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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江湖險惡扣18進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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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江湖險惡扣18進入【修】

(部分第三人稱)

……

田村上將與兒子約在一家居酒屋,這是家百年老字號。

據說他們夫妻兩個就是在這家店結識的。

田村正大聽父親追憶著往事,露出了濡慕與向往的眼神。

不過田村上將覺得,這情緒似乎不是沖他而來,田村上將悶悶地喝了一口清酒。

家事被上司知曉,他本是對兒子很憤怒的。但看著多年不見的兒子,不知為何,田村上將又不想提那些事了。

二人邊聊邊喝到淩晨兩點,田村正大提議去不遠處的河邊散步醒酒。

田村上將同意了。

深夜的河邊只有父子二人,柳樹的枝椏拂過在田村正大的肩膀。

田村上將看著走在旁邊的兒子。

兒子沒有看父親,目光追逐著樹上嘰喳擠作一團的鳥雀。

曾幾何時,他與裏奈也像這樣走在林蔭下,裏奈的目光看向天空,他註視裏奈的背影。

而如今年過半百,縱使柳樹亦在生長,但逐漸佝僂的肩膀始終無法再次觸及柳枝。

這一片的樹格外擁擠,河面逐漸變窄,有一架小型石橋橫在河面上,對面的水流幾近於無。

田村正大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看向田村上將,好像要說些什麽。

田村上將看著兒子的嘴巴一張一合,表情逐漸焦急,即使在極力按捺,也能看出他下意識地想向別處張望。

但他耳朵好像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他低下頭,一只箭穿心而過,箭頭的形狀很熟悉,是他和裏奈共同打造的、二人訂婚時的紀念禮。

原來,是被裏奈拿走了啊,怪不得一直沒有見到。

田村上將用最後的力氣扭過頭來。

河堤上站著一名消瘦的女性,她鬢邊泛著白,目光銳利。

手仍搭在弓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有一架自行車立在旁邊。

“……”

是裏奈啊。

田村上將的眼角泛起一絲微光。

終於、終於、再一次地見到裏奈了。

在闊別九年之後,在第二次瀕死之際。

田村上將的意識漸漸模糊,回到了與裏奈相識的那天。

那一天,他偶然路過弓箭社,見到了正在比賽的社員們。

他的目光被其中一位女生緊緊吸引。

勾弦、推弓、開弓、瞄準。

正入紅心。

仿佛電影中的慢動作一樣,田村上將失神地看著弓弦蓄力完畢,箭枝自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沖入箭靶。

掛起的箭靶開始晃蕩,箭羽不安分地抖動著。

射出箭枝的女生似乎早已知曉最終結局,並沒有關註箭靶,她垂著頭整理弓箭,理所當然地被同伴歡呼著簇擁。

箭靶在慣性下逐漸停止晃動。

田村上將卻不可自拔地顫抖起來,心臟鼓動著跳躍。

“砰、砰。”

“砰砰。”

“砰砰砰砰。”

這聲音越來越大,大到讓他以為會就此失去意識。

……

為了慶祝勝利,女生的朋友提議一同去聚會。

不知為何,田村上將悄悄跟在後面,去了同一家居酒屋。

田村上將坐在吧臺前面,心不在焉地喝著清酒,目光頻頻掃向與同伴說笑的女生。

不知不覺喝了太多酒,田村上將去找廁所。

出來時,他與那個女生碰到面。

女生笑的很好看,有種異於他人的帥氣。

玩笑似地問他:“小學弟,你一直偷偷跟著我們,是這裏有你的心上人嗎”

……

“————”

田村正大似乎被這意外的一幕嚇到了,他顧不上田村上將。

狼狽地、用盡全力奔向母親。

有什麽東西哐當一聲從田村正大的懷裏掉出來,順著力度紮在地上。

但此時已失去大部分意識,躺在地上的田村上將什麽也沒有察覺到。

在最後的最後,他的眼底倒映著那支射入心底的箭矢,久久不散。

田村正大輕輕抱著骨瘦如柴的相原裏奈,就像每一次幼時恐慌流淚時,母親擁他在懷的手臂。

他似乎有無盡地話想要說,最後卻只能看著越來越虛弱的母親不住流淚。

仿佛是完成了夙願,也仿佛是此次的透支燃盡了相原裏奈的最後一絲生機,她逐漸停止了呼吸,只有眼睛裏的火焰還在燒灼著。

-

天上周身纏繞著他人看不見的霧氣,他不疾不緩地漫步至田村上將附近,沒有被任何人所察覺。

天上站定在田村上將頭顱的位置。

他微張著嘴,似乎想要辯解什麽一般。

但這神情並未引來任何人的關註。

田村上將的身體開始逸散出白色的光點,一點一點地往屍體上方匯聚。

白色光點越來越多,仿佛被什麽東西吸引著,試圖凝聚成型。

有他人聽不到的聲音響起。

“——該死,又要重新尋找其他宿主了。早就說了精神控制既耗能又容易出錯,只能先把這次失敗……”的案例上傳。

祂的沒有說完,天上招了招手,那些光點便諂媚地圍繞了過去。

脖頸上掛著的吊墜頃刻便將其吸納了進去。

唔,又是附身養成系統。

真沒創意。

天上喟然而嘆。



“正大君——”

一道年輕的聲音傳來,天上偏頭看了過去。

是個不認識的男人。

黑色短碎發,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內務省的制服。

“好幾天沒見到你了,剛剛碰巧經過,沒想到真的是你。”男人的聲音輕松中帶有一絲笑意,“最近還好嗎”

他緩步向這邊走來,踏過樹蔭的遮擋,看到了緊緊抱著母親的田村正大。

“……這是。”

這個男人恢覆平靜的速度非常快。

幾乎是看死去的相原裏奈的瞬間,他吃驚了一瞬,旋即下意識地謹慎觀察周圍的人跡與攝像頭,察覺到無事後,立刻調整了表情。

隨後,那個人快步靠近田村正大,俯身下去。

首先是檢查了田村正大的狀況。

田村正大並沒有大事,只是被接連發生的事情震驚到頭腦空白,隨後又因為母親的死訊而陷入生理性的痛苦之中。

這是個果決且毫不拖泥帶水的人。

確認田村正大的沒什麽大事後,他沒有拖延時間,也沒有詢問田村正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迅速地開始清理現場痕跡。

隨後,他一個電話叫來了一名女子,二人合力將田村正大與他的母親拉上車。

我聽到女子猶豫地問男人:“這個男人…是正大的父親”

男人肯定了這個想法,二人又把田村上將放入後備箱。

二人再三地確認痕跡消失後,女人駕駛著車輛,偽造成來接男友的跡象,三人二屍離開。

我沒有追上去。

我想起了那個男人是誰了。

相原裏奈曾經幫扶過的後輩,也是與她的兒子正大同校的校友,叫做蒼的男人。

他喊來的女人名為佐佐誠信子,是天賦異稟的犯罪學專家,年僅十八歲的東京大學副教授。

也是蒼的女友。

這是個很有意思、也很容易誤入歧途的人。

-

在蒼和佐佐誠的幫助下,田村正大逐漸恢覆了理智,似乎開始籌備著什麽。

相原裏奈被葬在了東京的一處高地,那邊正對著橫濱的鐳缽街,她可以從那兒遙望自己曾經的家。

田村正大堅持是自己殺死了父親。

激情殺父後自首。

案件清晰、不容辯駁。

審理流程很快就結束了,田村正大被剝奪厚生勞動省的職位,判懲役十三年。

基於子殺父的情況,港口黑手黨無從報覆,此事就此終了。

在自首後,田村上將的死訊被分部得知。

由於不存在其他親人,田村上將作為港口黑手黨的成員被遷回橫濱,葬入港口黑手黨統一的墓地。

……

“您好”

黑發溫婉的女子微笑著,歪頭看向我。

“您好。”我禮貌地與其打招呼。“此番不請自來,十分抱歉。請問蒼君是否在此。”

我出示了田村上將的工作證,女子引領我進入房間。

“作為上司,稍微有些事想進行詢問。”

-

半個多月的時間,分部大換血,我完美達成了首領交付的任務。

在東京分部的形象也產生了大轉移,從“無所事事的鹹魚”變身“高深莫測、心狠手辣的鹹魚”。

首領表示我做得很好,繼續努力。

然後要求我在分部繼續堅持一段時間,湊滿一個月的外勤。

目標是將分部的大致方向打個框架,方便他人接手。

也就是背鍋幹活送桃子。

這算盤打的我在東京都能聽到響。

不爽。

我用嚴肅地目光盯著名為河谷昌二。

感受到註視的河谷昌二渾身汗毛豎起,警惕地回頭。

滿腔的不爽在看到目光由我投來時,迅速地轉變成了諂媚與恭敬。

他低下頭,做出臣服的姿態。

“天上大人,請問您有何事”

‘沒事的話快走吧,不要打擾我工作。’

他的眼裏分明寫著這樣的一句話。

河谷昌二最近挺忙的。

他申請了新的營業執照,重新開始經營。

將分部過往的記錄能銷毀的盡數銷毀,無法銷毀的打點好他人。

與官員建交、處理幹凈內部人員。

在他的努力下,分部迅速地轉換了新面貌——至少外表上如此。

於是,也因此被巨大的工作量壓垮,成為了新晉安吾。

謹遵大哥的言傳身教:當發現有人過得比你痛苦時,你就會發自內心地快樂起來。

如今看到河谷昌二敢怒不敢言地模樣,我心裏也沒那麽不爽了。

“沒事,隨便看看。”我愉快道。

我步履輕快地來到分部情報所——這次就是真實情報了。

隨機挑選了幾本打印下來,帶著情報離開了。

離開前,我順路去了趟田村上將的辦公室——現在是河谷昌二的。

辦公室也煥然一新。

墻面重新粉刷、地磚全部換新,裏面的辦公用品也統統散發著甲醛的氣息。

我摸了摸下巴。

嗯……看來田村上將之前在辦公室做的“事”,很多人都發現了啊。

為了防止黑客入侵,辦公室內並不會設置監控。

我熟門熟路地摁按鈕、打開密室門。

裏面有個四平方大小的空間,靠墻的位置淩亂地堆放著許多無人知曉的情報。

這是田村上將曾經逐一收集與記錄的絕密消息。

現在全部便宜我了。

在這其中,就有關於港口黑手黨如今現狀的解決方法。

我離開了河谷昌二的辦公室。

過了會兒,我聽到回到辦公室的河谷昌二正在怒罵,好像被什麽東西砸到了頭。

隨後嘩啦啦一排排書架並著磚石瓦塊倒下來,把他壓在其中無法動彈。

啊,爽了。

我悄然離開,不帶走一絲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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