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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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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同於裴之洲的手骨節分明,遒勁有力,膚色微深,連手背上的青筋都十分明顯,溫宥的手指膚色粉白,又細又長宛如水玉,腕白的似蓮藕,是典型的養尊處優的雙手,兩只手腕都被他握在手裏。

裴之洲的手指有些粗糙,掌心滾燙,像極了火,溫宥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像被火鉗抓住,他掙脫不開。

說起來他們牽手的次數不在少數,裴之洲身上的火氣很足,冬天整個人身上熱熱的,溫宥有些體寒,小時候冬天最愛做的,就是貼著他,感覺就像是抱著一個火爐。

溫宥呆楞的看他,心臟極速地跳動著,亂成一團亂麻,心臟跳的很快,幾乎突破了極限……

溫宥耳廓發燙,他被壓住的手指輕顫著,飛快地避開他的註視,忽然間站起來甩開他的手,推開他跑了。

漆黑的眼眸盯著那慌亂逃避的背影,裴之洲周身的氣壓逐漸降低,眼底一抹薄紅閃過,變得越發暗沈,嘴角隨之慘淡的勾了勾。

溫宥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他試圖清空腦子裏面的記憶,讓自己專心做題,可試卷上的字跡似乎都變成了“裴之洲”三個字,在他眼前晃啊晃,控制不住的。

右手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手背,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碰過的溫度,滾燙又灼人。

溫宥像被燙到似的收回去。

窗外樹影婆娑,夜風輕拂,星空暗淡無光。

他呆呆的坐著,以往的畫面跟瘋了似的往腦袋裏擠。

不管怎麽回憶,結果,還是找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裴之洲剛剛按著他的手,很沈很霸道,讓他動彈不得。

他的眼底瘋狂暗湧著什麽,之前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可他反駁就反駁,為什麽要抓住他手呢。

他到底想說什麽。

溫宥不想去深究下去,心裏沈甸甸的,看了會書還是心煩意亂,索性合上書起身去了洗手間。

當晚,溫宥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第二天,鬧鐘響了很久才叫醒他,溫宥頂著兩個黑眼圈睜開眼睛,伸手摸來手機一看,已經快遲到了,索性按部就班地洗漱穿衣,然後拎著書包下樓。

本以為裴之洲早已經去上課了,卻沒想到一下樓,就看到裴之洲仍舊坐在餐廳裏。

他修長的指正翻著一本書,頭微垂著,側臉平靜冷淡。

“哎呀,小少爺你終於下來了,我還打算上去叫你呢。”

王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裴之洲擡眼,視線淡淡地瞥過來。

溫宥極快地避開他的目光,走下去。

看似相安無事。

溫宥全程盡量自然地吃著早餐,飯後,跟著裴之洲出門。

裴之洲也沒說什麽,騎車載他上學。

溫宥坐在後座上,伸手抓緊他後面的校服。

已經十一月,裴之洲寬闊的肩膀擋著風,只能從流竄過手,腿,以及腳踝上的風,感到秋天已經到了。

到了學校,溫宥跟著裴之洲去停車。

裴之洲一只大手拿下掛在車頭的車鎖,微彎下腰去鎖車。

溫宥看到他的手,又想起昨天那個場景了,他趕緊調開視線,調整呼吸。

“哢。”

裴之洲無名指抵在鎖頭輕輕松松向上一推,鎖好了。

接著,他直起身,幽深的目光看向他。

目光相撞。

溫宥的手指勾緊了書包帶子,擋在他的面前,輕聲說: “裴之洲,昨天的事,我想了想,我們都長大了,是不該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黏著你,是我誤會了,我會改的,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裴之洲像聽到了什麽笑話,扯起嘴角冷冷的一笑,鷹隼般的眸盯住了他: “誰當你是好朋友。”

溫宥楞了下,咬著唇喃喃道: “你是……什麽意思”

“自己想。”

裴之洲惜墨如金,只留下這三個字,便越過他離開了。

溫宥陷入了迷茫中。

他總覺得,他能找出另外一個合適的原因。

可是在找出之前,他不敢再跟裴之洲說話了。

以前是裴之洲主動遠離溫宥,這回換成了溫宥主動遠離他。

溫宥以眼睛近視為由請求調到前面的座位,溫宥學習成績好,排名年級前列,同樣是老師很重視的學生,雖然老師認為他跟裴之洲坐能起到 1+1>2 的效果,但出於尊重他,老師同意了。

跟溫宥換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那男生有點死讀書的性質,成績一般,仰慕裴之洲許久,聽說溫宥想跟他換座位,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換座位那天正是下課,男生表現的很積極,早早地搬來自己的書桌跟東西,還幫溫宥收拾,有些緊張的想跟兩人說笑。

不過兩人間的氣氛有些怪。

一個安靜沈默,另一個頭微垂著,俊冷側臉冷若冰霜。

跟前兩天兩人“和好”的架勢完全不同。

溫宥食指勾了勾肩上的書包帶子,餘光瞥見旁邊一動不動的男生,猶豫幾番,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搬起自己的椅子離開。

等溫宥走後,男生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書桌從走廊挪過來坐下,有些緊張地笑了笑: “裴同學,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有不會我們多交流交流啊。”

裴之洲捏著筆刷題,頭也不擡地淡漠開口: “我也忙。”

潛臺詞是,有困難自己想辦法,盡量別煩。

男生楞了下,最後悻悻的轉了回去。

同時心裏不禁嘀咕,班長今天怎麽了,以前那麽愛樂於助人,怎麽這會情緒不太對啊……

那天換座後,溫宥就一直躲著裴之洲,連上學跟放學都不敢跟他一起了,裴之洲冷靜平淡,也沒主動聯系他。

溫宥又被迫開始了習慣自己一個人,為了避開裴之洲,每天早上很早就出門上學,在公交車上補會覺,然後上課,學習,放學。

只不過偶爾也有分心的時候,比如早讀課老師要求同桌間互相背誦,以前他和裴之洲互相抓著背誦,基本上一遍就能過,可新同桌背的很慢,讓他經常要盯很久,有時快上課也完成不了,經常讓他感到頭昏腦漲。

又或是看到兩年來他們無數次經過的回家的鬧市街頭,下雨時車輪經過會濺起雨水,長的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這些七零八碎的場景,都帶著裴之洲的痕跡。

回到家後,在家人面前裝作相安無事的狀態,可一離開別人的視線,他們就又變成了陌生人摸樣。

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明明只隔著一扇門,卻仿佛隔了一整個銀河系。

連裴安安也發現了他們之間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忍不住問他,溫宥無言,只能糊弄過去。

期中考試過後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快到期末了。

溫宥變得越來越安靜,可他還是沒能找出一個,裴之洲那天丟給他那樣幾個字的完美理由。

臨近期末,溫宥幾次測驗考的不算很理想,在年級十一二三徘徊。

他突然發現裴之洲對他的影響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許是到了高中生涯最後一個運動會,學校難得寬宏大量一次,讓高二的他們參加。

班裏報名很踴躍,許是也為了在高中裏不留遺憾,溫宥也湊熱鬧,走上去報了 4×100 米和跳高。

他瞬間爆發力還行,但耐力不行,這兩項最適合他。

報完後,溫宥餘光隨意地往下一瞥,忽然間頓住。

只見男子一千五百米跟五千米後面赫然寫著“裴之洲”三個字。

黑色水筆,力道遒勁有力。

是裴之洲寫的。

溫宥盯著五千米後面的“裴之洲”三個字看了好幾秒,蹙眉回頭問體育委員: “五千米可以不報嗎”

體育委員正忙著吆喝眾人過來報名,隨口回道: “沒辦法啊,班主任的要求,除了裴之洲咱們班沒人報了,哎呀重在參與嘛。”

“不過我們還是要相信裴班長,班長 yyds!”

溫宥的表情仍沒有好轉,皺著眉顧慮重重地走了下去。

五千米,會累死人的吧。

裴之洲他瘋了吧。

溫宥報名兩項都是需要耐力的項目,溫宥打小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體育不太好,也對運動類都沒什麽興趣,可他又好面子,他好歹也算個校草吧,要是到時候成績太拉,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為了成績不太難看,只能趁著空閑加緊練習。

因為運動會即將開展,平時有些冷清的東操場下午這個點也人聲鼎沸。

溫宥見田徑跑道上人太多,於是打算先去跳高。

學校有好幾個跳高的架子,溫宥臉皮薄,選了最靠近墻邊花叢的。

溫宥之前從沒有任何的跳高經驗,他觀察了下別人,基本都是一米五六,他也跟著放了一米五,隨後助跑開跳。

結果……

溫宥跑到橫桿前突然怵了,但因為助跑慣性慣性剎不住車,背抵著橫桿一起掉到海綿墊上面。

“……”

溫宥默默地翻起身,彎腰撿起橫杠放到了一米線處。

第二次,背對起躍時,右腳打到了橫杠,再次掉下去。

接下來他又試了好幾次,不是背擋到了橫杠,就是腿腳不聽使喚打到橫杠。

一次次砸在海綿墊上,單薄的後背傳來疼痛,體力消耗的很快,溫宥累的嗓子發幹,渾身冒煙,密密的汗珠從額上沁了出來。

許是他笨拙的太過招搖,原本各自在忙的周圍人註意到了他,投過來的視線也越來越多。

看校草“出糗”是很吸引人的,盡管這樣的溫宥除了發型亂一點,五官依舊不崩,側臉的線條精致又優越,帥的不像話。

好幾個女生望著他小聲議論,看得臉紅心跳,興奮的不像話。

幹嘛都看他啊。

溫宥註意到了,心下崩潰,不敢再躺在墊子上面休息了,連忙爬起來隨手整了整衣領,再次做準備。

許是被人一直盯著潛力就容易爆發,溫宥這一跳竟然過了。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掌聲。

溫宥臉紅了紅,也不知害羞還是窘迫,低著頭沒敢看,只想祈求他們快走。

後面又陸續練了幾次,有過有不過,但好歹一米線是沒什麽大問題了。

折騰一番,最後一次跳過後,溫宥精疲力盡,沒心思理會什麽面子的問題,幹脆躺在海綿墊上擺爛。

耳邊議論聲不斷。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感覺沸騰了起來,溫宥懶懶地探了下頭,卻差一點被自己看到的嚇死。

幾米遠處,裴之洲正蹲著系鞋帶,他側臉輪廓透著利落,額前黑發垂落,眉眼眼窩都很深刻,五官斂不住的鋒芒。

他的長相其實一直有些偏成熟,已經高二,少年感裏隱隱透出些成熟與荷爾蒙氣息,他的身上穿著校服,緊貼著後背,勾勒出寬闊的肩背輪廓。

附近已經有好幾個女生捂著嘴巴興奮議論。

“裴之洲居然也來了!我靠啊我這是什麽運氣啊啊啊啊啊!”

“媽的以為來一個溫宥已經夠了,沒想到裴之洲也來了!”

“誰知道裴之洲報了什麽項目啊,我想到時候去加油!”

“聽說有接力賽,還有個長跑。”

“真假,我一定要看!!!”

……

溫宥直勾勾地盯著那邊的裴之洲。

他今天過來訓練,就是瞅著裴之洲在寫作業,才放心過來的,怎麽他也來了啊!

在裴之洲起身前,溫宥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呼吸微亂,極快地撇開視線,甚至還覺得不夠,掩耳盜鈴似的翻了個身。

裴之洲大手隨意系好鞋帶,接著站起身,眉眼如墨,薄唇微抿,他先是環視四周,接著才似不經意的瞥了躲在墻邊貓貓祟祟的溫宥一眼。

背對他趴在海綿墊上一動不動,像被丟在那裏的玩具小熊。

溫宥小心聽著,直到過了好一會,才敢回過頭探頭看去 ——

那邊已經沒裴之洲的身影了。

溫宥放眼一看,裴之洲已經跑到了跑道的另外一側,太陽正毒,他五官模糊,身影倒是在周圍一圈人裏面鶴立雞群。

也是,周圍圍那麽多人,能不出類拔群麽。

溫宥收回視線,不經意跟幾個依舊盯著他的人對視上。

許是覺得他這行為真夠新奇的,簡直能入選江城一種十大未解之謎。

“……”溫宥老臉一紅,忙不疊爬起來跳下海綿墊就跑了。

遠處,裴之洲的腳步慢慢停下,他眉眼深黑地盯著那個跑遠離開操場的身影,片刻後,目光微垂,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溫宥把這次的偶遇定性為“意外”,但他確實不敢再去東操場了,之後的幾天,他換了北面的小操場訓練,果不其然,沒有再遇見裴之洲。

運動會如期到來。

學校也大方地停了兩天的課,全校陷入狂歡。

溫宥特意提前看過,他的比賽都在上午,裴之洲的比賽都在下午,如果不出意外,根本撞不見。

嗯,他很滿意。

許是前些天的突擊訓練有了效果, 4×100 米小組預賽溫宥跑了第二,擦邊進入了決賽,跳高拿了個第三。

一上午折騰下來,溫宥累的像條狗,不等同學來就一個人溜回教室去休息了。

下午沒他的比賽,溫宥去食堂吃過飯後,準備在教室裏休息等到放學。

運動會這兩天教室裏的門都開著,人進進出出,不可避免有些喧鬧,溫宥起床氣有些大,忍耐地擡手用胳膊擋住耳朵。

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有聲音傳進來。

“誒,快到班長的比賽了誒,你們收拾好了嗎”

“幾點幾點”

“三點三十二,還有空閑不急。”

“走走走,一會擠不到前面了。”

“等等啊,我帶瓶水!”

“相機相機!”

……

這覺算是睡不成了。

溫宥面無表情地坐起來,用手狠狠地搓了搓臉,眼梢泛著沒休息好的薄紅。

茫茫然發了會呆,溫宥不想看試卷,伸手摸出手機來,隨便點開一個游戲玩。

期間不停有人進出教室,看見溫宥一個人坐在窗邊玩游戲,孤零零的,於是叫他: “溫宥,不下去看運動會啊”

“今天天特別好,下去吧。”

溫宥不想撞到某個人,擡頭扯開嘴角強笑了下,回道: “你們去吧,我嫌累,就不湊熱鬧了。”

期間又有人進來,叫了幾回,溫宥都拒絕了。

許是到了比賽,進來的人漸漸少了,溫宥低下頭,看似在玩游戲,實際上他的游戲頁面已經很久都沒動過了。

一個敵方過來,一槍打死了“他”。

屏幕黑了。

溫宥蹙眉,有些心煩意亂,摁掉手機丟回桌肚裏,趴下去去重新補覺。

操場那邊不斷傳來音樂與排山倒海的歡呼聲。

是不讓人好好睡了!

溫宥忍了忍,忽然坐起來,冷著臉拿起手機起身離開。

在操場上吹了一會風,心情好了許多,溫宥去小賣鋪裏買了瓶水,擰開喝了幾口,瞥見遠處東操場裏的熱鬧盛況。

猶豫了好幾秒,他不受控制的,他朝那邊走過去。

跑道兩邊擠了裏三層外三層,溫宥走過去,見是男子一千五百米決賽。

一共四圈,已經第三圈了。

溫宥個子算高,四周望了望,總算看到裴之洲的身影。

他穿著白底黑字的背心,背上寫著“裴之洲”三個大字,但裴之洲本就是校草,外形條件極為優越,又帥又冷,是那種女生普遍都很喜歡的摸樣,他皮膚也白,一眼望過去,就跟給他一個人開了濾鏡似的。

不用看名字也能一眼就看到他。

全場大部分人也都望著他那邊,幾個女生在一邊揮動著手,拼命齊聲吶喊加油。

裴之洲跑的不急不緩,始終領先,最後以第一名沖過了終點。

很多人沖了上去。

溫宥揣在兜裏的手指不自覺地松開,看著裴之洲去確認成績,接著走到一班區域的凳子上,氣息看上去還算平穩,眉眼冷峭,班上一個男生跑過來遞給裴之洲一瓶水,裴之洲靠著椅背,長腿隨意交疊,接過來沈默地仰頭灌了幾口。

“好帥啊,耐力也太好了吧。”

“聽說過會他還要準備男子五千米。”

“學校可真夠變態的,這不是運動會,是鐵人三項吧。”

“我們班只有體育生敢報。”

“裴同學不得累死啊。”

“天吶,他們班沒人了嗎”

……

路過的兩個人驚訝地說著。

溫宥楞了楞,裴之洲還要參加五千米

那五千米跑下來,會要人命的吧。

溫宥站在原地。

他很想裝作沒看到他,可似乎好像……又做不到。

半晌。

溫宥深吸口氣,邊在心裏唾棄自己,邊朝他走過去。

他好像還真做不到看著他累死。

草坪上有些悶,好像隨時會燒起來。

裴之洲也不嫌熱,手肘抵在膝蓋上,修剪幹凈的發尾沁著薄薄的汗珠,耷拉著眼皮,左手拿著剛剛喝了一半的水,隨性的轉動著。

他手指修長,那水瓶握在他手裏,像個玩具。

眼底出現一雙白凈最新款運動鞋,他也像沒什麽反應,依舊動著手腕,上下轉著水瓶。

溫宥在他面前站了許久,他都沒看他一眼,也不說話,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他向來比他更有耐心,終歸是溫宥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朝他誒一聲。

“你能別去跑五千米嗎”

“五千米真的很累啊,體育生都不一定能跑的下來。”

“你別逞能了。”

“要不你去跟老師商量下,讓別人替你跑,你剛跑完一千五,接著要跑五千,身體受不的。”

裴之洲看著地上的草屑,不回他的話。

溫宥擰眉,氣得伸手推了他一把: “裴之洲!”

裴之洲沒擡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那個瓶子,漠然又緩慢地打了個呵欠,神情有一絲困倦,這才開了口,嗓音沈沈,又冷又硬的像塊木頭: “受得了。”

顯然沒把他剛才的一番話聽進去。

溫宥張嘴頓了一下,心裏不覺有點憋氣。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難搞了。

溫宥打算說什麽時,裴之洲忽然站了起來。

他個子很高,存在感極強,溫宥下意識往後面倒退了兩步。

這副樣子,像只易受驚的小兔子。

裴之洲站在原地,臉上沒什麽情緒,只是眼神有點深。

乍然面對面,溫宥有些尷尬,裴之洲卻隨意地拿起桌上的背心,接著眼睫垂下,漫不經心地朝他一瞥。

“你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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