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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裴以期,你準備跟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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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裴以期,你準備跟我多久?

第116章裴以期,你準備跟我多久?

入夜,裴以期回到梧桐公館,將包放到旁邊,人坐到沙發上,疲憊地往後仰去。

兼兩個職務後她的工作太多,每天連軸轉,去看外婆的時間少了許多。

現在手術費不成問題,就是紀明桉那邊……

她這個周末去寺裏燒個三柱高香吧,保佑手術前不要再出什麼變數,一切順順當當。

檀硯絕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裴以期已經累得倒在沙發上睡著了,長發松散在臉頰兩側,面容細膩如瓷,眉目安靜,懷裏抱著個抱枕,長裙下的一雙腿微蜷,只露出一雙白皙的腳,腳背淺淺弓著。

檀硯絕黑眸深沈地盯著她。

她睡在那裏,沈靜得像深邃的藍色湖泊。

他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坐下來,幽沈的視線在她身上游走,這雙眼曾經為他笑過、哭過,這雙唇曾經毫無章法地吻過他,這雙手曾經緊張地握住他的手……

她仰慕過他,覺得他做什麼都很厲害,誰都比不上他的好。

她愛過他,愛得連他們未來生幾個寶寶都想過。

檀硯絕看著看著,眼神逐漸陰暗扭曲。

看到紀明桉和寧惜摟摟抱抱都不肯分手,那當年他把她扔在雪地裏,她怎麼就沒再回頭找過他一次?

裴以期迷迷糊糊醒過來時,眼前就是檀硯絕有些虛的輪廓,他的雙眼暗得像是一個煉獄的世界,白骨亡魂淬煉般的陰郁,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抱著抱枕坐起來,一側的臉睡出淺淺的印子。

“你回來了。”

她輕聲開口,一垂眸就看見他的一雙袖子被卷到肘彎處,小臂結實,沒戴手表,一雙手伸展修長指節,沾著不少泥,臟兮兮的,一側掌心分明還有血跡斑斑的傷痕。

裴以期有些疑惑,“你這是去哪了?”

手上弄的又是泥又是血。

檀硯絕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她,神色晦暗難辨。

他哪裏都沒去,一直都在家裏,是她沒看到,她也沒找過。

“……”

裴以期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人坐直起來。

“裴以期。”他低啞地喚著她的名字,喜怒藏於深處,“你準備跟我多久?”

她是怎麼做到一邊跟他上床,一邊又計劃著和紀明桉年後結婚?

裴以期有些訝然,檀硯絕近段時間對她這麼好,她還以為這個問題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被提出來。

居然就這麼突兀地提了。

算算,他們在一起快兩個月,天天上班、下班都在一起,新鮮期是該過了。

裴以期隱下心底的雀躍,不露出來一點,只正色迎向他的視線,溫順地道,“我聽你的。”

“聽我的?”

檀硯絕重覆她的話。

他大男子主義那麼重,她說現在就可以走不是打他的臉?

“嗯。”裴以期點點頭,懂事地道,“是需要我這幾天就去外面找房子嗎?”

她說的很婉約,這樣一來,大家散夥得體面些。

“……”

檀硯絕黑眸幽幽地盯著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裴以期逼著自己要穩住,她溫柔地註視著他,百依百順的模樣。

檀硯絕朝她慢慢傾身過去,沾滿汙泥的手向她擡起,卻最終沒碰她一點,只將手臂搭在她的一側肩上,手放在她的腦後,虛虛地摟著她,一張棱角分明的俊龐逼近她的臉,眸子幽深無底。

他凝視著她,很久很久。

裴以期不自覺地摟緊懷中的抱枕。

他終於出聲,一字一字問她,“裴以期,把你的心再給我一次,怎麼樣?”

他的聲音啞到極致,到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含混在喉嚨裏,生生逼出幾分卑微的意思。

“……”

裴以期怔怔地看著他的臉,有些消化不了這麼小眾的語言,好一會兒才輕輕“啊”了一聲。

檀硯絕只直勾勾地盯著她。

裴以期忍不住再靠近他一些,輕嗅,沒有聞到酒味,想到他手上的泥,不禁伸手去拉他身上的襯衫看,詢問他,“你……是不是摔跤了?”

摔到腦子了?

見她這個反應,檀硯絕不禁笑起來。

他看著她無聲地笑,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深,笑得眼中漸漸獰出猩紅血絲。

他的手臂還搭在她的肩膀上,裴以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抖動,她有些莫名,“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

他道,“我就是突然想看看,你再愛上我會是什麼樣子。”

“……”

他還真是閑,當看猴戲麼。

裴以期淺笑,雲淡風輕地道,“已經看過一次了,沒必要再看第二次吧?而且你也不在乎這些。”

感情在他這裏,都不知道是在利益之後的第幾梯隊。

“我要是非看不可呢?”

檀硯絕今晚對這個問題特別固執。

裴以期仍笑得溫柔,字字柔軟而果斷,“你看不到的。”

狼來了的故事裏,那些村民被那放羊的孩子騙了兩次才清醒過來,她稍微聰明一點,一次就夠。

“……”

檀硯絕紅了雙眼,染血一般。

裴以期擔心把他激怒,又癲出什麼事來,便放開抱枕去摟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親,“你今天是不是累了?我去給你放水,泡個澡?”

“……”

“我幫你洗?”

裴以期勾引著他。

自從嚐到甜頭,她便習慣用上床解決他們之間所有的問題。

檀硯絕想推開她,待看到自己滿手的泥後,他在她身側舉高雙手,嗓音啞著,溫度漸冷,“我今晚不在這睡。”

“……”

裴以期怔了下,這還是她住進公館以後,他第一次說不在這睡。

她不做糾纏,乖乖將手從他脖子上松開。

檀硯絕從茶幾上站起來,轉身往外走去,一雙臟手垂在身側,背影似孤獨立世的雪山,強大而蕭寂。

裴以期靠在沙發上註視著他離開,待院子裏傳來車子遠去的聲音,她站起身來去關門。

偌大的公館裏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蹙了蹙眉,怎麼想都想不通檀硯絕今晚抽的又是什麼風,早上開開心心地摘蘋果,晚上突然說這些。

她還以為他的新鮮勁過了,金主要甩人。

結果,白高興一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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