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咎由自取嗎？”柿翩然一跳，又從頂棚上解下了一個裹的嚴嚴實實的肉幹，“連自己的骨肉都不珍惜。不是咎由自取嗎？”

我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柿說的對，可是又不對。人在本能的時候，為了活命出賣自己的骨血，也情有可原。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能用自己的道德觀去綁架任何一個人。

沒有身處在那個女人的立場上，就不知道她曾經經歷的痛苦，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母親願意用自己的骨血換自己活命。

我看著柿，悠悠的嘆了口氣。

柿慢條斯理的解開封住肉幹的繃帶，裏面又是一個一絲不掛的孕婦。

那孕婦還沒有醒來，柿的手一伸，直接插入了她的肚皮裏，掏出了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嬰。女嬰還連著臍帶，從身體上流淌著血和水的混合物。

一股腥臭的氣味又傳了過來。

我捂著鼻子，忍住想吐的欲望。

柿看著手裏的小女嬰，喃喃說：“你們真是可憐，有這樣的父母。不過，你們的父親，的確是聖神，血脈都帶著靈氣兒。真是美味。”

說著，她的嘴巴裂到耳根一口將女嬰給吞了進去。

血紅色的鮮血從嘴角流淌出來，她用舌頭一卷，一滴血液都沒有浪費。

吃完嬰兒的柿，似乎皮膚更加水嫩了，似乎年齡也變小了，整體看起來就是一個妙齡少女，而且是一個玲瓏有致的妙齡少女。

“我可以放你們出去。帶你們出西夜城。但是有一點你們得答應。”柿眉毛一挑，一臉愜意的看向我們幾人，拿出手絹擦了擦手上的血漬。

洪淵看著柿，冷聲說：“我們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拿到，如果你還想活著，就把東西叫出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柿柔媚的一笑，極美。

“你們想要的東西，我這裏沒有。”

“你怎麽知道我們想要什麽？”洪淵問。

柿瞄了一眼耕耀，又看向洪淵，臉上的笑如八月的紅蓮，“你們不是想要古卷麽！來到西夜城的人不是都想得到古卷麽！能見到我的不多，你們是第一人。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我這裏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洪淵月牙眼裏帶著絲殺氣，他暖暖一笑說：“你覺得我會信嗎？”

柿說：“信不信由你。你把這裏翻個底朝天也沒用，沒有就是沒有。”

她的話一頓，看向我們每一個人，柔聲說：“而且，無盡之境，有去無回。”

我瞄了一眼洪淵，他倒是一臉的從容。

柿繼續說：“你們想走出這裏很難，除非我送你們出去。當然天下沒有白送的午餐，我救你們幾個，當然是在你們那裏有所求。我柿一向光明磊落，明日不說暗話。你們如果答應我的要求，我會安全的送你們回到西夜城。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哈哈哈。”辛看著柿一陣笑，“美女真是好大的口氣，你覺得，今天，你會活著從我師父眼皮子低下走了？”

洪淵輕聲咳了一聲，辛立刻閉上了嘴巴。

洪淵看著柿，暖暖一笑，說：“那好，既然你說這裏沒有古卷，我姑且信你。你說的條件，到底是什麽，開條件吧。這裏沒有古卷，我們也不想在此浪費時間，如果是對你我都有利，我答應你也不是不可以。”

柿看著洪淵笑了笑，伸手一指。

我順著她的指尖看去。

她竟然指的是耕耀。

柿柔和的笑了下，說：“我想要他。”

一瞬間，我覺得大家的呼吸都停止了，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耕耀一臉懵逼的看著柿，明顯的被柿的條件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辛嘻嘻一笑，拍拍耕耀的肩膀，說：“鬼醫大人，艷福不淺。”

柿從身後的小布包裏拿出了一個娃娃。她看著耕耀，眼睛裏有點挑釁，風輕雲淡的說：“我只想要這個男人留下來陪我。”

耕耀臉色一沈，一陣黑，又一陣白，那表情難看到了極點。他冷聲說了兩個字，極重的聲音：“做！夢！”

柿笑瞇瞇的說：“是不是做夢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現在這個女孩子在我的手裏。”

她低著頭擺弄著娃娃的衣服，又用手指為娃娃梳理了頭發，尖利的指尖劃過娃娃的臉，白皙的手滑到了娃娃心臟的部位，輕輕的點了一點。

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生怕柿一翻臉，手指一戳，把檬檬戳穿了。

耕耀的臉色鐵青，咬牙說：“你放過他們，還有放過檬檬。我可以留下來，我留下來陪你。”

柿哈哈大笑，說：“你可不能反悔。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只要能救檬檬，我心甘情願。”

“好一句心甘情願。千金難買你願意。那我們的交易可就這麽決定了。我送他們安全出去，你留下來陪我。”

柿笑得很開心，不難看出，她是真的開心，而不是假裝，不是掩飾。

耕耀陰沈著臉，厲聲說：“就算我留下陪你，我也不可能服從於你。你這種狠心的妖魔，根本不配入我的眼。”

柿依舊是笑，淡然道：“無所謂。入不入得了你的眼，我都不在乎。在一起久了，自然會有感情。這裏永無天日，永遠都是無盡的黑暗，你睜開眼睛見到的是我，閉上眼睛見到的依舊是我，能說話的還是我。你心裏，眼裏有沒有我又有什麽關系？”

辛挪了過來，低聲問洪淵：“師父。怎麽辦？我看這老妖婆是看上耕耀了。”

耕耀連看都不看柿一眼，只是盯著她手裏的娃娃，“我寧可做一萬年的啞巴，也不會跟你說一句話的。”

“好啊。那你就做一萬年的啞巴，陪我一萬年。”柿哈哈大笑，幾近瘋狂。

耕耀冷哼一聲，說：“你送他們出去。我留下來，決不食言。你先放了檬檬。”

柿把手裏的娃娃朝洪淵的手裏一丟，說：“接著！”

洪淵伸手抱住娃娃，又穩又輕。

柿溫柔的笑著，帶著點邪魅勁兒：“等出了西夜，你娶了這個娃娃當小老婆，她自然會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看向洪淵。

洪淵面無表情，眼睛裏的神色深沈得如千尺寒潭，只開口說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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