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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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庶民
次日, 早朝之上，面對太子已失蹤多日尋找未果的局面，李恒一派的朝臣開始蠢蠢欲動, 明面暗中都在提醒睿文帝該做出決斷了。
“陛下, 太子殿下失蹤多日, 恐怕……”一位朝臣裝模作樣作出痛惜的樣子，甚至用袖口擦了擦眼，仿佛真的哭出來了一般。
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了。
“放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太子肯定沒死！”蕭齊一臉氣憤，直接用手指著那朝臣破口大罵。
“齊兒, 大殿之上不得無禮。”蕭老將軍出言斥責，將蕭齊的手按了下來。
朝上之人哪個不是在官場裏摸爬滾打過的, 自然知曉這是李恒想要皇上趕緊將太子的後事處理好, 隨後另立新太子。
至於新太子到底立誰, 都是李皇後所出，李家可所謂水漲船高高枕無憂了。
睿文帝居高臨下望著眼前的一切, 並未出口阻止, 只是問道：“諸位愛卿覺得太子這件事情, 孤該如何？”
他臉色如常，難以揣測此時心中所想。
此話一出, 眾臣卻鴉雀無聲, 正是猜不出睿文帝此時所想, 他們才更不敢開口，生怕觸怒了龍威。
“臣這裏有一封來自封臣百姓的信, 望陛下過目。”蕭齊上前一步，不合時宜的突然將話題轉到了封城去。
眾人不解, 而此時李恒聽到“封城”二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太監得到睿文帝的指示後，接過蕭齊手中的信呈給了睿文帝。
其他朝臣們雖低著頭，但也是十分好奇，蕭齊此時莫名其妙呈上的信裏面究竟寫了什麽？
是與太子失蹤有關？
難不成太子真的沒有死？
太子在封城？
……
大家不由都在心裏胡思亂想起來。
蕭齊趁著睿文帝在看信的時候，按照江姝昨夜交代的話，將宋臨旭在封城的言行舉止一一說了出來。
睿文帝原本平靜的面容，逐漸變得難堪，最終實在忍不住了，勃然大怒，絲毫不顧忌太尉李恒的面子，將宋臨旭罵了個狗血淋頭。
對於宋臨旭，睿文帝一直是頭疼的，他自小性子頑劣，睿文帝不是沒有嚴厲斥責他，只是次數多了宋臨旭依舊沒有一絲改變。
漸漸的，睿文帝想著若是這孩子以後只當個閑散王爺，只要不犯大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他如今竟已變得如此目無王法，竟做出這種齷齪之極的事情！
睿文帝坐在高處的龍椅之上，揉了揉太陽穴，看著下面的文武百官，思考著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賀尚書賀雲此時開口，打破了朝上的平靜：“啟稟陛下，五皇子行為極其惡劣，封城的百姓深受其迫害，臣以為應按大梁律法處置五皇子。”
賀尚書正是賀清嵐的父親，此人剛正不阿，素日裏都是板著臉，今日聽到宋臨旭的荒唐行為，臉色比平日還要黑上幾分。
在太子宋臨言和李家的爭鬥之中，賀雲從沒有站過誰的隊，但是今日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自己也是有女兒的人，哪裏能夠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章廷尉章煜隨之開口。
“啟稟陛下，臣以為賀尚書言之有理，如若不處置五皇子，百姓該會如何心寒？”
朝堂之上其他原本處於中立的，或者是宋臨言的人也都紛紛出來表示認同。
一聲又一聲陛下在大殿之上回響，睿文帝的臉色也愈發陰沈。
“陛下……”李恒見狀頓感不妙，正欲開口替宋臨旭說上幾句好話便被睿文帝打斷了。
“李太尉，此事你就不要幹涉了，畢竟沾親帶故，難免落人口舌。”
睿文帝此話表面上是在為李恒考慮，實際上在場的明眼人都看得出睿文帝這是在表達對李恒的不滿。
畢竟如今李琰和宋臨川被關的事情，昨日下午便傳來了，現在早就已經人盡皆知，如今遠在封城閉門思過的宋臨旭又做出這等醜事，睿文帝想不對李恒生氣都難！
“即刻將那個逆子召回上京，廢除皇子身份，貶為庶民。”睿文帝最終做出了決斷。
“陛下！”李恒聞言大驚，立即跪了下來，“臣跟隨陛下多年，一直盡心盡力輔佐陛下，還望陛下看在老臣的面子上，萬萬不能廢除五皇子，陛下三思啊！”
廢除皇子身份在大梁的歷史上可是從未有過，宋臨旭是第一人。
“孤意已決，太子的事情孤再考慮一番，孤今日乏了，若是無事便退朝吧。”睿文帝擺了擺衣袖，直接無視了為宋臨旭求情的李恒。
待睿文帝走後，其他朝臣也陸陸續續離開，李恒依舊伏地，只不過此時袖中的手早已握拳，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李太尉，快快起來。”
“放寬心李太尉，您身後還有皇後娘娘的，陛下今日也只是一時生氣，等陛下氣消了再為五皇子殿下求情便是。”
“是啊是啊，李太尉不必擔心。”
李恒一黨派的人，紛紛圍了上來，恭恭敬敬將李恒攙扶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起來。
李恒身居高位多年，沒想到今日竟會如此狼狽，他陰著臉目光仿佛淬了毒，緊緊盯著空無一人的高位上，隨後轉身便在其他官員的擁簇中，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了。
這一切皆入了蕭齊的眼，他身邊的蕭老將軍義正言辭提醒著：“你這個小兔崽子如今長大了，不知道背著老子在搞什麽名堂，不過你切記著分寸，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爹，兒子知道。”蕭齊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
此事僅僅一個上午便在上京傳開了，成為了百姓茶飯之餘討論最多的話題。
“二麻子，你聽說了嗎？五皇子的事情……”街邊的一個酒肆裏，一位壯年男子捏著自己的小胡子，和同桌喝酒的朋友閑聊著。
被稱作“二麻子”同這人年紀相似，身材精瘦，臉上全是麻子，只見他將碗中的酒喝了個精光，趕忙接話：“肯定啊，這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聽說封城那邊鬧得都出了人命！”
二麻子的聲音不高不低，此話一出周圍幾桌也都加入了這個話題。
“真的假的？”
“封城那邊這麽慘嗎？”
“這也太慘了……”
二麻子聽到大家討論的越來越激烈，喝了一大口酒繼續繪聲繪色說著：“可不嘛，聽說五皇子甚至還搶了個年紀四十多的婦人，人家夫君反抗直接被——”
他說到最後，做出了一個砍頭的動作，直接把在場的人都唬住了。
“什麽？這五皇子簡直是禽/獸不如！”
“這五皇子不也才十七、十八歲嗎？怎麽如此惡劣？”
“呵，自小被寵的唄！我可是聽說先前他在上京的時候也幹過此等事情，只不過李家一手遮天……”
“不僅強搶民婦還殺人，這哪一樣不是掉腦袋的死罪，得虧是生在皇家，也就只給他貶為平民！”
不知是誰忿忿不平說了一句，緊接著大家都開始附和起來。
“是啊，要是生在普通人家，他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貶為庶民倒是輕罰了！”
“大梁律法上寫的可是清清楚楚，皇子犯法可是與庶民同罪！”
“唉——”
酒肆裏都是喝了酒的男子，有的甚至已經喝高，七嘴八舌的嚷嚷起來，好不熱鬧。
此時就在酒肆的門口，恰巧路過的一輛馬車將這些話全部聽了去。
馬車裏坐著的正是江姝，那二麻子的話聽得她想笑，此刻正拿著團扇掩嘴輕笑。
“太子妃怎麽笑了？”春兮也坐在馬車裏，在一旁幫江姝倒了杯茶水。
“春兮，你聽見他們剛才說的了嗎？”
“回太子妃，那個二麻子說的雖誇張了些，可五皇子做出這等醜事，的確死不足惜！也算是替那些姑娘們出了口惡氣。”春兮是知道封城其中實情的人，心中對宋臨旭也是十分嫌惡。
是的，宋臨旭幹得那破檔子事情死不足惜，但倒也沒有離譜到強搶一個四十多歲美婦的地步，這便是流言的可怕之處，它能將假的說成真的，真的亦能說成假的。
江姝輕輕晃了晃手中的團扇，眸子半瞇輕聲笑道：“宋臨旭本宮倒要看看，這次李皇後怎麽保護你？”
“太子妃，衛府到了。”馬車外的慕楚稟報。
江姝今日出來便是要拜訪衛老爺子的，宋臨言失蹤的消息如今傳的滿城皆知，衛老爺估計心裏也不好受。
原本一直都是慕影陪在江姝身側，但是昨夜江姝擔心宋臨言在外的安危，便讓慕影跟著去了。
這些日子慕楚一直跟在慕影身邊訓練，身上的功夫雖然日益長進，卻也變得和慕影一般沈默寡言。
“太子妃快快請進，我們老爺正在等著您哩！”
江姝剛下馬車便被見衛府的管家領著丫鬟們在此門外等候。
很快，江姝便被帶到了衛羨之這裏，他一身月白色的錦緞袍子，長長的胡子倒是沒了，正在後院湖畔的小亭子裏自顧自對弈。
“舅舅。”江姝走進，行了個晚輩的禮。
“來，和我下一盤。”衛羨之朝著江姝招招手，隨即稟退了所有的下人。
江姝應聲坐在了他的對面：“春兮，你也先退下吧。”
小亭子裏只留下江姝與衛羨之兩人。
“舅舅請。”
衛羨之執黑子，江姝執白子。
期間二人都沒有開口，江姝的棋藝並不是十分精湛，只能撐撐場子罷了，先前平日與宋臨言下棋時，十有八、九都是江姝輸。
只不過宋臨言不忍心，會在關鍵時候讓著她。
不出片刻，江姝便敗下陣來。
“舅舅棋藝精湛，楚楚自愧不如。”江姝棄子投降。
衛羨之並未接話，放下手中的黑子道：“子安並未失蹤甚至外傳的身亡，是嗎？”
他雖在問江姝，眼底卻是一片肯定。
江姝一楞：“舅舅此話何意？”
衛羨之輕哼了一聲道：“以我對子安的了解，他命大著呢，更何況最近李家頻頻出事，若說是巧合，我是不會信，這背後定有人暗中操作，而恰恰子安如今失蹤，除了他還有誰？”
原本打算來安慰衛羨之的江姝此刻已不知如何開口，是承認還是否認？
“罷了罷了，你也不用與老頭子我講你們的計劃，老頭子我雖一把年紀了，但是聰明著呢，你們只管照顧好自己就是！”衛羨之擺了擺手，便表示自己乏了，吩咐管家送客。
江姝這才稍稍反應過來些舅舅衛羨之的言外之意，他知道江姝今日是來安慰他的，但是他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知曉真相，讓江姝他們放心。
“舅舅無礙，楚楚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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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了。
“放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太子肯定沒死！”蕭齊一臉氣憤，直接用手指著那朝臣破口大罵。
“齊兒, 大殿之上不得無禮。”蕭老將軍出言斥責，將蕭齊的手按了下來。
朝上之人哪個不是在官場裏摸爬滾打過的, 自然知曉這是李恒想要皇上趕緊將太子的後事處理好, 隨後另立新太子。
至於新太子到底立誰, 都是李皇後所出，李家可所謂水漲船高高枕無憂了。
睿文帝居高臨下望著眼前的一切, 並未出口阻止, 只是問道：“諸位愛卿覺得太子這件事情, 孤該如何？”
他臉色如常，難以揣測此時心中所想。
此話一出, 眾臣卻鴉雀無聲, 正是猜不出睿文帝此時所想, 他們才更不敢開口，生怕觸怒了龍威。
“臣這裏有一封來自封臣百姓的信, 望陛下過目。”蕭齊上前一步，不合時宜的突然將話題轉到了封城去。
眾人不解, 而此時李恒聽到“封城”二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太監得到睿文帝的指示後，接過蕭齊手中的信呈給了睿文帝。
其他朝臣們雖低著頭，但也是十分好奇，蕭齊此時莫名其妙呈上的信裏面究竟寫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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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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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由都在心裏胡思亂想起來。
蕭齊趁著睿文帝在看信的時候，按照江姝昨夜交代的話，將宋臨旭在封城的言行舉止一一說了出來。
睿文帝原本平靜的面容，逐漸變得難堪，最終實在忍不住了，勃然大怒，絲毫不顧忌太尉李恒的面子，將宋臨旭罵了個狗血淋頭。
對於宋臨旭，睿文帝一直是頭疼的，他自小性子頑劣，睿文帝不是沒有嚴厲斥責他，只是次數多了宋臨旭依舊沒有一絲改變。
漸漸的，睿文帝想著若是這孩子以後只當個閑散王爺，只要不犯大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他如今竟已變得如此目無王法，竟做出這種齷齪之極的事情！
睿文帝坐在高處的龍椅之上，揉了揉太陽穴，看著下面的文武百官，思考著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賀尚書賀雲此時開口，打破了朝上的平靜：“啟稟陛下，五皇子行為極其惡劣，封城的百姓深受其迫害，臣以為應按大梁律法處置五皇子。”
賀尚書正是賀清嵐的父親，此人剛正不阿，素日裏都是板著臉，今日聽到宋臨旭的荒唐行為，臉色比平日還要黑上幾分。
在太子宋臨言和李家的爭鬥之中，賀雲從沒有站過誰的隊，但是今日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自己也是有女兒的人，哪裏能夠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章廷尉章煜隨之開口。
“啟稟陛下，臣以為賀尚書言之有理，如若不處置五皇子，百姓該會如何心寒？”
朝堂之上其他原本處於中立的，或者是宋臨言的人也都紛紛出來表示認同。
一聲又一聲陛下在大殿之上回響，睿文帝的臉色也愈發陰沈。
“陛下……”李恒見狀頓感不妙，正欲開口替宋臨旭說上幾句好話便被睿文帝打斷了。
“李太尉，此事你就不要幹涉了，畢竟沾親帶故，難免落人口舌。”
睿文帝此話表面上是在為李恒考慮，實際上在場的明眼人都看得出睿文帝這是在表達對李恒的不滿。
畢竟如今李琰和宋臨川被關的事情，昨日下午便傳來了，現在早就已經人盡皆知，如今遠在封城閉門思過的宋臨旭又做出這等醜事，睿文帝想不對李恒生氣都難！
“即刻將那個逆子召回上京，廢除皇子身份，貶為庶民。”睿文帝最終做出了決斷。
“陛下！”李恒聞言大驚，立即跪了下來，“臣跟隨陛下多年，一直盡心盡力輔佐陛下，還望陛下看在老臣的面子上，萬萬不能廢除五皇子，陛下三思啊！”
廢除皇子身份在大梁的歷史上可是從未有過，宋臨旭是第一人。
“孤意已決，太子的事情孤再考慮一番，孤今日乏了，若是無事便退朝吧。”睿文帝擺了擺衣袖，直接無視了為宋臨旭求情的李恒。
待睿文帝走後，其他朝臣也陸陸續續離開，李恒依舊伏地，只不過此時袖中的手早已握拳，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李太尉，快快起來。”
“放寬心李太尉，您身後還有皇後娘娘的，陛下今日也只是一時生氣，等陛下氣消了再為五皇子殿下求情便是。”
“是啊是啊，李太尉不必擔心。”
李恒一黨派的人，紛紛圍了上來，恭恭敬敬將李恒攙扶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起來。
李恒身居高位多年，沒想到今日竟會如此狼狽，他陰著臉目光仿佛淬了毒，緊緊盯著空無一人的高位上，隨後轉身便在其他官員的擁簇中，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了。
這一切皆入了蕭齊的眼，他身邊的蕭老將軍義正言辭提醒著：“你這個小兔崽子如今長大了，不知道背著老子在搞什麽名堂，不過你切記著分寸，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爹，兒子知道。”蕭齊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
此事僅僅一個上午便在上京傳開了，成為了百姓茶飯之餘討論最多的話題。
“二麻子，你聽說了嗎？五皇子的事情……”街邊的一個酒肆裏，一位壯年男子捏著自己的小胡子，和同桌喝酒的朋友閑聊著。
被稱作“二麻子”同這人年紀相似，身材精瘦，臉上全是麻子，只見他將碗中的酒喝了個精光，趕忙接話：“肯定啊，這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聽說封城那邊鬧得都出了人命！”
二麻子的聲音不高不低，此話一出周圍幾桌也都加入了這個話題。
“真的假的？”
“封城那邊這麽慘嗎？”
“這也太慘了……”
二麻子聽到大家討論的越來越激烈，喝了一大口酒繼續繪聲繪色說著：“可不嘛，聽說五皇子甚至還搶了個年紀四十多的婦人，人家夫君反抗直接被——”
他說到最後，做出了一個砍頭的動作，直接把在場的人都唬住了。
“什麽？這五皇子簡直是禽/獸不如！”
“這五皇子不也才十七、十八歲嗎？怎麽如此惡劣？”
“呵，自小被寵的唄！我可是聽說先前他在上京的時候也幹過此等事情，只不過李家一手遮天……”
“不僅強搶民婦還殺人，這哪一樣不是掉腦袋的死罪，得虧是生在皇家，也就只給他貶為平民！”
不知是誰忿忿不平說了一句，緊接著大家都開始附和起來。
“是啊，要是生在普通人家，他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貶為庶民倒是輕罰了！”
“大梁律法上寫的可是清清楚楚，皇子犯法可是與庶民同罪！”
“唉——”
酒肆裏都是喝了酒的男子，有的甚至已經喝高，七嘴八舌的嚷嚷起來，好不熱鬧。
此時就在酒肆的門口，恰巧路過的一輛馬車將這些話全部聽了去。
馬車裏坐著的正是江姝，那二麻子的話聽得她想笑，此刻正拿著團扇掩嘴輕笑。
“太子妃怎麽笑了？”春兮也坐在馬車裏，在一旁幫江姝倒了杯茶水。
“春兮，你聽見他們剛才說的了嗎？”
“回太子妃，那個二麻子說的雖誇張了些，可五皇子做出這等醜事，的確死不足惜！也算是替那些姑娘們出了口惡氣。”春兮是知道封城其中實情的人，心中對宋臨旭也是十分嫌惡。
是的，宋臨旭幹得那破檔子事情死不足惜，但倒也沒有離譜到強搶一個四十多歲美婦的地步，這便是流言的可怕之處，它能將假的說成真的，真的亦能說成假的。
江姝輕輕晃了晃手中的團扇，眸子半瞇輕聲笑道：“宋臨旭本宮倒要看看，這次李皇後怎麽保護你？”
“太子妃，衛府到了。”馬車外的慕楚稟報。
江姝今日出來便是要拜訪衛老爺子的，宋臨言失蹤的消息如今傳的滿城皆知，衛老爺估計心裏也不好受。
原本一直都是慕影陪在江姝身側，但是昨夜江姝擔心宋臨言在外的安危，便讓慕影跟著去了。
這些日子慕楚一直跟在慕影身邊訓練，身上的功夫雖然日益長進，卻也變得和慕影一般沈默寡言。
“太子妃快快請進，我們老爺正在等著您哩！”
江姝剛下馬車便被見衛府的管家領著丫鬟們在此門外等候。
很快，江姝便被帶到了衛羨之這裏，他一身月白色的錦緞袍子，長長的胡子倒是沒了，正在後院湖畔的小亭子裏自顧自對弈。
“舅舅。”江姝走進，行了個晚輩的禮。
“來，和我下一盤。”衛羨之朝著江姝招招手，隨即稟退了所有的下人。
江姝應聲坐在了他的對面：“春兮，你也先退下吧。”
小亭子裏只留下江姝與衛羨之兩人。
“舅舅請。”
衛羨之執黑子，江姝執白子。
期間二人都沒有開口，江姝的棋藝並不是十分精湛，只能撐撐場子罷了，先前平日與宋臨言下棋時，十有八、九都是江姝輸。
只不過宋臨言不忍心，會在關鍵時候讓著她。
不出片刻，江姝便敗下陣來。
“舅舅棋藝精湛，楚楚自愧不如。”江姝棄子投降。
衛羨之並未接話，放下手中的黑子道：“子安並未失蹤甚至外傳的身亡，是嗎？”
他雖在問江姝，眼底卻是一片肯定。
江姝一楞：“舅舅此話何意？”
衛羨之輕哼了一聲道：“以我對子安的了解，他命大著呢，更何況最近李家頻頻出事，若說是巧合，我是不會信，這背後定有人暗中操作，而恰恰子安如今失蹤，除了他還有誰？”
原本打算來安慰衛羨之的江姝此刻已不知如何開口，是承認還是否認？
“罷了罷了，你也不用與老頭子我講你們的計劃，老頭子我雖一把年紀了，但是聰明著呢，你們只管照顧好自己就是！”衛羨之擺了擺手，便表示自己乏了，吩咐管家送客。
江姝這才稍稍反應過來些舅舅衛羨之的言外之意，他知道江姝今日是來安慰他的，但是他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知曉真相，讓江姝他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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