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分開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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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分開坐吧
“噢噢噢，是不是忘了旁邊還有個大活人？”
陳黎在一邊看著，臉上笑容意味深長。
阮知秋抿著嘴笑，露出酒窩，“宋寅那邊結束了嗎？要不……”
想問問陳黎要不要一起吃飯，又不知道林易舟願不願意一起，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陳黎何等聰明，瞥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笑容狡黠。
“林先生，我們能一起吃飯嗎？”
“當然。”林易舟不動聲色，淡淡道。
“那……走吧？”
陳黎挽過阮知秋的手，朝校外的方向走，“一會兒讓宋寅直接來找我們就行。”
林易舟抿了抿唇，適才還在身邊的人，突然鉆到了別人的臂彎裏。
他失笑，兩人世界結束得真快。
失落未及停留。
下一秒，幾步之外的女人回眸，眉眼彎著：“快跟上呀。”
林易舟擡眼望過去。
她身側是伍爾西牧師的雕像，青銅鍛造之上攏一席長袍。
哥特式和喬治王朝建築錯落分布。偶有飛鳥劃過，在淡如水墨的視野中，留下一道影。
夏風習而不躁，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適才空掉的心被迅速補回。
男人手指在身側蜷了蜷，“嗯”了一聲。身高腿長，幾步便追上。
西餐廳在學校附近，主廚是意大利人，手工烤爐披薩遠近聞名。
念書時，她和陳黎常常光顧這一家。
今天剛一進店，卻被告知四人位已全部被預定。只剩幾個二人位錯開著，離得不算近。
“這家店什麽時候這麽熱門了？”陳黎有些詫異。
“那就分開坐吧。”
林易舟一手攬過她肩，徑直朝裏面一個二人位走。
她睨了頭頂的男人一眼，正巧看到他嘴角壓不住的弧度，“你在偷笑，林易舟。”
“嗯，算是。”
眼神極其清白坦蕩，好像在說：“你看，只是情勢所迫”。
尋不到任何蓄謀已久的端倪。
雖說都是海濱城市，紐黑文較之紐約更濕熱。才六月，氣溫已高達三十多度。
阮知秋最是怕熱。
大小姐脾氣一點沒有，大小姐的身體倒是印證了十足十。
一到夏天，整個人懨懨不振，連食欲都連帶著差了好幾分。
“前兩年也這麽熱嗎？”他緩緩道。
“嗯……”阮知秋想了想，“雖說四季分明，可夏天卻是最長的。”
他沈默了瞬，“難怪瘦了。”
“可最近胖了好幾斤。”
謝允那邊的治療頗具成效，連帶著食欲都有好轉。
男人眸光淡淡，在她身上逡巡一陣，“不夠。”
想要更多。
對面備餐區，兩個土窯置於中間，還沒出餐便已聞到香味。
“窯烤帕爾馬是這邊主廚的拿手絕活，一會兒你嘗嘗。”
林易舟兩腿交疊，抿了口冰水，欣然接受她的安排。
等披薩上來的時間裏，女人手撐著下巴，故意問他。
“為什麽不想和陳黎他們吃？”
男人慢條斯理地將桌上的餐巾鋪開，冷白的手背，青筋延展到腕骨。
“最後一頓飯，想跟你單獨吃。”
“什麽最後一頓飯，回國不吃了嗎？”她抿了抿唇，將落在他手背上的視線收回。
林易舟沒答，只往後靠向椅背，人恰好落於光裏。
脖頸是淡淡的青白，喉結突聳，躍出平面。
像山峰。
腦中快速閃過什麽。
似乎是在夢裏，她曾經試圖翻越這座山，隨後便被一陣陣溫柔的浪潮吞沒。
臉倏地紅了。
青天白日，盯著人家的喉結想入菲菲，實在有失端正。
男人清泠泠的眼神掃過她，落在女人發紅的耳垂，“很熱？”
適才他已經選了遠離窯爐的位置，店裏空調打得也夠足。
“不熱。”
林易舟蹙了眉，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那你怎麽……”
話沒問完，便被服務生上餐的動作打斷。
窯烤披薩都是點單後現烤，頗費些時間。足足二十分鐘，披薩終於端上桌。
阮知秋偷偷松口氣。
她暗忖，這麽大膽的夢，應該不是真的吧？
林易舟沒再細究她的反常。
他執了滾刀，腕骨前後微動，轉瞬便將披薩分成了均等的十二小份。
六份皮薄餡多，另一半皮更厚一些。
她看得怔忡。
這個切法還是大學時候，他看著書學的。
阮知秋從來不吃披薩邊，每回咬到邊緣位置便罷工。男人常笑她，“到底會不會吃，剛吃到精華就被你扔了。”
後來他說利物浦有位數學家，研究出了這種公平切法。
“十二塊裏面，能切出一半你愛吃的。”
他動作嫻熟，將幾乎看不見披薩邊的六塊，擡手轉到她一側。
她吸了吸鼻子，“你還記得。”
林易舟只笑笑，冷白的刀叉被他執在手裏，渾然一色，“快吃。”
她有些眩暈。
這幾天看見他的笑意，比重逢之後，所有時候加起來都多。
用餐快結束時，宋寅領著陳黎過來，坐在旁邊剛空出來的位置上。
“沒想到吃個飯還分開坐了，他們那幾張被預定的四人位，到現在都沒坐上人呢。”
男人“嗯”了聲，不置可否。
跟他待了這幾天，阮知秋似乎能從他清正的姿態裏，品出不同尋常來。
聽到這話，再去尋他的眼，果然有笑意深藏其中。
所幸桌布夠長。
她汲著高跟鞋，朝某人的西褲上踢過去，順帶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易舟不動聲色，拿過餐巾將手擦了。人畜無害的眼神從女人臉上掃過，仿佛在說，“你想多了。”
正欲第二次擡腳時，被他大掌牢牢捏住了腳踝。
往前一帶，鞋跟抵在他大腿內側。
指腹粗糙灼熱，一圈一圈，在她腳踝處摩挲輕按。又不知是懲罰還是無意，長指向上劃過她的小腿肚。
她全身顫了顫，差點驚呼出聲。
“怎麽了？”陳黎在一邊問。
從後頸到耳垂紅成一片，她穩了穩嗓音，“有點熱。”
“是嗎？你們這個位置還挺涼快的。”離烤爐有段距離，又靠近空調出風口。
半晌，收到她求饒的眼神，男人才將那雙不安分的腳放回地面。
手重新回到桌面上，執著玻璃杯喝了一口。杯中水面波動，映在光下，長指交疊下有渾然天成的美感。
想到這只手，剛才還游走在她腿上……臉上紅暈未退，她輕咳了聲：“我們也吃好了。”
四人相繼走出餐廳。
宋寅轉身想去結賬，被黑人服務生告知已付過了。
“沒能坐在一起吃飯很遺憾，這次我們請。”
阮知秋擡眸看他，矜冷的側臉上，一派朗月清風。
嗯，這神色看著還真有幾分“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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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是不是忘了旁邊還有個大活人？”
陳黎在一邊看著，臉上笑容意味深長。
阮知秋抿著嘴笑，露出酒窩，“宋寅那邊結束了嗎？要不……”
想問問陳黎要不要一起吃飯，又不知道林易舟願不願意一起，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陳黎何等聰明，瞥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笑容狡黠。
“林先生，我們能一起吃飯嗎？”
“當然。”林易舟不動聲色，淡淡道。
“那……走吧？”
陳黎挽過阮知秋的手，朝校外的方向走，“一會兒讓宋寅直接來找我們就行。”
林易舟抿了抿唇，適才還在身邊的人，突然鉆到了別人的臂彎裏。
他失笑，兩人世界結束得真快。
失落未及停留。
下一秒，幾步之外的女人回眸，眉眼彎著：“快跟上呀。”
林易舟擡眼望過去。
她身側是伍爾西牧師的雕像，青銅鍛造之上攏一席長袍。
哥特式和喬治王朝建築錯落分布。偶有飛鳥劃過，在淡如水墨的視野中，留下一道影。
夏風習而不躁，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適才空掉的心被迅速補回。
男人手指在身側蜷了蜷，“嗯”了一聲。身高腿長，幾步便追上。
西餐廳在學校附近，主廚是意大利人，手工烤爐披薩遠近聞名。
念書時，她和陳黎常常光顧這一家。
今天剛一進店，卻被告知四人位已全部被預定。只剩幾個二人位錯開著，離得不算近。
“這家店什麽時候這麽熱門了？”陳黎有些詫異。
“那就分開坐吧。”
林易舟一手攬過她肩，徑直朝裏面一個二人位走。
她睨了頭頂的男人一眼，正巧看到他嘴角壓不住的弧度，“你在偷笑，林易舟。”
“嗯，算是。”
眼神極其清白坦蕩，好像在說：“你看，只是情勢所迫”。
尋不到任何蓄謀已久的端倪。
雖說都是海濱城市，紐黑文較之紐約更濕熱。才六月，氣溫已高達三十多度。
阮知秋最是怕熱。
大小姐脾氣一點沒有，大小姐的身體倒是印證了十足十。
一到夏天，整個人懨懨不振，連食欲都連帶著差了好幾分。
“前兩年也這麽熱嗎？”他緩緩道。
“嗯……”阮知秋想了想，“雖說四季分明，可夏天卻是最長的。”
他沈默了瞬，“難怪瘦了。”
“可最近胖了好幾斤。”
謝允那邊的治療頗具成效，連帶著食欲都有好轉。
男人眸光淡淡，在她身上逡巡一陣，“不夠。”
想要更多。
對面備餐區，兩個土窯置於中間，還沒出餐便已聞到香味。
“窯烤帕爾馬是這邊主廚的拿手絕活，一會兒你嘗嘗。”
林易舟兩腿交疊，抿了口冰水，欣然接受她的安排。
等披薩上來的時間裏，女人手撐著下巴，故意問他。
“為什麽不想和陳黎他們吃？”
男人慢條斯理地將桌上的餐巾鋪開，冷白的手背，青筋延展到腕骨。
“最後一頓飯，想跟你單獨吃。”
“什麽最後一頓飯，回國不吃了嗎？”她抿了抿唇，將落在他手背上的視線收回。
林易舟沒答，只往後靠向椅背，人恰好落於光裏。
脖頸是淡淡的青白，喉結突聳，躍出平面。
像山峰。
腦中快速閃過什麽。
似乎是在夢裏，她曾經試圖翻越這座山，隨後便被一陣陣溫柔的浪潮吞沒。
臉倏地紅了。
青天白日，盯著人家的喉結想入菲菲，實在有失端正。
男人清泠泠的眼神掃過她，落在女人發紅的耳垂，“很熱？”
適才他已經選了遠離窯爐的位置，店裏空調打得也夠足。
“不熱。”
林易舟蹙了眉，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那你怎麽……”
話沒問完，便被服務生上餐的動作打斷。
窯烤披薩都是點單後現烤，頗費些時間。足足二十分鐘，披薩終於端上桌。
阮知秋偷偷松口氣。
她暗忖，這麽大膽的夢，應該不是真的吧？
林易舟沒再細究她的反常。
他執了滾刀，腕骨前後微動，轉瞬便將披薩分成了均等的十二小份。
六份皮薄餡多，另一半皮更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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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切法還是大學時候，他看著書學的。
阮知秋從來不吃披薩邊，每回咬到邊緣位置便罷工。男人常笑她，“到底會不會吃，剛吃到精華就被你扔了。”
後來他說利物浦有位數學家，研究出了這種公平切法。
“十二塊裏面，能切出一半你愛吃的。”
他動作嫻熟，將幾乎看不見披薩邊的六塊，擡手轉到她一側。
她吸了吸鼻子，“你還記得。”
林易舟只笑笑，冷白的刀叉被他執在手裏，渾然一色，“快吃。”
她有些眩暈。
這幾天看見他的笑意，比重逢之後，所有時候加起來都多。
用餐快結束時，宋寅領著陳黎過來，坐在旁邊剛空出來的位置上。
“沒想到吃個飯還分開坐了，他們那幾張被預定的四人位，到現在都沒坐上人呢。”
男人“嗯”了聲，不置可否。
跟他待了這幾天，阮知秋似乎能從他清正的姿態裏，品出不同尋常來。
聽到這話，再去尋他的眼，果然有笑意深藏其中。
所幸桌布夠長。
她汲著高跟鞋，朝某人的西褲上踢過去，順帶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易舟不動聲色，拿過餐巾將手擦了。人畜無害的眼神從女人臉上掃過，仿佛在說，“你想多了。”
正欲第二次擡腳時，被他大掌牢牢捏住了腳踝。
往前一帶，鞋跟抵在他大腿內側。
指腹粗糙灼熱，一圈一圈，在她腳踝處摩挲輕按。又不知是懲罰還是無意，長指向上劃過她的小腿肚。
她全身顫了顫，差點驚呼出聲。
“怎麽了？”陳黎在一邊問。
從後頸到耳垂紅成一片，她穩了穩嗓音，“有點熱。”
“是嗎？你們這個位置還挺涼快的。”離烤爐有段距離，又靠近空調出風口。
半晌，收到她求饒的眼神，男人才將那雙不安分的腳放回地面。
手重新回到桌面上，執著玻璃杯喝了一口。杯中水面波動，映在光下，長指交疊下有渾然天成的美感。
想到這只手，剛才還游走在她腿上……臉上紅暈未退，她輕咳了聲：“我們也吃好了。”
四人相繼走出餐廳。
宋寅轉身想去結賬，被黑人服務生告知已付過了。
“沒能坐在一起吃飯很遺憾，這次我們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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