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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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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香

謝姊衣已經預料到寧國疫病的嚴重了,雖然煜國在聖上的強力控制下染上疫病數量的百姓比預想中的少,但是那也是在謝姊衣及時提供出治療疫病的藥方後,才有效地控制住了疫病。

而寧國,寧君無能,坐視不理,且百姓們又沒有有效治療疫病的藥方,所以情況只會比姜檐說得更嚴重。

謝姊衣道:“看來是先得去見一見雲大人,以我一人之力,光是配制大量治療疫病的藥便是一大難題。”

寧國百姓病癥很嚴重的也不知有多少,若是危及性命昏迷不醒的人,只能喝她親自在空間裏配置的藥才有用,希望大部分都是針狀輕一些,就算癥狀重也希望不危及性命,外頭配置的藥才能起得了作用。

姜檐道:“雲溪然手下暗自養了不少私兵,相必讓他的人幫忙配制大量的藥出來並不是什麽大問題,這你倒是不必擔憂。”

謝姊衣繼續道:“寧國疆域遼闊,恐怕到時候我來不及一一前去各個城池,只能將藥方寫出來,讓人送去各處的醫館,讓各處的大夫能有法子應對。”

姜檐點頭:“只能如此,你只需跑幾個重要的地方去收買收買人心便可,至於其他地方,口口相傳,知道是誰救了寧國百姓,只是時間問題。”

寧國疫情嚴重,恐怕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可是若按照姜檐所說,寧國朝堂中應當也有大臣感染疫病,但從探子傳回來的消息來看,寧國的皇宮之內好像並沒有爆發疫病。

謝姊衣覺得非常奇怪,“可是既然民間有那麽多感染疫病的百姓,為何寧國皇宮卻能獨善其身,難道寧君也有治療疫病的藥方,只是沒有拿出來?”

姜檐道:“寧君並沒有治療疫病的辦法,只是用了暴力手段,只要在皇宮之內發現一點患有疫病癥狀的人,即刻便會被活活燒死。”

謝姊衣大驚,活活燒死??

看來這寧君只會比傳聞之中的更加殘暴,這趟寧國之行恐怕並沒有她想得那般順利。

謝姊衣現下倒是希望聖上趕快能拿下寧國 ,讓寧國的百姓不再受這暴君的剝削。

姜檐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封用火漆封著的信,遞給謝姊衣。

謝姊衣不明白姜檐的意思,問道:“這信是?”

姜檐囑咐她:“這信你隨身攜帶在身上,到了寧國只會有各種危險去等著你,見過雲溪然之後,或許我們就要分頭行動,萬一你被寧君的人發現了真實的身份,遇到危險,你便拿出這封信給他們看。”

謝姊衣接過信封,忽然如開玩笑一般說道:“難不成這還算是一個保命符?”

姜檐道:“可以這麽理解。”

謝姊衣也不客氣,雖然說她不一定能用到這封信,但她知道姜檐對她的心思,若她不接著,恐怕又要派什麽蘭兒花兒在暗中監視她,美名其曰保護她。

“那便多謝了。”

謝姊衣捏了捏那封信,很厚一沓,也不知道裏面裝得是什麽東西,她將信收起來,將簾子掀起來看看此時有沒有走出村落。

而姜檐一手撐著下頜,倚在矮案邊,闔上了眸,看起來是想小憩一會兒,一陣風吹進來,帶著楊遷驚訝的聲音。

“姜公子,姜妹妹,你們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兒?”

車夫見有人與姜檐和謝姊衣打招呼,便停下了馬車,姜檐闔上的眸睜開,見是楊遷,略坐起來一些,在車裏與楊遷打招呼。

“楊大哥,真實抱歉,原本說好了帶著妹妹幫村子裏的鄉親們打花燈,只是馬上要過年了,家裏來信催著我與妹妹回去,所以今日恐怕要對楊大哥失約了。”

楊遷客套道:“無妨無妨,這搭花燈只是小事,還是回家過年重要,只是往後恐怕是見不到你們了。”

姜檐笑著,“楊大哥不必惋惜,往後有緣自會相見。”

楊遷方才只是好奇他們二人要去哪裏,如今問清楚了,也便不多寒暄了,畢竟現下這世道多少還是有些亂,趕路得趁早。

楊遷話音轉向謝姊衣,他道:“姜妹妹這一路可要跟緊你的哥哥,趕路不同於平常,一不小心便會遇到匪盜,以後切不可任性了。”

謝姊衣看向姜檐,那日給楊遷做得一場戲是深深的給楊遷洗腦了,姜檐說什麽他都信,讓謝姊衣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去接楊遷的話。

姜檐在那邊輕笑,眉眼如沐春風,“那日回去之後我已經叫她改正了,往後她不會在任性了,是麽?”

他的目光在看著謝姊衣,見謝姊衣不說話,又接著道:“是麽,妹妹?”

謝姊衣眼眸淡淡,敷衍了一聲:“是。”

楊遷道:“好了好了,你們該走了,後會有期。”

姜檐於車內頷首而笑,“後會有期。”

簾子放下,車夫駕車向前行駛,馬蹄與車軲轆的聲音在土道上響起。

謝姊衣拉過馬車上疊放整齊的小毯子,背靠著車壁閉上眼睛。

昨天晚上被姜檐拉著深夜才歇下,今日一早又起得早,她的眼皮子都在打架,但車裏還有這尊瘟神,她也不敢睡覺,只抖開小毯子蓋在身上,打算小瞇一會兒,但這一瞇竟然不過片刻便沈沈睡了過去。

矮案上檀香裊裊,氤氳著她恬靜的睡顏,妙手丹青也擬不出她三分顏色,她羽睫卷翹,掩住琥珀清眸裏一貫的防備,只是看著她竟也能讓心下感覺到莫須有的寧靜。

姜檐盯著謝姊衣看了一會兒,平靜無波的眼底暗芒乍現……

午時,暖陽正好。

一路奔馳,縱然馬車裏有軟墊,但謝姊衣睡得還是很不舒服,或許是馬車太過顛簸,感覺睡了一覺腦袋更沈了。

謝姊衣是被外頭說話的聲音吵醒的,她睜開眼睛時,姜檐已經不在馬車裏了。

她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馬車裏的檀香已經聞不到了,反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異香,姜檐愛使香,換香用是平常事,所以謝姊衣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揉了揉極度犯困的眼睛,微微掀開馬車上的小簾子,看見姜檐正與一名暗衛一般的男子在說話。

暗衛手裏有一只鴿子,約莫是信鴿,而姜檐正在看著一封信。

謝姊衣從未見過姜檐身邊有這樣的暗衛,看來除了蘭兒,在暗處,還有許多他的勢力,幸而之前她出入空間,都是在屋子裏或是極為隱秘的地方,否則以這些暗衛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手,她的空間早就被姜檐發現了。

謝姊衣思索間,那邊姜檐問道:“除了這些,聖上還有再交代什麽麽?”

暗衛道:“再有便是雲大人讓線人口頭傳來的消息,寧君準備在寧國邊城對您動手,他似乎已經知道了您帶著一名神醫的消息,而且寧君並不打算讓神醫活著進入寧國。”

姜檐將手上的信撕碎,隨風揚走,無謂道:“既然寧君急著送我們一份大禮,也不好不收,但這禮尚往來不可少,如此,我便也回他一份大禮。”

暗衛將手裏的信鴿放飛,“屬下明白。”

姜檐道:“去罷。”

暗衛正要應聲,淩厲的眼神突然轉向謝姊衣這邊,姜檐順著暗衛的視線看來,便看見謝姊衣醒了,而且正趴在小窗子邊偷聽,他淡然的神色忽然微變卻極難為人所察覺。

下一刻,姜檐揮手讓暗衛退下,暗衛抱拳行禮後便瞬間消失在了眼前。

謝姊衣見被發現,剛放下簾子便被姜檐從外重新掀開,他似乎對於謝姊衣偷聽一事並沒有什麽反應,反而叫謝姊衣下去吃午食。

“既然睡醒了,便下來吃飯罷。”

謝姊衣點頭,伸了個懶腰正想掀開小毯子,卻發現小毯子上的花紋方向變了,她眼眸暗色閃過。

謝姊衣清楚地記得,她蓋毯子的時候花紋葉子是正對著自己的,可是現在卻是反過來的,她眼眸掃向等著她下車的姜檐。

姜檐捕捉到謝姊衣如忽然像炸毛的貓一樣警惕起來的模樣,他看向毯子,顯然也才註意到了毯子上的花紋。

謝姊衣仔細觀察著姜檐的神色。

姜檐面色不改,疑惑道:“怎麽了?為何這般看著我?”

謝姊衣試探道:“我的毯子……”

話還沒有說完,正在路側生火做飯的車夫喊道:“公子,飯做好了,可以叫謝姑娘下來吃了。”

姜檐聞言放下車窗的簾子,從側邊繞到馬車前方,厚重擋風的門簾被打開,絲絲寒風吹進來,謝姊衣瑟縮了一下。

他道:“先下來吃飯。”

謝姊衣起身下了馬車,車夫將盛好粥的碗遞給謝姊衣。

車夫似閑聊一般道:“姑娘是做噩夢了麽?睡著時一直踢毯子,公子怕你著涼,給你重新蓋了好幾次的毯子。”

所以這才是她醒來時身上的毯子不對勁的原因麽?

車夫將一盤可口的點心放在姜檐與她的面前,謝姊衣喝了一口碗裏的粥,姜檐感受到她若有似無的視線,問道:“你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麽?”

謝姊衣沈默了一下,終是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她搖搖頭,喝完了剩下的粥之後便又回到了馬車。

車外的姜檐看著謝姊衣上了馬車,對車夫道:“方才做得不錯。”

車夫知道姜檐說得是方才他找借口,替姜檐打消謝姊衣疑慮的那番話,車夫恭敬道:“是小人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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