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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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翌日, 東邊剛露出淡淡的魚肚白，領隊的商人和手下就忙碌了起來，帳篷外吵吵鬧鬧的, 姜哲哲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昨晚睡的特別好, 以至於她出帳篷時, 臉上神采奕奕的。倒是阿綺, 眼下泛青, 雙眼浮腫, 看到她以後白了她一眼，轉身朝不遠處的小湖泊走去。姜哲哲不以為意，正準備跟在她身後也往那邊走時, 魏晏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過來。
“我給你燒了點熱水洗漱用。”
木盆拙樸粗苯，和他清雅矜貴的氣質本是不相稱的, 但他臉上閑適又自得的表情, 偏偏又讓人覺得他端著木盆也不顯突兀了。
周圍的人都在忙著出發的事，註意到這邊, 有人停下動作打趣了一句, “魏公子真體貼！”
眾人洗漱用水都在小湖泊邊, 湖水冷徹入骨，沒人那麽精細的還將水燒熱使用，都是粗粗地清洗一番。
魏晏聞言笑了笑，將木盆遞給姜哲哲後，又去一邊幫別人的忙，晨風遠遠送來他含笑的聲音，“她身體嬌弱, 千嬌萬寵都不為過，我多照顧著些也是應該的！”
眾人又笑, 姜哲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借著低頭洗漱掩下臉上的羞意。
阿綺回來時，臉色被湖水凍的微微發青，反觀姜哲哲，小臉白裏透紅，巾帕擦過的地方還冒著淺淺熱氣。阿綺的目光在擱在一邊的木盆上轉了轉，心裏更酸了，幾步上前壓低嗓音說道：“你以為像魏公子那樣的人物身邊會只有你一個女人嗎？去平津城還有幾天，我們走著瞧！”
姜哲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哦”了一聲，眸光狡黠，“可是你口中的魏公子，並不喜歡上趕著的女人，就喜歡我這種愛答不理的。”
不理會阿綺瞠目結舌的表情，姜哲哲轉身將木盆裏的水潑了，徑直進了帳篷裏收拾行李。後面的路途阿綺果真沒圍在魏晏身邊打轉，也不知道是真信了她的話還是打消了心思。
一行人又行了一日，總算出了戈壁，準備在臨近的一個小鎮子裏落腳。不想剛進了鎮子，就見街道兩邊低矮的民宅門窗緊閉，街上行人寥寥無幾，甚是荒涼。
領隊的商人向客棧的老板打聽，才知道在鎮子外，有一支千餘人的軍隊駐紮，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讓鎮子裏人心惶惶。
姜哲哲和魏晏對視了一眼，上樓時低聲交談了幾句，決定這幾日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一些。好在他們只在這裏休息一夜，便要繼續上路。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商隊就繼續出發。出了鎮子，一路向東，剛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見遠處迎面來了一支軍隊，旌旗搖曳，黃沙滾滾，氣勢迫人。
領隊的連忙做了個手勢，示意一行人去旁邊避讓。然而不想軍隊到了近前，領頭的小將急急拉住馬韁，黑壓壓的隊伍瞬間停在了離商隊五六丈遠的地方。
“你們可是從戈壁灘過來的商隊？路上可曾見過年輕的一對男女？”
領隊腦門冒汗，一時疑心這隊人馬找的是魏晏二人，就是不知二人犯了何事，心中又急又悔，暗罵自己不該貪心收了魏晏的玉佩。可是現在一行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正想著遮掩過去，就聽身後傳來姜哲哲驚喜的叫聲。
“小遠！”
因為出發太早，姜哲哲正坐在駱駝上昏昏欲睡，耳邊乍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還以為自己猶在夢中，看著對面消瘦了不少的姜哲遠，她手腳並用地爬下駱駝，向著他跑去。
姜哲遠的臉上露出了這些時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開心地將姜哲哲抱了個滿懷，“姐，你們跑到哪裏去了？我找了你們好久！”
姜哲哲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軍隊，還沒問，姜哲遠就主動解釋起來，“外祖的王帳最近到了拓葉城以東百裏外，我連夜去搬了救兵，又懷疑你們逃進了戈壁灘，就一直率人四處搜尋，不想你們自己出來了！”
說完他上前向領隊的道謝，又給了酬金，姜哲哲和魏晏便準備隨他先轉道去車餘族的領地。
車餘族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每到春天來臨，會遷到平津城以西的恒山山腳下，在那裏度過將近大半年的時間，在寒冬來臨前，又回到祖居之地。
姜哲遠笑著說道：“外祖父多年未見你了，這次見到你定然開心。現在過去也正是時候，馬上要舉行獵狼大會了，我們正好湊湊熱鬧！”
獵狼大會是車餘族的一個傳統節日，在開春之際，族裏的勇士會去恒山上獵下一頭狼，送給心儀的姑娘，展示自己的勇猛可靠。姜哲哲還是幼年時參與過一次，一轉眼都過去了這麽多年。
找到了姜哲哲，姜哲遠心裏的大石落了地，先給在哲城焦心不已的祖父去了信，這才帶著人馬慢悠悠回車餘族。
這一路上，從荒涼的戈壁灘到冒出點點新綠的綠洲草地，姜哲哲恍惚間有大夢一場的錯覺，人生十幾載的光陰都沒有這段時間的精彩豐富。
姜哲遠在旁邊聽她講完這幾天發生的事，唏噓不已，轉頭沖落後一步的魏晏抱拳感謝，回頭時壓低嗓音說道：“姐，我覺得魏兄這人實在可靠，他是個能替你遮風擋雨的人。”
他本以為姜哲哲會像前幾次一樣反駁，不想竟見她低頭垂眸，似是在思索什麽一般。他頓時挑高了一邊眉毛，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
恒山山腳下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綠野，淙淙的雪山水奔湧而下，車餘族王帳就設立在地勢稍高的地方，金色的圓頂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周圍環繞著小一些的白色帳篷，分布在綠色的草地上，就像一團團潔白的雲。遠處是成群的牛羊，再遠一些，是奔跑如風的馬群。
幾人先去王帳拜見了姜哲哲和姜哲遠的外祖父，車餘族現如今的王——歇丘王。
年近花甲的老人精神矍鑠，拉著姜哲哲和姜哲遠問了許多，得知是魏晏將姜哲哲完好無損地帶回來時，歇丘王大手一揮，賞賜了無數牛羊和珍寶，又讓族裏最好的巫醫給魏晏診治。等他們再出王帳時天色已經沈了下來，只有天邊還剩幾縷微弱的晚霞。
魏晏身上帶傷，先回了帳篷，姜哲哲姐弟二人又去拜見了幾個舅父，被留下來用了晚膳，閑談了許久，這才被放出來。
待在車餘族的這些天，白日裏幾人去草原上跑馬，夜晚或是跑到山丘上看星星，或是在篝火邊烤肉，日子過的十分愜意。
眼見著離獵狼大會越來越近，和姜哲哲向來不對付的表姐緹麗帶著未婚夫來了草場。
她是姜哲哲二舅舅家的女兒，長得嬌俏可人，很得歇丘王的喜愛，所以脾氣蠻橫，十分任性。可姜哲哲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孩子，自然不會慣著她，兩人便從小結下了梁子。此次她去未婚夫的領地游玩了一段時間，臨近獵狼大會才姍姍來遲，一回來就來找姜哲哲不痛快。
彼時魏晏去取瓜果，姜哲哲和姜哲遠姐弟倆正雙雙躺在草坪上，閉著眼睛曬太陽時，突然感覺眼前的光被擋住。
姜哲哲以為是魏晏回來了，剛睜開眼睛，就瞥到一襲火紅的裙角，緹麗抱胸站在她面前，勾畫著長長眼尾的眼睛從上而下睨著她，似笑非笑道：“聽祖父說你來了，所以過來瞧瞧，怎麽，準備參加我們車餘族的獵狼大會？”
不等姜哲哲回話，她就捂住嘴表情誇張地說道：“可是我聽說你未婚夫都沒來呀？”
姜哲哲嘴角抽了抽，看著她在一邊賣力的表演，和姜哲遠不約而同地拍拍衣裳站了起來。
緹麗以為她要走，急忙上前一步攔在她面前，鮮紅的嘴唇上揚著，眼睛裏蘊著絲絲縷縷不懷好意的笑，“所以呀，我剛讓祖父修書一封，請你那遠在寧城的未婚夫過來參加獵狼大會。只要他星夜兼程，趕過來是肯定沒問題的，怕就怕他會不會不敢來呀？獵狼大會可是每年都會死人的呢！”
看著面前那張笑的誇張的臉，姜哲哲也是一笑，琉璃色的眸子微彎，眸光晃動如春水，眼角勾出動人的弧度，連站在緹麗身後一直沒說話的未婚夫都看直了眼。
緹麗被她笑的沒頭沒腦，漸漸收斂了笑，“你……”
卻見姜哲哲笑容更濃了，露出一線雪白的貝齒，袖間驟然一動，揚起右手就沖她扇來。緹麗反應不及，只能呆呆站在原地，驚恐地睜大眼睛。
可是意料之中的巴掌並沒有落在她臉上，在離她臉還有半指距離時，姜哲哲生生收了勁，轉而輕輕落在她的肩頭，拂了拂，目光在她青白交加的臉上轉了轉，又是一笑。
“緹麗你想什麽呢？你肩上落了只臭蟲，嘰嘰喳喳的很是討厭！我幫你拂開了！”
緹麗抖著唇，一時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姜哲哲帶著姜哲遠轉身離開。
姜哲遠也不怕緹麗聽到，還沒走遠就大剌剌的說道：“真是服了這個表姐，又膽小又愛挑釁，好好的幹嘛要惹你！”
姜哲哲哼笑了一聲，然而心裏並不如表現出來的一般輕松。
如今就她和李慕的關系，李慕會不會來都說不準。他若肯來，自是全了她的面子，他若不來，就緹麗那張嘴，還不定要被傳成什麽樣子。
想到這裏，姜哲哲輕輕嘆了一口氣。她自是不懼流言蜚語，只是怕讓長輩們擔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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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的特別好, 以至於她出帳篷時, 臉上神采奕奕的。倒是阿綺, 眼下泛青, 雙眼浮腫, 看到她以後白了她一眼，轉身朝不遠處的小湖泊走去。姜哲哲不以為意，正準備跟在她身後也往那邊走時, 魏晏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過來。
“我給你燒了點熱水洗漱用。”
木盆拙樸粗苯，和他清雅矜貴的氣質本是不相稱的, 但他臉上閑適又自得的表情, 偏偏又讓人覺得他端著木盆也不顯突兀了。
周圍的人都在忙著出發的事，註意到這邊, 有人停下動作打趣了一句, “魏公子真體貼！”
眾人洗漱用水都在小湖泊邊, 湖水冷徹入骨，沒人那麽精細的還將水燒熱使用，都是粗粗地清洗一番。
魏晏聞言笑了笑，將木盆遞給姜哲哲後，又去一邊幫別人的忙，晨風遠遠送來他含笑的聲音，“她身體嬌弱, 千嬌萬寵都不為過，我多照顧著些也是應該的！”
眾人又笑, 姜哲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借著低頭洗漱掩下臉上的羞意。
阿綺回來時，臉色被湖水凍的微微發青，反觀姜哲哲，小臉白裏透紅，巾帕擦過的地方還冒著淺淺熱氣。阿綺的目光在擱在一邊的木盆上轉了轉，心裏更酸了，幾步上前壓低嗓音說道：“你以為像魏公子那樣的人物身邊會只有你一個女人嗎？去平津城還有幾天，我們走著瞧！”
姜哲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哦”了一聲，眸光狡黠，“可是你口中的魏公子，並不喜歡上趕著的女人，就喜歡我這種愛答不理的。”
不理會阿綺瞠目結舌的表情，姜哲哲轉身將木盆裏的水潑了，徑直進了帳篷裏收拾行李。後面的路途阿綺果真沒圍在魏晏身邊打轉，也不知道是真信了她的話還是打消了心思。
一行人又行了一日，總算出了戈壁，準備在臨近的一個小鎮子裏落腳。不想剛進了鎮子，就見街道兩邊低矮的民宅門窗緊閉，街上行人寥寥無幾，甚是荒涼。
領隊的商人向客棧的老板打聽，才知道在鎮子外，有一支千餘人的軍隊駐紮，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讓鎮子裏人心惶惶。
姜哲哲和魏晏對視了一眼，上樓時低聲交談了幾句，決定這幾日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一些。好在他們只在這裏休息一夜，便要繼續上路。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商隊就繼續出發。出了鎮子，一路向東，剛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見遠處迎面來了一支軍隊，旌旗搖曳，黃沙滾滾，氣勢迫人。
領隊的連忙做了個手勢，示意一行人去旁邊避讓。然而不想軍隊到了近前，領頭的小將急急拉住馬韁，黑壓壓的隊伍瞬間停在了離商隊五六丈遠的地方。
“你們可是從戈壁灘過來的商隊？路上可曾見過年輕的一對男女？”
領隊腦門冒汗，一時疑心這隊人馬找的是魏晏二人，就是不知二人犯了何事，心中又急又悔，暗罵自己不該貪心收了魏晏的玉佩。可是現在一行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正想著遮掩過去，就聽身後傳來姜哲哲驚喜的叫聲。
“小遠！”
因為出發太早，姜哲哲正坐在駱駝上昏昏欲睡，耳邊乍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還以為自己猶在夢中，看著對面消瘦了不少的姜哲遠，她手腳並用地爬下駱駝，向著他跑去。
姜哲遠的臉上露出了這些時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開心地將姜哲哲抱了個滿懷，“姐，你們跑到哪裏去了？我找了你們好久！”
姜哲哲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軍隊，還沒問，姜哲遠就主動解釋起來，“外祖的王帳最近到了拓葉城以東百裏外，我連夜去搬了救兵，又懷疑你們逃進了戈壁灘，就一直率人四處搜尋，不想你們自己出來了！”
說完他上前向領隊的道謝，又給了酬金，姜哲哲和魏晏便準備隨他先轉道去車餘族的領地。
車餘族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每到春天來臨，會遷到平津城以西的恒山山腳下，在那裏度過將近大半年的時間，在寒冬來臨前，又回到祖居之地。
姜哲遠笑著說道：“外祖父多年未見你了，這次見到你定然開心。現在過去也正是時候，馬上要舉行獵狼大會了，我們正好湊湊熱鬧！”
獵狼大會是車餘族的一個傳統節日，在開春之際，族裏的勇士會去恒山上獵下一頭狼，送給心儀的姑娘，展示自己的勇猛可靠。姜哲哲還是幼年時參與過一次，一轉眼都過去了這麽多年。
找到了姜哲哲，姜哲遠心裏的大石落了地，先給在哲城焦心不已的祖父去了信，這才帶著人馬慢悠悠回車餘族。
這一路上，從荒涼的戈壁灘到冒出點點新綠的綠洲草地，姜哲哲恍惚間有大夢一場的錯覺，人生十幾載的光陰都沒有這段時間的精彩豐富。
姜哲遠在旁邊聽她講完這幾天發生的事，唏噓不已，轉頭沖落後一步的魏晏抱拳感謝，回頭時壓低嗓音說道：“姐，我覺得魏兄這人實在可靠，他是個能替你遮風擋雨的人。”
他本以為姜哲哲會像前幾次一樣反駁，不想竟見她低頭垂眸，似是在思索什麽一般。他頓時挑高了一邊眉毛，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
恒山山腳下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綠野，淙淙的雪山水奔湧而下，車餘族王帳就設立在地勢稍高的地方，金色的圓頂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周圍環繞著小一些的白色帳篷，分布在綠色的草地上，就像一團團潔白的雲。遠處是成群的牛羊，再遠一些，是奔跑如風的馬群。
幾人先去王帳拜見了姜哲哲和姜哲遠的外祖父，車餘族現如今的王——歇丘王。
年近花甲的老人精神矍鑠，拉著姜哲哲和姜哲遠問了許多，得知是魏晏將姜哲哲完好無損地帶回來時，歇丘王大手一揮，賞賜了無數牛羊和珍寶，又讓族裏最好的巫醫給魏晏診治。等他們再出王帳時天色已經沈了下來，只有天邊還剩幾縷微弱的晚霞。
魏晏身上帶傷，先回了帳篷，姜哲哲姐弟二人又去拜見了幾個舅父，被留下來用了晚膳，閑談了許久，這才被放出來。
待在車餘族的這些天，白日裏幾人去草原上跑馬，夜晚或是跑到山丘上看星星，或是在篝火邊烤肉，日子過的十分愜意。
眼見著離獵狼大會越來越近，和姜哲哲向來不對付的表姐緹麗帶著未婚夫來了草場。
她是姜哲哲二舅舅家的女兒，長得嬌俏可人，很得歇丘王的喜愛，所以脾氣蠻橫，十分任性。可姜哲哲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孩子，自然不會慣著她，兩人便從小結下了梁子。此次她去未婚夫的領地游玩了一段時間，臨近獵狼大會才姍姍來遲，一回來就來找姜哲哲不痛快。
彼時魏晏去取瓜果，姜哲哲和姜哲遠姐弟倆正雙雙躺在草坪上，閉著眼睛曬太陽時，突然感覺眼前的光被擋住。
姜哲哲以為是魏晏回來了，剛睜開眼睛，就瞥到一襲火紅的裙角，緹麗抱胸站在她面前，勾畫著長長眼尾的眼睛從上而下睨著她，似笑非笑道：“聽祖父說你來了，所以過來瞧瞧，怎麽，準備參加我們車餘族的獵狼大會？”
不等姜哲哲回話，她就捂住嘴表情誇張地說道：“可是我聽說你未婚夫都沒來呀？”
姜哲哲嘴角抽了抽，看著她在一邊賣力的表演，和姜哲遠不約而同地拍拍衣裳站了起來。
緹麗以為她要走，急忙上前一步攔在她面前，鮮紅的嘴唇上揚著，眼睛裏蘊著絲絲縷縷不懷好意的笑，“所以呀，我剛讓祖父修書一封，請你那遠在寧城的未婚夫過來參加獵狼大會。只要他星夜兼程，趕過來是肯定沒問題的，怕就怕他會不會不敢來呀？獵狼大會可是每年都會死人的呢！”
看著面前那張笑的誇張的臉，姜哲哲也是一笑，琉璃色的眸子微彎，眸光晃動如春水，眼角勾出動人的弧度，連站在緹麗身後一直沒說話的未婚夫都看直了眼。
緹麗被她笑的沒頭沒腦，漸漸收斂了笑，“你……”
卻見姜哲哲笑容更濃了，露出一線雪白的貝齒，袖間驟然一動，揚起右手就沖她扇來。緹麗反應不及，只能呆呆站在原地，驚恐地睜大眼睛。
可是意料之中的巴掌並沒有落在她臉上，在離她臉還有半指距離時，姜哲哲生生收了勁，轉而輕輕落在她的肩頭，拂了拂，目光在她青白交加的臉上轉了轉，又是一笑。
“緹麗你想什麽呢？你肩上落了只臭蟲，嘰嘰喳喳的很是討厭！我幫你拂開了！”
緹麗抖著唇，一時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姜哲哲帶著姜哲遠轉身離開。
姜哲遠也不怕緹麗聽到，還沒走遠就大剌剌的說道：“真是服了這個表姐，又膽小又愛挑釁，好好的幹嘛要惹你！”
姜哲哲哼笑了一聲，然而心裏並不如表現出來的一般輕松。
如今就她和李慕的關系，李慕會不會來都說不準。他若肯來，自是全了她的面子，他若不來，就緹麗那張嘴，還不定要被傳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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