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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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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城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如姜檐所料,在給寧君下毒的幾天後,寧君的身體越來越差,而釋空大師為寧君求過簽之後,以殺孽會消耗福運為由,請寧君放了那些無辜的少女。

姜檐設壇祈福之後,將謝姊衣的藥酒讓寧君服下,果然寧君的精神便好了很多。

而那些被放走的少女,謝姊衣都給她們留了醫治疫病的藥,免得不小心染上了疫病,又被抓起來。

寺外隱秘的林子裏,少女們對謝姊衣感恩戴德。

“多虧姑娘與釋空大師,我們才能逃出生天,現下有了這醫治疫病的藥,我們出去之後就算再染上疫病,也不會被抓起來活活燒死,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謝姊衣讓她們趕緊走,她是利用空間從禪房裏跑出來的,原本自從寧君來了之後,禁衛看守的便比之前更加上心一些,她也不便久留。

“快走罷,往後小心一些 ,別再被抓了。”

這些少女並沒有馬車送她們,只能從坤妄山步行下去,也得走個半日的光景,好在她們現下已經沒事了。

謝姊衣再利用空間回到禪房,才從空間裏出來,便看見門被打開,姜檐的身影出現。

姜檐約莫是剛祈福回來,他剛跨進門內,禁衛便即刻關上了門,險些夾住姜檐道袍的衣角。

謝姊衣明知故問:“那些姑娘,寧君放她們下山了麽?”

姜檐點頭:“放了 ,寧君殺了那麽些人,也不見自己身體有所好轉,自然知曉此前的法子沒用,又有釋空大師勸誡,自然便放了。”

謝姊衣道:“你還是打算用之前的辦法去套出寧君身上的兵符麽?”

依照這幾日來看,寧君確實相信鬼神之說,之前姜檐想利用寧國百姓造勢,讓雲溪然聯合寧國朝中大臣給寧君施加壓力,讓寧君相信不善待百姓會影響國運,借此讓寧君同意交出兵符調兵前往各個城池中救治百姓,又能控制寧國的疫病,又能拿到兵符,一舉兩得。

但雲溪然對謝姊衣的所作所為,確實讓姜檐惱火,待他收拾了寧君,下一個便要與雲溪然算算賬。

“暗衛已在各處安排好了各地的百姓,讓他們去散播寧君的所作所為,動搖民心。”

謝姊衣從被李娘子迷暈送到坤妄山,便知曉雲溪然並不會如表面那般好說話,按照姜檐的性子,敢算計他,恐怕姜檐之前讓雲溪然去和大臣給寧君施加壓力這一步,便行不通了。

“那雲溪然呢?”謝姊衣問道。

在嘉儀郡,姜府還未敗落之時,姜檐便已經與當初還是十四皇子、也就是現下煜國的聖上相識,那日雲溪然說是聖上授意他將謝姊衣綁上坤妄山,姜檐便覺得很是奇怪,聖上不會做這般無用之事。

姜檐休書一封派暗衛送往京城,果然得到聖上的回信,聖上說雲溪然綁走謝姊衣之事他並沒有授意,恐怕是雲溪然自己所為。

如此,雲溪然的目的,恐怕不純。

“雲溪然若是不節外生枝,聖上還能繞他一命,若是有別的心思……”姜檐漆眸暗沈。

看來雲溪然這條路是走不通了,謝姊衣問姜檐的下一步打算:“不與雲溪然合作,你打算怎麽得到寧君的兵符?”

姜檐道:“雲溪然打亂了我的計劃,不過在寧國皇宮與各家大臣的府宅中,早就被我安插了探子進去,不日兵符的下落便可以知曉。”

不與雲溪然合作,倒也少一些風險,只是如此的話,計劃便要加快實施,以免夜長夢多。

姜檐叮囑謝姊衣,“這些日子你盡量不要出門,乖乖待在房內,七日之內,寧君必會暴斃。”

謝姊衣望向姜檐,這般快麽?

姜檐繼續道:“所以這幾日坤妄山上不會太平,我已經派了暗衛守在禪房外的隱秘之處,只要你不出門,便不會有危險。”

這種時刻,謝姊衣當然不會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好,你也小心點,寧君畢竟多疑,而且他帶上坤妄山的那些禁衛,也不好對付,若是寧君死了,那些禁衛你到時候打算怎麽對付?”

姜檐根本就沒將那些禁衛放在眼裏,到時候便都丟給暗衛去解決罷。

匆匆說罷,姜檐又被寧君喚去祭祀,果然如姜檐所言,七日後,在皇城中布下的暗衛找到兵符,寧君便忽然暴斃。

謝姊衣待在房內,聽著外頭的廝殺聲,不免得也有些怵得慌。

外頭的禁衛有些拼死抵抗不肯投降,有些則主動放下兵器甘願為姜檐所用。

廝殺的聲音從清晨直到晚間才結束,禪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姜檐已經換下道袍,著一身雲水藍的衣袍,走近時,身上傳來淡淡的熏香,似乎是刻意熏香為了掩蓋血腥氣。

姜檐拿過床頭的披風給謝姊衣披上,“該下山了。”

謝姊衣想起李娘子,“李娘子呢?你打算怎麽處置她?”

姜檐將披風的系帶給少女系好,“她早就跑了,約莫是回去找雲溪然了。”

跑得倒是快,雲溪然也不知道想幹什麽,謝姊衣覺得,寧君死了,雲溪然會不會枉顧聖令起反心。

下山很順利,正當謝姊衣和姜檐以為可以順利出城,帶著兵符調兵前往各地為身染疫病的百姓制藥時,卻不想被雲溪然的人馬攔在城門之處。

雲溪然帶著無數禁衛,對著姜檐笑道:“姜公子果然如我所料,短短時日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了寧君,當初我派了多少頗通毒術之人給寧君下毒,都未能成功,還是姜公子本事大。”

姜檐拉著身旁的謝姊衣,眸色幽幽,“我沒找雲大人算賬,你倒送上門來了。”

雲溪然當然知道姜檐使毒的本事,“姜公子,怎麽,要殺了我麽?”

姜檐笑不達眼底:“你該慶幸你還有用,不然寧君黃泉路孤獨,雲大人不失為一個極好的伴兒。”

雲溪然揮手,有人將幾個大箱子搬到姜檐面前。

“姜公子,這是雲某為你與謝姑娘準備的禮物,初次見面,總不好叫你們空手回去。”

姜檐拒絕道:“不必了。”

雲大人也不強迫姜檐收下,而是將視線轉向姜檐身側被他拉緊的少女。

“謝姑娘,後會有期。”

謝姊衣與雲溪然並沒有什麽交集,也不想搭理他,所以也沒有說話。

姜檐漠然轉身,拉著謝姊衣出了城,城外的暗衛已經備好了馬車,二人上了馬車之後,城門便被關了。

謝姊衣看著關上的城門:“雲溪然是故意放我們走的?”

疫病是寧君的手筆,這天下恐怕除了謝姊衣沒人能制出這疫病的對癥之藥,寧君死了,雲溪然反心已起,他又把控著寧國大臣,顯然是想當新一任的寧君,而疫病一日不處理,寧國的百姓便一日不得安生,若無人幹預,恐怕寧國的百姓遲早會死絕。

雲溪然放他們走,必然是斷定姜檐與謝姊衣不會坐視不理。

姜檐已經猜中幾分雲溪然的心思,“待疫病完全被我們控制住,雲溪然必然會對我們動手。”

雲溪然手握大權,又有心計,不想屈居於煜國,也是必然之事,誰會放棄皇位甘願去當別人的臣子呢?

謝姊衣猜測聖上會有所行動:“聖上會攻打寧國麽?”

想要寧國皇位的,可不止雲溪然一個,寧君為了鞏固地位,殺兄弟,除宗親,所以現下寧君一死,便沒有下一任儲君可繼位,任何有點權勢的大臣,都在覬覦這個位置。

“暫時不會,雖說現下寧國內亂,是一個好時機,但煜國大軍尚在休養生息,此時攻入也會使得煜國將士再次染上疫病,聖上必然不會如此急躁,而且寧國再立新君之事,也得好一些日子,雲溪然也不一定能在我們解決疫病之前登上皇位。”

好在聖上不是為了利益而不顧百姓死活的人,若是此時開戰,腥風血雨,煜國和寧國的百姓都不會好過。

“寧君的兵符,你要交給聖上麽?”謝姊衣道。

是要交給聖上,不過得在解決好疫病之後。

“寧國的軍隊只聽持兵符之人的調遣,而且這些軍隊早就不滿寧君殘暴的作為,幾次抗旨,將軍都換了好幾位,聖上聲名遠揚,他們自然更願意追隨明君,待寧國疫病之事解決,這些軍隊便會被招往煜國。”

謝姊衣這些日子裏心驚膽戰,虧得姜檐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少女坐靠著車壁補覺,須臾便睡了過去。

馬車一路南下,姜檐先帶著謝姊衣到了寧國疫病最厲害的地方,只有這種地方是最需要謝姊衣的,這裏重癥的百姓只有謝姊衣從空間裏制出的藥才能治好他們,而那些疫病稍微輕一些,尚未危及性命的病人,按著方子服下空間外制得藥,病也能好。

馬車抵達的時候,謝姊衣從馬車上下來,放眼望去,說是一座死城,一點都不為過。

地上因為身染疫病無力癱倒的百姓之多,不可計數。

“有兵將……來了……”

尚還有一口氣的百姓在地上呻吟。

“他們是來救我們的麽?”

“求求你們,救救我們,我們的孩子已經撐不住了,大人,求求你們……”

謝姊衣趕緊跑過去給那些百姓餵藥,她提早將空間裏制好的藥都搬了出來,讓暗衛與用兵符調來的兵將送往各地。

姜檐跟上謝姊衣,皺眉拉開少女,“他們的病癥太嚴重了,讓暗衛去做罷。”

謝姊衣道:“沒事,我喝過藥了,不會染上疫病的。”

城中情況不明,姜檐怕她遇上壞人,勸她:“暗衛他們手腳利落,不差你一個。”

謝姊衣腳邊的一個百姓虛弱的拉住她,“姑娘,您會治病是麽?救救我好不好?”

謝姊衣剛想彎腰,姜檐向一邊的暗衛使眼色。

少女被擒住手腕,姜檐強行將她拉離百姓的身旁。

少年眉眼間不滿之色明顯,“這些事情有暗衛做,我叫你離他們遠一些,你聽不懂麽?”

謝姊衣微微擡眸:“你莫名其妙生得什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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