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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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君琴一雙暗含怒火的雙眸在魏晏和姜哲哲身上來回打轉, 目光之強烈之憤恨，讓還在望著二樓的魏晏收回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
這一眼明明漫不經心, 其中的冷意卻讓君琴臉色一僵, 片刻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強笑道：“哲哲, 這位小將軍是何人？不為我們引見一番嗎？”
君琴臉上重新拾起嬌俏的笑容, 一雙眸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魏晏身上, 羞怯的目光隱隱閃爍。
姜哲哲翻了個白眼，不客氣道：“引見什麽？我跟你很熟麽？收起你那副色瞇瞇的樣子，挖墻腳挖到我這裏來了？”
她這話說的直白又粗暴, 瞬間讓君琴臉紅至脖子根，指著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君瀟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撫掌樂道：“君琴啊君琴, 你又不是不知她是個混不吝的，你還偏偏要來招惹, 這下沒臉了吧！”
君琴恨恨的一揮袖, 正要反身回到酒樓上, 就聽姜哲哲在身後閑閑問道：“今日有哪些人陪你來的？”
不待她反應過來，姜哲哲已利落地跳下馬車，仰頭看著樓上房門洞開的雅間，揚聲道：“不是過來看我姜哲哲笑話的嗎？都躲在雅間裏算怎麽一回事？我現在就在這裏，可別當縮頭烏龜啊！”
話音落下，雅間裏靜悄悄的，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君瀟嘿嘿一笑, 看熱鬧不嫌事大，自告奮勇道：“我上去瞧瞧都是些什麽人！”說完便一溜煙地沖進了樓裏, 不過一會兒，就聽到他大呼小叫地喊道：“哎呀，你們跑什麽？哲哲會吃了你們嗎？還好小爺我腿長，不然就讓你們溜了！哎，這個，這個誰，禮部侍郎家的二小姐，明威將軍家的五小姐，還有這個朝議大夫家的孫女，這個，這個不認識……”
怕樓下的人聽不清，隨著君瀟上樓的小廝機靈地站在回廊裏，君瀟認出哪家的小姐，小廝便跟著喊一聲，一時街上路過的，賣貨的，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或是圍上來湊熱鬧，或是站在原地竊竊私語。
君琴覺得自己一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光了，舉袖遮住半邊臉，匆匆回身壓低嗓子問姜哲哲，“你到底想幹什麽？”
姜哲哲隨意地靠在馬車邊，也不說話，就笑盈盈地聽著樓上的小廝利落地報著在場眾小姐的家世，間或夾雜著女子小聲的抽噎。
君瀟堵在門口，一邊辨認著在雅間裏的各位小姐們，一邊吊兒郎當的調笑，“哭什麽？我又沒怎麽著你們，再這麽哭下去，外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被我怎麽著了，我的名聲還要不要啦！”
眾小姐：……
這話很管用，雖然有的小姐臉上還掛著淚痕，但哭聲慢慢小了下去。君瀟滿意了，拉著兩個他不認識的小姐，推搡著出了雅間，到了回廊，“哲哲，這兩個我不認識，你好好記住她們的長相，回頭可別認錯了人！”
姜哲哲點點頭，臉上笑容燦爛，“今日多謝二皇子了，同樣，也多謝今日來為我‘接風’的眾位姐妹，我姜哲哲都好好記住了！”最後幾個字她咬了重音，似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一般，被君瀟擒住動彈不得的兩位小姐不約而同地抖了抖。
魏晏一直站在一邊看著，心下好笑，見姜哲哲說完，迎上下樓的君瀟還待說些什麽時，他手臂一伸，環住姜哲哲的脖頸，又將她拉了回來，湊到她耳邊挑眉淺笑，“太子殿下的儀駕還在前面不遠處等著呢，就別在這裏耽誤時間了。”
說完他瞥了一眼往這邊走來的君瀟，君瀟下意識站定在原地，目送著魏晏翻身上馬，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剛才被盯了一眼，怎麽又不敢動彈了？
他可是二皇子！二皇子！他心裏狂吼了一聲，摸摸鼻子，快步往前追了幾步，姜哲哲的馬車從他面前緩緩駛過，他正好對上一雙好奇往外張望的明眸。對上他的目光後，眼睛的主人一驚，飛快地往後瑟縮了一下，在晃晃悠悠的車窗簾子縫隙間，他只隱約看到一點凝白的尖尖下巴。
……
姜哲哲跟上君盛的儀駕一同進宮，其餘的人則被安排在了驛館。
因是太子身邊的貼身內侍前來傳話，驛丞幾乎是誠惶誠恐地將一行人迎了進去，不僅安排了妥帖周到的衣食住行，待看到內侍又同明艷張揚的孟淑薇低聲說了幾句話，驛丞心思活絡，專門給她準備了一個單獨的小院。
孟淑薇自是明白驛丞的小心思，她吩咐婢女打賞了帶路的仆役後，又不緊不慢地收拾了一番，這才帶著一隊婢女去了魏晏所在的小院。
兩人的住所僅隔一道院門，穿過院門，是一條長長的花廊，孟淑薇自搖擺拂曳的花叢間穿行而出時，一時吸引了院中很多人的目光，但她的目光卻緊緊凝在斜倚在廊下的修長身影上。
魏晏雙手抱臂靠著廊柱想心事，盛夏的陽光從樹影間灑落下來，他低垂著的長而翹的睫毛仿若閃著金光，玉白的肌膚像最細膩的白瓷，孟淑薇不自覺放緩了呼吸，輕移蓮步靠了過去。
一陣香風將將拂動魏晏的鬢發，他銳利的目光便掃了過來，六七步開外的孟淑薇動作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上前笑道：“大哥，我知你對衣食住行向來不太在意，可有妹妹在，怎可讓你還像往常一樣行事，自是要高床軟枕睡的舒適。這趟入京我從家裏帶了不少寢具，我讓婢女給你……”
魏晏打斷她的話，“不必了，已安置好了。”說完他便轉身，沒有跟孟淑薇閑聊的意思，徑直進了房間。
孟淑薇咬了咬唇，再接再厲地上前，“那我再看看你這裏缺些什麽！”
她背轉過身子，如同沒有看見魏晏若有所思地打量目光，一邊低聲交代婢女要添置些什麽，一邊用手絹細細擦過架子上的邊邊角角，吩咐人來打掃灰塵。
如此忙碌了一番，魏晏一直不鹹不淡地看著，直到房裏只剩下二人時，他才淡聲開口，“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孟淑薇一怔，隨即如常笑道：“大哥在說什麽？我有些聽不懂。”
魏晏一手輕撫著茶盞，一手搭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目光卻審視著孟淑薇，“為何來尚京？為何接近太子？如今所為又是為何？”
孟淑薇目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委屈地低下頭，“我也不知大哥對我有什麽偏見，總是用惡意來揣測我。我只是……”她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下去，往房門的方向走了幾步，臨出房門時，她才回頭低聲說了一句，“總有一天大哥你會知道，我才是能幫到你的人！”
魏晏倏然回頭，心中疑慮頓生，然後很快思緒就轉到了別的事情上——
姜哲哲進宮已有兩個時辰，臨走前和他約定，晚上要帶他品嘗尚京的美食，還要一起逛市集，如今為何還沒有消息過來？！
事實上，此時正身處在皇宮裏的姜哲哲，頭一次對上姑母冷淡的臉，十分無措。
姜皇後撐頭坐在玉屏風前，身邊的宮女緩緩搖著扇子，大殿四角堆積的消暑冰山冒著絲絲涼氣，本該是極舒適的環境，姜哲哲卻有點坐立難安。
她又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美婦人，低頭再次認錯，“姑母，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私自偷跑去寧城，讓姑母擔心……”
她本以為會像前幾次一樣，任她怎麽撒嬌討饒，姜皇後都不搭理她。不想過了片刻，前頭傳來一聲輕哼，姜皇後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又哼了一聲，“瞧這小臉皺的，也是本宮心軟，不然就該叫人打你一頓板子，好叫你漲漲記性！一聲不吭就敢跑去北境，你真是……”
說到這裏她又來了氣，可看到姜哲哲垂頭耷腦的樣子，咬了咬牙她收住聲，轉而問道：“去了北境這麽久，可有受什麽委屈？”她轉念一想，受的最大的委屈可不就是被昌平伯府退婚麽？！於是放柔聲音又道：“昌平伯府退婚這事，姑母會為你做主，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當初你父親同意這門親事時，本宮就不讚成，小門小戶的人家，能娶到我姜家姑娘都是祖墳冒青煙了，還敢如此無禮！”
姜哲哲坐在下面聽著姜皇後絮絮叨叨憤憤不平，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說起這些來，也像全天下最平常的父母一般，頭上的鳳釵都氣的微微顫動。她不知怎麽就笑了起來，心裏也升起一股暖意，上前幾步坐在姜皇後身邊，孺慕地靠在她肩頭，喃喃道：“姑母，我也沒受什麽委屈，相反，我還遇到了……”說到這裏，她有幾分羞澀，微紅著臉繼續說道：“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
姜皇後輕輕攬著她的肩頭，一雙嫵媚上揚的眼睛透出了然的光，“你說的，是孟將軍的養子吧！”
姜哲哲不意外姑母會知道魏晏，只是她冷淡的聲音還是讓姜哲哲疑惑地擡起頭，“姑母？”
姜皇後放下攬著她的手，聲音淡然嚴肅，“哲哲，本宮聽說他本是個街頭流浪的孤兒，有幸被孟將軍看中收為養子，這樣的人，你覺得配的上我姜家的嫡孫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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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琴一雙暗含怒火的雙眸在魏晏和姜哲哲身上來回打轉, 目光之強烈之憤恨，讓還在望著二樓的魏晏收回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
這一眼明明漫不經心, 其中的冷意卻讓君琴臉色一僵, 片刻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強笑道：“哲哲, 這位小將軍是何人？不為我們引見一番嗎？”
君琴臉上重新拾起嬌俏的笑容, 一雙眸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魏晏身上, 羞怯的目光隱隱閃爍。
姜哲哲翻了個白眼，不客氣道：“引見什麽？我跟你很熟麽？收起你那副色瞇瞇的樣子，挖墻腳挖到我這裏來了？”
她這話說的直白又粗暴, 瞬間讓君琴臉紅至脖子根，指著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君瀟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撫掌樂道：“君琴啊君琴, 你又不是不知她是個混不吝的，你還偏偏要來招惹, 這下沒臉了吧！”
君琴恨恨的一揮袖, 正要反身回到酒樓上, 就聽姜哲哲在身後閑閑問道：“今日有哪些人陪你來的？”
不待她反應過來，姜哲哲已利落地跳下馬車，仰頭看著樓上房門洞開的雅間，揚聲道：“不是過來看我姜哲哲笑話的嗎？都躲在雅間裏算怎麽一回事？我現在就在這裏，可別當縮頭烏龜啊！”
話音落下，雅間裏靜悄悄的，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君瀟嘿嘿一笑, 看熱鬧不嫌事大，自告奮勇道：“我上去瞧瞧都是些什麽人！”說完便一溜煙地沖進了樓裏, 不過一會兒，就聽到他大呼小叫地喊道：“哎呀，你們跑什麽？哲哲會吃了你們嗎？還好小爺我腿長，不然就讓你們溜了！哎，這個，這個誰，禮部侍郎家的二小姐，明威將軍家的五小姐，還有這個朝議大夫家的孫女，這個，這個不認識……”
怕樓下的人聽不清，隨著君瀟上樓的小廝機靈地站在回廊裏，君瀟認出哪家的小姐，小廝便跟著喊一聲，一時街上路過的，賣貨的，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或是圍上來湊熱鬧，或是站在原地竊竊私語。
君琴覺得自己一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光了，舉袖遮住半邊臉，匆匆回身壓低嗓子問姜哲哲，“你到底想幹什麽？”
姜哲哲隨意地靠在馬車邊，也不說話，就笑盈盈地聽著樓上的小廝利落地報著在場眾小姐的家世，間或夾雜著女子小聲的抽噎。
君瀟堵在門口，一邊辨認著在雅間裏的各位小姐們，一邊吊兒郎當的調笑，“哭什麽？我又沒怎麽著你們，再這麽哭下去，外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被我怎麽著了，我的名聲還要不要啦！”
眾小姐：……
這話很管用，雖然有的小姐臉上還掛著淚痕，但哭聲慢慢小了下去。君瀟滿意了，拉著兩個他不認識的小姐，推搡著出了雅間，到了回廊，“哲哲，這兩個我不認識，你好好記住她們的長相，回頭可別認錯了人！”
姜哲哲點點頭，臉上笑容燦爛，“今日多謝二皇子了，同樣，也多謝今日來為我‘接風’的眾位姐妹，我姜哲哲都好好記住了！”最後幾個字她咬了重音，似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一般，被君瀟擒住動彈不得的兩位小姐不約而同地抖了抖。
魏晏一直站在一邊看著，心下好笑，見姜哲哲說完，迎上下樓的君瀟還待說些什麽時，他手臂一伸，環住姜哲哲的脖頸，又將她拉了回來，湊到她耳邊挑眉淺笑，“太子殿下的儀駕還在前面不遠處等著呢，就別在這裏耽誤時間了。”
說完他瞥了一眼往這邊走來的君瀟，君瀟下意識站定在原地，目送著魏晏翻身上馬，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剛才被盯了一眼，怎麽又不敢動彈了？
他可是二皇子！二皇子！他心裏狂吼了一聲，摸摸鼻子，快步往前追了幾步，姜哲哲的馬車從他面前緩緩駛過，他正好對上一雙好奇往外張望的明眸。對上他的目光後，眼睛的主人一驚，飛快地往後瑟縮了一下，在晃晃悠悠的車窗簾子縫隙間，他只隱約看到一點凝白的尖尖下巴。
……
姜哲哲跟上君盛的儀駕一同進宮，其餘的人則被安排在了驛館。
因是太子身邊的貼身內侍前來傳話，驛丞幾乎是誠惶誠恐地將一行人迎了進去，不僅安排了妥帖周到的衣食住行，待看到內侍又同明艷張揚的孟淑薇低聲說了幾句話，驛丞心思活絡，專門給她準備了一個單獨的小院。
孟淑薇自是明白驛丞的小心思，她吩咐婢女打賞了帶路的仆役後，又不緊不慢地收拾了一番，這才帶著一隊婢女去了魏晏所在的小院。
兩人的住所僅隔一道院門，穿過院門，是一條長長的花廊，孟淑薇自搖擺拂曳的花叢間穿行而出時，一時吸引了院中很多人的目光，但她的目光卻緊緊凝在斜倚在廊下的修長身影上。
魏晏雙手抱臂靠著廊柱想心事，盛夏的陽光從樹影間灑落下來，他低垂著的長而翹的睫毛仿若閃著金光，玉白的肌膚像最細膩的白瓷，孟淑薇不自覺放緩了呼吸，輕移蓮步靠了過去。
一陣香風將將拂動魏晏的鬢發，他銳利的目光便掃了過來，六七步開外的孟淑薇動作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上前笑道：“大哥，我知你對衣食住行向來不太在意，可有妹妹在，怎可讓你還像往常一樣行事，自是要高床軟枕睡的舒適。這趟入京我從家裏帶了不少寢具，我讓婢女給你……”
魏晏打斷她的話，“不必了，已安置好了。”說完他便轉身，沒有跟孟淑薇閑聊的意思，徑直進了房間。
孟淑薇咬了咬唇，再接再厲地上前，“那我再看看你這裏缺些什麽！”
她背轉過身子，如同沒有看見魏晏若有所思地打量目光，一邊低聲交代婢女要添置些什麽，一邊用手絹細細擦過架子上的邊邊角角，吩咐人來打掃灰塵。
如此忙碌了一番，魏晏一直不鹹不淡地看著，直到房裏只剩下二人時，他才淡聲開口，“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孟淑薇一怔，隨即如常笑道：“大哥在說什麽？我有些聽不懂。”
魏晏一手輕撫著茶盞，一手搭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目光卻審視著孟淑薇，“為何來尚京？為何接近太子？如今所為又是為何？”
孟淑薇目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委屈地低下頭，“我也不知大哥對我有什麽偏見，總是用惡意來揣測我。我只是……”她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下去，往房門的方向走了幾步，臨出房門時，她才回頭低聲說了一句，“總有一天大哥你會知道，我才是能幫到你的人！”
魏晏倏然回頭，心中疑慮頓生，然後很快思緒就轉到了別的事情上——
姜哲哲進宮已有兩個時辰，臨走前和他約定，晚上要帶他品嘗尚京的美食，還要一起逛市集，如今為何還沒有消息過來？！
事實上，此時正身處在皇宮裏的姜哲哲，頭一次對上姑母冷淡的臉，十分無措。
姜皇後撐頭坐在玉屏風前，身邊的宮女緩緩搖著扇子，大殿四角堆積的消暑冰山冒著絲絲涼氣，本該是極舒適的環境，姜哲哲卻有點坐立難安。
她又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美婦人，低頭再次認錯，“姑母，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私自偷跑去寧城，讓姑母擔心……”
她本以為會像前幾次一樣，任她怎麽撒嬌討饒，姜皇後都不搭理她。不想過了片刻，前頭傳來一聲輕哼，姜皇後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又哼了一聲，“瞧這小臉皺的，也是本宮心軟，不然就該叫人打你一頓板子，好叫你漲漲記性！一聲不吭就敢跑去北境，你真是……”
說到這裏她又來了氣，可看到姜哲哲垂頭耷腦的樣子，咬了咬牙她收住聲，轉而問道：“去了北境這麽久，可有受什麽委屈？”她轉念一想，受的最大的委屈可不就是被昌平伯府退婚麽？！於是放柔聲音又道：“昌平伯府退婚這事，姑母會為你做主，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當初你父親同意這門親事時，本宮就不讚成，小門小戶的人家，能娶到我姜家姑娘都是祖墳冒青煙了，還敢如此無禮！”
姜哲哲坐在下面聽著姜皇後絮絮叨叨憤憤不平，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說起這些來，也像全天下最平常的父母一般，頭上的鳳釵都氣的微微顫動。她不知怎麽就笑了起來，心裏也升起一股暖意，上前幾步坐在姜皇後身邊，孺慕地靠在她肩頭，喃喃道：“姑母，我也沒受什麽委屈，相反，我還遇到了……”說到這裏，她有幾分羞澀，微紅著臉繼續說道：“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
姜皇後輕輕攬著她的肩頭，一雙嫵媚上揚的眼睛透出了然的光，“你說的，是孟將軍的養子吧！”
姜哲哲不意外姑母會知道魏晏，只是她冷淡的聲音還是讓姜哲哲疑惑地擡起頭，“姑母？”
姜皇後放下攬著她的手，聲音淡然嚴肅，“哲哲，本宮聽說他本是個街頭流浪的孤兒，有幸被孟將軍看中收為養子，這樣的人，你覺得配的上我姜家的嫡孫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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