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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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好聚好散
剛剛大夫出來告知，說是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任衛國松口氣，因為要趕回去接兜兜放學，已經打車先走了。
任果和程維回到搶救室外坐著，聯排塑料椅，中間隔了好幾個空位。
程維一個人坐在一頭，弓著背，時不時往搶救室的大門看一眼。
人生中，沒有多少事兒可讓他後悔的，但昨晚和老爺子的爭吵，已經成了其中一件。
坐在另一頭的任果，此刻很能體會他的感受。幾年前，任衛國就是這般，突發腦梗。她已經不敢去想，那幾年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不過，真的很慶幸，自己當時的堅持。否則，她現在已經沒了父親。
她看了一眼程維，忍不住想要安慰，“你也別太緊張了，脫離危險的話，以後還是可以慢慢恢覆的。幾年前，我爸也是這樣。只要熬過去，就什麽都好了。”
只要熬過去，就什麽都好了……類似這樣的話，從前，在他們第一次見的那晚，她也對他說過。她不知道，這話在程維心裏的分量。
程維看向她，交叉的雙手稍稍放松了一些。
“其實，在今天早上何叔就給我打過電話。他說，昨晚老爺子就不太舒服，今早還非要去釣魚，想讓我打電話勸勸他。我以為又是他在耍性子，所以沒管。想不到竟然成了這樣……”
“所以說，就別總是‘你以為’。”任果這話，似乎已經不止在指那一件事。
程維垂了眸，默不作聲。
任果回過頭，不再看他。喝了一口水，她便站起身，走到外面打工作電話。
程維又喪下來，腦子裏亂糟糟的，兩眼只盯著腳下有些年頭的黃白地磚……
任果站在樓門口的垃圾桶邊上，一邊打電話，一邊抽煙。看到程悅急急忙忙趕來，便與電話裏的人交代了兩句，就結束了通話。
“小悅！”任果朝她揮揮手。
程悅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看到了任果，於是立馬跑過去。
“果兒姐。”她呼哧帶喘地在任果跟前站定，“現在什麽情況了？”
“你別著急，剛剛大夫說，已經脫離危險了，應該很快就能從搶救室裏出來。”任果說著，把煙掐在垃圾桶的煙缸裏，“走吧，你哥也在裏面。”
程悅跟著任果，一路走到搶救室的門口。她攥成拳的手，幾乎就沒松開過。
看到程維坐在塑料椅上正擡眼看過來，程悅快步走上前，“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家裏醫生不給定期檢查身體的嗎？”
程維起身，把自己那瓶沒喝的水遞給她，“這幾年血壓就不是很穩定了，一直在吃藥。昨天怪我，和他頂了幾句，可能一著急，就……”
程悅白了自己親哥一眼。原想埋怨他的，但想想那老頭兒的脾氣，如果換作是她，大概更是會天天和他吵架吧？
站在一旁的任果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對程悅說：“小悅，一會兒我還有事兒得先走，你陪你哥在這兒吧？有需要幫忙的，你就給我打電話。”
程悅點點頭，“果兒姐，謝謝啊，你快去忙吧~”
說著，她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她哥，“你去，送送果兒姐。”
程維楞了楞，沒動。
程悅皺起眉，瞪他一眼，低聲道：“你怎麽回事兒啊？你不去，我可去了。”
程悅知道，他們倆人最近的狀態。可她也知道，在她哥心裏對任果就一直沒放下過。今天看到任果在這兒，她總覺得自己親哥還有一線希望，這便想著盡力撮合一下。
眼看任果已經轉身走了，程維咬了一下後槽牙，追過去。
任果看他跟過來，也沒說什麽，仍是自顧自地走著。
程維懸著一顆心走在她身後的位置，想說點兒什麽，可又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醫院走廊上，直至看到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腳下的步子這才不約而同地停下來。
對面，護工推著江鳴，也停下來。
自從那日，任果從他家離開後，江鳴已經有很久沒再見過她。江鳴很後悔自己那日的失態，也想過要和她當面道歉。但不論怎麽約她，她都不再見他。
其實，他早就從徐淮馳那得知，任果和程維之間出了問題。之前，他還內疚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事？但現在看到他們又在一起，他那顆心又莫名地有種被撕扯的感覺。
正當程維納罕，任果怎麽不打招呼的時候，她已經擡腳往外走。
程維沒鬧明白眼下的情況，但還是緊跟在她身後。
兩人仍舊一前一後地走著，等快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程維還是沒忍住，半開玩笑地問了她一句：“江鳴是欠你錢了麽？怎麽剛剛連個招呼都不打？”
任果沒理會他，自顧自地接著往前走。
本來不問也就罷了，但問了她卻沒回應，這讓程維感覺更是憋得慌。
“該不會是真欠你錢了吧？難道是音樂會的酬勞沒給你？”程維笑著又問，妄圖得到她的解答。
任果猛地站住腳，身後的男人差點撞她身上來。
“程維，你知不知道自己挺煩的？”任果轉過身，蹙眉看向距離自己不過咫尺的男人。
程維沒敢再問，杵在原地就像一個身高超標的乖學生。
任果嘆了聲氣，又覺得好笑起來，“算了，反正咱倆現在也沒什麽關系，告訴你也不打緊。”
任果緩了緩，接著說道：“音樂會結束那天，江鳴和我表白了。”
程維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僵住。
“呵……就是怕你聽到後沖動，再擴大到和江家鬧矛盾，所以才沒敢告訴你。但以後，你也不需要再在我面前陰陽怪氣地提到他。所有的事兒都過去了，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和你也一樣。今天我來，是因為程叔和我爸的關系。也因為他倆的關系，我希望我們可以好聚好散，別讓他們操心。”任果一字一句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了。不像他，拖泥帶水。
程維怔在原地一動不動，腦子亂得只夠他去想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一輛拐進醫院匝道的亮紅色阿斯頓·馬丁停在他們前面。
車窗降下來，坐在主駕位上的男人朝任果揮了一下手。
任果和他笑了笑，而後回頭對程維告別：“你回去吧，同事來接我了。等有時間我再來看程董。”
“同事？不是男朋友？”程維並未斟酌太多便問了這話。問完以後才覺得自己可笑。
後續一堆家事已經夠他頭疼，任果沒想拿話激他，只是坦白道：“嗯，同事。”
什麽同事能開著五百多萬的跑車在上班時間特地跑出來接她？程維眉頭皺起，可她已經不再等他回話，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惹眼的紅色跑車從匝道拐進主幹道，匯入車流，消失在程維久久沒有收回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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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果和程維回到搶救室外坐著，聯排塑料椅，中間隔了好幾個空位。
程維一個人坐在一頭，弓著背，時不時往搶救室的大門看一眼。
人生中，沒有多少事兒可讓他後悔的，但昨晚和老爺子的爭吵，已經成了其中一件。
坐在另一頭的任果，此刻很能體會他的感受。幾年前，任衛國就是這般，突發腦梗。她已經不敢去想，那幾年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不過，真的很慶幸，自己當時的堅持。否則，她現在已經沒了父親。
她看了一眼程維，忍不住想要安慰，“你也別太緊張了，脫離危險的話，以後還是可以慢慢恢覆的。幾年前，我爸也是這樣。只要熬過去，就什麽都好了。”
只要熬過去，就什麽都好了……類似這樣的話，從前，在他們第一次見的那晚，她也對他說過。她不知道，這話在程維心裏的分量。
程維看向她，交叉的雙手稍稍放松了一些。
“其實，在今天早上何叔就給我打過電話。他說，昨晚老爺子就不太舒服，今早還非要去釣魚，想讓我打電話勸勸他。我以為又是他在耍性子，所以沒管。想不到竟然成了這樣……”
“所以說，就別總是‘你以為’。”任果這話，似乎已經不止在指那一件事。
程維垂了眸，默不作聲。
任果回過頭，不再看他。喝了一口水，她便站起身，走到外面打工作電話。
程維又喪下來，腦子裏亂糟糟的，兩眼只盯著腳下有些年頭的黃白地磚……
任果站在樓門口的垃圾桶邊上，一邊打電話，一邊抽煙。看到程悅急急忙忙趕來，便與電話裏的人交代了兩句，就結束了通話。
“小悅！”任果朝她揮揮手。
程悅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看到了任果，於是立馬跑過去。
“果兒姐。”她呼哧帶喘地在任果跟前站定，“現在什麽情況了？”
“你別著急，剛剛大夫說，已經脫離危險了，應該很快就能從搶救室裏出來。”任果說著，把煙掐在垃圾桶的煙缸裏，“走吧，你哥也在裏面。”
程悅跟著任果，一路走到搶救室的門口。她攥成拳的手，幾乎就沒松開過。
看到程維坐在塑料椅上正擡眼看過來，程悅快步走上前，“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家裏醫生不給定期檢查身體的嗎？”
程維起身，把自己那瓶沒喝的水遞給她，“這幾年血壓就不是很穩定了，一直在吃藥。昨天怪我，和他頂了幾句，可能一著急，就……”
程悅白了自己親哥一眼。原想埋怨他的，但想想那老頭兒的脾氣，如果換作是她，大概更是會天天和他吵架吧？
站在一旁的任果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對程悅說：“小悅，一會兒我還有事兒得先走，你陪你哥在這兒吧？有需要幫忙的，你就給我打電話。”
程悅點點頭，“果兒姐，謝謝啊，你快去忙吧~”
說著，她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她哥，“你去，送送果兒姐。”
程維楞了楞，沒動。
程悅皺起眉，瞪他一眼，低聲道：“你怎麽回事兒啊？你不去，我可去了。”
程悅知道，他們倆人最近的狀態。可她也知道，在她哥心裏對任果就一直沒放下過。今天看到任果在這兒，她總覺得自己親哥還有一線希望，這便想著盡力撮合一下。
眼看任果已經轉身走了，程維咬了一下後槽牙，追過去。
任果看他跟過來，也沒說什麽，仍是自顧自地走著。
程維懸著一顆心走在她身後的位置，想說點兒什麽，可又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醫院走廊上，直至看到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腳下的步子這才不約而同地停下來。
對面，護工推著江鳴，也停下來。
自從那日，任果從他家離開後，江鳴已經有很久沒再見過她。江鳴很後悔自己那日的失態，也想過要和她當面道歉。但不論怎麽約她，她都不再見他。
其實，他早就從徐淮馳那得知，任果和程維之間出了問題。之前，他還內疚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事？但現在看到他們又在一起，他那顆心又莫名地有種被撕扯的感覺。
正當程維納罕，任果怎麽不打招呼的時候，她已經擡腳往外走。
程維沒鬧明白眼下的情況，但還是緊跟在她身後。
兩人仍舊一前一後地走著，等快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程維還是沒忍住，半開玩笑地問了她一句：“江鳴是欠你錢了麽？怎麽剛剛連個招呼都不打？”
任果沒理會他，自顧自地接著往前走。
本來不問也就罷了，但問了她卻沒回應，這讓程維感覺更是憋得慌。
“該不會是真欠你錢了吧？難道是音樂會的酬勞沒給你？”程維笑著又問，妄圖得到她的解答。
任果猛地站住腳，身後的男人差點撞她身上來。
“程維，你知不知道自己挺煩的？”任果轉過身，蹙眉看向距離自己不過咫尺的男人。
程維沒敢再問，杵在原地就像一個身高超標的乖學生。
任果嘆了聲氣，又覺得好笑起來，“算了，反正咱倆現在也沒什麽關系，告訴你也不打緊。”
任果緩了緩，接著說道：“音樂會結束那天，江鳴和我表白了。”
程維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僵住。
“呵……就是怕你聽到後沖動，再擴大到和江家鬧矛盾，所以才沒敢告訴你。但以後，你也不需要再在我面前陰陽怪氣地提到他。所有的事兒都過去了，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和你也一樣。今天我來，是因為程叔和我爸的關系。也因為他倆的關系，我希望我們可以好聚好散，別讓他們操心。”任果一字一句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了。不像他，拖泥帶水。
程維怔在原地一動不動，腦子亂得只夠他去想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一輛拐進醫院匝道的亮紅色阿斯頓·馬丁停在他們前面。
車窗降下來，坐在主駕位上的男人朝任果揮了一下手。
任果和他笑了笑，而後回頭對程維告別：“你回去吧，同事來接我了。等有時間我再來看程董。”
“同事？不是男朋友？”程維並未斟酌太多便問了這話。問完以後才覺得自己可笑。
後續一堆家事已經夠他頭疼，任果沒想拿話激他，只是坦白道：“嗯，同事。”
什麽同事能開著五百多萬的跑車在上班時間特地跑出來接她？程維眉頭皺起，可她已經不再等他回話，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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