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二點鐘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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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十二點鐘的灰姑娘
不出所料，程維官宣的事兒，當天晚上就已經傳遍整個集團乃至下屬分公司。包括他那一段“英雄救美”的事跡，也不知道被誰拍成了視頻，在公司每個八卦群裏瘋傳。
連不在公司的秦景新，也把這瓜完整地吃了一遍。
他先是給任果發了一張“恭喜恭喜”的表情，之後又從某視頻網站找了一個海燕與暴風雨對抗的視頻給她發過去。
配文：你可長點心吧！
如他所料，幾天之內，這件事就像饅頭發酵，憑著八卦者們的想象能力，發展出了各種版本。
當著任果的面，自然不敢有人議論。但任果很清楚，大多數內容都是三觀不正的。
比如，謠傳任果怎樣靠關系進公司，再運用各種手段勾引老板。再比如，任果趁老板某次應酬酒醉，睡了老板，逼老板負責。更有離譜的，說任果去雲南買了蠱，下在老板的飯裏……
各種版本，精彩紛呈。
這幾天，她到了公司就把休息室的門關上，一個人躲清靜。
程維起初還擔心，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她會承受不了。但她從沒有抱怨過，他問起這事兒，她也只是說：“還好我只是你司機。如果在別的部門，要是憑能力做出點什麽成績，那也得歸到你的頭上。那才叫憋屈。”
理兒是這麽個理兒，但也因為這件事，想勸她調崗到與她能力匹配的部門，已經更加不可能。
好在她的心情似乎沒有受到影響。能吃能睡，貧起來，還是讓他覺得那麽可愛。
程維仍舊把足夠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包括處理和江臨餐飲公司的解約事項。
通過審計調查，發現食堂後廚賬目漏洞百出。作為江臨餐飲委派到恒遠的負責人，鄭大忠這幾年虛列食堂開支名目，與食堂供貨商勾結做假賬，從中獲利八百多萬。並且還賄賂恒遠有關部門的管理人員兩名，行賄數目已超百萬。
程維說到做到，秉持公事公辦的態度，該打官司的打官司，該辭退的辭退。誰的面子都不給。
今天，就要開會公布這件事的所有處理結果。玫@瑰
許久沒露面的程董，今天竟然也出席了。
不少人以為，這對父子在會議上很可能會起爭執。但沒想到的是，兩個人出奇和諧。
會議最後，程董還大加讚賞了這次“肅清”活動。並且表態，以後與所有合作方的合作，只要超過兩年，就必須要進行一次嚴格審查，防止再有類似的事件發生。
他的態度同時也表明了，今後在恒遠，程維有著更大的話語權。原本板上釘釘的程家接班人，因為這件事，程維的地位已經完全不可撼動。
散會以後，程董露出和藹可親的一面。由程維和高管們領著，帶他在集團上上下下都轉了轉。
目之所及，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他隨便招手叫來一個，關心的就是人家的婚姻狀況、家庭狀況。
問到沒結婚的，還催婚幾句。問到結婚有孩子的，他就點點程維，讓他和人家取取經，學習學習。
大家都笑，鬧得程維很沒有辦法。
老爺子難得回來公司一趟，當然是要把該處理的事兒都處理了。
他看向站在程維後面的人事總監，發問：“任果是你們招進來的？”
“呃……”人事總監楞了一下，看了看表情還算和緩的程維，實話答道，“不是，程董。我記得，當時是秦秘書直接拿著簡歷來找我的。他說，是程總點名要的人，讓我盡快安排。”
程董笑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程維。
“……”程維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就說，你好端端招一個女司機幹什麽？”程董一句話，就當著眾人的面，把程維蓄謀已久的事情給坐實了。
“不過，小果兒可是個優秀的姑娘。之前就聽你任叔說，小果兒有音樂天賦，那幾年還拿過什麽音樂大獎。我說，你小子別為自己謀私利，耽誤了她的才華。”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哈哈笑起來。
與此同時，大家也都心領神會。原來，程董和任果父親還有這麽深的私交啊！之前還不少人預測，她和程總門不當戶不對，走不了多遠。現在看起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
程維點頭，在這方面，他是同意父親想法的，“新事業部策劃的那檔節目，她幫了不少忙。已經有十幾支樂隊和我們簽約了。我打算，讓她接下來也參與一下制作。”
程董點了一下頭，“工作的事，你們談。婚姻大事，你搞不定的話，我可以出馬。”
“……”
程維真是怕了他親爹了。
當著這麽多下屬的面，他也不好說任果和他不想結婚。於是，只能應付道：“我們倆，心裏有數。”
“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以為兒子開竅，程董笑逐顏開。賠了和前前妻的舊情沒關系，他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早日抱上大孫子以及大孫女。
程董親臨集團這一趟，三下五除二，打破了那些難聽的謠言。與此同時，還直接承認了任果是程家未來兒媳的身份。
然而，因為父親挑的這個頭，讓程維真的萌發了想要結婚的念想。
先前提到想掛結婚照只是和任果開玩笑。可當下，他是真真正正第一次有過這樣的念想。
原生家庭給他和妹妹帶來的創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已經可以放平心態正視。但對於婚姻，他還沒有完整的規劃。目前，他只想睜眼閉眼都能看到任果。
願望雖小，但總是很難實現。她就像十二點一到，就必須回家的灰姑娘，從來不在他那留宿。不管他們在車裏、別墅裏有多繾綣，第二天早上，他仍是要一個人在空空蕩蕩的雙人床上醒來。
公司裏的人還以為他們已經同居，好事將近。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事兒，遙不可及。
坐在辦公桌前，他翻看了一下臺歷。掐指算了算，給任果發出一條信息。
“晚上，能不能留在觀瀾？”
任果在自己的休息室裏，對著江鳴給她的那本記事本，在做編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去看手機。
沒多想，就給程維回了消息過去。
“什麽理由？”她問。
程維拍了日歷給她，並且反問道：“例假早結束了吧？你想想，我有多久沒碰你？”
任果看到後，笑了一下。回覆他：“程總，上班時間，怎麽能有這種想法？實名舉報。”
“舉報吧，蝌蚪都要變青蛙了。就算你舉報到包青天那去，他也得為我叫屈。”
這男人，平常一聲不吭，急起來貧得卻比她還厲害。任果隔著屏幕，都已經感受到他的怨氣。
不過，她仍是不想夜不歸宿。以前開出租，如今給他當司機，都是不能按點下班。常常連周末都要在外工作。兜兜她帶得少，總覺得有虧欠。所以即便回家太晚，兜兜都睡了，她也要進房間看一看，才安心。
她不想因為自己戀愛，就把孩子丟到一邊。除了父親，就只有兜兜是她最親的人。
她想了想，還是和程維說：“今天你要是能早下班的話，就去你那做飯吧？到時候，我多待一會兒，好不好？”
“不好。”程維果斷否定這個方案，“晚上要見個朋友，你和我一起去。吃完飯，再一起回觀瀾。要你留宿。”
“……”任果回覆了一串省略號。
這男人強勢起來，是什麽也聽不進去的。她打算見機行事，軟磨硬泡。
快到下班時間，溫影帆來程維辦公室裏。
晚上的老友局，她也有份。
“程總，要不，一會兒坐我車走？給任果放個假？”溫影帆試探地問他。
程維擡眼，看了她一下，又低頭看文件，“什麽時候，你都有權力給她放假了？”
“不是，我這還不是為您著想？”溫影帆笑著解釋，“肖瀟還不知道您和任果的事兒呢吧？那任果，是不是也不知道今晚肖瀟約吃飯？”
“這兩件事有什麽要緊的關系嗎？”程維把手裏文件理好，放到一邊，“任果晚上和我一起。你問問肖小姐，我多帶一個人吃飯，沒問題吧？”
任果？和肖瀟？她們要在一起吃飯？溫影帆被他這種大膽的安排嚇到張嘴。
“老板，肖瀟約飯，是想和咱談工作的，您沒必要把任果也帶上吧？”她實在看不懂程維這波操作。一個現女友，一個初戀女友，湊在一起，不尷尬麽？
同樣，程維也不理解她的心態，“溫影帆，當初你老公就是這麽瞞著你和別的女人來往。所以，你才離婚的。這些，你都忘了？”
“……”
溫影帆的心，頓時被他這句話紮得透透的。
“隨便你。”她第一次對著老板沒好語氣。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
程維突然意識到，剛剛自己和溫影帆說的那番話，似乎有些過分。
但，他還是不希望任果多想。
他一直告誡自己，那些男人都會犯的錯，在他身上一定不能犯。
結婚的希望，對他來說，也許很渺茫。但和任果的這段感情，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竭盡全力地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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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給任果發了一張“恭喜恭喜”的表情，之後又從某視頻網站找了一個海燕與暴風雨對抗的視頻給她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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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她到了公司就把休息室的門關上，一個人躲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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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兒是這麽個理兒，但也因為這件事，想勸她調崗到與她能力匹配的部門，已經更加不可能。
好在她的心情似乎沒有受到影響。能吃能睡，貧起來，還是讓他覺得那麽可愛。
程維仍舊把足夠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包括處理和江臨餐飲公司的解約事項。
通過審計調查，發現食堂後廚賬目漏洞百出。作為江臨餐飲委派到恒遠的負責人，鄭大忠這幾年虛列食堂開支名目，與食堂供貨商勾結做假賬，從中獲利八百多萬。並且還賄賂恒遠有關部門的管理人員兩名，行賄數目已超百萬。
程維說到做到，秉持公事公辦的態度，該打官司的打官司，該辭退的辭退。誰的面子都不給。
今天，就要開會公布這件事的所有處理結果。玫@瑰
許久沒露面的程董，今天竟然也出席了。
不少人以為，這對父子在會議上很可能會起爭執。但沒想到的是，兩個人出奇和諧。
會議最後，程董還大加讚賞了這次“肅清”活動。並且表態，以後與所有合作方的合作，只要超過兩年，就必須要進行一次嚴格審查，防止再有類似的事件發生。
他的態度同時也表明了，今後在恒遠，程維有著更大的話語權。原本板上釘釘的程家接班人，因為這件事，程維的地位已經完全不可撼動。
散會以後，程董露出和藹可親的一面。由程維和高管們領著，帶他在集團上上下下都轉了轉。
目之所及，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他隨便招手叫來一個，關心的就是人家的婚姻狀況、家庭狀況。
問到沒結婚的，還催婚幾句。問到結婚有孩子的，他就點點程維，讓他和人家取取經，學習學習。
大家都笑，鬧得程維很沒有辦法。
老爺子難得回來公司一趟，當然是要把該處理的事兒都處理了。
他看向站在程維後面的人事總監，發問：“任果是你們招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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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董笑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程維。
“……”程維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就說，你好端端招一個女司機幹什麽？”程董一句話，就當著眾人的面，把程維蓄謀已久的事情給坐實了。
“不過，小果兒可是個優秀的姑娘。之前就聽你任叔說，小果兒有音樂天賦，那幾年還拿過什麽音樂大獎。我說，你小子別為自己謀私利，耽誤了她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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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大家也都心領神會。原來，程董和任果父親還有這麽深的私交啊！之前還不少人預測，她和程總門不當戶不對，走不了多遠。現在看起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
程維點頭，在這方面，他是同意父親想法的，“新事業部策劃的那檔節目，她幫了不少忙。已經有十幾支樂隊和我們簽約了。我打算，讓她接下來也參與一下制作。”
程董點了一下頭，“工作的事，你們談。婚姻大事，你搞不定的話，我可以出馬。”
“……”
程維真是怕了他親爹了。
當著這麽多下屬的面，他也不好說任果和他不想結婚。於是，只能應付道：“我們倆，心裏有數。”
“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以為兒子開竅，程董笑逐顏開。賠了和前前妻的舊情沒關系，他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早日抱上大孫子以及大孫女。
程董親臨集團這一趟，三下五除二，打破了那些難聽的謠言。與此同時，還直接承認了任果是程家未來兒媳的身份。
然而，因為父親挑的這個頭，讓程維真的萌發了想要結婚的念想。
先前提到想掛結婚照只是和任果開玩笑。可當下，他是真真正正第一次有過這樣的念想。
原生家庭給他和妹妹帶來的創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已經可以放平心態正視。但對於婚姻，他還沒有完整的規劃。目前，他只想睜眼閉眼都能看到任果。
願望雖小，但總是很難實現。她就像十二點一到，就必須回家的灰姑娘，從來不在他那留宿。不管他們在車裏、別墅裏有多繾綣，第二天早上，他仍是要一個人在空空蕩蕩的雙人床上醒來。
公司裏的人還以為他們已經同居，好事將近。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事兒，遙不可及。
坐在辦公桌前，他翻看了一下臺歷。掐指算了算，給任果發出一條信息。
“晚上，能不能留在觀瀾？”
任果在自己的休息室裏，對著江鳴給她的那本記事本，在做編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去看手機。
沒多想，就給程維回了消息過去。
“什麽理由？”她問。
程維拍了日歷給她，並且反問道：“例假早結束了吧？你想想，我有多久沒碰你？”
任果看到後，笑了一下。回覆他：“程總，上班時間，怎麽能有這種想法？實名舉報。”
“舉報吧，蝌蚪都要變青蛙了。就算你舉報到包青天那去，他也得為我叫屈。”
這男人，平常一聲不吭，急起來貧得卻比她還厲害。任果隔著屏幕，都已經感受到他的怨氣。
不過，她仍是不想夜不歸宿。以前開出租，如今給他當司機，都是不能按點下班。常常連周末都要在外工作。兜兜她帶得少，總覺得有虧欠。所以即便回家太晚，兜兜都睡了，她也要進房間看一看，才安心。
她不想因為自己戀愛，就把孩子丟到一邊。除了父親，就只有兜兜是她最親的人。
她想了想，還是和程維說：“今天你要是能早下班的話，就去你那做飯吧？到時候，我多待一會兒，好不好？”
“不好。”程維果斷否定這個方案，“晚上要見個朋友，你和我一起去。吃完飯，再一起回觀瀾。要你留宿。”
“……”任果回覆了一串省略號。
這男人強勢起來，是什麽也聽不進去的。她打算見機行事，軟磨硬泡。
快到下班時間，溫影帆來程維辦公室裏。
晚上的老友局，她也有份。
“程總，要不，一會兒坐我車走？給任果放個假？”溫影帆試探地問他。
程維擡眼，看了她一下，又低頭看文件，“什麽時候，你都有權力給她放假了？”
“不是，我這還不是為您著想？”溫影帆笑著解釋，“肖瀟還不知道您和任果的事兒呢吧？那任果，是不是也不知道今晚肖瀟約吃飯？”
“這兩件事有什麽要緊的關系嗎？”程維把手裏文件理好，放到一邊，“任果晚上和我一起。你問問肖小姐，我多帶一個人吃飯，沒問題吧？”
任果？和肖瀟？她們要在一起吃飯？溫影帆被他這種大膽的安排嚇到張嘴。
“老板，肖瀟約飯，是想和咱談工作的，您沒必要把任果也帶上吧？”她實在看不懂程維這波操作。一個現女友，一個初戀女友，湊在一起，不尷尬麽？
同樣，程維也不理解她的心態，“溫影帆，當初你老公就是這麽瞞著你和別的女人來往。所以，你才離婚的。這些，你都忘了？”
“……”
溫影帆的心，頓時被他這句話紮得透透的。
“隨便你。”她第一次對著老板沒好語氣。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
程維突然意識到，剛剛自己和溫影帆說的那番話，似乎有些過分。
但，他還是不希望任果多想。
他一直告誡自己，那些男人都會犯的錯，在他身上一定不能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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