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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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章
眉茗嬌連連搖頭, “這不可能，讓他害你？那不如讓他自盡更快些！”
魏縉掙了掙繩子，“等等等等, 雲淩是誰？一個百裏歸卿還不夠，我又多一個對手？！我的天吶, 我堂堂一個王爺娶親居然要過這麽多關？！不行，阿離你現在就跟我回京，這再耽擱下去還了得？我必須…”
洛離與眉茗嬌相視一顧，兩兩點頭, 一人一拳，送魏縉進入了夢鄉。
終於安靜了，眉茗嬌拉著她向外走,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同我回去，將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統統告訴我。”
“等等, ”
洛離想起一事,
“劉大吸人元神續命一事, 是你允許的？”
眉茗嬌氣道：“是我允許的又如何，你要殺了我嗎？”
洛離握著她的手驀地松了下來。
眉茗嬌急了，“我在你眼裏是這種人嗎？若今日換了青鸞, 你也會這樣懷疑她嗎？”
洛離：“既不是你, 那為何阻止我殺劉大？”
眉茗嬌解釋道：“我不過是看到同族信號, 以為又是動了歪心思的道修或者天兵想要害我族人, 所以才放走了他，難道換了是你你不救嗎？”
洛離：“那他為何說在此地我動不了他？此地是指什麽地, 玉門關嗎？這裏有多少乾元精靈？如若這裏是乾元精靈的根，那麽他在這裏開黑店謀害修士的事你會不知情？”
眉茗嬌一楞, 少頃，洩氣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言語又不饒人。”
“是，他開黑店搶些過往仙族的寶貝我沒有阻止，可我若不是這樣百般想法子苦苦支撐，乾元精靈王族早就滅亡了！我身為王女，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個正當壯年的族人駭然離世嗎？”
洛離眼神微滯：“怎麽可能，乾元精靈乃是這世上壽數最長的種族，便是未修煉成仙，個個也可活幾千幾萬年，怎麽可能年紀輕輕就離世？”
一抹水汽再次侵入了眉茗嬌的雙眼，她回想起往事，抱著肩緩緩坐了下來，淡道：
“當年你死之後，堯山被汙以協同外族反叛之名，姒無道帶著族人和天兵攻上堯山，一夜之間藏寶庫被抄，典經閣被封，數不清的同門師兄弟身死魂滅，連我母親都…可即便如此，他們猶不滿足。”
眉茗嬌頓了頓，氣息劇烈起伏，鬥大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哭著道：
“他們還抓未曾入堯山修煉的族人去試藥，用他們的血和內丹加以改制，制成一種毒藥，逼著剩餘的族人們吃，從此…從此…”
洛離震怒道：“從此什麽？”
眉茗嬌緊閉雙眸，痛心道：“從此乾元精靈壽命越來越短，千年前至今，新生族人已無法活過三十載！”
三十年？！！
洛離登時大怒，三十年的壽數莫說是對從前能活萬年的精靈族來說短，便是對人族來說也是薄命！
她曾在堯山多年，深知乾元精靈一族從不濫涉外務，一心只有求同存異願長生，也並非嗜血好殺的族群。
她記得從前有一次她被蠍子精毒傷，江水臨和雲淩都不在，是山裏眾多乾元小精靈奉獻出自己純凈的靈力助她解毒，每人替她承擔了一點毒素，許久才得以凈化。
可以說沒有善良的乾元精靈，就沒有今日安活於世的洛離。
她忍了又忍，眼下並非她可以被天界察覺行蹤之時，但她實在忍無可忍，“是誰，究竟是誰如此迫害堯山！我要讓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眉茗嬌搖頭，“我不知道是誰，當年一切發生的都太快太突然。”
“明明那時雲淩已經要即位天帝，你便是天後。那天整個堯山都在為你慶祝，我們張燈結彩，開篝火晚會，沒有任何人設防。”
“然後他們就來了，沒有任何分說，只是一道口諭，說天帝下令誅殺堯山妖族。天帝…可雲淩怎麽會下令呢？他雖不是堯山之人，可自從你來了堯山，他一年裏有八月都是待在堯山的。我們總不願意相信他是這樣翻臉無情的人。”
“我們反抗了，不反抗難道引頸就戮嗎？可是如此便正中他們下懷，他們以女帝反叛為由，將針對堯山的誅殺令擴延到整個乾元精靈王族！若不是當夜我被人救走，恐怕整個乾元王族便再無生機了。”
“後來我輾轉各處，得人皇相助救出一些被抓走試藥的族人，想要去尋你時，卻聽到你因不願為救眾仙而獻身，被貶為妖後，憤而自盡的消息。”
“我一直以為是你與雲淩起了齟齬，一時想不開自盡，所以才害了我們。”
眉茗嬌忽想起方才自己打洛離那一鞭子，心裏懊悔，低聲道：“我竟不知，原來你從未想過輕生，從未想拋棄過我們，都是雲淩害了你。”
“對不起，方才…是我打錯了你。”
說著，她擡手揚鞭狠狠抽了自己一下，“還你。”
看著她的神情，洛離忽然便想起從前在堯山，她誤會了自己後，也是這樣將責罰還於己身。
那時她說，身為堯山王女，她不會愧對任何一個堯山族人。
洛離嘆了嘆氣，“這又何必，難道你從前打我還少了？”
眉茗嬌：“你…我總是說不過你，也罷了，只是你一千年究竟去哪了？為何我一點你的氣息都感知不到？”
洛離：“我被雲淩抽了三魂六魄，僅剩的胎光又險些被冰雷劈碎，所以隱匿行蹤修行了許多年。如今我隱姓單名阿離，入了昆侖做弟子，日後你若是尋我，可以傳信去那裏。”
眉茗嬌眼神微變：“你入昆侖，可是為了查堯山和青城山之變？不可，你馬上結束那裏一切事情，就隨我待在玉門關。”
洛離輕拍她的手安撫道：“你放心吧，昆侖一向護短，我既做了內門弟子，便是無礙的。”
眉茗嬌：“誰擔心昆侖對你下手了？你若是千年前魂魄俱全的你，我現在立刻拉著你去尋雲淩，將他千刀萬剮，以報我堯山被毀和你無辜被殺之仇。可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如今的法力能敵得過他一刻嗎？再說堯山與青城山之事並非那麽簡單，我…”
洛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眉茗嬌頓了頓，緩道：“青城山…是水臨君自己屠的。”
洛離怒不可遏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從哪裏聽得這等謠傳！這種話你也信？”
眉茗嬌連忙拉住她道：“我自然不想相信，可是依青城山的實力，若非為了大祭司之位自相殘殺，誰能讓他們一夜之間銷聲匿跡？況且你大婚前夜，水臨君即便是把你當作親妹，但他選什麽給你做嫁妝不行，為何竟把青城山鎮山之寶雪滿天給了你？你不覺得奇怪嗎？”
洛離擡手：“此事你不要再說了，我大哥的人品我了解，他這一生唯願世間繁華，絕不可能為了如此俗事屠戮自己t滿門。”
眉茗嬌心生悶氣：“雲淩你了不了解？可曾想到他會抽你魂魄？”
…
沈默。
眉茗嬌意識到自己失言，遂另問道：“你此行前來就是為了殺劉大的？那你放心吧，我雖允許他開黑店收集各家玄門弟子延壽內功，但從未允許他傷人性命，更不允許他吸自己親子元神延壽。”
洛離緩坐下來，淡道：“我在扶風城發現了大量平生那藥，觀魏縉言行，我猜想或許堯山尚有遺族存世，於是想來尋尋，不想竟是你。”
又將手中儲魂瓶交給眉茗嬌道：“這是劉大吸食的他兒子元神，你一並派人去給那孩子重渡元神入體吧。”
眉茗嬌接過儲魂瓶道：“我會讓劉大親手還給他兒子，然後再以堯山門規處置他，你放心吧。總算你還有些良心還知道尋我，那你暫時別走了，留下來幫我一起想辦法解除乾元壽限一事吧。”
洛離：“此事我定會設法解決，只是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事要你幫我。你可知乾元精靈本族有一名為‘斷魂’的秘術，你是乾元王女，你可能解？”
眉茗嬌微遲疑片刻，道：“這個…我知曉倒是知曉，只是…”
洛離：“只是什麽？”
眉茗嬌：“我雖知如何設陣解術，但這陣邪得很，陣眼需要以千年龍骨壓制，否則若被陣法反噬，中術之人與設陣之人會一起死去。”
洛離便道：“我去尋千年龍骨。”
眉茗嬌攔道：“你去哪尋？千年前梅厭天帶著整個龍族遠走遁世，一時半會兒你能找得到嗎？”
洛離回轉過頭，見眉茗嬌神色有恙，便問：“斷魂既是堯山秘術，那堯山藏寶閣一定有千年龍骨，是不是？”
眉茗嬌默默轉身道：“有是有，可那裏被天界設了結界，我回去過多次都無法打破結界，你即便是…”
眉茗嬌似是想起來什麽，驚喜道：“但若是你，應當可以打開那結界！我們這就走！”
***
魏縉帶著兩個熊貓眼迷迷糊糊醒來時，自己正躺在一柄碩大的劍尾上，頂著凜風在高空飛。
一個氣流顛簸，魏縉瞬間清醒，直喚道：”救命啊啊啊！！本王…本王怕高啊啊！！”
眉茗嬌在劍首回眸白了他一眼，嘲笑道：“堂堂八尺男兒，竟連禦劍都害怕。”
魏縉一把抱住洛離的腿，回道：“本王素日是騎馬的，不是修仙的！你聽聽你這話合理嗎，你要不要隨機抓幾個路人，看看他們怕不怕這麽飛啊！”
洛離掙了掙腿，魏縉死不撒手，“阿離你別動，我害怕。”
洛離從袖裏取出條絹帕，笑道：“我給你蒙上眼睛，看不見就不怕了。”
魏縉看著那絹帕，將信將疑道：“那你給我戴，我自己戴就保持不住平衡，我保持不住平衡我就更害怕，我害怕我就…”
洛離食指一揮，魏縉話還沒啰嗦完，眼睛已被絹帕縛緊了。
魏縉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掩耳盜鈴，但蒙上眼睛確實不甚害怕了，更大著膽子向眉茗嬌道：“王女啊，你要是像我們阿離一樣人美心善溫柔妥帖，也不會一千多年還沒嫁出去了。”
洛離嘴角一僵，心道不好，魏縉這張嘴呀真是半點話都藏不住。
果然，眉茗嬌冷哼一聲，笑道：“看來睿王是覺得不夠刺激啊，那咱們玩點更刺激的。”
說著揚手一揮，將她的法器長鞭擲了出去，緊拴住魏縉的腰，然後驀地向下空墜去！
登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劃破了長空。
眉茗嬌腳踩著長鞭的一端，向下掃了一眼，溫柔笑問道：“睿王殿下，可喜歡我如此溫柔嗎？”
魏縉：“%【@｜#*！”
眉茗嬌道：“咦？睿王殿下您說些什麽呀？風太大了人家聽不到哇～”
魏縉：“我*%&｜—你*#！”
眉茗嬌：“聽不清吶，真的完全聽不清吶～”
洛離深知眉茗嬌的性子，自小尊貴慣了，鮮少把凡人的心緒看在眼裏，便勸道：
“你也嚇夠了，畢竟這麽多年魏氏一直在照料精靈族，真嚇出好歹來，你如何同他父親交待？”
眉茗嬌則道：“誰知道他是真恐高還是假恐高，敢對我大放厥詞，哼！”
嘴上如此說，到底還是看在洛離的面子上把魏縉彈了回來。
魏縉甫一回到劍身上，真個是臉都嚇得慘白了，嘴唇哆嗦的不停，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洛離見他神色不對，恐是真嚇壞了，便俯身伸手去探他脈息，不料卻被魏縉一把拉入懷裏緊緊抱住！
洛離忙推開他，但魏縉整個身體都止不住地顫抖著，緊箍著洛離不撒手，口裏還一直重覆喚道：“別…別離開，別離開我…”
眉茗嬌納罕道：“真嚇到了？我以前也這樣罰過清鸞，她還是個女子呢，也沒像他這樣啊！我看他就是想趁機占你便宜吧？”
魏縉抱著她的力道又緊了些，抖得更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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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茗嬌連連搖頭, “這不可能，讓他害你？那不如讓他自盡更快些！”
魏縉掙了掙繩子，“等等等等, 雲淩是誰？一個百裏歸卿還不夠，我又多一個對手？！我的天吶, 我堂堂一個王爺娶親居然要過這麽多關？！不行，阿離你現在就跟我回京，這再耽擱下去還了得？我必須…”
洛離與眉茗嬌相視一顧，兩兩點頭, 一人一拳，送魏縉進入了夢鄉。
終於安靜了，眉茗嬌拉著她向外走,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同我回去，將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統統告訴我。”
“等等, ”
洛離想起一事,
“劉大吸人元神續命一事, 是你允許的？”
眉茗嬌氣道：“是我允許的又如何，你要殺了我嗎？”
洛離握著她的手驀地松了下來。
眉茗嬌急了，“我在你眼裏是這種人嗎？若今日換了青鸞, 你也會這樣懷疑她嗎？”
洛離：“既不是你, 那為何阻止我殺劉大？”
眉茗嬌解釋道：“我不過是看到同族信號, 以為又是動了歪心思的道修或者天兵想要害我族人, 所以才放走了他，難道換了是你你不救嗎？”
洛離：“那他為何說在此地我動不了他？此地是指什麽地, 玉門關嗎？這裏有多少乾元精靈？如若這裏是乾元精靈的根，那麽他在這裏開黑店謀害修士的事你會不知情？”
眉茗嬌一楞, 少頃，洩氣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言語又不饒人。”
“是，他開黑店搶些過往仙族的寶貝我沒有阻止，可我若不是這樣百般想法子苦苦支撐，乾元精靈王族早就滅亡了！我身為王女，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個正當壯年的族人駭然離世嗎？”
洛離眼神微滯：“怎麽可能，乾元精靈乃是這世上壽數最長的種族，便是未修煉成仙，個個也可活幾千幾萬年，怎麽可能年紀輕輕就離世？”
一抹水汽再次侵入了眉茗嬌的雙眼，她回想起往事，抱著肩緩緩坐了下來，淡道：
“當年你死之後，堯山被汙以協同外族反叛之名，姒無道帶著族人和天兵攻上堯山，一夜之間藏寶庫被抄，典經閣被封，數不清的同門師兄弟身死魂滅，連我母親都…可即便如此，他們猶不滿足。”
眉茗嬌頓了頓，氣息劇烈起伏，鬥大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哭著道：
“他們還抓未曾入堯山修煉的族人去試藥，用他們的血和內丹加以改制，制成一種毒藥，逼著剩餘的族人們吃，從此…從此…”
洛離震怒道：“從此什麽？”
眉茗嬌緊閉雙眸，痛心道：“從此乾元精靈壽命越來越短，千年前至今，新生族人已無法活過三十載！”
三十年？！！
洛離登時大怒，三十年的壽數莫說是對從前能活萬年的精靈族來說短，便是對人族來說也是薄命！
她曾在堯山多年，深知乾元精靈一族從不濫涉外務，一心只有求同存異願長生，也並非嗜血好殺的族群。
她記得從前有一次她被蠍子精毒傷，江水臨和雲淩都不在，是山裏眾多乾元小精靈奉獻出自己純凈的靈力助她解毒，每人替她承擔了一點毒素，許久才得以凈化。
可以說沒有善良的乾元精靈，就沒有今日安活於世的洛離。
她忍了又忍，眼下並非她可以被天界察覺行蹤之時，但她實在忍無可忍，“是誰，究竟是誰如此迫害堯山！我要讓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眉茗嬌搖頭，“我不知道是誰，當年一切發生的都太快太突然。”
“明明那時雲淩已經要即位天帝，你便是天後。那天整個堯山都在為你慶祝，我們張燈結彩，開篝火晚會，沒有任何人設防。”
“然後他們就來了，沒有任何分說，只是一道口諭，說天帝下令誅殺堯山妖族。天帝…可雲淩怎麽會下令呢？他雖不是堯山之人，可自從你來了堯山，他一年裏有八月都是待在堯山的。我們總不願意相信他是這樣翻臉無情的人。”
“我們反抗了，不反抗難道引頸就戮嗎？可是如此便正中他們下懷，他們以女帝反叛為由，將針對堯山的誅殺令擴延到整個乾元精靈王族！若不是當夜我被人救走，恐怕整個乾元王族便再無生機了。”
“後來我輾轉各處，得人皇相助救出一些被抓走試藥的族人，想要去尋你時，卻聽到你因不願為救眾仙而獻身，被貶為妖後，憤而自盡的消息。”
“我一直以為是你與雲淩起了齟齬，一時想不開自盡，所以才害了我們。”
眉茗嬌忽想起方才自己打洛離那一鞭子，心裏懊悔，低聲道：“我竟不知，原來你從未想過輕生，從未想拋棄過我們，都是雲淩害了你。”
“對不起，方才…是我打錯了你。”
說著，她擡手揚鞭狠狠抽了自己一下，“還你。”
看著她的神情，洛離忽然便想起從前在堯山，她誤會了自己後，也是這樣將責罰還於己身。
那時她說，身為堯山王女，她不會愧對任何一個堯山族人。
洛離嘆了嘆氣，“這又何必，難道你從前打我還少了？”
眉茗嬌：“你…我總是說不過你，也罷了，只是你一千年究竟去哪了？為何我一點你的氣息都感知不到？”
洛離：“我被雲淩抽了三魂六魄，僅剩的胎光又險些被冰雷劈碎，所以隱匿行蹤修行了許多年。如今我隱姓單名阿離，入了昆侖做弟子，日後你若是尋我，可以傳信去那裏。”
眉茗嬌眼神微變：“你入昆侖，可是為了查堯山和青城山之變？不可，你馬上結束那裏一切事情，就隨我待在玉門關。”
洛離輕拍她的手安撫道：“你放心吧，昆侖一向護短，我既做了內門弟子，便是無礙的。”
眉茗嬌：“誰擔心昆侖對你下手了？你若是千年前魂魄俱全的你，我現在立刻拉著你去尋雲淩，將他千刀萬剮，以報我堯山被毀和你無辜被殺之仇。可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如今的法力能敵得過他一刻嗎？再說堯山與青城山之事並非那麽簡單，我…”
洛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眉茗嬌頓了頓，緩道：“青城山…是水臨君自己屠的。”
洛離怒不可遏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從哪裏聽得這等謠傳！這種話你也信？”
眉茗嬌連忙拉住她道：“我自然不想相信，可是依青城山的實力，若非為了大祭司之位自相殘殺，誰能讓他們一夜之間銷聲匿跡？況且你大婚前夜，水臨君即便是把你當作親妹，但他選什麽給你做嫁妝不行，為何竟把青城山鎮山之寶雪滿天給了你？你不覺得奇怪嗎？”
洛離擡手：“此事你不要再說了，我大哥的人品我了解，他這一生唯願世間繁華，絕不可能為了如此俗事屠戮自己t滿門。”
眉茗嬌心生悶氣：“雲淩你了不了解？可曾想到他會抽你魂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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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茗嬌意識到自己失言，遂另問道：“你此行前來就是為了殺劉大的？那你放心吧，我雖允許他開黑店收集各家玄門弟子延壽內功，但從未允許他傷人性命，更不允許他吸自己親子元神延壽。”
洛離緩坐下來，淡道：“我在扶風城發現了大量平生那藥，觀魏縉言行，我猜想或許堯山尚有遺族存世，於是想來尋尋，不想竟是你。”
又將手中儲魂瓶交給眉茗嬌道：“這是劉大吸食的他兒子元神，你一並派人去給那孩子重渡元神入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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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離：“此事我定會設法解決，只是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事要你幫我。你可知乾元精靈本族有一名為‘斷魂’的秘術，你是乾元王女，你可能解？”
眉茗嬌微遲疑片刻，道：“這個…我知曉倒是知曉，只是…”
洛離：“只是什麽？”
眉茗嬌：“我雖知如何設陣解術，但這陣邪得很，陣眼需要以千年龍骨壓制，否則若被陣法反噬，中術之人與設陣之人會一起死去。”
洛離便道：“我去尋千年龍骨。”
眉茗嬌攔道：“你去哪尋？千年前梅厭天帶著整個龍族遠走遁世，一時半會兒你能找得到嗎？”
洛離回轉過頭，見眉茗嬌神色有恙，便問：“斷魂既是堯山秘術，那堯山藏寶閣一定有千年龍骨，是不是？”
眉茗嬌默默轉身道：“有是有，可那裏被天界設了結界，我回去過多次都無法打破結界，你即便是…”
眉茗嬌似是想起來什麽，驚喜道：“但若是你，應當可以打開那結界！我們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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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縉帶著兩個熊貓眼迷迷糊糊醒來時，自己正躺在一柄碩大的劍尾上，頂著凜風在高空飛。
一個氣流顛簸，魏縉瞬間清醒，直喚道：”救命啊啊啊！！本王…本王怕高啊啊！！”
眉茗嬌在劍首回眸白了他一眼，嘲笑道：“堂堂八尺男兒，竟連禦劍都害怕。”
魏縉一把抱住洛離的腿，回道：“本王素日是騎馬的，不是修仙的！你聽聽你這話合理嗎，你要不要隨機抓幾個路人，看看他們怕不怕這麽飛啊！”
洛離掙了掙腿，魏縉死不撒手，“阿離你別動，我害怕。”
洛離從袖裏取出條絹帕，笑道：“我給你蒙上眼睛，看不見就不怕了。”
魏縉看著那絹帕，將信將疑道：“那你給我戴，我自己戴就保持不住平衡，我保持不住平衡我就更害怕，我害怕我就…”
洛離食指一揮，魏縉話還沒啰嗦完，眼睛已被絹帕縛緊了。
魏縉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掩耳盜鈴，但蒙上眼睛確實不甚害怕了，更大著膽子向眉茗嬌道：“王女啊，你要是像我們阿離一樣人美心善溫柔妥帖，也不會一千多年還沒嫁出去了。”
洛離嘴角一僵，心道不好，魏縉這張嘴呀真是半點話都藏不住。
果然，眉茗嬌冷哼一聲，笑道：“看來睿王是覺得不夠刺激啊，那咱們玩點更刺激的。”
說著揚手一揮，將她的法器長鞭擲了出去，緊拴住魏縉的腰，然後驀地向下空墜去！
登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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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離深知眉茗嬌的性子，自小尊貴慣了，鮮少把凡人的心緒看在眼裏，便勸道：
“你也嚇夠了，畢竟這麽多年魏氏一直在照料精靈族，真嚇出好歹來，你如何同他父親交待？”
眉茗嬌則道：“誰知道他是真恐高還是假恐高，敢對我大放厥詞，哼！”
嘴上如此說，到底還是看在洛離的面子上把魏縉彈了回來。
魏縉甫一回到劍身上，真個是臉都嚇得慘白了，嘴唇哆嗦的不停，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洛離見他神色不對，恐是真嚇壞了，便俯身伸手去探他脈息，不料卻被魏縉一把拉入懷裏緊緊抱住！
洛離忙推開他，但魏縉整個身體都止不住地顫抖著，緊箍著洛離不撒手，口裏還一直重覆喚道：“別…別離開，別離開我…”
眉茗嬌納罕道：“真嚇到了？我以前也這樣罰過清鸞，她還是個女子呢，也沒像他這樣啊！我看他就是想趁機占你便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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