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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先生,檀硯絕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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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先生,檀硯絕來了,一個人

第152章先生,檀硯絕來了,一個人

想到這裏,裴以期沈默地看向寧秉山,寧秉山冷笑,“看我做什麼?”

“我在想,人生怎麼會可笑到這種地步。”

裴以期平靜地道。

她叫了他十八年的爸爸,他曾經說他最大的驕傲就是有她這個女兒。

她過生日,他再忙也要趕回來替她慶祝;她第一次拿到版權費給他買禮物,他激動地抱著她痛哭流涕;她發個燒,他在她床邊走來走去,憂心到睡不著覺……

結果現在,他們一個成為綁匪,一個成為人質。

聞言,寧秉山的面色微變,定定地看著她因藥物作用而發白的一張臉,想到這七年的一個變化,不禁也笑了下,“確實可笑,父不是父,子不是子……可這一切都是誰導致的?是你!”

他激動地站起來,“那一年,我就是為人太善,為了讓那個逆行的老頭子,開車撞到樹上,害得文月動了胎氣,只能在那家小醫院生產,才會碰上裴海凡那個神經病!”

如果他順利帶文月回了北洲,就不會有後來的事!

“……”

裴以期低頭去看向自己的手,艱難地動了兩下,依然擡不起來。

“我把你如珠如寶疼著的時候,惜兒在鄉下跟著那老太婆過的什麼日子?連塊肉都要過年才能吃!你小時候穿什麼衣服,她小時候在穿什麼?”

寧秉山站到她的身後,眼底絞出血絲,“我一輩子一件惡事都沒做過,我從不跟人耍心眼,我拿吃虧當福!家中兄弟姐妹嫌我平庸不懂變通,不會借著檀老爺子的勢斂財,我也不管,我守我心中的道,我圖我做個好人,有份一家人美滿的福報!”

“……”

裴以期確實見過那樣守正如山一般的寧秉山,那是存在很久之前的記憶裏。

“可最後我得到了什麼?我得到骨肉分離十八年!”

寧秉山聲聲恨得泣血,“從那一天起我就知道,這世上就沒什麼好人好報!我要報覆,我要賺錢,我要把在你身上培養出來的榮耀原原本本地全部還給我親生女兒!甚至要更好!”

話落,寧秉山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將她往後攥,咬牙切齒地道,“所以現在,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在這編曲,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呃——”

頭發像是要從頭皮上扯下來。

裴以期被扯得整個人軟綿綿地往後倒去,靠到椅背上。

寧秉山死死扯住她的頭發,歇斯底裏只為要她痛。

疼痛驅使裴以期擡起手,手指剛動兩下又無力滑落下去。

冷汗從發間滲出。

寧秉山低頭看她一眼,另生一計,“動不了是吧,那你說,我來記。”

她以前坐在那裏吹風都能哼個新曲子出來,閉著眼睛手指在空氣中彈奏,哼得散漫隨意,許多次都是他聽到後給她記錄下來。

這麼說著,寧秉山便一手攥著她的頭發,一手拿起紙筆,就準備開始記錄。

看著他勢在必得的樣子,裴以期靜默兩秒才道,“你真以為我編曲就能用?檀硯絕都下這種手了,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

“不如這樣,你放我走,我做你的眼線,我和你一起想辦法對付檀硯絕。”

她拖延著時間道。

寧秉山轉頭睨她一眼,冷冷地笑起來,“你和我一起對付他?你當我蠢嗎?”

狼狽為奸的一對狗男女,會幫他?

“從現在開始,你只用想新曲子就夠了!給我想!”

寧秉山大聲吼出來。

“……”

裴以期抿唇沈默,忽然,一股劇痛從她的左手指尖傳來,痛得她渾身發抖,人想蜷縮卻做不到。

她吃力地偏移視線,只見寧秉山將她左手綁的椅子扶手安裝了一處機關,根根手指被分開固定住。

此刻,五根細針從她的指尖指直穿而過,穿透甲背。

一根根針立在那裏。

針尖沾著極微的血。

疼。

外婆,疼……

裴以期叫都叫不出來,全啞在喉嚨裏,控制不住身體地發出戰栗的呼吸聲,發間驟然全部濕透,一張臉白得毫無血色,只剩下眼睛通紅凝血。

“現在知道曲子怎麼寫了嗎?”

寧秉山逼近她眼前,又急又狠地道,“還不知道的話,下一步就是你的指關節了。”

“……”

裴以期看著已經喪心病狂的寧秉山講不出話來。

“還不開口是吧?那繼續……”

寧秉山說著就要繼續,一道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

“先生,檀硯絕來了,一個人。”

聞言,寧秉山楞了下,看一眼時間,“這麼快?”

才十分鍾。

有意思,真有意思。

痛感傳遍全身神經,裴以期軟弱無力地倒靠在椅背上,以為自己痛到出現幻聽,直到一個下樓的步子聲傳來。

低沈的。

一步一步接近。

她轉過眼,眼神渙散地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很快,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身後跟著兩個寧秉山的人。

檀硯絕站在門口,身上的白色襯衫略顯淩亂,沒有領帶,衣角抽出隨意耷拉著,顯然是被搜過身,手腕上連塊表都沒有。

他隔著大量的廢舊樂器看向她,目光落在她慘白的臉上凝了凝,棱角分明的面龐滿是淩厲的冰霜。

“……”

雙胞胎?

裴以期的腦子閃過一個荒誕的可能性,她對上他的視線,冷汗從臉頰淌到脖子上,劇烈的疼痛還在游走,不斷地折磨著她。

“我來接她走,條件你隨便開。”

檀硯絕直直盯著她道。

到這一步,自然也沒必要說些遮遮掩掩的廢話了。

寧秉山一手搭在裴以期的肩膀上,一手拿起手機撥出,視線掃過上方的幾個攝像頭,問道,“怎麼樣,畫面清晰嗎?都記錄下來。”

他得防著檀硯絕斷了這一片的網和信號。

這可是檀硯絕送上門來的證據,孤身犯險救心上人的證據。

得到確定的答覆後,寧秉山松了口氣,這才有底氣有心情地道,“硯絕,看來我不是胡言亂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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