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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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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兩個時辰前還賓客滿堂的王府, 此刻已是血流成河。

王府的親軍死傷不計其數,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讓人觸目驚心。

洛離與天官急趕回來, 正撞見姒時用劍尖撥弄屍體,洛離大怒, 回手一揮關了府門,喚出團圓劍當即便要殺姒時。

天官攔了攔:“慢,有點蹊蹺。”

洛離哪裏還聽得進去,咬定是姒時所為。

姒時也持劍回了上去, “瘋子,動不動就要殺人,你能殺了我嗎?殺了我你負得起責任嗎?!”

洛離的眼底漸漸蒙上一層血色, 眼神也變得冷厲:“殺你,易如反掌。”

天官察覺她有一絲反常,攔住她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洛離一把揮開他, 劍頭劃破了他的外袍, 冷冷說道:“滾。”

姒時一驚:“不是吧你?大婚當日你要謀殺親夫?你怎麽會連他都不認識了, 那你不是更不認識我了嗎?”

天官問他:“究竟怎麽回事?是不是你做的?”

姒時道:“我好歹也是仙宗少主,就算是與你們有仇,可殺這麽多無辜的凡人, 那豈不是不顧自己的前程了嗎?我又不傻!當然不是我殺的!”

白頌也道:“剛才闖進來的人裏, 好像是沒有他, 但是既然與你沒關系, 你為什麽出現在這兒?”

姒時一邊躲著洛離的劍,一邊解釋道:“還有人不知道你們大婚的事嗎?我看熱鬧不行嗎?”

天官:“那你的生死便由她定吧。”

姒時看著天官便膽怯, 忙道:“別別別,別走別走, 我說啊!這些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只是住在這最近的客棧裏,我房間的窗戶可以看到王府裏發生的事,剛才我見出了大事急忙趕過來,是來救人的!”

白頌質疑道:“那日同戶部尚書一家設局陷害我們郡主的就是你,你會這麽好心過來救人?”

姒時無語道:“我與你說不通,你個凡人懂什麽?天官,你要相信我,我雖然與你們有仇,但仙族基本道義我還是知道的!你們別這樣看不起人!”

白頌:“但是你在殺人現場被撞見,很難洗清嫌疑,即便不殺你,也得先把你關起來交給皇上審問。”

姒時:“你什麽東西敢關老子?除非我爹和東林帝君下令,否則休想讓老子跟你們走!”

白頌看向天官:“國師大人,請您示下。”

天官微思片刻道:“皇上很快便會親自帶禦林軍前來,你若是不想此事鬧得更大,立刻就走。”

姒時苦笑不得:“走?我走得了嗎?這女子發了瘋功力怎麽這麽強啊?!她不是才當長老沒多久嗎!”

眉茗嬌與宋承逸此刻趕到了,宋承逸見狀忙攔下洛離,放走了姒時。

眉茗嬌立即對洛離施清心訣,自打鬼道回來後雲淩便把洛離練青城山秘術走火入魔一事告訴了眉茗嬌,並將昆侖安神極強的清心訣教給了她,眼下用來果然有效。

只是清心訣的作用還有安眠,洛離這一倒下去,沒三五個時辰怕是醒不過來了。

天官扶助洛離,問他二人:“為何此刻前來?”

宋承逸道:“我們收到姒時求助信號,不想還是來遲了一步。”

天官緊了緊眉:“求助?”

眉茗嬌頷首,“龍族以前也是八大仙宗之一,應該見過諸仙宗統一的求助信號吧?”

天官:“看來他知道兇手是誰。”

宋承逸立刻明白過來天官的意思,更道:“且姒時乃仙族的俊傑,又一向心高氣傲,若是普通的仙、妖、魔,他應當不會發信號求援。”

眉茗嬌道:“難道你們是懷疑此事是高階神族所做?”

宋承逸頓了頓,道:“事關東西二洲戰事,更關乎天帝之位,任何人都有可能。”

眉茗嬌:“他們選擇大婚之日下手,想通過阻止婚事來阻止我們的計劃,我們就更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天官:“我們立刻啟程。”

白頌:“立刻啟程?國師大人要帶郡主去哪兒?郡主她知道嗎?皇上知道嗎?王府出了這麽大的事,王爺命在旦夕,郡主怎麽能走呢?”

眉茗嬌:“我們這是大事,片刻都不能耽誤!”

白頌:“你們的事是大事,王艷的命就不是大事了嗎?郡主和王爺的感情非常好,你們若是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將她強行帶走,等她醒了,難道不會恨你們嗎?”

宋承逸有些猶豫:“這位小兄弟說的在理,t阿離既然有這一層身份,便不能這樣沒有交代的離開,不如我們等阿離醒了再議。”

幾個人正商議著,王府內院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個人,那小侍衛也滿身滿臉的血,見到白頌和天官激動得不行,俯在地上大哭起來:

“王爺…王爺他不好了,他…他…王爺薨了!”

皇上穿著一身鎧甲,帶著大隊禦林軍趕到王府,迎面聽到這一句,轟然坐倒了下來。

一旁的將軍連忙扶住皇上,問道:“你說什麽?昭王爺怎麽了?!”

小侍衛頭都不敢擡,直哭說:“方才護衛長殺出重圍去報信,我陪著王爺躲在地道裏,王爺突然驚醒了過來,一直念叨著郡主,後來不知怎麽了,王爺突然說了句郡主早就沒了,然後就…就…”

皇上撐著站起身,令小侍衛帶路,匆匆向裏面跑過去,進了地道,昭王果然已經歿了。

皇上眼神一滯,連聲喚道:“皇叔…皇叔,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我就應該多派些人手保護您,您是最後一位真心愛護我的親人了,只有在你面前我還能做個孩子,您怎麽就能這麽走了呢?我還沒有給您盡孝,您不是說想去南疆看海嗎,你還沒去過呢,我這就帶您去好不好?您醒過來,我求求你醒過來,別扔下我一個人撐大魏江山…”

禦林軍和王府餘下的侍衛紛紛跪地大哭。

白頌也恨不得以頭搶地,自責道:“都是屬下不好,郡主將護衛王爺的重責交給屬下,可屬下居然…都是屬下的錯,請皇上降罪。”

眉茗嬌看了看宋承逸,看眼下情形,實在不好跟魏宗說立即帶洛離走。

天官走向魏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請節哀。”

魏宗傷心欲絕地看著天官:“國師,這究竟怎麽回事?究竟是誰殺了朕的皇叔?朕要將他九族盡誅!”

天官:“兇手並非凡人,此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魏宗一怔,緩問道:“不是凡人?你的意思是…我皇叔是受人牽連而死?”

天官:“此事…皇上要怪就怪我吧。”

魏宗忽然冷問道:“我皇叔是因為洛離死的對不對?你若是還念著我們兄弟情誼,就告訴我真相!”

宋承逸上前道:“皇上,你是一國之君,切莫因為莫須有的事亂了心神。”

魏宗反問道:“莫須有?這個世上能讓國師如此袒護的也沒有幾人!”

眉茗嬌道:“現在連兇手都不知道是誰,怎麽就能斷定是因為阿離了?雖然兇手不是人族,但人族也在三界之內,說不準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引來殺身之禍也未可知!”

魏宗:“那他們為什麽不沖著朕來?!我皇叔一生循規蹈矩,他絕不可能負人!你們現在只是在為她開脫而已!”

宋承逸:“阿離是我堯山長老,若日後查出兇手,此事真的是因她而起,我堯山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魏宗:“給什麽樣的交代能換回我皇叔的命來?朕什麽都不要,只要我皇叔活著!”

天官按住暴怒的魏宗,開口道:“我跟你保證,此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但是現在,不行。”

魏宗盯著天官:“那你什麽意思?事以至此,你們還要依照原計劃走嗎?”

天官微微頷首。

魏宗氣憤道:“可她是朕親封的郡主!現在皇叔薨了,她應該留下來為皇叔守靈、戴孝!”

天官:“對不起,但是…我必須帶她走。”

魏宗:“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麽?以前你說什麽朕都依你,你就不能依朕一回嗎?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們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走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她這個郡主還保得住嗎?!”

天官:“她的郡主,皇上十多日前已經廢了。”

魏宗不可置信的看著天官:“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朕當初為什麽答應你這個要求你忘了嗎?你現在是以這個威脅朕嗎?當初她的郡主之位,可也是你讓我封的!”

眉茗嬌:“皇上,沒有人要威脅你,只是我們真的有必須去做的事情!現在敵人在暗處,我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此人一定是想阻止東西洲和談,如果兩洲之間一旦爆發大戰,那人界也難免生靈塗炭!我們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要離開,請你以大局為重好不好?!”

魏宗怒斥道:“朕不用你教朕怎麽做皇帝!她是朕在百官面前承認的郡主,現在皇叔薨了,她和天官在大婚之日失蹤,你們讓朕怎麽跟群臣解釋!?是說他們私奔了,還是說一樣被人亂刀砍死了!?”

眾人不語。

魏宗又道:“朕知道,你們都是來自仙界的大人物,無論什麽樣的說法都影響不到你們,所以你們根本不在乎!”

他看向天官:“國師,朕再問你一次,你當真一定要走嗎?”

天官沒有躲他的眼神。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去留早就不由他了。

魏宗緩緩向後退了兩步,踉蹌著大笑道:“可憐朕半生真誠相待的人,竟然根本不配為友!”

說罷,他立即抽出佩劍,揚袖割下自己一段袍子扔給天官,冷冷道:“你走吧,從今以後,人界的事再也不勞你操心,朕與你…割袍斷義、恩斷義絕!”

天官緊緊攥著手,最後看了看魏宗皇帝,轉身抱起洛離離開。

***

洛離再醒來時,一行人已到了東西二洲的邊界。

宋承逸在外禦著速度極快的飛鳥車,天官不見人影,獨白頌打著瞌睡守在屋裏。

洛離起身的聲音弄醒了白頌,他忙問:“郡主殿下可覺得身體有什麽異樣?”

洛離搖搖頭,問他:“我怎麽了?這是哪兒?”

白頌道:“已經到東西二洲的邊界了,估計再有一兩日就能到修羅族了。”

洛離問:“你怎麽知道這些?你…為什麽會跟來?”

白頌笑笑:“郡主殿下不是收了我做心腹嗎?那這樣的大事,我怎麽能不跟在身邊鞍前馬後呢?宋大哥怕我到了那邊什麽都不懂,跟我說了很多事情,郡主不必擔心。”

洛離點點頭,“師兄告訴你的倒也罷了,不過你還沒告訴我,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記得…王府!王爺呢?!那麽多血,王爺究竟在哪裏?”

白頌臉色一白,跪了下來,“屬下沒有保護好王爺,王爺在挪動到地道以後沒有多久,已經…薨了。”

洛離的腦袋“轟隆”一聲,像爆炸一樣地疼,暈倒之前的所有記憶轟然襲來,大婚…血…死人…

她哆嗦著嘴唇,不可置信地看著白頌:“我父王…王爺他…薨了?”

她的眼神裏寫滿了無助,紅紅的眼眶讓人心疼。

白頌低頭不敢看她,慢慢說道:“是,已經…薨了。”

洛離的眼角倏爾滴下鬥大的一滴淚,滿腦子都是那個慈祥的中年男人。她剛到人界的時候,他雖然病得糊塗,但是卻真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她要星星不給月亮,護著她像護著眼珠子一樣。他讓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父愛,她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父親,她甚至想過一直待在人族陪著他直到終老。

可是她從沒想過,那一天來得那麽早那麽快。

明明今早出嫁前她還在他床榻侍候了湯藥,他拉著她的手,雖然不大能動,但看著她滿眼都是笑意。

他怎麽能就這樣走了?

她無法接受,她不能接受。

她幾乎是沖出去同宋承逸道:“師兄,我們回去,我必須要找出殺害我父王的兇手!”

宋承逸道:“師妹,你冷靜些。看那現場此事根本就不是凡人所為,回去又能查到什麽?”

洛離道:“我當然知道不是凡人所為,但姒時比我們到得早,他一定知道什麽,我要去問他!”

宋承逸道:“我知道師妹你醒了之後一定會想通血案兇手並非姒時,想來你也不會怪我當時把他放了,且你若是還當我是你師兄就聽我一句,以後行事思之再三再做決定。”

洛離不解:“師兄何出此言?”

宋承逸反問道:“從前你是最穩重妥帖之人,行事向來顧全大局,但自從鬼道回來…脾氣越發急躁了,之前青城山的事,還有這次在王府,你…你這樣下去不行,早晚會釀成大禍的。”

洛離一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又失控了。

宋承逸道:“雲淩君與阿嬌說了此事t,我們是真的擔心你,以後沒有危及性命的事,你輕易不要用法力了。等這些事情了結完,女帝會向帝君請求帶你去泡天池凈髓的。”

洛離沈默了良久,緩緩問道:“師兄,如果我每一次走火入魔都是為了做該做的事、護該護的人,事後卻還是一直被人詬病,那入魔的究竟是我,還是這個世道?”

宋承逸被她問住,但卻不是不知如何回答,而是他的心中也有此問。

關於此次西洲之行,其實他對洛離隱瞞了許多事,比如…現在仙門世家根本不想參戰,各家都在絞盡腦汁的避禍,她驟然說出許多行俠仗義的話,在那些世家看來這就是爭尖冒頭、想借時局往上爬。不為別的,就因為她不是東洲土生土長的仙族,卻坐了別人努力很久都做不到的位置,這就是原罪。

“罷了。”

洛離緩和了語氣,向宋承逸道歉:“對不住師兄,我今日心情有些不好,不是有意頂撞你的。在我心裏,你一直是那個善待所有師兄弟的大師兄,是最好的師兄。”

宋承逸揉了揉她的頭,勸道:“我知道,他雖然不是你的生身父親,但是他待你極好,他薨了你心裏一定很難受,想哭就哭一場吧。師兄在呢,沒必要一直那麽堅強。”

洛離嘴角一癟,啜泣道:“我真的很對不起他,他因我而死,可是我卻不能幫他找到兇手,如果沒有我…或許他根本不會…”

宋承逸:“你認為整個東洲的和平應該你一個人承擔嗎?你承擔得了嗎?不能!那麽你為何說他因你而死?兇手阻止你們大婚,也是為了阻止你到西洲來查出真相,這是事關兩洲生靈的大事,你不必如此自責。”

洛離:“可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我真的很想回去送送他,可是我也明白發生了此事,西洲之行更加刻不容緩,我覺得我過得好失敗,我…”

宋承逸:“師妹,我若是你,此刻就把所有難過收起來,一門心思只想好如何解決西洲的事。王府血案既然與西洲之行有關,說不定我們什麽時候就能碰到兇手。”

洛離眼神一亮:“師兄說得對,一定是這樣!此行我一定能找到兇手!”

禦車西行有幾日的路程,洛離他們出發的匆忙,糧食和水都沒帶夠,故而中途便停下來找村鎮補給。

也是這時洛離才發現梅厭天不在飛鳥車上,宋承逸解釋他並非不辭而別,而是龍族實在有些十萬火急的事,他必須立刻回去處理,幾日後他會趕來西洲與他們會合的。

洛離沒有問宋承逸龍族發生了何事,想也知道,能讓與龍主鬧翻的梅厭天又回去龍族的,絕對不可能是小事。不過她擔心,恐怕又與東西二洲大戰有關。

很巧,她們三人正在鎮上買幹糧燒餅的時候,便得到了這個答案。

白頌那邊一手將銀子交給小攤老板,才接過燒餅,便被老板偷襲式的一掌打翻了所有買的燒餅。

白頌氣道:“你這是做什麽?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為了多賣點餅,臉都不要了嗎?”

小攤老板啐道:“我呸!老娘才不是為了多賣點餅,老娘就是想氣死你!你能怎麽樣?打我我就報官,瞧你是個外地人,官府也不會幫你!”

宋承逸和洛離走過來問白頌:“怎麽回事?”

白頌委屈道:“我一輩子沒見過這麽無禮的人!我跟她買了十個燒餅,誰知道她拿了我的銀子就把燒餅給扔地上了!”

小攤老板道:“你那餅是自己沒拿住掉地上的,可別滿嘴裏胡唚!”

白頌:“青天白日的你就說謊!你也不怕下拔舌地獄!”

小攤老板:“拔舌也是先拔你的!你們龍族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妖龍、惡龍!”

白頌看著自己身上繡著蟒紋的侍衛服,氣得目瞪口呆。

洛離向小攤老板道:“您不會是看見他的衣服,就把他當成龍族了吧?”

小攤老板道:“難不成還有假嗎?十裏八村你去問問,誰會把妖龍繡在衣服上?”

宋承逸和緩地笑了笑,解釋道:“攤主怕是看錯了,他身上這條是蟒,您仔細看看,這是四爪的。”

小攤老板將信將疑地看了看,驚呼道:“真的是四爪!哎喲,對不住對不住,你看這事鬧的,客官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就重新給您包十個餅。”

白頌心裏雖有氣,但看洛離與宋承逸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便也不好再發作了。

小攤老板包燒餅的時候,洛離似若無意地問道:“不過…人不是一向都以龍為圖騰嗎?您為何會如此厭惡龍呢?”

小攤老板道:“那是以前!以前龍族還會幫我們呼風喚雨,保佑我們風調雨順,可現在呢?時不時跑出來一兩條瘋的,不是撞壞屋子就是一連十幾日搞得大雨連綿,禍害莊稼,更有甚者他們還生吃人!”

白頌一驚:“竟有這種事?那你們上報朝廷了沒有?”

小攤老板道:“什麽朝廷?我們這兒地處交界,又沒什麽寶貝,左鄰右舍哪有朝廷管我們?連個仙家都沒有,妖倒是有不少,但也不敢惹龍啊!”

洛離再次確認道:“老板,你說的可當真?真的是龍族在此處作惡?恕我冒昧,請問您可是親眼所見?”

小攤老板道:“我怎麽不是親眼所見?就三天前的早上,我剛支上攤,你站那個方向就跌跌撞撞過來一個人,我跟他說燒餅還沒好呢,他二話不說就掀了我的攤子!正好村衛隊經過,他們把他圍了起來,可那人不知哪來的力氣,怎麽打都打不倒,被刀刮到了也不流血,像是不會疼一樣!後來要不是他自己沒力氣倒下了,恐怕我們全村的人都要讓他給殺了!你們要不信,就去問村衛隊!那麽多人都看見了,斷不可能是我扯謊吧!”

洛離與宋承逸相對一望,被刀傷到不會流血,恐怕就是傳說中的不死人了。

宋承逸便問:“那麽,請問大嬸,此人的屍首現在在何處?”

攤主道:“哎喲,那麽俊俏的小生怎麽開口就叫人大嬸呢?叫大姐就好!”

宋承逸:“大姐,你知道他們的屍首在哪裏嗎?”

攤主:“應該是在義莊吧?通常我們村子裏有人枉死都會停放在那,不過那天他死了之後就化成了一條小龍,村長或許會另行將它安葬也未可知,不然你們再去問問村長?他家就在村東頭大槐樹西側第二間。”

洛離等人立即拱手謝了攤主,趕去義莊,果然屍體不在此處,於是他們便又折往村長家。

日已西斜,村長家正在吃飯,村長見他們三個不速之客一來便問龍的事,立即抄起鐵鉤子趕他們走:“去去去,不該打聽的事情少打聽!”

白頌忙道:“村長不可無理,這二位是仙人,是特地來幫你們解決惡龍擾村一事的!”

村長揚聲嗤笑道:“放狗屁,哪來的什麽仙人?我看又是想混吃混合的神棍,你們膽子也太大了,騙到本村長頭上來了,趕緊給我滾!要不然一會兒我把老少爺們兒都叫起來,打死你們!”

白頌氣滯:“你這人真是…”

村長:“想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是吧?我就是刁民,你拿我怎麽樣?這個村子裏我最大!我…”

村長話音未落,當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洛離與宋承逸二人騰地而飛,然後一個喚水、一個喚火,水火相激,大地都溫熱了不少。

村長的兩個兒子從屋裏跑出來,拍手鼓掌叫個不停:“仙女姐姐,仙人哥哥,好棒好棒!好厲害!”

洛離與宋承逸落在目瞪口呆的村長眼前,問道:“村長現在相信了嗎?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們了嗎?”

村長回過神,大喜過望,一手拉著洛離、一首拉著宋承逸往屋裏走,“我老孟十輩子修來的福氣,今日竟真的讓我見到仙人了!孩兒他娘,快快快,快添幾副碗筷,再去宰羊、宰雞,我要好好款待二位仙人!”

洛離忙攔道:“不必了,我們近些日子不宜吃大葷之物,還是請村長快些同我們講講惡龍之事吧!”

村長遂讓妻子帶孩子們出去,說道:“我們這個村叫孟家村,統共一千多戶,雖然不是十分富裕,但靠種莊稼和打獵也還過得去。不過近一年來,t村裏有能力的人戶是走的走逃的逃,剩下的人也被惡龍鬧的不堪其擾。你問我原因,其實我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大約半年前開始每隔十幾日就會鬧一回,那些惡龍有的是喝幹井裏的水、有的是糟蹋田裏的莊稼、最可惡的是活生生把人吃了的!唉…我們隔壁那家一家四口在田裏做活都被吃了,連狗的骨頭都不見了,你說說多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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