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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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自從來到這位神秘大佬面前, 秦昭昭的脖子就一直梗著。
她低著頭，揣揣不安的杵在那，心裏已經做了無數的準備。
她只知道, 面前的大佬是蓬楓院的主人，名為聽香媚，是個遍閱男色的高手。
有個小名叫聽三娘, 她喜歡在跟別人行事的時候, 讓他們喊她“三娘...”
聽那些在墻角當背景板的壯漢有提起過一兩句, 說是夜半三更，都能聽見這些男的此起彼伏的喊著“三娘...我還要...”
“三娘...我也要。”
“不夠多...還要更多...”
然後蓬楓院燈火徹夜不眠——
他們喊得各有特色, 只要喊得出眾，就會得到聽香媚更多的憐惜...
香艷四.射的畫面在她的腦海裏浮現著...
她不自覺的咽下了口水。
好緊張, 腫麽辦。
萬一等會對方發現她是個假貨, 她會不會被丟盡熔爐裏熔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開始悄咪咪的往上瞟，看一眼, 就看一眼不過分吧？就算是死, 也得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吧？
到底是怎樣的傾國傾城，蠱惑人心，驚艷絕美的一張禍水臉，讓無數男子欲罷不能, 夜夜不知疲倦的與之纏綿。
正當秦昭昭那莽撞的小眼神對上那一雙魅惑動人的漂亮眼睛的時候, 嘴角狠狠一抽, 差點沒整個人軟趴在地上...
那人穿著暗紅色的寬長錦衣，撐著太陽穴, 長發披拂在身後，額前碎發隨風而動, 陰暗的燭火映襯著那人的輪廓，周身散發著若隱若現的蠱惑。
不是，這貨誰啊？
女版裴懷琰？嗎？！
高座之上的“美女”此時正以極為慵懶的坐姿展現在她的眼前，那張魅惑眾生的臉，帶著幾分邪氣，嘴角微微上揚的笑，讓秦昭昭看得渾身發慌。
不是大哥，你進來，合著你不是來應聘聽香媚的男寵，而是要成為聽香媚嗎？！！！
“過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厲。
秦昭昭挪了兩小步，靠著他走近了一點點，結果被他擡手一把拽住了手臂拉到了身前，秦昭昭踉蹌一下差點沒撞他懷裏，下意識伸手摁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以一種很暧昧姿態靠在他身前，那錯愕的小眼神落了一雙漆黑的瞳孔裏，他斂了眸，選擇忽略這一次她的莽撞，將她穩固在身前，“聽著，你既然進來了，就再無選擇。”
秦昭昭出乎意料乖巧的點了點頭，他此時身上，有一股莫名誘人的香味...好像是一種神奇的蠱惑，讓她的思緒無法轉動。
“穿上它。”
秦昭昭順著他指示的地方看去，大腦當場宕機，兩眼黑麻麻差點沒當場倒下，他說什麽？有本事再說一次！
讓她穿人！皮？！！！
人皮怎麽穿？衣服她經常穿，人皮第一次，請大佬賜教。
秦昭昭扭過頭來，投予對方一記求助的小眼神。
二人此刻的距離很近，無論是層疊艷紅紗幔之外巡邏的守衛抑或是底下站了滿滿兩排的白衣男子，都無法聽清他們此刻的對話，更無法猜測二人在此間到底在做什麽。
裴懷琰的聲音看似已然壓低，可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就像是炸彈一樣在她耳邊爆開！
對方擡手遞給了她一只酒盞，酒盞之中，盛著如同血水一般的液體，在暗夜之中爍著亮光，晃動的漩渦裏不時冒出泡泡，濃稠而瘆人。
“喝了它。”裴懷琰把酒盞往秦昭昭的身前遞了遞。
秦昭昭滿臉拒絕，“抗拒”倆字就差頂腦門上了。
“還想活著出去嗎？”他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身子微微往前傾，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感，他倒是無所謂少了個包袱和麻煩，只是...這個游戲少了個人，怎麽樣看起來都少了點趣味感，尤其是...面前這個總是不知道為什麽要跟著他跑的少女。
他想，如果這樣能嚇跑她，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只手忽然抓過他手中的酒盞，男子訝然擡頭，卻見她果斷的將酒盞中的液體一幹而盡，喝得一滴不剩，少女鼓著驟紅的小臉，忍著由心而發的惡心感，將口腔裏的最後一股血腥吞咽而下，她憋著氣看著面前的裴懷琰，“裴懷琰，你活著一天，我就不能死，喝這玩意我有什麽怕的！”
什麽叫...他活著一天，她就不能死？
男子眼底浮現一絲玩味之色，伸手將剛放完狠話就轟然倒下的少女接在了身前。
秦昭昭額頭冒著冷汗，媽賣批的...這家夥是餵給她毒藥了嗎？為什麽喝完整個人都開始不對勁？！！
恍恍惚惚，渾身又冷又燙，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在猛烈的敲擊著她的魂識。
身後是裴懷琰那冰冷毫無溫度的身體，她的頭緊緊的挨著他的胸膛，手下使不出一點勁...她像是上當受騙了！！！
裴懷琰這家夥做這麽大場戲就是想藥！死！她！！！
在她迷迷糊糊接近昏迷之間，一道男聲從頭頂上傳來，他緩緩說道：“秦昭昭，你看，你已經將方才地上的那副皮囊穿上了。”
秦昭昭憑著僅存的意識向剛才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具剛剛癱軟在地上的人皮，早已消失不見。
“是塑皮術。”
提取人的血肉，結合上古禁術——塑皮術進行人皮塑造，造化出另外一具一模一樣的皮囊，蠱惑他人相信這一副皮囊，便是本人。
裴懷琰提取了爐焚的血肉，以塑皮術塑造和爐焚一模一樣的皮囊，蠱惑聽香媚，又再以聽香媚的血肉，塑造了和她一樣的皮囊，蠱惑底下所有的人，讓他們認為，他就是聽香媚本人。
不過，他並不打算讓秦昭昭看到他的臉，就是聽香媚的臉，所以她能一眼認出，他是誰。
情況是這麽古怪，這個計劃裏本來就沒有秦昭昭，不過她的貿然闖入，讓裴懷琰決定，給她另外按加一個角色——那就是，聽香媚的貼身護衛，爐焚。
那一杯液體，便是讓秦昭昭變成“爐焚”的媒介。
準確來說，她的確是在裴懷琰的誘導之下，喝下了屬於爐焚的骨血，披上了爐焚的皮囊，成為了爐焚。
“那他們死了嗎？你殺死了他們？”秦昭昭在後頭追著，她向來不懷疑裴懷琰這個人的狠心程度，他既然能夠將聽香媚和爐焚的身份取代，那麽他定然沒有讓他們能夠存活下來的機會。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愛用血腥手段去解決一些事情。
盡管此刻的秦昭昭還不能猜透他究竟意欲何為，但是她只能乖乖的跟著他跑了不是嗎？她這次追來，為的就是試圖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
前面的人走得飛快，後面烏壓壓的又是跟了一群“聽香媚”的守衛。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主人早就已經被掉包，此刻正衷心耿耿的跟著主人急促的步伐前往蓬楓院的地牢。
裴懷琰冷笑一聲，“死？那可太便宜他們了。”
前方的那一道肅冷身影，紅衣曳地，墨發及腰，赤色發帶伴著地牢裏詭異的妖風t翩飛，每走的一步都盡顯邪魅。
秦昭昭提著劍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就怕等會露出什麽馬腳被後頭這些聽香媚的守衛發現異樣，到時候他們還不得把她生吞了。
說實話，披著從別人那搶來的馬甲大搖大擺走在人家的地盤還要率領人家的一眾小弟殺進別人的秘密基地的感覺真的刺激起來又吊命。
跟在秦昭昭兩側的守衛不禁竊竊私語道：“哎哎哎，有沒有發現，主人今日的氣勢不太一樣了？”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
“氣勢上比爐焚大人壓了一頭，嘖嘖嘖，還記得以前主人可是看見爐焚大人就開始變得嫵媚萬分呢，風情萬種的...”
“對，以前的爐焚大人可硬氣了！”
“指不定啊，剛剛是主人終於把爐焚大人睡服了，這不，主人開始強勢起來了，連走路都帶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殺氣！”
秦昭昭側著耳朵聽八卦，差點就憋不住勁想轉身給後頭這幾個不分青紅皂白嚼舌根的給扇飛...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這都什麽跟什麽？！
忽然，裴懷琰停了下來，後邊沒剎住腳的秦昭昭猛的撞在了人家的後背，她懵頭懵惱的看著那人微微側過眸來看她，眼神陰冷瘆人。
秦昭昭：幹嘛，不爽我撞你有本事別走得那麽快又整個急剎車啊。
“你來。”他往後退了退，身後一眾守衛猝不及防的也跟著退了好一大步...
秦昭昭懵了懵，這才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發現——
哦？！地牢大門鑰匙在她腰間別著？！
聽香媚極其信任那個叫作爐焚的少年，自從將他撿回蓬楓院，便將他當作是接班人一樣培養。她將他安置在這偌大的蓬楓院，給了他一個家，讓他擁有這個地方最高貴的名分，以首領的地位監管著整座蓬楓院的守衛，並且...手握蓬楓院萬人難入的地牢鑰匙。
蓬楓院的地牢深入地下八層，以總院核心的地牢接通分院其餘大概十餘所地牢，陰寒森人的通道裏，兩側皆燃著不眠燈，光線森冷詭異，水滴順著砂巖滴落，濕氣籠罩，讓身處其中的人都覺得，這個地方像極了鬼域...窒息而壓迫。
裴懷琰這家夥做戲做全套，將從爐焚身上順來的鑰匙系在了秦昭昭腰上，讓她親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地牢的大門。
眾人不疑有他，自然，爐焚首領手中有地牢的鑰匙，由他親自打開地牢的大門，是再正常不過。
隨著鑰匙插入鎖孔，一道藍光穿過鎖孔如同流光一般霎時將地牢大門包裹，而後緩緩向來者敞開內裏情況。
巨大的惡臭味從裏面傳來，無數的尖叫聲，哭喊聲，求救聲...
陰暗臟亂的地牢裏，憑空吊著無數的牢籠，牢籠之上，躺著的，跪著的，無力依靠在牢籠邊上微弱喘息的少女，數不勝數...
潺潺而流的血液順著接連牢籠的鐵索流入地面，臟亂汙穢的地面之上隨處可見人體殘缺的皮肉。
新鮮被抓來不適應環境還妄想著能夠逃出去的少女，不認輸的吶喊著，求救著，那些被無數鞭打和精神折磨的少女，早已卑弱無望的安靜待在原地。
裴懷琰率先擡步而行，秦昭昭被眼前的這副情形嚇得怔楞，直到身後的一聲：“爐焚首領？你怎麽了？”這才緩過神來。
看到這種情況，秦昭昭又怎會不明白面前地牢的情況為何？聽香媚此女竟是將無數少女擄拐至此，用肉.體和精神折磨蹂躪著那些不服從的少女，在她們掙紮到筋疲力盡之際，再向她們施以媚惑術，讓她們徹底臣服於她。
爐焚掌管地牢，更是多年來執行這般喪盡天良的行為的大總領。
凡是見他的人，就像是看到地獄鬼神一般，怕得渾身發抖，或是滿眼恨意怨憤。
秦昭昭頂著爐焚的“人皮”，走過無數怨恨眼神下的審判。
她摸不準裴懷琰到底為什麽要將她帶來這個地方，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踏入蓬楓院，他的行為舉止詭異而讓人摸不到心思。
直到——
她看著他精準的拐過七八個牢籠後，走到了最為靠墻最為陰暗，潮濕而充滿刺鼻血腥味的牢籠之時，擡手將它從半空之中放了下來。
一個牢籠裏，裝了五六個少女，她們各自躺在邊角，奄奄一息，遍布血痕的衣服殘缺，淩亂的頭發蓋住了她們的臉。
她們看見來者，無不瑟瑟發抖著。
秦昭昭見著那道暗紅身影擡腳走了進去。
他好像...在找什麽...
直到秦昭昭發現，他在五六個少女身邊轉了一圈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彎下腰去，拾起了一撮浸血長發。
他始終背對著她，秦昭昭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裴懷琰他...好似，在難過？？？
半晌後，她聽見他聲音嘶啞道：“她來過...”
“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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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小名叫聽三娘, 她喜歡在跟別人行事的時候, 讓他們喊她“三娘...”
聽那些在墻角當背景板的壯漢有提起過一兩句, 說是夜半三更，都能聽見這些男的此起彼伏的喊著“三娘...我還要...”
“三娘...我也要。”
“不夠多...還要更多...”
然後蓬楓院燈火徹夜不眠——
他們喊得各有特色, 只要喊得出眾，就會得到聽香媚更多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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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緊張, 腫麽辦。
萬一等會對方發現她是個假貨, 她會不會被丟盡熔爐裏熔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開始悄咪咪的往上瞟，看一眼, 就看一眼不過分吧？就算是死, 也得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吧？
到底是怎樣的傾國傾城，蠱惑人心，驚艷絕美的一張禍水臉，讓無數男子欲罷不能, 夜夜不知疲倦的與之纏綿。
正當秦昭昭那莽撞的小眼神對上那一雙魅惑動人的漂亮眼睛的時候, 嘴角狠狠一抽, 差點沒整個人軟趴在地上...
那人穿著暗紅色的寬長錦衣，撐著太陽穴, 長發披拂在身後，額前碎發隨風而動, 陰暗的燭火映襯著那人的輪廓，周身散發著若隱若現的蠱惑。
不是，這貨誰啊？
女版裴懷琰？嗎？！
高座之上的“美女”此時正以極為慵懶的坐姿展現在她的眼前，那張魅惑眾生的臉，帶著幾分邪氣，嘴角微微上揚的笑，讓秦昭昭看得渾身發慌。
不是大哥，你進來，合著你不是來應聘聽香媚的男寵，而是要成為聽香媚嗎？！！！
“過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厲。
秦昭昭挪了兩小步，靠著他走近了一點點，結果被他擡手一把拽住了手臂拉到了身前，秦昭昭踉蹌一下差點沒撞他懷裏，下意識伸手摁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以一種很暧昧姿態靠在他身前，那錯愕的小眼神落了一雙漆黑的瞳孔裏，他斂了眸，選擇忽略這一次她的莽撞，將她穩固在身前，“聽著，你既然進來了，就再無選擇。”
秦昭昭出乎意料乖巧的點了點頭，他此時身上，有一股莫名誘人的香味...好像是一種神奇的蠱惑，讓她的思緒無法轉動。
“穿上它。”
秦昭昭順著他指示的地方看去，大腦當場宕機，兩眼黑麻麻差點沒當場倒下，他說什麽？有本事再說一次！
讓她穿人！皮？！！！
人皮怎麽穿？衣服她經常穿，人皮第一次，請大佬賜教。
秦昭昭扭過頭來，投予對方一記求助的小眼神。
二人此刻的距離很近，無論是層疊艷紅紗幔之外巡邏的守衛抑或是底下站了滿滿兩排的白衣男子，都無法聽清他們此刻的對話，更無法猜測二人在此間到底在做什麽。
裴懷琰的聲音看似已然壓低，可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就像是炸彈一樣在她耳邊爆開！
對方擡手遞給了她一只酒盞，酒盞之中，盛著如同血水一般的液體，在暗夜之中爍著亮光，晃動的漩渦裏不時冒出泡泡，濃稠而瘆人。
“喝了它。”裴懷琰把酒盞往秦昭昭的身前遞了遞。
秦昭昭滿臉拒絕，“抗拒”倆字就差頂腦門上了。
“還想活著出去嗎？”他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身子微微往前傾，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感，他倒是無所謂少了個包袱和麻煩，只是...這個游戲少了個人，怎麽樣看起來都少了點趣味感，尤其是...面前這個總是不知道為什麽要跟著他跑的少女。
他想，如果這樣能嚇跑她，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只手忽然抓過他手中的酒盞，男子訝然擡頭，卻見她果斷的將酒盞中的液體一幹而盡，喝得一滴不剩，少女鼓著驟紅的小臉，忍著由心而發的惡心感，將口腔裏的最後一股血腥吞咽而下，她憋著氣看著面前的裴懷琰，“裴懷琰，你活著一天，我就不能死，喝這玩意我有什麽怕的！”
什麽叫...他活著一天，她就不能死？
男子眼底浮現一絲玩味之色，伸手將剛放完狠話就轟然倒下的少女接在了身前。
秦昭昭額頭冒著冷汗，媽賣批的...這家夥是餵給她毒藥了嗎？為什麽喝完整個人都開始不對勁？！！
恍恍惚惚，渾身又冷又燙，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在猛烈的敲擊著她的魂識。
身後是裴懷琰那冰冷毫無溫度的身體，她的頭緊緊的挨著他的胸膛，手下使不出一點勁...她像是上當受騙了！！！
裴懷琰這家夥做這麽大場戲就是想藥！死！她！！！
在她迷迷糊糊接近昏迷之間，一道男聲從頭頂上傳來，他緩緩說道：“秦昭昭，你看，你已經將方才地上的那副皮囊穿上了。”
秦昭昭憑著僅存的意識向剛才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具剛剛癱軟在地上的人皮，早已消失不見。
“是塑皮術。”
提取人的血肉，結合上古禁術——塑皮術進行人皮塑造，造化出另外一具一模一樣的皮囊，蠱惑他人相信這一副皮囊，便是本人。
裴懷琰提取了爐焚的血肉，以塑皮術塑造和爐焚一模一樣的皮囊，蠱惑聽香媚，又再以聽香媚的血肉，塑造了和她一樣的皮囊，蠱惑底下所有的人，讓他們認為，他就是聽香媚本人。
不過，他並不打算讓秦昭昭看到他的臉，就是聽香媚的臉，所以她能一眼認出，他是誰。
情況是這麽古怪，這個計劃裏本來就沒有秦昭昭，不過她的貿然闖入，讓裴懷琰決定，給她另外按加一個角色——那就是，聽香媚的貼身護衛，爐焚。
那一杯液體，便是讓秦昭昭變成“爐焚”的媒介。
準確來說，她的確是在裴懷琰的誘導之下，喝下了屬於爐焚的骨血，披上了爐焚的皮囊，成為了爐焚。
“那他們死了嗎？你殺死了他們？”秦昭昭在後頭追著，她向來不懷疑裴懷琰這個人的狠心程度，他既然能夠將聽香媚和爐焚的身份取代，那麽他定然沒有讓他們能夠存活下來的機會。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愛用血腥手段去解決一些事情。
盡管此刻的秦昭昭還不能猜透他究竟意欲何為，但是她只能乖乖的跟著他跑了不是嗎？她這次追來，為的就是試圖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
前面的人走得飛快，後面烏壓壓的又是跟了一群“聽香媚”的守衛。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主人早就已經被掉包，此刻正衷心耿耿的跟著主人急促的步伐前往蓬楓院的地牢。
裴懷琰冷笑一聲，“死？那可太便宜他們了。”
前方的那一道肅冷身影，紅衣曳地，墨發及腰，赤色發帶伴著地牢裏詭異的妖風t翩飛，每走的一步都盡顯邪魅。
秦昭昭提著劍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就怕等會露出什麽馬腳被後頭這些聽香媚的守衛發現異樣，到時候他們還不得把她生吞了。
說實話，披著從別人那搶來的馬甲大搖大擺走在人家的地盤還要率領人家的一眾小弟殺進別人的秘密基地的感覺真的刺激起來又吊命。
跟在秦昭昭兩側的守衛不禁竊竊私語道：“哎哎哎，有沒有發現，主人今日的氣勢不太一樣了？”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
“氣勢上比爐焚大人壓了一頭，嘖嘖嘖，還記得以前主人可是看見爐焚大人就開始變得嫵媚萬分呢，風情萬種的...”
“對，以前的爐焚大人可硬氣了！”
“指不定啊，剛剛是主人終於把爐焚大人睡服了，這不，主人開始強勢起來了，連走路都帶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殺氣！”
秦昭昭側著耳朵聽八卦，差點就憋不住勁想轉身給後頭這幾個不分青紅皂白嚼舌根的給扇飛...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這都什麽跟什麽？！
忽然，裴懷琰停了下來，後邊沒剎住腳的秦昭昭猛的撞在了人家的後背，她懵頭懵惱的看著那人微微側過眸來看她，眼神陰冷瘆人。
秦昭昭：幹嘛，不爽我撞你有本事別走得那麽快又整個急剎車啊。
“你來。”他往後退了退，身後一眾守衛猝不及防的也跟著退了好一大步...
秦昭昭懵了懵，這才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發現——
哦？！地牢大門鑰匙在她腰間別著？！
聽香媚極其信任那個叫作爐焚的少年，自從將他撿回蓬楓院，便將他當作是接班人一樣培養。她將他安置在這偌大的蓬楓院，給了他一個家，讓他擁有這個地方最高貴的名分，以首領的地位監管著整座蓬楓院的守衛，並且...手握蓬楓院萬人難入的地牢鑰匙。
蓬楓院的地牢深入地下八層，以總院核心的地牢接通分院其餘大概十餘所地牢，陰寒森人的通道裏，兩側皆燃著不眠燈，光線森冷詭異，水滴順著砂巖滴落，濕氣籠罩，讓身處其中的人都覺得，這個地方像極了鬼域...窒息而壓迫。
裴懷琰這家夥做戲做全套，將從爐焚身上順來的鑰匙系在了秦昭昭腰上，讓她親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地牢的大門。
眾人不疑有他，自然，爐焚首領手中有地牢的鑰匙，由他親自打開地牢的大門，是再正常不過。
隨著鑰匙插入鎖孔，一道藍光穿過鎖孔如同流光一般霎時將地牢大門包裹，而後緩緩向來者敞開內裏情況。
巨大的惡臭味從裏面傳來，無數的尖叫聲，哭喊聲，求救聲...
陰暗臟亂的地牢裏，憑空吊著無數的牢籠，牢籠之上，躺著的，跪著的，無力依靠在牢籠邊上微弱喘息的少女，數不勝數...
潺潺而流的血液順著接連牢籠的鐵索流入地面，臟亂汙穢的地面之上隨處可見人體殘缺的皮肉。
新鮮被抓來不適應環境還妄想著能夠逃出去的少女，不認輸的吶喊著，求救著，那些被無數鞭打和精神折磨的少女，早已卑弱無望的安靜待在原地。
裴懷琰率先擡步而行，秦昭昭被眼前的這副情形嚇得怔楞，直到身後的一聲：“爐焚首領？你怎麽了？”這才緩過神來。
看到這種情況，秦昭昭又怎會不明白面前地牢的情況為何？聽香媚此女竟是將無數少女擄拐至此，用肉.體和精神折磨蹂躪著那些不服從的少女，在她們掙紮到筋疲力盡之際，再向她們施以媚惑術，讓她們徹底臣服於她。
爐焚掌管地牢，更是多年來執行這般喪盡天良的行為的大總領。
凡是見他的人，就像是看到地獄鬼神一般，怕得渾身發抖，或是滿眼恨意怨憤。
秦昭昭頂著爐焚的“人皮”，走過無數怨恨眼神下的審判。
她摸不準裴懷琰到底為什麽要將她帶來這個地方，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踏入蓬楓院，他的行為舉止詭異而讓人摸不到心思。
直到——
她看著他精準的拐過七八個牢籠後，走到了最為靠墻最為陰暗，潮濕而充滿刺鼻血腥味的牢籠之時，擡手將它從半空之中放了下來。
一個牢籠裏，裝了五六個少女，她們各自躺在邊角，奄奄一息，遍布血痕的衣服殘缺，淩亂的頭發蓋住了她們的臉。
她們看見來者，無不瑟瑟發抖著。
秦昭昭見著那道暗紅身影擡腳走了進去。
他好像...在找什麽...
直到秦昭昭發現，他在五六個少女身邊轉了一圈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彎下腰去，拾起了一撮浸血長發。
他始終背對著她，秦昭昭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裴懷琰他...好似，在難過？？？
半晌後，她聽見他聲音嘶啞道：“她來過...”
“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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