚大哥最了解自己,能夠在十萬火急之時肯伸出援手,而就在珞兒自己猜想的時候屋外卻再次傳來了剛剛幾人的說話聲。珞兒頓時就追到了窗戶前,悄悄打開了一個側縫,借著窗前的幾顆木芙蓉做遮擋,剛剛好不會被人發現。

但珞兒卻忽略十分了解她的楚驍,在她剛剛探出窗戶的時候,就見楚驍已經將仍有爭執的兩人齊齊的帶走了,而後還在一個不在意的時候轉過頭對她比劃著說道:“安心養病!少來禍國殃民。”

嚇得珞兒一下就連忙關上了窗戶,再次坐回床榻前生著悶氣。什麽叫她禍國殃民!她一心一意西皓的也只有師父一人而已嘛,至於金債主完全就沒有這份心思,更何況她滿門太師府的仇未報,怎麽可能入得了金國的皇宮呀。

但仔細一想卻又意外的發現,如今他們幾個人除了金靖祁跟之前一樣,剩下的幾個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著血海深仇了。房門在此被推開,珞兒見到無相宮的侍女們端著飯食走了過來,最後還跟著那名幾次都要抓自己的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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