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拉著洪淵的手，迷迷蒙蒙的向前走去。恍惚的畫面在眼前不停的轉換，像是一陣陣煙霭，有一些看不清。

“洪淵，我眼前中出現畫面。好難受啊！”我拉著洪淵的手有一些顫抖。

“坐下來休息吧！剛剛可能是太累了。一路上都沒有休息。”

洪淵將我扶到了一級石階上，檬檬和傲殊也坐過來歇息。

“怎麽了？雪湛。”檬檬問。

我頭裏像是攪進了棉絮，閉著眼睛靠在洪淵的胸口，尤其無力的擺了擺手。

眼前的畫面越來越發清晰。

“蛇姬.”我喃喃說。

洪淵緊緊的摟著我的肩膀，輕聲細語的提示我，“之前封印的回憶可能要解封了。雪湛，隨著回憶的恢覆，修為也會恢覆，但是你的身體.肯定是承受不住的。你先緩慢的調整一下呼吸，我幫你再封印一下吧！”

“修為和記憶恢覆不是挺好嗎？”傲殊嘟囔了一句。

檬檬哼了一聲，說：“傻大個就是傻大個，沒文化就是沒文化！雪湛現在的身子是人類的身子，機體的機能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能承受的了幾世累積的修為嗎？真是傻！”

“有什麽承受不了的！”傲殊頂了一句。

“說你缺心眼兒，你還真的缺心眼。你說一個弱女子，身體柔柔弱弱，能跟一直修行的，身體都是肌肉的女子比嗎？就好比兩個體重一樣的人，一個軟趴趴的，筋骨沒有拉伸開來，穴道也沒有打通，肌肉力量也不夠。另一個是每天都習武練劍，修行練氣。你說能一樣嗎？！你讓雪湛趴下做一百個俯臥撐，還不累死他。我讓你做三天三夜你都不帶累的，這就是差別！真是傻大個！”檬檬氣鼓鼓的說。

我一邊聽著檬檬的話，眼前的畫面越發的真實。

“是蛇姬啊！”

我真真切切的看見了蛇姬的臉，只是她的容貌似乎比我瞧見的要年輕了許多。

轉瞬間，我似乎就融入到了眼前的情境中，完完全全的融合了進去。洪淵握著我的微涼的手才是不真實的存在。

蛇姬居高臨下的垂著眸子，一雙冷眸瞧著跪在腳邊的一雙人。

是的那一雙人，正是我和碧痕！

蛇姬淡淡開口，似乎壓抑著怒火，“翊塵，她只是你的婢女！雖然你收她為徒，但是，又怎麽能！”

“母君，我是真的愛小雪的。求您成全。”

我壓低著身子，不敢去看蛇姬的臉，不過，現在的我卻瞧得一清二楚，蛇姬的模樣，還有我身邊玄翊塵的模樣。

真真切切。

“求求您了，母君。翊塵別無他求，此生只想和小雪共度。”玄翊塵的聲音鏗鏘有力。

“翊塵！你開什麽玩笑！以後你是要繼承玄天教的！你跟我說你要找一個婢女做妻子！而且，她現在還是你的徒弟！真是亂來！我怎麽向大家交待？護法們會同意你跟你的徒弟亂倫？！”

蛇姬把亂倫那兩個字說的特別的重。

“我根本不在乎當什麽教主！當上教主又如何？沒有小雪我根本都沒有快樂！”玄翊塵拉著我站了起來。

側過臉，溫柔的說：“小雪，委屈你了。我帶你走，離開這裏，我們遠走高飛，浪跡天涯海角。世界這麽大，總會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好！”我點頭答應。

玄翊塵握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就在我的身旁，站著一個熟悉的女人，蔣晴！

“翊塵！”蛇姬氣的大吼出來，“晴兒！給我攔住他們這對有違綱常的狗男女。”

“來人啊！給他們抓起來！”

蛇姬的話音剛落下，我和玄翊塵就被衛兵團團的圍住了。

“玄雪凝，你就讓翊塵背負一輩子欺師滅祖的罪名？只是為了跟你情情愛愛，放棄了繼承玄天教。你做的出來？你若是愛他，你會做得出來？”

蛇姬幽冷的話從我的身後傳了出來。

我能感覺到，當時的我，心臟猛然一縮。

“小雪。我在乎的是什麽，你應該知道。不要聽母君胡說八道。跟我走，我們尋花看海，逍遙天涯。玄天教教主的位子，我不稀罕。我從始至終，都不在意。”玄翊塵看著我，眸子裏是沈甸甸的愛慕之情。

蛇姬哈哈大笑，說：“玄雪凝，你捫心自問，怎麽才是對他更好。是永遠當五頭的蛇妖，還是飛升成九頭的蛇皇。是君臨天下，還是跟你浪跡天涯。你耽誤的不光是一個男人的前途，還有玄天教諸多擁護者對翊塵的期待和愛護。你邁出這間屋子，你和翊塵就永遠和玄天教為敵！什麽浪跡天涯，亡命天涯還差不多！你想跟著他過那樣的日子？”

“就算你不在乎。可是，你敢保證，翊塵今後不會後悔？如果後悔了，他就會怨恨你一輩子。你是他的婢女，他認你作為徒弟，我沒有反對過。我蛇姬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你忍心葬送你心愛男人的前程嗎？”

蛇姬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打在我的心間，像是一把帶著倒刺的刀子，每一字，每一句，都牽扯著血，牽扯著肉。

“小雪。不要聽母君的，我們想要什麽，不是別人幾句話就能左右的。不是嗎？我們不是真心相愛的嗎？真心相愛，可以放下一切，只要有彼此就好了。”玄翊塵攬過我的腰，在我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了一個吻，“今天，我帶你殺出去。你不要怕，我玄翊塵，會保護你一輩子，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這番話，任憑哪一個女子聽了都會落淚。

他，一身青衫，翩然若仙。

他，一支翠笛，儒雅超凡。

他，一抹靜笑，似佛清蓮。

我又何德何能，讓這樣的他為我付出這麽多呢？

“玄翊塵！你給我站住！”蛇姬怒吼一聲，“你若是認我這個母君，你就給我站住！聽我說幾句，我就放你離開。”

玄翊塵的身子一怔，拉著我停下了腳步。

手中的劍也落了下來。

侍衛們見此，也紛紛退了下去。

蛇姬提著迤邐的裙子，像是高貴的尊者，緩步而來，唇邊帶著濃濃的笑意。

“翊塵，雪凝，你們的事情我不會阻止了。不過，你們既然口口聲聲說是真愛，今生今世如此，那麽來生來世呢？要麽我們打一個賭如何？如果你們贏了，我當然不會再阻止你們，寧拆一段橋，不拆一樁婚，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蛇姬的笑，讓我渾身不自在。

玄翊塵轉過身子，楞了半天才問：“打什麽賭？”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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