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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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求娶
祈寧二十三年, 五月初五。
靖王江別琛攜羽林軍謀反，德全帝被其行刺，駕崩於寢殿之內, 皇太子江別鶴率兵捉拿靖王於寢殿, 楚氏遺女楚雲姒將其誅殺於殿中。
次日, 皇太子遵先帝遺詔繼位，改年號永安，史稱永安元年。
先帝下葬那日，新帝追封先皇後為端淑皇後，與先帝分別葬於皇陵一南一北，未合葬, 其原因上至百官，下至天下百姓, 無人知曉。
新帝繼位後, 先翻當年先皇後暴斃一案, 又徹查楚家縱火懸案，找出其罪魁禍首夏淵。
夏淵通敵叛國, 設計謀害先後, 與靖王江別琛狼狽為奸, 意欲謀反，即刻打入大牢, 於秋後問斬, 涉及之人皆伏誅。
甚至連帶查到了六年前淮河雪災物資異常的真相。
當年夏淵與江北刺史顏大人勾結, 私吞朝廷救災物資，卻嫁禍給了當時的縣令, 而恰逢此時顏大人愛女體弱因病去世，江別琛趁機將楚雲婳身份隱埋, 交給了顏大人撫養。
此案涉及甚廣，可所謂震驚朝野的大案。
先帝貴妃夏氏毒害先後，竊先帝羽林軍令牌，助逆賊謀反，故貶為庶人，賜白綾一條，死後不得入妃陵。
靖王其黨羽，按罪證大小，重則監禁，輕則革職，此後朝野上下一片清明。
同年六月，先帝喪期畢，新帝立楚氏遺女楚雲婳為皇後，執掌鳳印，母儀天下。
——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要奏？”江別鶴一身龍袍，端坐在高位，“若是無事，便退朝吧。”
他的話音剛落，大殿上一位大臣便開了口：“陛下，臣有事啟奏。”
“何事？”
那位大臣只道：“先帝曾有意讓長公主和親大梁，以示兩國情誼，而今那位大梁太子也到了歸期，不知道陛下如今作何打算？”
“是啊，如今大祈已經不能再打仗了，還請陛下多多思量。”
“陛下，臣也是這般想的。”
大殿上的眾臣對這個提議都附和了起來，畢竟他們心裏也是十分擔憂的。一來大祈必然是打不過大梁的，必須以和為主，二來他們憂心的是這位長公主是陛下的同胞姐姐，陛下定是不舍的。
江別鶴聞言，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只是點了一下林風致的名字：“林愛卿，你覺得此事如何？”
自從新帝登基後，林風致也由原來的太子太傅變成了右相。
一直一言未發的林風致，恍惚間突然想起來了先前江姝在自己面前說的一句句話。
就算沒有宋臨言，你與我之間也沒有可能。
總要有人和親的，我願意一試。
我相信宋臨言，更相信我的眼光與選擇。
……
想到此處，林風致緩步而出，行禮啟唇道：“臣以為和親百利無一害，可以一試。”
如果她願意去，那他便祝她一臂之力，如嘗所願。
江別鶴沒想到林風致會說出這番話，他原打算著，自己雖然不舍得阿姊和親，但自己如今終歸是皇帝，有些話說不得，不過只要……只要林風致否定了，那他便順水推舟的否定這個提議。
只是沒想到，林風致竟同意了。
江別鶴有些驚訝地瞧著林風致，原本醞釀好拒絕的言辭楞在了嘴邊，沒能說出來。
恰好此時，太監來報：“陛下，大梁太子求見。”
“傳。”
殿上的大臣不免面面相覷，甚是疑惑：這大梁太子此時前來面聖意欲何為？
他們還來不及多想，宋臨言便已進了大殿。
“陛下。”宋臨言微微行禮，一身金絲滾邊的玄色雲錦袍，他身形修長，眉目清冷，可謂風姿秀逸，優雅矜貴。
“不知殿下此時來，是所謂何事？”江別鶴開口詢問道。
“今日多有叨擾，正是為了求娶長公主的事情。”說著宋臨言又是彎腰行了一禮，繼續道：“在下願娶長公主江姝為大梁太子妃，還望陛下應允。”
宋臨言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眾臣不免竊竊私語起來，就連江別鶴都楞在了原地，一時之間不曾接話。
太子妃？哪有和親去當太子妃的？最多不過是個側妃罷了。
“殿下方才所言……可否屬實？”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臣生怕自己年歲大了，耳朵聽錯了詞，出聲問道。
“在下求娶大祈長公主江姝為大梁太子妃，還望陛下應允。”宋臨言用無比肯定的語氣再次陳述了一遍，他清冷的聲音在大殿回蕩，一字一句皆是十分堅定。
林風致微微一笑，只是那抹笑意裏多了幾分苦澀：原來他真的給的了。
江別鶴對上眾臣期待的目光，一時之間猶豫不決，畢竟那是他的阿姊，他怎會舍得？
“皇上，長公主求見。”
“宣——”江別鶴此刻竊喜，若是只要阿姊說一個不字，但凡她有一絲不願，他便力排眾議拒了這和親。
“參見陛下。”江姝今日一襲金絲繡朱色曳地裙，身姿嬌小玲瓏，雪膚朱唇，與平日裏相比頗為隆重了些。
還未等江別鶴問起求娶之事，江姝便自己開了口道：“楚楚願意。”
“阿姊？”江別鶴從高位站了起來，雙眸盯著江姝，仿佛自己聽錯了一般。
“回陛下，楚楚願意和親，願意嫁給大梁太子殿下。”江姝說著便擡頭迎上了江別鶴的目光，她此時雙眸清淺，眼神真摯柔和，好似初融的春水一般。
江別鶴楞了幾秒後頷首應了下來道：“好！孤允了！”
“恭喜陛下，恭喜長公主！”朝臣們紛紛行禮祝賀。
在一聲接一聲的祝福之中，江姝與宋臨言相視而笑，她一雙鳳眸裏溢出點點笑意，而他眉宇之間亦是溫柔繾綣。
片刻後，江別鶴遣開了眾人，大殿之上只留下他自己與江姝二人。
“阿姊當真願意？不後悔？”江別鶴只有這一個姊妹，心裏便是想著對她千般萬般的好，最好她有半點不願，他自然是不會同意和親的。
“阿姊是真的願意的。”江姝緩緩握住了他的手。
“那便好。”江別鶴拍了拍江姝的手背，繼續道：“江妤……阿姊打算如何處置？”
江姝聞言細細思索了片刻，只覺得怎麽處置都不是十全十美，便又問江別鶴道：“陛下你覺得呢？”
“要不送到安國寺裏養著吧，派些人守著便好。”江別鶴提議。
江姝略略想了想，覺得此方法行得通，既不用擔心江妤日後會有什麽幺蛾子，也能很好的照顧著她，於是點頭稱好。
不多時，江姝便出了大殿，卻發現殿外的廊下，林風致似乎在等著自己。
“長公主。”果然，江姝沒走幾步，他便迎了上來。
“林右相。”江姝也打招呼，兩人都十分客氣。
林風致淡然一笑道：“臣今日便提前恭賀長公主尋得所愛，喜結良緣。”
“林右相客氣了，多謝吉言。”江姝回禮道。
正當林風致準備離開時，江姝輕聲開口問道：“那封……詔書，真是父皇留給你的？”
林風致垂下眉眼，不再看她，只是勾唇輕笑道：“太子是未來儲君，理應繼位，先帝自然是會留下這詔書的。”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給江姝一抹漸行漸遠的背影。
——
兩人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底。
次日，一箱箱聘禮便被擡進了長公主府裏。
整整有九十九箱。
“長公主，請您過目聘禮單。”蕭齊趁著小廝們還在搬運，便將禮單鄭重遞給了江姝。
那聘禮單紅帛黑字，寫得滿滿當當，再撒上一層燙金片，看上去甚是貴氣。
江姝將手臂展開，那聘禮單卻還是沒有完全展開，她便喚來林寒霜，讓她拿著另一端，兩人一同展開，直到林寒霜快出了殿門，才將它盡數打開。
梨花木鏤空雕花桌兩張。
紫檀木嵌金百花櫃六只。
沈香木雲紋鑲玉榻兩個。
描金絲鴛鴦蝴蝶雕花匣子八只。
百花嵌明珠銅鏡兩個。
松木牡丹畫如意屏風四架。
……
……
……
密密麻麻的字，江姝根本看不過來。
府裏的丫鬟小廝皆傻了眼，這麽多聘禮，古往今來江姝是第一人吶！
就連江姝都已經楞楞地站在了原地，看著絹帛上面的字又看看這一箱箱的聘禮，耳根微微泛紅，倒有些手足無措了。
“不是昨日才下了和親的詔書嗎？你們動作怎麽如此之快……”江姝指了指眼前的一切，好奇地問今日來送聘禮的蕭齊。
蕭齊上前如實回答：“殿下這次來大祈的時候便已經將這些聘禮收拾好了，只不過都是些精貴物件，一路運過來比較慢，所以當時是殿下先到大祈的，這些聘禮是晚了一個多月才到。”
江姝一下子想起了宋臨言先前說的。
孤此次來便是來娶你的。
她本想著婚期定的近，必然會有些倉促，不過和親本就不比尋常，她也在心裏做了準備。只是沒想到他確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想給她最好的。
江姝心中一顫，雙眼有些酸澀，看著手上的聘禮書出神。
“瞧瞧這位殿下，為了娶我們楚楚可是費盡了心思。”林寒霜在江姝旁邊打趣道。
“就你貧嘴！”江姝嬌嗔道，一副小女兒害羞的模樣，“倒是你，你兄長如今可是右相，他自個兒孤零零一人就罷了，也該幫你尋個人家了！”
江姝說著一雙鳳眸又瞧了瞧站在一旁的蕭齊，眼裏來來回回打量著二人，意思甚是明顯。
而林寒霜與蕭齊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隨即便都移開了目光，假裝沒有看到一般。
前些日子蕭齊住在公主府時，整日裏除了待在宋臨言那，便是偷偷摸摸溜到林寒霜的院子裏，江姝自然都是瞧在眼裏的，只是沒有說什麽。
“對了，楚楚。”林寒霜突然將她拉到了一旁，離蕭齊遠了些才悄悄道：“你不是月底便要和親去大梁嗎？我隨你一同去。”
“你去做什麽？”江姝好奇。
林寒霜一改往日的灑脫，有些磕磕巴巴回答道：“我先前……不是跟你說游歷去過大梁嗎……現……現如今想著你去大梁的話，我便也順道再去四處走走……”
江姝瞇了瞇鳳眸，知道她可能別有想法，比如說正站在不遠處的蕭齊，沒有戳破，只笑意盈盈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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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江別琛攜羽林軍謀反，德全帝被其行刺，駕崩於寢殿之內, 皇太子江別鶴率兵捉拿靖王於寢殿, 楚氏遺女楚雲姒將其誅殺於殿中。
次日, 皇太子遵先帝遺詔繼位，改年號永安，史稱永安元年。
先帝下葬那日，新帝追封先皇後為端淑皇後，與先帝分別葬於皇陵一南一北，未合葬, 其原因上至百官，下至天下百姓, 無人知曉。
新帝繼位後, 先翻當年先皇後暴斃一案, 又徹查楚家縱火懸案，找出其罪魁禍首夏淵。
夏淵通敵叛國, 設計謀害先後, 與靖王江別琛狼狽為奸, 意欲謀反，即刻打入大牢, 於秋後問斬, 涉及之人皆伏誅。
甚至連帶查到了六年前淮河雪災物資異常的真相。
當年夏淵與江北刺史顏大人勾結, 私吞朝廷救災物資，卻嫁禍給了當時的縣令, 而恰逢此時顏大人愛女體弱因病去世，江別琛趁機將楚雲婳身份隱埋, 交給了顏大人撫養。
此案涉及甚廣，可所謂震驚朝野的大案。
先帝貴妃夏氏毒害先後，竊先帝羽林軍令牌，助逆賊謀反，故貶為庶人，賜白綾一條，死後不得入妃陵。
靖王其黨羽，按罪證大小，重則監禁，輕則革職，此後朝野上下一片清明。
同年六月，先帝喪期畢，新帝立楚氏遺女楚雲婳為皇後，執掌鳳印，母儀天下。
——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要奏？”江別鶴一身龍袍，端坐在高位，“若是無事，便退朝吧。”
他的話音剛落，大殿上一位大臣便開了口：“陛下，臣有事啟奏。”
“何事？”
那位大臣只道：“先帝曾有意讓長公主和親大梁，以示兩國情誼，而今那位大梁太子也到了歸期，不知道陛下如今作何打算？”
“是啊，如今大祈已經不能再打仗了，還請陛下多多思量。”
“陛下，臣也是這般想的。”
大殿上的眾臣對這個提議都附和了起來，畢竟他們心裏也是十分擔憂的。一來大祈必然是打不過大梁的，必須以和為主，二來他們憂心的是這位長公主是陛下的同胞姐姐，陛下定是不舍的。
江別鶴聞言，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只是點了一下林風致的名字：“林愛卿，你覺得此事如何？”
自從新帝登基後，林風致也由原來的太子太傅變成了右相。
一直一言未發的林風致，恍惚間突然想起來了先前江姝在自己面前說的一句句話。
就算沒有宋臨言，你與我之間也沒有可能。
總要有人和親的，我願意一試。
我相信宋臨言，更相信我的眼光與選擇。
……
想到此處，林風致緩步而出，行禮啟唇道：“臣以為和親百利無一害，可以一試。”
如果她願意去，那他便祝她一臂之力，如嘗所願。
江別鶴沒想到林風致會說出這番話，他原打算著，自己雖然不舍得阿姊和親，但自己如今終歸是皇帝，有些話說不得，不過只要……只要林風致否定了，那他便順水推舟的否定這個提議。
只是沒想到，林風致竟同意了。
江別鶴有些驚訝地瞧著林風致，原本醞釀好拒絕的言辭楞在了嘴邊，沒能說出來。
恰好此時，太監來報：“陛下，大梁太子求見。”
“傳。”
殿上的大臣不免面面相覷，甚是疑惑：這大梁太子此時前來面聖意欲何為？
他們還來不及多想，宋臨言便已進了大殿。
“陛下。”宋臨言微微行禮，一身金絲滾邊的玄色雲錦袍，他身形修長，眉目清冷，可謂風姿秀逸，優雅矜貴。
“不知殿下此時來，是所謂何事？”江別鶴開口詢問道。
“今日多有叨擾，正是為了求娶長公主的事情。”說著宋臨言又是彎腰行了一禮，繼續道：“在下願娶長公主江姝為大梁太子妃，還望陛下應允。”
宋臨言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眾臣不免竊竊私語起來，就連江別鶴都楞在了原地，一時之間不曾接話。
太子妃？哪有和親去當太子妃的？最多不過是個側妃罷了。
“殿下方才所言……可否屬實？”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臣生怕自己年歲大了，耳朵聽錯了詞，出聲問道。
“在下求娶大祈長公主江姝為大梁太子妃，還望陛下應允。”宋臨言用無比肯定的語氣再次陳述了一遍，他清冷的聲音在大殿回蕩，一字一句皆是十分堅定。
林風致微微一笑，只是那抹笑意裏多了幾分苦澀：原來他真的給的了。
江別鶴對上眾臣期待的目光，一時之間猶豫不決，畢竟那是他的阿姊，他怎會舍得？
“皇上，長公主求見。”
“宣——”江別鶴此刻竊喜，若是只要阿姊說一個不字，但凡她有一絲不願，他便力排眾議拒了這和親。
“參見陛下。”江姝今日一襲金絲繡朱色曳地裙，身姿嬌小玲瓏，雪膚朱唇，與平日裏相比頗為隆重了些。
還未等江別鶴問起求娶之事，江姝便自己開了口道：“楚楚願意。”
“阿姊？”江別鶴從高位站了起來，雙眸盯著江姝，仿佛自己聽錯了一般。
“回陛下，楚楚願意和親，願意嫁給大梁太子殿下。”江姝說著便擡頭迎上了江別鶴的目光，她此時雙眸清淺，眼神真摯柔和，好似初融的春水一般。
江別鶴楞了幾秒後頷首應了下來道：“好！孤允了！”
“恭喜陛下，恭喜長公主！”朝臣們紛紛行禮祝賀。
在一聲接一聲的祝福之中，江姝與宋臨言相視而笑，她一雙鳳眸裏溢出點點笑意，而他眉宇之間亦是溫柔繾綣。
片刻後，江別鶴遣開了眾人，大殿之上只留下他自己與江姝二人。
“阿姊當真願意？不後悔？”江別鶴只有這一個姊妹，心裏便是想著對她千般萬般的好，最好她有半點不願，他自然是不會同意和親的。
“阿姊是真的願意的。”江姝緩緩握住了他的手。
“那便好。”江別鶴拍了拍江姝的手背，繼續道：“江妤……阿姊打算如何處置？”
江姝聞言細細思索了片刻，只覺得怎麽處置都不是十全十美，便又問江別鶴道：“陛下你覺得呢？”
“要不送到安國寺裏養著吧，派些人守著便好。”江別鶴提議。
江姝略略想了想，覺得此方法行得通，既不用擔心江妤日後會有什麽幺蛾子，也能很好的照顧著她，於是點頭稱好。
不多時，江姝便出了大殿，卻發現殿外的廊下，林風致似乎在等著自己。
“長公主。”果然，江姝沒走幾步，他便迎了上來。
“林右相。”江姝也打招呼，兩人都十分客氣。
林風致淡然一笑道：“臣今日便提前恭賀長公主尋得所愛，喜結良緣。”
“林右相客氣了，多謝吉言。”江姝回禮道。
正當林風致準備離開時，江姝輕聲開口問道：“那封……詔書，真是父皇留給你的？”
林風致垂下眉眼，不再看她，只是勾唇輕笑道：“太子是未來儲君，理應繼位，先帝自然是會留下這詔書的。”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給江姝一抹漸行漸遠的背影。
——
兩人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底。
次日，一箱箱聘禮便被擡進了長公主府裏。
整整有九十九箱。
“長公主，請您過目聘禮單。”蕭齊趁著小廝們還在搬運，便將禮單鄭重遞給了江姝。
那聘禮單紅帛黑字，寫得滿滿當當，再撒上一層燙金片，看上去甚是貴氣。
江姝將手臂展開，那聘禮單卻還是沒有完全展開，她便喚來林寒霜，讓她拿著另一端，兩人一同展開，直到林寒霜快出了殿門，才將它盡數打開。
梨花木鏤空雕花桌兩張。
紫檀木嵌金百花櫃六只。
沈香木雲紋鑲玉榻兩個。
描金絲鴛鴦蝴蝶雕花匣子八只。
百花嵌明珠銅鏡兩個。
松木牡丹畫如意屏風四架。
……
……
……
密密麻麻的字，江姝根本看不過來。
府裏的丫鬟小廝皆傻了眼，這麽多聘禮，古往今來江姝是第一人吶！
就連江姝都已經楞楞地站在了原地，看著絹帛上面的字又看看這一箱箱的聘禮，耳根微微泛紅，倒有些手足無措了。
“不是昨日才下了和親的詔書嗎？你們動作怎麽如此之快……”江姝指了指眼前的一切，好奇地問今日來送聘禮的蕭齊。
蕭齊上前如實回答：“殿下這次來大祈的時候便已經將這些聘禮收拾好了，只不過都是些精貴物件，一路運過來比較慢，所以當時是殿下先到大祈的，這些聘禮是晚了一個多月才到。”
江姝一下子想起了宋臨言先前說的。
孤此次來便是來娶你的。
她本想著婚期定的近，必然會有些倉促，不過和親本就不比尋常，她也在心裏做了準備。只是沒想到他確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想給她最好的。
江姝心中一顫，雙眼有些酸澀，看著手上的聘禮書出神。
“瞧瞧這位殿下，為了娶我們楚楚可是費盡了心思。”林寒霜在江姝旁邊打趣道。
“就你貧嘴！”江姝嬌嗔道，一副小女兒害羞的模樣，“倒是你，你兄長如今可是右相，他自個兒孤零零一人就罷了，也該幫你尋個人家了！”
江姝說著一雙鳳眸又瞧了瞧站在一旁的蕭齊，眼裏來來回回打量著二人，意思甚是明顯。
而林寒霜與蕭齊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隨即便都移開了目光，假裝沒有看到一般。
前些日子蕭齊住在公主府時，整日裏除了待在宋臨言那，便是偷偷摸摸溜到林寒霜的院子裏，江姝自然都是瞧在眼裏的，只是沒有說什麽。
“對了，楚楚。”林寒霜突然將她拉到了一旁，離蕭齊遠了些才悄悄道：“你不是月底便要和親去大梁嗎？我隨你一同去。”
“你去做什麽？”江姝好奇。
林寒霜一改往日的灑脫，有些磕磕巴巴回答道：“我先前……不是跟你說游歷去過大梁嗎……現……現如今想著你去大梁的話，我便也順道再去四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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