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們老板還能招個女司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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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們老板還能招個女司機啊？”
任衛國像往常一樣，五點來鐘就起床。 頭湊到玻璃窗前一看，白茫茫的一片，倒是將灰暗的天都襯得亮了起來。 天氣預報算準一回，北京的初雪，在冬至這天，果真降臨了。 呼吸在玻璃窗子上凝成白霧。任衛國伸手抹了抹，從不規則的清晰中，瞧分明了道上積雪的厚度。 下得不小，攢了一夜，連市政環衛車都沒來得及將厚雪鏟幹凈。 他拄唇輕咳兩聲，瞧了一眼床上仍在熟睡中的小外孫，這才輕手輕腳往屋外走。 門掩上，只留一個小縫。還未來得及轉身，只聽女兒說道:“雪大，道兒不好走，一會兒我送兜兜去學校。” 任果拿毛巾抹著臉，從衛生間探出腦袋，聲音還略帶沙啞的睡意，“今兒您就甭出去了。我送完兜兜從學校回來，買點兒牛肉絞成餡兒，中午包餃子吃。” 任衛國從客廳的桌上拿起茶缸，啜了一大口隔夜的茉莉花茶，饒有滋味地“咂”了一聲，“那就多買點兒，做得了給你秦爺爺送過去一些。這大雪天的，一會兒你也過去囑咐一聲，讓他今兒別再去垃圾箱翻騰他那些寶貝了。回頭再凍著了，藥費搭進去不說，他家景新那麽忙，還得跟著著急。” “誒，我收拾完就去。早飯我帶點兒羊雜湯和燒餅回來？”任果搭好了毛巾，從衛生間裏出來。 任衛國放下茶缸。大雪的天兒，喝點兒羊雜湯屬實不賴，“也成。那你給兜兜買個白燒餅，回來煎個雞蛋夾進去。昨兒超市新買的正宗走地雞柴雞蛋，比外頭的普通雞蛋強。” “您就慣著他吧，雞蛋吃什麽樣的不行？”任果嘴上埋怨，臉上卻是笑著的。老爺子從一開始的不接受，到如今，已經是對那孩子有了比對她還甚的溺愛。 衛生間門關上，換任衛國進去。他哪裏不知道，女兒又在笑他。 笑就笑吧，兜兜這孩子，早已經是這家裏不能缺少的一部分了…… 任果裹上羽絨服出門。秦大爺就住他們樓下，任果懶得等電梯，於是步行下去。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秦景新開門出來。 “景新哥，你這班也太早了。”任果和他打招呼。 “嗐，這不下雪麽？我那電車不好開，地鐵公交還不定幾趟能擠上去，早點兒總比晚了強。”雖然在大名鼎鼎的恒遠集團任總裁秘書，但實質仍是打工人的秦景新，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光鮮，“你呢？都不出車了，怎麽也這麽早？” “這不是越不忙，越睡不著麽？”任果半開玩笑，“對了，我爸讓我來和秦爺爺說一聲，這天兒就別下樓了，中午我家吃牛肉餃子，回頭我給送過來。” “行，那謝謝任叔。”秦景新說完這話，壓低聲音，指了指身後已經關上的防盜門，“早上我就說過他了，不讓他再去撿那些破爛兒，老爺子這會兒正跟我生氣呢。你也先別進去了，跟我下樓，我請你吃早飯，順帶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 “得，那我不客氣了。”任果笑著，和秦景新一起下樓。 出了樓門，寒風刺骨。兩人各自都戴著羽絨服上的帽子，說話不得不提高一些音量。 “我聽我爺爺說，任叔不同意你去開滴滴，想讓你找份穩定的工作？”秦景新走在她外側。 任果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地上的雪，“就開出租是穩定工作唄？那我接他班，都開六年出租了，錢是越掙越少，要不我怎麽連出租都不想幹了呢？像我這樣的，也沒有別的工作經驗，除了開出租，也就只能開滴滴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你當初不是學傳媒的麽？我們老板最近想發展文娛產業，正缺人。我想想辦法，給你遞一遞簡歷。”聽說她不想開出租了，秦景新還挺高興，因為他一直覺得她可以幹回本專業的工作。 只是她玩樂隊那幾年，耽誤了不少時間。後來又因為前男友的事兒，叫她整個人心氣兒都沒了。 接了她爸開出租的班，姑娘家家的，起早貪黑，一幹就是六年。 對象也不想找，只想著掙錢。出租如今不好幹，生意都讓網約車搶了去，於是這才使她有了也幹網約車的想法。 可老一輩的想法終究傳統，任衛國還是想讓閨女有份穩定的工作。如果她能想得開，找個合適的人結婚，那就更好了。 結婚的事，秦景新幫不上忙。但對於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工作上的事，他還是真心實意想要幫一幫的。 任果聽他說到要給她找個本專業的工作，卻是笑了，“哥，你可別逗我了。我這都開車多少年了，怎麽可能再幹別的活兒？你要是說你們那兒招司機，我倒是可以去試試。” 秦景新默了默，停下腳步，側頭看她，“你說真的？我們老板最近還真缺司機。” 任果也楞了一下，之後拿胳膊肘撞他，“我的親哥，大清早的，能不逗我嗎？你們老板還能招個女司機啊？” “那倒是。”秦景新輕嘆，接著往前走，“不過，我們老板的司機掙得還真不少。你要是能去，我覺得比你幹滴滴強。” “哈哈哈！”任果大笑，沒再接話。這世界才是最逗的，它對女性總是有太多限制。 兩人迎著風雪，終於走到小區外面的早點鋪。 任果打包了羊雜湯和燒餅，秦景新付了錢。 他只要了一個燒餅，塞到包裏。然後掏出自己的手套給任果，這就要去趕公交。 “我不要，你自個兒戴好。” 任果推拒，手套卻又被秦景新塞回她手裏，“行了行了，車裏都有暖氣，我用不上。” 從小秦景新就讓著她，這都成了習慣。 任果沒再客氣，擡起手，食指和拇指交叉，俏皮地給他比了個心。 秦景新笑了一下，雙手插進兜，大步往公交站走去…… 任果望著紛飛白雪裏趕路的背影，不由得感慨：像秦景新這樣的好男人，竟也會被女人辜負，真不知道這愛情有什麽可靠。 婚姻呢？那就更不可靠了。 …… 家住四環的南城，上班在市中心二環裏。雖然通勤時間比不上租住在郊區的外地同事，但秦景新通常都是提前一個小時就到辦公室了。 到的比他還早的，是他的老板——恒遠集團總裁，程維。 程維今年不到三十五歲，與秦景新年紀相當。要說秦景新是個工作狂，那麽程維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 自打他接手集團以來，不管是能力，還是野心，那都是業內有目共睹的。 秦景新奉他為榜樣，不止是在工作方面。在“斷情絕愛”這一點上，更是令秦景新佩服。 秦景新坐在工位上，嘴裏啃著已經冷掉的燒餅，一邊查看郵箱裏的郵件。 還未來得及一一回覆郵件，微信裏，任果發了兩條信息過來。 “景新哥，你們老板的司機一個月真能掙得比滴滴司機還多麽？” “要不，就試試？” 秦景新剛看完，第三條信息就已經發來了——一個 word 版的簡歷。 秦景新揚了唇。 “好，交給我吧。” 他回任果。 盡管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不妨一試。 秦景新打開任果的簡歷，替她又好好地完善了一番。 或許，拿著這份簡歷投到與媒體有關的崗位，也不是不可以。 秦景新這樣想著，就把任果這份簡歷多打印了兩張。 等他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就去人事部，把任果的簡歷加塞進去。再和人事的頭兒囑咐幾句，不管任果有沒有相關經驗，這件事就算成功三分之一了。 任果的簡歷放在他手邊，他便繼續忙著回覆郵件。 在鍵盤上敲下兩行字，沒發覺程維已經走到他身邊。 “程總早。”秦景新忙站起身。 “早。”程維點頭。 之後想要說的話，在他看到秦景新手邊的簡歷後，就都忘了。
程維的眼睛，沒再擡起來……
PS:仙女們好，新文開啦啦啦~全文無虐點，應該有笑點，希望大家閱文開心！今天連更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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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衛國像往常一樣，五點來鐘就起床。 頭湊到玻璃窗前一看，白茫茫的一片，倒是將灰暗的天都襯得亮了起來。 天氣預報算準一回，北京的初雪，在冬至這天，果真降臨了。 呼吸在玻璃窗子上凝成白霧。任衛國伸手抹了抹，從不規則的清晰中，瞧分明了道上積雪的厚度。 下得不小，攢了一夜，連市政環衛車都沒來得及將厚雪鏟幹凈。 他拄唇輕咳兩聲，瞧了一眼床上仍在熟睡中的小外孫，這才輕手輕腳往屋外走。 門掩上，只留一個小縫。還未來得及轉身，只聽女兒說道:“雪大，道兒不好走，一會兒我送兜兜去學校。” 任果拿毛巾抹著臉，從衛生間探出腦袋，聲音還略帶沙啞的睡意，“今兒您就甭出去了。我送完兜兜從學校回來，買點兒牛肉絞成餡兒，中午包餃子吃。” 任衛國從客廳的桌上拿起茶缸，啜了一大口隔夜的茉莉花茶，饒有滋味地“咂”了一聲，“那就多買點兒，做得了給你秦爺爺送過去一些。這大雪天的，一會兒你也過去囑咐一聲，讓他今兒別再去垃圾箱翻騰他那些寶貝了。回頭再凍著了，藥費搭進去不說，他家景新那麽忙，還得跟著著急。” “誒，我收拾完就去。早飯我帶點兒羊雜湯和燒餅回來？”任果搭好了毛巾，從衛生間裏出來。 任衛國放下茶缸。大雪的天兒，喝點兒羊雜湯屬實不賴，“也成。那你給兜兜買個白燒餅，回來煎個雞蛋夾進去。昨兒超市新買的正宗走地雞柴雞蛋，比外頭的普通雞蛋強。” “您就慣著他吧，雞蛋吃什麽樣的不行？”任果嘴上埋怨，臉上卻是笑著的。老爺子從一開始的不接受，到如今，已經是對那孩子有了比對她還甚的溺愛。 衛生間門關上，換任衛國進去。他哪裏不知道，女兒又在笑他。 笑就笑吧，兜兜這孩子，早已經是這家裏不能缺少的一部分了…… 任果裹上羽絨服出門。秦大爺就住他們樓下，任果懶得等電梯，於是步行下去。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秦景新開門出來。 “景新哥，你這班也太早了。”任果和他打招呼。 “嗐，這不下雪麽？我那電車不好開，地鐵公交還不定幾趟能擠上去，早點兒總比晚了強。”雖然在大名鼎鼎的恒遠集團任總裁秘書，但實質仍是打工人的秦景新，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光鮮，“你呢？都不出車了，怎麽也這麽早？” “這不是越不忙，越睡不著麽？”任果半開玩笑，“對了，我爸讓我來和秦爺爺說一聲，這天兒就別下樓了，中午我家吃牛肉餃子，回頭我給送過來。” “行，那謝謝任叔。”秦景新說完這話，壓低聲音，指了指身後已經關上的防盜門，“早上我就說過他了，不讓他再去撿那些破爛兒，老爺子這會兒正跟我生氣呢。你也先別進去了，跟我下樓，我請你吃早飯，順帶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 “得，那我不客氣了。”任果笑著，和秦景新一起下樓。 出了樓門，寒風刺骨。兩人各自都戴著羽絨服上的帽子，說話不得不提高一些音量。 “我聽我爺爺說，任叔不同意你去開滴滴，想讓你找份穩定的工作？”秦景新走在她外側。 任果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地上的雪，“就開出租是穩定工作唄？那我接他班，都開六年出租了，錢是越掙越少，要不我怎麽連出租都不想幹了呢？像我這樣的，也沒有別的工作經驗，除了開出租，也就只能開滴滴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你當初不是學傳媒的麽？我們老板最近想發展文娛產業，正缺人。我想想辦法，給你遞一遞簡歷。”聽說她不想開出租了，秦景新還挺高興，因為他一直覺得她可以幹回本專業的工作。 只是她玩樂隊那幾年，耽誤了不少時間。後來又因為前男友的事兒，叫她整個人心氣兒都沒了。 接了她爸開出租的班，姑娘家家的，起早貪黑，一幹就是六年。 對象也不想找，只想著掙錢。出租如今不好幹，生意都讓網約車搶了去，於是這才使她有了也幹網約車的想法。 可老一輩的想法終究傳統，任衛國還是想讓閨女有份穩定的工作。如果她能想得開，找個合適的人結婚，那就更好了。 結婚的事，秦景新幫不上忙。但對於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工作上的事，他還是真心實意想要幫一幫的。 任果聽他說到要給她找個本專業的工作，卻是笑了，“哥，你可別逗我了。我這都開車多少年了，怎麽可能再幹別的活兒？你要是說你們那兒招司機，我倒是可以去試試。” 秦景新默了默，停下腳步，側頭看她，“你說真的？我們老板最近還真缺司機。” 任果也楞了一下，之後拿胳膊肘撞他，“我的親哥，大清早的，能不逗我嗎？你們老板還能招個女司機啊？” “那倒是。”秦景新輕嘆，接著往前走，“不過，我們老板的司機掙得還真不少。你要是能去，我覺得比你幹滴滴強。” “哈哈哈！”任果大笑，沒再接話。這世界才是最逗的，它對女性總是有太多限制。 兩人迎著風雪，終於走到小區外面的早點鋪。 任果打包了羊雜湯和燒餅，秦景新付了錢。 他只要了一個燒餅，塞到包裏。然後掏出自己的手套給任果，這就要去趕公交。 “我不要，你自個兒戴好。” 任果推拒，手套卻又被秦景新塞回她手裏，“行了行了，車裏都有暖氣，我用不上。” 從小秦景新就讓著她，這都成了習慣。 任果沒再客氣，擡起手，食指和拇指交叉，俏皮地給他比了個心。 秦景新笑了一下，雙手插進兜，大步往公交站走去…… 任果望著紛飛白雪裏趕路的背影，不由得感慨：像秦景新這樣的好男人，竟也會被女人辜負，真不知道這愛情有什麽可靠。 婚姻呢？那就更不可靠了。 …… 家住四環的南城，上班在市中心二環裏。雖然通勤時間比不上租住在郊區的外地同事，但秦景新通常都是提前一個小時就到辦公室了。 到的比他還早的，是他的老板——恒遠集團總裁，程維。 程維今年不到三十五歲，與秦景新年紀相當。要說秦景新是個工作狂，那麽程維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沒有感情的賺錢機器。 自打他接手集團以來，不管是能力，還是野心，那都是業內有目共睹的。 秦景新奉他為榜樣，不止是在工作方面。在“斷情絕愛”這一點上，更是令秦景新佩服。 秦景新坐在工位上，嘴裏啃著已經冷掉的燒餅，一邊查看郵箱裏的郵件。 還未來得及一一回覆郵件，微信裏，任果發了兩條信息過來。 “景新哥，你們老板的司機一個月真能掙得比滴滴司機還多麽？” “要不，就試試？” 秦景新剛看完，第三條信息就已經發來了——一個 word 版的簡歷。 秦景新揚了唇。 “好，交給我吧。” 他回任果。 盡管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不妨一試。 秦景新打開任果的簡歷，替她又好好地完善了一番。 或許，拿著這份簡歷投到與媒體有關的崗位，也不是不可以。 秦景新這樣想著，就把任果這份簡歷多打印了兩張。 等他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就去人事部，把任果的簡歷加塞進去。再和人事的頭兒囑咐幾句，不管任果有沒有相關經驗，這件事就算成功三分之一了。 任果的簡歷放在他手邊，他便繼續忙著回覆郵件。 在鍵盤上敲下兩行字，沒發覺程維已經走到他身邊。 “程總早。”秦景新忙站起身。 “早。”程維點頭。 之後想要說的話，在他看到秦景新手邊的簡歷後，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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