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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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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在某間不為人知的安全屋內,兩瓶酒精濃度為零的威士忌相對而坐,而中間的桌子上則放著一沓資料。

一側的黑發青年隨便翻看了幾張,張大了嘴,疑惑地出聲:“……Zero,這是什麽?新的影視劇設定嗎?還是動漫設定?我怎麽不知道你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這些紙上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是合在一起卻形成了一些十分匪夷所思的東西。

上面白紙黑字寫著:

人類在工作、生活中產生的一些類似於悲傷、恐懼、憤怒、後悔、痛苦的負面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可以產生不同等級的咒靈。這些咒靈存在一定的殺戮本能,通常無法被普通人看到,一旦被目擊,就很造成社會危害和人類死亡,在過去的每一年裏,日本全國有上萬人死於各種咒靈事件。

而基於力量平衡守則,這個世界也存在著一群與之對抗的咒術師團體。他們能夠用肉眼看到咒靈的存在,並通過駕馭自身的負面情緒,將其轉化為力量,擁有著祓除咒靈的能力,也就是咒術。

咒術界跟日本政府有著長達數百年的合作關系,在暗中協助官方處理一些特殊案件。

“我剛剛收到的,跨部門調取的資料。”

而另一側的金發青年則聲音平靜無波,只有尾音處的暗啞,顯然他的內心世界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淡定:“我之前跟你提過去見萩原和松田的事,但沒告訴你見面時的細節。其實,當時萩原跟我說了一件很荒誕的事情……”

他的聲音在這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往下:“他說他在一年多前的一場拆彈事故中差點英勇就義,但在爆炸前的生死關頭的時候,被五條悟瞬移救走了。”

蘇格蘭的瞳孔劇烈收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竟然不知道該從哪個點切入話題。

是後怕同期曾遭遇的險境,還是驚訝家貓與其產生的糾葛,或是質疑幼馴染那十分不科學的用語。

瞬……移?

波本用力按了按他的肩,像要通過指掌間的力度將力量傳遞給對方:“他說的這件事太違背常理了,但畢竟對方是萩原……於是我就找機會回警察廳嘗試著向上級機構申請了一下權限,結果調取到了這些資料。”

“你的意思是,這些是真實存在的?咒術界、咒靈和咒術師?而五條悟,就是一個咒術師?還曾經救過研二?”蘇格蘭直視著自家幼馴染絳紫色的瞳孔,再三確認他沒有在這種問題上開玩笑。

高挑的金發青年站起來,走到靠墻的酒櫃上,取下一瓶威士忌。

半透明的琥珀色液體,沿著杯壁流入酒杯,倒映出細碎的金色斑駁。

他倒了一杯遞給對面的好友,又給自己滿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之後,才有勇氣承認:“嗯,應該是真的。”

黑發青年沈默著接過酒,但沒有立刻喝,而是放置在一邊,低下頭凝神繼續翻看手邊的資料。

寂靜無聲的房間內,只有紙張被一頁一頁翻過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格蘭才籲出一口濁氣,緩緩擡起頭來,眉目舒展,露出了久違的溫和笑容:“至少現在我們可以確定,五條悟是個好孩子,對嗎?他甚至還在爆炸現場救了一個防爆警察。”

金發青年頓時有些瞠目結舌,震撼於幼馴染溫柔外表下隱藏的固執,又被對方眼中的堅持打敗,別過臉,別別扭扭地承認:

“……暫時可以這麽認為吧。”

然後蘇格蘭提出了一個他們所獲信息中十分明顯的疑點:

“既然他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連瞬移都能輕易做到,為什麽會留在組織裏?”

畢竟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都能夠確定,五條悟並不認同組織的某些行為,也不喜歡完成那些犯罪任務。

甚至還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朗姆的針對和監視。

力量微弱受制於人,尚且說得過去,如果對方擁有隨時逃離這裏的能力,又為什麽會一直留在組織裏做這些違心的事情呢?

這,和他們在這段時間內所了解到的那個桀驁少年的性格並不相符。

“這點或許只能問他本人了。”

“Zero,你的意思是……要和他開誠布公地聊聊嗎?”蘇格蘭眼底多餘的情緒被悄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對眼前人的濃濃擔心——太早了。

作為默契十足的幼馴染,波本也同樣覺得——太早了。

他搖頭:“不急,再等等。”

然後繼續問道:“Hiro,你回憶一下這段時間和他的相處中,有沒有什麽被我們忽略掉的信息。”

蘇格蘭閉上眼睛,將從初見開始到方才出門前的跟這個白發少年相關的所有回憶一幕幕在腦中重新回放,仔細回憶所有的細節,終於睜開眼睛不確定地吐出一個詞來:“……實驗體?”

“什麽?”

“在聊到為什麽會進入組織的時候,利寇曾經說自己是被抓來的實驗體,是被迫進入組織的,但因為他事後又說自己是開玩笑的,所以我並沒有當真。現在想來,或許……”黑發青年的眼睫因為震驚和一些莫名情緒而有些微顫,“……是真的?”

而他曾設想過的,對方異於常人的外貌,以及平日裏表現出身體不適,或許也真的是實驗的產物?

波本思考了這個推斷的可能性,點頭:“有這個可能。”

根據他之前了解的,組織一直都在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違規人體實驗。他們苦苦尋找的組織核心機密或許也藏匿在實驗室中。只是組織對此事的保密程度極高,封鎖措施做得滴水不漏,他始終未能找到接近相關人員的突破口。

試想以組織的行事風格,如果通過某些渠道了解到咒術界的存在,又恰好發現了一個幼年咒術師,會做些什麽呢?

不借機帶走做一番實驗,無異於在做慈善事業。

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所謂組織神子,和出身於神秘側的幼年咒術師。

受到實驗折磨控制的實驗體,和擁有強大力量卻違背意願留在這裏的桀驁少年。

被高高捧起的地位,又被小心架空的酒名高層。

一切似乎也隱隱有了答案。

想到這裏,他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坐回了椅子裏,露出屬於降谷零的輕松明朗的笑容:“從好的角度來看,至少他似乎並不是站在對立面的敵人。Hiro你可以放心了吧?”

“啊。”對面的青年斂下眉目,溫柔附和,嘴角的弧度卻有些牽強。

如果這種放心,是以無辜孩童承受的苦難過去作為代價,他又有什麽立場值得慶幸。

波本明了地無奈嘆氣,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五條悟最近的作息是不是有點問題?睡的時間太久了。難道是熬夜玩游戲了?”

“又或者是……”實驗體身份帶來的一些副作用?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

作為臥底搜查官,潛伏在跨國犯罪組織中時,無意間發現頂頭上司可能是裏世界的特殊能力者,還可能是組織開展人體實驗的受害者之一,應該如何應對?

當這個魔幻問題成為現實,蘇格蘭和波本決定保持現狀,靜觀其變。

立場不同,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不可能憑借著推斷就沖上去主動坦白,然後就順利達成共識,攜手迎接美好未來。

畢竟推測只是推測而已,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過去兩年的隱忍都將付諸東流。

*

波本不知從哪搞來了一個投影和一塊展板,把五條宅的餐廳整得像臨時會議室。

五條悟戴著小圓墨鏡,靠坐在餐椅上,兩條大長腿往前伸展至餐桌,身下椅子單腳支撐著前後搖晃,始終保持在一個將倒未倒的微妙平衡點上。

充滿節奏感的“吱嘎”聲,隨著他的動作,在室內回蕩。

金發青年清了清嗓子,用一個結論開啟了今天的報告:“查清楚了,負責這次任務掃尾工作的是代號為品諾塔吉的組織成員。”

品諾……塔吉?

持續不斷的噪音有了片刻停頓。

面前的白發少年,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垮了一點。

安室透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心中也有自己的猜測,面上卻始終帶著明朗到有些浮誇的笑容,語氣輕快:“在此之前,我可從未聽說過這名成員的存在,連情報組都不了解的存在,還真是十分神秘呢。”

驟然從新任屬下嘴裏聽到這個熟悉又糟心的名字,即使明知道對方在觀察自己的反應,五條悟還是沒繃住情緒,輕呼出一口氣之後,咬牙切齒道:

“什麽神秘?除了比較抗揍一無是處!仗著自己的沙包體質天天跑到我面前作死,遲早要把他按死。”

站在一邊的蘇格蘭適時地出聲:“大人似乎不喜歡他?”

“誰會喜歡一個誘拐犯啊!”白發少年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喵喵咧咧,“還是個變態實驗狂!全身上下長滿了壞心眼子!”

他吐槽的這些詞並不像是無的放矢。

跟他們之前的推測一對應,幾乎都能還原事情全貌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波本轉頭利索地將一張衣冠楚楚眼鏡男的照片釘在了展示板上:“我用了些手段,才勉強弄到了這些資料,若是哪裏說得不對,請大人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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