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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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坦白
春日的微風輕柔, 湛藍的天空之中，浮雲飄飄，旭日東升。
此時屋內宋臨言的心微微一顫, 他盯著江姝看了一會道：“公主, 你可當真想好了？”
還未等江姝回答, 宋臨言又繼續道：“是蕭齊說的吧？”
“啊？”江姝沒有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麽。
“是蕭齊說了一些事情讓公主覺得對孤有所愧疚，對嗎？”
江姝聞言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宋臨言，僅憑本宮對你的愧疚，本宮便會讓自己嫁與你？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本宮了！你還記得本宮百花宴那日如何對你說的？”
“當然記得，許你正妻之位，永不納妾。”宋臨言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認真。
“沒錯, 本宮心高氣傲，此生必不可能為妾, 同時也不願與他人共侍一夫。”江姝這話說得恣意而又堅定, 仿佛突然間變回了那個輕貴而又張揚的大祈公主。
“孤自然是說到做到。”宋臨言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握住江姝的小手, 向來清冷的目光中帶著些溫柔。
從第一眼見到江姝之前，他便覺得這個小姑娘年紀雖小, 卻能夠在皇宮王城裏安然無恙, 甚至還將自己的同胞弟弟照顧的極好, 定然是不簡單。
卻沒想到等他真正在皇後宮裏見到她時，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果斷勇敢, 甚至多了幾分張揚機靈。
他永遠都記得那天臉上掛滿淚水的她, 讓自己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讓他覺得原來不管平日裏有多麽勇敢堅忍，步步為營, 她都只是個小姑娘，一個遇到事情自己內心也會慌張也會害怕的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宋臨言想起自己那不堪回首的童年, 感觸良久，也許便是那個時候，他們二人命運的線便開始交織在一起。
想到此處，宋臨言修長的雙手托住江姝的小臉，兩人面對面互相凝視著，他語氣平穩，緩緩解釋道：“孤自小便對感情這種東西需求甚少，以前孤不在意身邊到底有誰，即使孤身一人但覺無妨，只是如今遇到了你，孤身邊只想要你便足矣。”
“好，我信你，宋臨言，過幾日我便找父皇說和親的事情。”
“不過……”宋臨言極為認真的望著江姝，原本略帶慵懶的嗓音也變得緊繃起來：“求娶這種事情哪有讓小姑娘說的？過幾日，等一切安定了，孤便親自找你父皇提親。”
江姝紅著臉應下了，此刻的她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宋臨言。
宋臨言瞧著她這般模樣，心情極好，就連語氣裏也帶了幾分愉悅，他眉梢輕挑道：“公主這是害羞了？”說著，便又伸手捏了捏江姝的臉。
江姝瞪了他一眼：“現在手捏臉不疼，剛剛喝藥就動不了？”
——
宋臨言如今醒了過來，沒有什麽大礙，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氣。
一連幾日，江姝照顧宋臨言都是親力親為，而大家也從原來的吃驚詫異逐漸變得習以為常。
一般公主的三餐都是與殿下一起在房內用，然後便是親自餵殿下喝藥，空閑時候兩個人便一起看看書、下下棋……連原本陪在宋臨言身邊的蕭齊都好像失了寵一般整日無所事事。
不過很快江姝便發現，蕭齊最近好像常常往林寒霜的院子裏跑？
江姝自然是會心一笑，不再多管。
這日，江姝正給宋臨言餵完藥，原本正在看書的宋臨言放下手裏的書，輕輕握住江姝的手道：“楚楚，我有話和你講。”
這幾日，原本一口一個“孤”的宋臨言，早就放下了身段，索性喊起江姝的小字，此時屋內沒有旁人，但江姝卻依舊有些不習慣。
“何事？”江姝放下碗，坐到了宋臨言的床邊。
“我想把我這些年所調查了解的，關於你母後的事情都告訴你。”宋臨言垂目看了江姝一眼，繼續道；“這裏面事情牽扯到兩國，楚楚，你做好心理準備。”
江姝眸子一凝，正了正神色點頭道：“嗯嗯我知道了，你說吧。”
隨即宋臨言便開始逐漸回憶道：“十六年前，兩國交戰。你們大祈的兩位將軍‘北啟將軍’徐燁，‘南豐將軍’夏赫南一同在北疆抗敵。大戰在即，有一日這兩位將軍得到了夏淵通敵叛國的罪證，也就是夏淵和我父皇一直的書信往來。為了保證證據不被洩露，徐燁連夜偷偷將這些書信以家書的方式傳給了你的母後徐微。”
“那時候這兩位將軍在北疆是出了名的過命交情的兄弟，他們倆關系極好，甚至曾經指腹為婚，而那日你去找了夏泱泱，那個玉佩也證實了此事。”
江姝聽到此處點點頭，不由得問道：“那後來呢？”
她真的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不知道夏赫南當時到底選擇了怎麽做，後來的事情便就像之前小蓮所說，你母後拿到了夏淵與大梁密謀的書信，而那天你父皇正巧出去圍獵了，不在宮內，卻沒有想到那小蓮偷了書信。只是小蓮本想著給夏貴妃，卻在半道上遇到了進宮探望貴妃的夏赫南，小蓮便直接將那些東西給了他。”
“然後我母後第二天便突然去世了。”
“是，你母後當年是中毒而死。”
江姝聞言激動起來，“此話當真？”
宋臨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著急：“當年你母後的毒是在懷著太子的時候便被下了，所以太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而那個毒世間罕見，是大梁宮廷之內獨有的禁藥：雪蠶絲香，它是用十分獨特的只生活在冬天的蠶吐的絲凝練而成。”
“雪蠶？”江姝從沒有聽過這種東西。
“大梁位於北邊，天氣較大祈這邊要稍稍冷一些，而雪蠶只能生活在雪裏，它們對於食物也十分挑剔，所以尋常很難見到，除非有人特意飼養。而雪蠶吐出的絲天生帶有一股奇香，劇毒無比，通過特殊手段提取和凝練，可以制成香料。此等一旦點燃，帶有毒素的香氣便會逐漸滲入皮膚，雖不能直接斃命，但是日積月累下來，人的身體也會逐漸垮掉，除非醫術了得，不然幾乎發現不了。”
“而這種毒經過日積月累在人身體裏沈澱下來，只需要一個導火線便可以一擊斃命。”宋臨言繼續解釋著，微微側頭看著江姝。
“此話何意？”江姝不解。
“萬物皆有相生相克的，而這雪蠶絲的香便是與水仙花的香味相克，兩者混在一起後，會導致人神志不清，皮膚麻痹直接暴斃身亡，並且死後幾乎是與常人無異，瞧不出什麽。”
江姝一聽到宋臨言提到“水仙”二字，心中猛然一震：“你的意思是我母後當年第二天沒緣由的去世便是因為同時吸入了水仙花香和雪蠶絲香？”
宋臨言點了點頭：“雖然我並未見過當時的場面，但是根據之前小蓮的描述我感覺十有八九便是這般，而且雪蠶絲香是大梁宮廷之內的禁藥，尋常人並不知曉，就算知曉一二也不可能煉制出來，我記得父皇當年與夏淵合作之時，倒是給了他一些，只是當年自己年紀小，不是事事都記得清楚。”
“水仙……水仙……”江姝在嘴裏喃喃念道：“宋臨言，你還記得嗎？當年在楚家也找到了很多被燒焦的水仙花瓣！你說……這兩者會不會有聯系？”
在剛剛宋臨言提到“水仙”二字的時候，江姝一瞬間便想到了楚家當年滅門的事情。
宋臨言凝神思考了片刻，才回答：“楚家的事情我曾經懷疑過也是用這種法子，最後用一把大火將所有的罪證都燒得幹幹凈凈。”
整個事情來龍去脈都被宋臨言梳理的極為清晰明確，江姝在自己的頭腦裏又再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想了一遍，最後她擡眼望著面前宋臨言那雙漆黑冷靜的眼睛，聲音十分誠懇道：“謝謝你願意告知我這一切。”
卻沒想到，宋臨言倏然間像是松了口氣一般，他將下巴墊在江姝一側的肩上小聲道：“我還以為你會因為當年大梁與夏淵合作的事情怨我，我這幾日日思夜想，就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你這些。”
他的語氣裏竟有幾分撒嬌的感覺。
這可是平時冷淡刻薄、不茍言笑的宋臨言啊！
下一秒江姝便笑了，歪著頭看著宋臨言，鳳眸微轉，搖頭淺笑道：“宋臨言你是不是生病生傻了？且不說你當時年歲尚小，不關你的事情，更何況害我母後性命的可是夏淵，與你何幹？你如今怕什麽？”
宋臨言此刻擱在江姝的肩膀上，能嗅到她發間一如既往淡淡的花香味，他很喜歡這個味道，拖著長長的尾音道：“你如今好不容易答應嫁與我，那我不得好好寶貝著你！”
他的話略帶玩味，叫江姝的心砰砰作響。
這幾日江姝才發覺宋臨言與她獨自待在一起的時候，可真是與平日裏那冷冰冰的模樣大相徑庭。
但是江姝卻沒發現自己在與宋臨言相處時，也仿佛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可愛恣意的小姑娘，不用像模像樣的端著架子。
正當兩個人互相膩歪的時候，房門被慕影推開了。
“殿下，公主……”慕影推開門便見到宋臨言靠著江姝的肩膀，兩人笑得甚是開心，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莽撞的打擾了主子，嚇得他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
“咳咳。”江姝見有人進來，臉上早已爬滿了雲霞，仿佛在做什麽壞事被抓到了一般，她忙將宋臨言推開，輕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窘迫。
而宋臨言仿佛沒事人一般，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收起臉上難得露出的笑容，露出一抹被打擾的不耐煩，冷冷看著慕影道：“何事如此沖撞？不敲門便闖進來了？孤先前怎麽教你的？”
面對宋臨言的死亡三連問，慕影真是欲哭無淚，他平時裏一向是記得敲門的，不知今日怎的就忘了，還偏偏撞見了主人和公主在私底下嬉鬧……他可真是倒黴。
“屬下沖撞了主子，屬下甘願受罰。”慕影低著頭跪在地上，立刻認錯，態度良好。
江姝見狀忙上來打了個圓場：“罷了罷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以後註意些便是。”
聽到江姝這麽一說，宋臨言臉色緩和了不少，便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一如既往語氣冷淡地問：“何事？”
慕影偷偷看了看江姝，又看了看臉色變化的宋臨言，在心裏得出了結論：看來蕭齊的傳言是真的，如今公主說話甚是好使，連主人都聽公主的。
江姝不知道的是這幾日，蕭齊天天在春兮她們面前八卦自己與宋臨言，編的故事都能出個畫本子了。
宋臨言見慕影楞在那裏，態度更加冷了幾分，不免加重語氣再次問道：“何事？”
慕影這才反應過來，忙回道：“今日夏家小姐來了，說是來找公主的。”
江姝聞言鳳眸一瞇，她本來還不確定這夏泱泱究竟會不會來，沒想到，她來的這般快，這才六、七日的功夫，便來了。
她與宋臨言兩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意味深長，兩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那日之行還是有所收獲的，這不，今日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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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微風輕柔, 湛藍的天空之中，浮雲飄飄，旭日東升。
此時屋內宋臨言的心微微一顫, 他盯著江姝看了一會道：“公主, 你可當真想好了？”
還未等江姝回答, 宋臨言又繼續道：“是蕭齊說的吧？”
“啊？”江姝沒有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麽。
“是蕭齊說了一些事情讓公主覺得對孤有所愧疚，對嗎？”
江姝聞言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宋臨言，僅憑本宮對你的愧疚，本宮便會讓自己嫁與你？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本宮了！你還記得本宮百花宴那日如何對你說的？”
“當然記得，許你正妻之位，永不納妾。”宋臨言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認真。
“沒錯, 本宮心高氣傲，此生必不可能為妾, 同時也不願與他人共侍一夫。”江姝這話說得恣意而又堅定, 仿佛突然間變回了那個輕貴而又張揚的大祈公主。
“孤自然是說到做到。”宋臨言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握住江姝的小手, 向來清冷的目光中帶著些溫柔。
從第一眼見到江姝之前，他便覺得這個小姑娘年紀雖小, 卻能夠在皇宮王城裏安然無恙, 甚至還將自己的同胞弟弟照顧的極好, 定然是不簡單。
卻沒想到等他真正在皇後宮裏見到她時，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果斷勇敢, 甚至多了幾分張揚機靈。
他永遠都記得那天臉上掛滿淚水的她, 讓自己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讓他覺得原來不管平日裏有多麽勇敢堅忍，步步為營, 她都只是個小姑娘，一個遇到事情自己內心也會慌張也會害怕的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宋臨言想起自己那不堪回首的童年, 感觸良久，也許便是那個時候，他們二人命運的線便開始交織在一起。
想到此處，宋臨言修長的雙手托住江姝的小臉，兩人面對面互相凝視著，他語氣平穩，緩緩解釋道：“孤自小便對感情這種東西需求甚少，以前孤不在意身邊到底有誰，即使孤身一人但覺無妨，只是如今遇到了你，孤身邊只想要你便足矣。”
“好，我信你，宋臨言，過幾日我便找父皇說和親的事情。”
“不過……”宋臨言極為認真的望著江姝，原本略帶慵懶的嗓音也變得緊繃起來：“求娶這種事情哪有讓小姑娘說的？過幾日，等一切安定了，孤便親自找你父皇提親。”
江姝紅著臉應下了，此刻的她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宋臨言。
宋臨言瞧著她這般模樣，心情極好，就連語氣裏也帶了幾分愉悅，他眉梢輕挑道：“公主這是害羞了？”說著，便又伸手捏了捏江姝的臉。
江姝瞪了他一眼：“現在手捏臉不疼，剛剛喝藥就動不了？”
——
宋臨言如今醒了過來，沒有什麽大礙，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氣。
一連幾日，江姝照顧宋臨言都是親力親為，而大家也從原來的吃驚詫異逐漸變得習以為常。
一般公主的三餐都是與殿下一起在房內用，然後便是親自餵殿下喝藥，空閑時候兩個人便一起看看書、下下棋……連原本陪在宋臨言身邊的蕭齊都好像失了寵一般整日無所事事。
不過很快江姝便發現，蕭齊最近好像常常往林寒霜的院子裏跑？
江姝自然是會心一笑，不再多管。
這日，江姝正給宋臨言餵完藥，原本正在看書的宋臨言放下手裏的書，輕輕握住江姝的手道：“楚楚，我有話和你講。”
這幾日，原本一口一個“孤”的宋臨言，早就放下了身段，索性喊起江姝的小字，此時屋內沒有旁人，但江姝卻依舊有些不習慣。
“何事？”江姝放下碗，坐到了宋臨言的床邊。
“我想把我這些年所調查了解的，關於你母後的事情都告訴你。”宋臨言垂目看了江姝一眼，繼續道；“這裏面事情牽扯到兩國，楚楚，你做好心理準備。”
江姝眸子一凝，正了正神色點頭道：“嗯嗯我知道了，你說吧。”
隨即宋臨言便開始逐漸回憶道：“十六年前，兩國交戰。你們大祈的兩位將軍‘北啟將軍’徐燁，‘南豐將軍’夏赫南一同在北疆抗敵。大戰在即，有一日這兩位將軍得到了夏淵通敵叛國的罪證，也就是夏淵和我父皇一直的書信往來。為了保證證據不被洩露，徐燁連夜偷偷將這些書信以家書的方式傳給了你的母後徐微。”
“那時候這兩位將軍在北疆是出了名的過命交情的兄弟，他們倆關系極好，甚至曾經指腹為婚，而那日你去找了夏泱泱，那個玉佩也證實了此事。”
江姝聽到此處點點頭，不由得問道：“那後來呢？”
她真的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不知道夏赫南當時到底選擇了怎麽做，後來的事情便就像之前小蓮所說，你母後拿到了夏淵與大梁密謀的書信，而那天你父皇正巧出去圍獵了，不在宮內，卻沒有想到那小蓮偷了書信。只是小蓮本想著給夏貴妃，卻在半道上遇到了進宮探望貴妃的夏赫南，小蓮便直接將那些東西給了他。”
“然後我母後第二天便突然去世了。”
“是，你母後當年是中毒而死。”
江姝聞言激動起來，“此話當真？”
宋臨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著急：“當年你母後的毒是在懷著太子的時候便被下了，所以太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而那個毒世間罕見，是大梁宮廷之內獨有的禁藥：雪蠶絲香，它是用十分獨特的只生活在冬天的蠶吐的絲凝練而成。”
“雪蠶？”江姝從沒有聽過這種東西。
“大梁位於北邊，天氣較大祈這邊要稍稍冷一些，而雪蠶只能生活在雪裏，它們對於食物也十分挑剔，所以尋常很難見到，除非有人特意飼養。而雪蠶吐出的絲天生帶有一股奇香，劇毒無比，通過特殊手段提取和凝練，可以制成香料。此等一旦點燃，帶有毒素的香氣便會逐漸滲入皮膚，雖不能直接斃命，但是日積月累下來，人的身體也會逐漸垮掉，除非醫術了得，不然幾乎發現不了。”
“而這種毒經過日積月累在人身體裏沈澱下來，只需要一個導火線便可以一擊斃命。”宋臨言繼續解釋著，微微側頭看著江姝。
“此話何意？”江姝不解。
“萬物皆有相生相克的，而這雪蠶絲的香便是與水仙花的香味相克，兩者混在一起後，會導致人神志不清，皮膚麻痹直接暴斃身亡，並且死後幾乎是與常人無異，瞧不出什麽。”
江姝一聽到宋臨言提到“水仙”二字，心中猛然一震：“你的意思是我母後當年第二天沒緣由的去世便是因為同時吸入了水仙花香和雪蠶絲香？”
宋臨言點了點頭：“雖然我並未見過當時的場面，但是根據之前小蓮的描述我感覺十有八九便是這般，而且雪蠶絲香是大梁宮廷之內的禁藥，尋常人並不知曉，就算知曉一二也不可能煉制出來，我記得父皇當年與夏淵合作之時，倒是給了他一些，只是當年自己年紀小，不是事事都記得清楚。”
“水仙……水仙……”江姝在嘴裏喃喃念道：“宋臨言，你還記得嗎？當年在楚家也找到了很多被燒焦的水仙花瓣！你說……這兩者會不會有聯系？”
在剛剛宋臨言提到“水仙”二字的時候，江姝一瞬間便想到了楚家當年滅門的事情。
宋臨言凝神思考了片刻，才回答：“楚家的事情我曾經懷疑過也是用這種法子，最後用一把大火將所有的罪證都燒得幹幹凈凈。”
整個事情來龍去脈都被宋臨言梳理的極為清晰明確，江姝在自己的頭腦裏又再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想了一遍，最後她擡眼望著面前宋臨言那雙漆黑冷靜的眼睛，聲音十分誠懇道：“謝謝你願意告知我這一切。”
卻沒想到，宋臨言倏然間像是松了口氣一般，他將下巴墊在江姝一側的肩上小聲道：“我還以為你會因為當年大梁與夏淵合作的事情怨我，我這幾日日思夜想，就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你這些。”
他的語氣裏竟有幾分撒嬌的感覺。
這可是平時冷淡刻薄、不茍言笑的宋臨言啊！
下一秒江姝便笑了，歪著頭看著宋臨言，鳳眸微轉，搖頭淺笑道：“宋臨言你是不是生病生傻了？且不說你當時年歲尚小，不關你的事情，更何況害我母後性命的可是夏淵，與你何幹？你如今怕什麽？”
宋臨言此刻擱在江姝的肩膀上，能嗅到她發間一如既往淡淡的花香味，他很喜歡這個味道，拖著長長的尾音道：“你如今好不容易答應嫁與我，那我不得好好寶貝著你！”
他的話略帶玩味，叫江姝的心砰砰作響。
這幾日江姝才發覺宋臨言與她獨自待在一起的時候，可真是與平日裏那冷冰冰的模樣大相徑庭。
但是江姝卻沒發現自己在與宋臨言相處時，也仿佛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可愛恣意的小姑娘，不用像模像樣的端著架子。
正當兩個人互相膩歪的時候，房門被慕影推開了。
“殿下，公主……”慕影推開門便見到宋臨言靠著江姝的肩膀，兩人笑得甚是開心，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莽撞的打擾了主子，嚇得他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
“咳咳。”江姝見有人進來，臉上早已爬滿了雲霞，仿佛在做什麽壞事被抓到了一般，她忙將宋臨言推開，輕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窘迫。
而宋臨言仿佛沒事人一般，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收起臉上難得露出的笑容，露出一抹被打擾的不耐煩，冷冷看著慕影道：“何事如此沖撞？不敲門便闖進來了？孤先前怎麽教你的？”
面對宋臨言的死亡三連問，慕影真是欲哭無淚，他平時裏一向是記得敲門的，不知今日怎的就忘了，還偏偏撞見了主人和公主在私底下嬉鬧……他可真是倒黴。
“屬下沖撞了主子，屬下甘願受罰。”慕影低著頭跪在地上，立刻認錯，態度良好。
江姝見狀忙上來打了個圓場：“罷了罷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以後註意些便是。”
聽到江姝這麽一說，宋臨言臉色緩和了不少，便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一如既往語氣冷淡地問：“何事？”
慕影偷偷看了看江姝，又看了看臉色變化的宋臨言，在心裏得出了結論：看來蕭齊的傳言是真的，如今公主說話甚是好使，連主人都聽公主的。
江姝不知道的是這幾日，蕭齊天天在春兮她們面前八卦自己與宋臨言，編的故事都能出個畫本子了。
宋臨言見慕影楞在那裏，態度更加冷了幾分，不免加重語氣再次問道：“何事？”
慕影這才反應過來，忙回道：“今日夏家小姐來了，說是來找公主的。”
江姝聞言鳳眸一瞇，她本來還不確定這夏泱泱究竟會不會來，沒想到，她來的這般快，這才六、七日的功夫，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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