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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姊衣吃了一些小食,微微有飽腹感之後,便又蓋好蓋頭坐回了床邊。

蘭兒則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不出聲打擾。

待天色漸暗,外頭的婆子來催促謝姊衣出去拜天地。

蘭兒提前為謝姊衣整理好了儀容,扶著謝姊衣走出了房門。

姜夫人早就坐在了主位上,一臉高興。

今日來賀喜的不乏有朝中的權貴,不外乎就是覺得姜檐是聖上跟前的紅人,不想放過任何一絲能攀上姜檐這層關系,所以今日來得人不免都帶來了重禮。

姜檐與謝姊衣手上拿著紅綢,走進了堂內。

姜檐的相貌自不必說,滿京城也沒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而他身邊的人,則是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妻子。

縱然看不到蓋頭下的面容,單看那身段也能想象到必是佳人。

有些消息靈通的大臣,則是知道蓋頭下的女子便是那位一紙藥方便控制住整國疫病的神醫。

所以這兩人成親,只要是還想在朝中再往上爬一爬的臣子,都想著法子討好。

外頭那些價值連城的禮物,不用猜也知道到底是想送給誰的。

謝姊衣抓著紅綢,在聽到“夫妻對拜”四字時,還是有些恍惚,遲疑的一瞬,姜檐已經垂首,可對面的人卻並未動作。

堂上兩側的人竊竊私語。

“怎麽回事?”

“她拜不拜啊?”

“這是何意?”

“……”

姜檐眼眸中的笑意凝住。

離謝姊衣最近的雲湘小聲叫著。

“衣衣?你怎麽了?”

蓋頭下的謝姊衣回過神來,透過蓋頭下看見姜檐喜服的前擺疊在地上,約莫是彎著腰。

她也連忙彎腰與姜檐對拜,禮成後她便又被送回了喜房。

原本以為姜檐會在外頭陪著客人喝酒,沒想到他直接撇下客人,與謝姊衣前後腳出現在了喜房。

姜檐接過婢女遞給他的秤桿挑了蓋頭,喝過合巹酒,下人識趣地退出房間。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撲朔的燭火在屋內搖曳。

姜檐坐在謝姊衣身旁,向謝姊衣探手過去。

謝姊衣雖然沒有動,但微微顫動的睫毛還是表明對他有所防備。

好在姜檐只是將謝姊衣頭上的發冠拿了下來,沒有發冠束縛的青絲滑落下來,如一匹上好的水綢。

“明日一早我們一同去向阿娘敬茶,待與聖上商議好之後,我們便南下。”

謝姊衣點頭,姜檐的視線一直鎖定在她的身上,漆眸點墨,俊艷無雙。

如此相貌驚鴻的夫君,尋常女子只怕早已看著嬌羞不已,只是謝姊衣還無法再多回應姜檐其他的情感。

他們並不是因為互相愛慕而成婚,這裏頭有多少算計,有多少不情願,二人心知肚明。

謝姊衣還未與姜檐成婚,便已經想過和離之事,這點,姜檐也心知肚明。

房內有些過於安靜,謝姊衣眼眸微動,身旁的人幫她卸下釵冠後,便再沒了動靜。

她不敢言語,並不是怕他,他們已經結為夫妻,接下來便要盡夫妻間的義務,她怕一開口,便要挑明這層。

身上大紅色的喜服襯得一向素雅的少女眉目明艷,張揚熱烈,姜檐看著這個他宵想許久的少女,如今終是在他身旁。

……

翌日一早,姜夫人喝了謝姊衣的敬茶,很是高興。

姜檐陪完謝姊衣,便進了宮內,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與聖上商議。

姜夫人性子溫和,謝姊衣未入府時,大小事情都是姜夫人在把持。

府內的主人家只有姜夫人與姜檐二人,現下也不過多了個謝姊衣,所以管理起來倒是也並不費力。

姜夫人原本是要將府內的大小事情都交給謝姊衣,但是被謝姊衣拒絕了。

謝姊衣還有外頭的生意要看顧,府內的事情照舊還是姜夫人做主。

姜檐這些年不是在為聖上辦事,就是徘徊在邊疆,不經常回府。

這下姜檐娶了正妻,府內一些婢女們的心思也開始浮動起來。

按照常理來說,哪個男子娶了正妻之後不納妾?所以她們生出這些心思也正常。

三日後姜檐陪謝姊衣回門的排場不輸那些高官家的夫人,這可羨煞了那些還未出閣的姑娘們。

外頭人看去姜檐確實對謝姊衣很好,但只有府內的婢女知道,姜檐已經連著三日睡在客房,並未宿在謝姊衣那裏。

不少議論聲在府內傳起來。

“公子也不知曉是個什麽心思,新婚宿在客房?”

“約莫是不喜歡那謝家姑娘……少夫人罷?”

“不止呢,夫人連掌家權都沒給少夫人,少夫人這不明擺著兩處不受待見,恐怕公子娶少夫人便只是因為聖旨。”

“說來也奇怪,公子被聖上看重,賜婚倒也合理,可怎麽選了個沒身份的……”

“……別說了!”

姜夫人的身影出現在方才討論的幾個婢女後方,一向溫和的面龐上此時冷若冰霜。

“你們說什麽?檐兒這幾日宿在客房?”

婢女們連忙行禮,“見過夫人。”

姜夫人重覆方才的問題:“你們確定檐兒這幾日宿在客房?”

“是……公子大婚之夜喝過合巹酒之後便離開了少夫人的屋子,去客房睡了。”

姜夫人冷著臉:“你們幾個議論少夫人實在不該,我懶怠處置你們,待檐兒回來讓他處置罷。”

管家即刻便懂了姜夫人的意思,揮手讓小廝將那幾個婢女帶下去。

婢女們也沒想到一向和善的夫人怎的今日這般不容情,急忙求饒認錯卻已經晚了。

姜夫人問管家:“公子和少夫人,什麽時候回來?”

管家回道:“約莫也快了,還有一個時辰便應當回來了。”

姜夫人看著被拖下去的婢女,吩咐道:“檐兒回來後,讓他來見我。”

“是。”

……

日頭漸漸沈下去,謝姊衣與姜檐回到姜府後,天色已然黑了。

“公子,夫人讓您回來便去她那一趟。”

姜檐聞言看向謝姊衣:“那我去阿娘那裏,你若累了便早些歇著。”

謝姊衣點頭:“好。”

她對於姜檐的事情並不好奇,帶著蘭兒便先回屋了。

姜檐看著謝姊衣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眸子冷下來。

管家提醒姜檐:“公子,夫人很生氣,是為了少夫人的事情。”

姜檐未發一言,轉身朝著姜夫人的院子行去。

……

謝姊衣沐浴完,正準備歇下,姜夫人那邊的婢女前來傳話給蘭兒,說姜夫人要對姜檐動家法。

婢女讓蘭兒給謝姊衣傳話,讓謝姊衣前去勸勸姜夫人。

蘭兒問謝姊衣:“少夫人,我們要過去麽?”

謝姊衣微微思索了一下,對蘭兒道:“我換身衣裳。”

待謝姊衣到了時,姜檐正跪在姜夫人面前。

姜檐的身旁,正有一個小廝拿著板子,似乎要打姜檐。

謝姊衣微微打量著姜夫人,姜夫人的面色似乎並不好看,但細看便能看出有其他的貓膩。

姜夫人坐在椅子上,見謝姊衣來了,招招手道:“衣衣,來這兒。”

謝姊衣沒有過去,反倒一同跪在了姜檐身側。

謝姊衣看向座上的姜夫人,柔聲詢問:“不知夫君何處惹怒了阿娘,讓阿娘大動肝火?”

夫君?

姜檐側眼,對上謝姊衣明柔如艷陽般的珀眸,他似乎沒想到謝姊衣會如此稱呼他。

姜夫人亦是被謝姊衣這一番行為給弄懵了,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兒子。

謝姊衣的視線轉向姜夫人:“阿娘,夫婦一體,兒媳願與夫君一同領罰。”

謝姊衣的反應不在意料之內,姜夫人掩唇咳嗽一聲,起身去扶謝姊衣。

“衣衣起來,不關你的事,這臭小子真是過分,連著幾日宿在客房,引得今日府內的婢女都在私下說嘴,這不是明擺著下你的面子麽?阿娘今日就替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謝姊衣剛想開口再說什麽,姜夫人已經開口讓小廝動手。

“給我打!”

猝不及防的一杖落在姜檐背上。

自來便矜貴的公子哪裏挨過打,只是一下衣衫上便滲出了血。

謝姊衣屬實沒想到姜夫人真的會讓人動手,她以身護著姜檐,讓小廝無法下手。

姜檐一身不吭,小廝為難地看著謝姊衣,“少夫人……”

姜夫人見姜檐身上滲了血,朝著小廝瞪了過去,打得這麽狠?

小廝心虛地低下頭,是公子叫他下手狠些……

謝姊衣從姜夫人和小廝的表情上自然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這幾個人,是故意做戲給她看呢?

姜夫人穩了穩表情,繼續演:“檐兒,你可知錯?”

姜檐向護著他的謝姊衣看去,謝姊衣小聲道:“今日順路買得小食我還沒吃呢,你認個錯,我們回去?”

柔柔的音調,聽著像在撒嬌。

謝姊衣扯姜檐的衣袖,姜檐終於開口,“我錯了。”

姜檐雖然認了錯,但做戲要做足,姜夫人還是不依不饒地作勢要收拾姜檐。

謝姊衣順勢幫著說了些好話,姜夫人才露出滿意的神色。

“今日開始不準再睡客房,新婚大喜,叫自己的妻子獨守空房,成什麽體統?”

“衣衣,若他以後還敢如此,你來找阿娘,阿娘再幫你教訓他。”

謝姊衣點頭,“謝謝阿娘。”

姜夫人揮揮手讓小廝退下,“那你們先回去罷,我也乏了,先去歇著了。”

謝姊衣扶著姜檐起來,往門外走。

姜夫人聽著動靜,悄悄回頭,待不見了二人的身影,連忙問管家,“檐兒挨那一下看著真是疼,他也對自己太狠了些。”

管家一笑:“夫人不必擔心,公子那傷看著觸目,實則無妨,不這樣,怎麽讓少夫人心疼?我看方才少夫人很是緊張公子。”

姜夫人嘆氣,“但願罷。”

想起那些議論謝姊衣的婢女,姜夫人問道:“那些婢女讓檐兒處置了麽?”

管家道:“公子剛進府門便來了這處挨了一板子,還未來得及,想必明日便會去處置。”

姜夫人道:“婢女也敢議論少夫人,像什麽規矩,約莫是平時太縱著她們了,提醒檐兒好好替衣衣敲打敲打她們。”

管家笑著:“不必提醒公子自個兒也會上心的。”

公子可不像看上去那般好性兒,尤其是有關少夫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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