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道眼前這女孩是只鬼？

我雖然天天跟鬼同床共枕，但是偶爾見到一只鬼，心裏還是有些發毛，又想起和千紫華見鬼的經歷，更是心裏打怵。我一時有些懵了，這到底是個怎麽回事，今天可沒有霧，陽光燦爛的日子，難道真的見鬼了？

我心臟一抽抽，看著千墨淩，一開口的聲音讓我自己都有些驚詫，顫抖的聲音猶如一口破鑼：“千墨淩，你看不見窗外的女孩子嗎？”

“什麽女孩子？”

我咧著嘴巴，眼睛朝後一撇，示意千墨淩是在車子外的女孩子。

千墨淩果真搖搖頭，說：“雪湛，你別嚇我外面什麽也沒有啊！”

“啪！啪！啪！”女孩追了上來，沾滿鮮血的手，在車窗上留下一道道刺眼鮮紅的血印。

“千墨淩，快開啊！有鬼！”我幾乎要哭了出來。

“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女鬼終於追了上來，與我隔著玻璃，我看見她眼睛血紅，從眼角流淌出鮮紅的血液，潺潺而下的血順著下巴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我身體條件反射地往千墨淩的方向傾倒，耳邊邊是又細又小的女孩求救聲，“姐姐，救救我媽媽。”

協警終於趕到了現場，千墨淩的車子開始緩慢提速，女鬼抓著後視鏡被車子拖了好遠，沒過多一會兒，便路過了車禍現場。

一輛面包車側翻在三環上，車窗都被撞碎，幾條細細的血流從車子流到了路的中間，又被過往車輛壓成了一道血車印。我看見了一只從車子內掉落出來的手，白皙的毫無血色。

小女孩不再追趕我，蹲在面包車旁抽泣著。

我的心裏莫名的發堵，像是有一塊石頭堵在胸口，噎在心頭。我知道，那只小女鬼的媽媽還在車內。

“停車！千墨淩，停車！”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何要喊停車，我這個人一直都是很怕碰瓷，很怕沾事情的，我媽從小教育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千墨淩將車子緩緩的停在路邊，一臉關切的問：“怎麽了？雪湛。不舒服麽？”

我搖搖頭，說：“我，見到鬼了。”

千墨淩難得的淡定，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覺得，你應該沒少見鬼吧？”

我看著車窗上鮮紅的血手印，還有後視鏡上那一道道抓痕，苦笑說：“的確沒少見，千墨淩，我問你，如果有鬼向你求助，你該怎麽辦？”

他朝我笑了下，溫文爾雅，“雪湛，你還小，可能世界觀尚未成熟。我問你，鬼是什麽？”

我一楞，沒想到他會反問我。

鬼是什麽？

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只知道，我以前是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我壓根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就算是有，也是敬而遠之。

如果真讓我見鬼，我沒有那麽勇敢，我沒有那麽高的格逼，我害怕，是真的害怕。

為什麽不怕洪淵，可能是下意識裏，我就沒有把他當成一只鬼。

洪淵實在是太暖了，笑起來燦如春花，暖如艷陽，誰會害怕這樣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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