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愛情 無浪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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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潤的愛情無浪的修行
尤九辛每天忙碌於領導章玲布置的任務，她樂此不疲，不過章玲的話讓九辛的內心有了不一樣的悸動：“九辛，今天找你不是想和你聊工作，想和你聊聊生活上的。聽同事們說你還沒有對象？”
九辛害羞的點了點頭。
“需不需要領導給你介紹？”章玲看九辛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所以對她的個人問題也比較關心，畢竟一個成熟的女性也是需要感情的滋養才能豐富自己的人生。
“不用了領導，謝謝領導，我還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九辛也不知道如何面對領導的提問，就隨便說了句搪塞了過去。
自從那次公交車偶遇事件後，九辛再也沒有任何艷遇，而且一心想要工作的她，即使有，只要對方不主動，自己一定發現不了。從公司裏找，那也是真的難，雖然自己公司年會後給大家留了點映像，可是互相了解的同事少之又少，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生活打拼著，能聊得來的也寥寥無幾，何況在公司這樣利益為先的地方，又有幾分真情。
想到自己父母的婚姻，尤九辛對未知的感情世界充滿了害怕與恐懼。
不過有時候愛情來得就是那麽的不期而遇，九辛作為章玲的助手，偶爾也會和公司以外的人員打交道，那天九辛接到領導章玲的指示，需要到公司的常用場地去洽談一些事宜。可是到了那兒接頭人因為臨時有事來不了，正在和對方溝通時，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站在了九辛的面前，他不緊不慢地等著九辛講完電話，禮貌地說到：“您好，我是今天的臨時對接人，郭洋。”
聽到他的聲音，九辛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您好，我是尤九辛。”
“尤小姐，那我帶您去看下你們公司預定的場地吧？”
“那麻煩你了。”
九辛和郭洋聊得很愉快，因為對方很能抓住客戶的意圖，溝通起來特別順暢，比預計的時間少花了一個小時。臨近結束時，九辛借著工作的緣由，要了對方的聯系方式，九辛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或物，只要自己努力爭取，總能擁有的，等有時候是過於被動的方式。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倆好久都沒有聯系對方，九辛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看著對方的對話框，九辛正在發呆。此時電話一震，是郭洋！
“餵？”本想用柔美的聲線接這一通，沒想到因為工作時間過長，許久沒說話，一開口居然成了煙嗓，九辛不免覺得耳根一熱。
“九辛？你怎麽了？”對方反倒有點擔憂。
“咳咳……沒事，大概許久沒說話，所以一時發不出聲，喝口水，潤了嗓，好多了。”
“那就好，哦，是這樣的，我今天來你們公司附近拜訪客戶，想到你……你們公司就在附近，所以聯系你看看有沒有時間，晚上一起吃個飯。”
一秒，兩秒，三秒……吃飯？晚上？約會？九辛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已經微微上揚了三十度。
“我看看，嗯……今天晚上沒有什麽安排，可以的。”九辛故作鎮定，女孩子的矜持還是要有的。
“那你幾點下班？我到時候來你公司樓下接你。”郭洋內心也有點小竊喜，原本只想碰碰運氣，沒想到九辛同意一起共進晚餐，聲音都歡樂了。
“我大概五點左右就可以收尾工作了。”
“好，到時候聯系。”
“嗯，好的。”
九辛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或許這就是所謂地不約而同。
陸遠發現偷笑的尤九辛後，調侃到：“小九辛，有好事兒？來跟哥哥說說，讓哥哥也樂一樂。”
估計方妙娜也是看不過去，陸遠這猥瑣的樣子，向來高冷的她，冷不丁冒了一句：“收起你那電視劇裏，怪叔叔的表情，真猥瑣。”順帶附上了一個白眼給到陸遠。尤九辛調皮地對陸遠吐了吐舌頭，也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她並不想和同事們聊自己的私人問題。
晚上吃飯的時候，九辛發現郭洋找了一家特別有情調的餐廳，偏西式的裝修風格，暖色的燈光，餐廳盡頭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舞臺，聽餐廳老板說午夜的時候這裏會變成一個放著布魯斯音樂的小酒館，舞臺是留給喜歡唱歌的顧客的，偶爾老板自己也會在臺上為大家表演助助興。
郭洋發現了九辛的波動，“感覺你應該會喜歡這樣的氛圍，所以就自作主張地安排了，你可還滿意？”
有那麽一瞬間九辛感覺到郭洋有些害羞，“挺喜歡的，鬧中取靜。”為了找些話題，九辛又問到：“今天有什麽事嗎？想到請我吃飯。”
“也沒什麽事，就……忙完工作，自己回家也沒事，想找個吃飯的伴兒。”郭洋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的九辛，和她在聊天軟件上的來回，讓他覺得舒適，感覺像在舞池裏跳著探戈，你來我往的特別歡樂，雖然大部分都只是聊工作的內容，可是他卻期待這個女孩子的回應，有時候九辛回消息晚了，他會有點焦慮，聊著聊著他有點想和九辛見面，他第一次以私人原因約合作人吃飯。
九辛發現郭洋正看著自己，眼神裏有光，看得九辛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個……這個烤時蔬不錯，你嘗嘗？”
“好。”
兩個年輕人就這麽安靜地品嘗著眼前的美食，當九辛需要紙巾的時候，郭洋就會很自然得遞過去，在旁人眼中他們是對剛相戀的情侶，暧昧中帶點羞澀，餐廳裏也很適宜地播放著那首《Stay With Me》。
一曲末了，九辛看了下時間，感覺時候不早了，剛想開口，郭洋也示意送自己回去，兩人就這樣肩並肩走著去取車。
車裏，兩個人都不說話，但似乎都覺得這樣的氛圍很好，都不願意打破，聽著電臺裏的歌，一個穩重地開著車，一個安靜地坐在副駕，偶爾兩人還相視一笑。
“今天謝謝你的晚餐。”
“不客氣……”，郭洋看著九辛的背影，連忙補上，“下次還可以約你嗎？”
九辛轉身看著眼前這個大男孩，點點頭。
回到家，母親已經睡下了，九辛洗漱完躺在床上，回想著剛才和郭洋一起的場景，忍不住笑了，她終於知道什麽是戀愛的感覺：像剛出生的小貓咪，好奇地看著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時而探探手感受地表的溫度，時而湊著花草聞聞植物的芬芳，有時歡喜，有時小心……這種感覺比公交車的偶遇要豐富很多，她能感覺到郭洋對自己感情的變化，但是兩人或許都是因為重視，所以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叮鈴……”手機響了，是郭洋的短信：“我到家了，今天很開心，晚安。”
九辛扣著手機屏幕，反反覆覆，對話框裏的字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結果只發送了兩個字：“晚安。”九辛想打多了刻意，打少了又不禮貌，還是順著上文的意思，簡簡單單就好。
轉眼又到了周末，九辛習慣了早起，即使休息日也不會賴床，媽媽問九辛這個周末有什麽安排，九辛搖搖頭，羅月提議一起去喝下午茶，還有她一個朋友，九辛表示同意。
九辛看看衣櫥，想著一會兒都是和認識的人一起，不用那麽刻意，穿了套休閑裝，紮了個丸子頭，化了個淡妝就和母親出門了，到了預定地點的時候，九辛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過因為周末她以為服裝有相似，並未放在心上。
“九辛，這是媽媽的朋友，李阿姨，”母親為九辛介紹到，“這是李阿姨的兒子，小郭。”
九辛順勢看過去，小郭？這不就是郭洋？而此時的郭洋正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九辛覺得臉熱熱的，看看自己的著裝，穿得像個學生，平日裏和郭洋見面都是職業女性的裝扮，可精神了，當下自己恨不得能問孫大聖借根毫毛變個裝。
“阿姨，我們認識。”郭洋禮貌地同羅月和自己的母親說著，“我和九辛在工作的時候遇到過。”
九辛看著母親和李阿姨的表情，才覺得今天好像是兩位長輩特意安排的相親，不過也暗喜，的確也是自己心裏想見的人。
“好了，都別站在路邊了，去咖啡店裏坐著聊，洋洋，順便和我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李阿姨挽著羅月笑瞇瞇地說道，眼裏滿是歡喜。九辛和郭洋慢悠悠地跟在她們後面，兩人竊竊私語著什麽。
郭洋打破沈默，“你今天看著和往日有點不同。”
“嗯……本來以為就和阿姨、我媽三個人，想著休息日穿得隨意些，沒想到……”九辛欲言又止，“是不是看著很奇怪？”
“沒，”郭洋連忙解釋，“我看著挺順眼的。”郭洋的口氣有點像在哄孩子。
“那就好。”九辛滿意的笑了，笑得有點天真。
“九辛，洋洋，你們快來，看看喝點什麽。”李阿姨親切地呼喚著，滿眼的寵溺。
羅月看著九辛臉上的笑容，心裏有了一絲絲的寬慰，從前聊女兒的感情問題，九辛老是顧左右而言他，羅月何嘗不知，自己的婚姻多少對孩子有了些不大不小的影響，不然，為什麽大學四年都不戀愛呢？每每想到這些，羅月晚上總會睡不著，時間久了，就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如今，自己寄希望於郭洋能夠和九辛好好的發展，兩個孩子可以互相尊重，相親相愛，攜手到老，羅月也就放心了。
“媽，我想帶九辛去別處逛逛，阿姨您看可以嗎？”
“去吧。”羅月和李阿姨異口同聲，相視而笑，看來兩位長輩對兩個孩子都挺滿意。
“你們回家別太晚，別讓我們擔心，一會兒我們也有自己的安排。”羅月忍不住叮囑幾句，說話時，特意看了眼九辛，旨在告訴女兒別失了女子的禮節和分寸。
郭洋帶著九辛來到江邊的健步道上，兩人悠閑地踱著步，沐浴著陽光，江面上泛起的漣漪，像美人魚的魚尾，亮閃閃特別動人。借著太陽的力量，郭洋鼓起勇氣，對九辛表白說：“九辛，可以做我女朋友嗎？我知道有點突然，今天原本並不想來，母親的心意又不好意思拒絕，不過我慶幸我來了，我……”郭洋欲言又止。
九辛雙手插著衣服口袋，手指在口袋裏揉搓著，手心的汗早已把內裏弄濕，和郭洋認識的這段時日裏，她明白對方的心意，她能感受到，她也同樣喜歡著郭洋，可是被表白的那一刻，她猶豫了。腦海中閃現的不是和郭洋在一起的場景，而是小時候父親打母親的畫面。她不確定，不確定他們的未來會如何，不確定他們感情會不會朝著希望的方向前行，她甚至沒有勇氣迎接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因為九辛覺得一旦決定了要做男女朋友，那就對對方多了一份責任，否則就會一不小心走向父母的那條路。
“我……我……”所以九辛不知道如何回答郭洋，她很矛盾。
郭洋看出了九辛的猶豫，用安撫的口吻說到：“我這個問題沒有限定時效，隨時等待著你的回應。”
九辛點點頭，沈默許久，開口道：“我答應你，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九辛扶著欄桿，靜靜地看著江面，微風拂過她的臉龐，原本歡樂的神情，多了一分從未見過的憂傷，郭洋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我們回去吧，”郭洋提議，“去你家附近的點心店吃點熱乎的，吃完我送你回家。”今天的郭洋特別想帶眼前這個女孩吃點家常的東西，興許是為了應景吧。
臨別時，郭洋給了九辛一個擁抱，沒有很用力，就是輕輕地把她攬在懷裏，他想用自己的身體語言告訴九辛，他喜歡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九辛第一次知道原來被人抱著是那麽的溫暖，那麽的幸福，她靠了靠郭洋的肩膀，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
晚上九辛帶著回憶裏的淡香，沈沈睡去。
清晨，在母親忙活聲中醒來。
“媽……你在忙什麽呀？”睡眼惺忪的九辛，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才七點。
“過幾天，李阿姨要來家裏玩，所以看看有什麽要準備的。”
“李阿姨？那郭洋來嗎？”
九辛問者無意，母親聽著有心，“才見了幾次就關心起人家了呀，這次真的動心了？”
“我還沒有答應呢。”
“沒答應？是覺得這個孩子哪裏不好？”母親有些意外，那天明明覺得兩個孩子都看對了眼，怎麽就沒有答應呢？
“我就是有些東西沒有想明白……”
“沒想明白什麽？”母親有些焦急地追問。
“兩個人在一起之後的那份責任，如果我遇到一個因為喜歡我，願意和我在一起，但最後因為責任而放棄我的人，我應該怎麽辦呢？”
“你是說最後因為肩負不起這份責任，而和你提出分手，是嗎？”
“嗯。”
羅月放下了手中的活，想了想，說：“那就什麽都不要想，跟著你的感覺走，你覺得喜歡就去嘗試著愛，不用考慮太多，活在當下。媽媽不能用大學教授的方式教你什麽是愛情，當時也是跟著感覺走，錯了就錯了，錯了就改正。只要沒有結婚生子，一切都還來得及。你說呢？”
那句“錯了就改，只要沒有結婚生子，都還來得及。”一直在九辛的腦海裏縈繞。
“郭洋，今天下了班有時間嗎？”九辛差不多用了一周的時間去思索她和郭洋的事情。
“有！”
“……”（正在輸入……）九辛看郭洋的聊天狀態，就先不回覆，等待著。
“晚上我來接你下班，我們見面聊。”
“好。”
晚上六點的江邊，像一個小夜市，拉彩燈的小酒館，擺地攤的小商販，玩滑板的年輕人，散著步的中年人，整個江邊都充滿了生氣。
而九辛和郭洋的周圍則散發著耐人尋味的氣息，似乎有一種粉紅泡泡即將噴湧而出。
“今天你點的情侶套餐，就是你想和我說的答案嗎？”
“嗯，順便還想和你說一段往事，你有時間聽嗎？”
“有。”
九辛慢悠悠地訴說著自己小時候發生過的一切，像一個說書先生，或許是剛才點的軟飲料給了九辛勇氣，又或許她不想對這位自己喜歡的人有一丁點兒的隱瞞，如果能接受自己的一切，他應該能更懂我吧？九辛心裏這麽想著。
“這就是我的全部，應該說是我能記得的全部。”說完，九辛飲盡了杯中的液體，好似等待著對方的“宣判”。
郭洋看著九辛，憋了好久，“哈哈哈哈哈……”他笑了，開懷的笑。九辛莫名的看著他，自己給他講了自己的往事，他倒好，像是聽了個喜劇，不免有些生氣，趁九辛還未誤會過多，郭洋握著九辛的手，溫柔地說到：“謝謝你，九辛，和我開誠布公，也謝謝你接受我的告白。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告白答覆，不知道如何自處。但是我很欣喜，剛才我笑，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可愛，也覺得心疼，我會永遠記得今天的你，把你放在我心裏，好好地待你，我給不了你過多的許諾，但是我會用行動告訴你<我愛你>。”
九辛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她忍不住抱住了他，很用力，好像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在茫茫的“愛情海”上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皮筏艇，不想放手，怕下一秒就會被誰奪了去。
晚上把有點微醺的九辛送上樓，羅月看著自己的女兒，忍不住對郭洋抱怨了幾句，但看他是自己好友的兒子，也並未做什麽逾舉的行為，也就罷了。
這一夜，羅月一直守著九辛，有時還聽到九辛說著夢話，可附耳過去九辛卻停止了喃喃自語，從九辛的表情看來，她是快樂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羅月有點擔心。
羅月的擔心並未來得很晚，那天見女兒回家，做事都無精打采的，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平時這個時候的九辛應該還在看電視劇，思來想去，顧忌到兩個孩子的私隱，羅月把這份好奇強壓了下來。
終於到了羅月和好友李阿姨聚餐的日子，羅月想借著這個機會旁敲側擊問下女兒和郭洋的感情近況，或許兩個母親之間比較容易開口。
“老李，嗯……”羅月不知道如何開口，“我們多年老友，我就直接點吧。最近你們家郭洋和我女兒聊的怎麽樣，孩子有和你聊起嗎？”
“月啊，我也正想問你呢，這孩子最近老是下了班呆在家裏，也不出門，問他在忙什麽，就說忙客戶呢，還嫌我煩，我正愁沒地兒問。”
“洋洋也這樣？”羅月驚訝地問。
“怎麽？九辛也是？”
“是啊……”羅月回答的同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對了，今天怎麽沒見到九辛？洋洋說他今天要見客戶，不來了，怎麽九辛也不在呢？”
“或許倆孩子怕見面尷尬吧，也不知道這默契是好事還是壞事。”
“唉……誰說不是呢，不過月啊，你也別太操心，或許他們就是還有點什麽沒有考慮清楚，等他們想通了，也就沒事了。”
“希望如此吧，”羅月附和著，忽然又想到什麽補充說道，“對了，老李，記得有什麽情況，隨時和我聯系啊。”
“放心吧，我也希望能喝上九辛這杯兒媳婦茶呢。”
兩位長輩就這樣坐在沙發上，互相安慰著彼此。
商場裏，九辛漫無目的地逛著，她怕今天遇到郭洋，更怕母親和李阿姨問些什麽，自己無法招架。她甚至都不知道如何談這場突如其來的戀愛，起先兩個人感覺都挺好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郭洋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己的父親尤浪，話裏話外都希望自己可以原諒他，並且在以後兩人結婚時請他來現場。但是，九辛不願意啊，她不是不原諒，她是無法原諒，一個十多年沒見的人，一個小時候家暴過自己和母親的人，她要如何原諒，她要稱呼他什麽？爸爸？可是他從來沒有盡過一個做父親應盡的義務，他何德何能來撿這顆現成的“果子”，九辛不明白為什麽郭洋要這樣強迫自己。
“您好，先生，這是我們最新款的香水，是送夫人還是送朋友？”
“送給我太太，她喜歡你們家的香水，就這款吧，給我包起來。”
九辛望著香水櫃臺處的那個人，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當和對方擦身而過時，她恍然大悟，那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尤浪嘛！他剛剛說什麽？他太太？他又結婚了？還是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和別人在一起，所以對我和母親大打出手，從不心軟？九辛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委屈，不由自主地跑了起來，一口氣跑回了家。
敲開家門，母親和李阿姨還在，她們都驚呆了，看著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頭發淩亂的孩子，母親羅月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哪知道這麽一抱，九辛哭得更兇了。李阿姨哪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情急之下就打給了自己的兒子，還以為郭洋欺負了九辛呢，電話裏命令到馬上來羅阿姨家裏，不管什麽事情都放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九辛終於平覆了點情緒，羅月小心翼翼地問道：“九辛，發生什麽事情了？可以告訴我嗎？”
“我……我看到他了……”九辛帶著哭腔地回答。
郭洋疑惑：“他？”
羅月想了想，拍了拍郭洋，示意他去客廳，讓九辛休息會兒。
“阿姨，九辛看到誰了？”郭洋有些擔憂，是什麽人可以讓平時泰然自若的人如此顛覆情緒。
“你坐下來，正好今天你和你媽媽都在，我和你們說說。”
羅月理了理思緒，說到：“九辛應該是看到她父親了。”
“月，你是說尤浪？”
“媽，看到她父親，為什麽九辛情緒會這麽失控呢？”郭洋不解，明明先前提到她父親時，九辛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就是有點沈默而已。
不等羅月解釋，李阿姨搶先說到：“洋洋，你不懂，尤浪對九辛和你羅阿姨傷害有多深，他們尤家這輩子都欠他們的。”
“洋洋，九辛有沒有和你提過小時候的事情？”
“有，不過她沒有說得太多，只是粗略帶過，那個時候剛和她確認男女朋友不久。她說她有義務告訴我，如果我們要走下去的話。”
羅月聽了，點點頭，“她沒有和你說太多，是因為她怕面對她父親，她爺爺和尤家，因為這是她的痛。”
聽完自己母親和羅月的話，郭洋這才明白前兩天自己和九辛說起那件事情，為什麽她那麽多天都不搭理自己，想想真是愧疚不已。
“洋洋，對於尤家，我也不想提太多，但是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提起他，提起尤家，只有等九辛自己願意面對了，才會將傷害減少到最低，你能懂阿姨的意思嗎？”羅月語重心長地對郭洋說到。
“嗯！我明白了，阿姨，對於今天的事情，我表示抱歉，九辛今天這樣，或許和我前兩天提到的事情有關，以後我不會再讓九辛傷心了，我會保護好她的。”郭洋對羅月承諾到。
“謝謝你，洋洋。”
郭洋和母親臨走時，推門看了眼九辛，因為哭累了，所以睡得特別沈，睫毛上還有未幹的淚珠，眼角都能看到淺淺的淚痕。郭洋輕輕地關上房門，和羅月道別。
回去的路上，郭洋在車裏向母親詳細打聽了尤家的事情，聽完一切，郭洋陷入了沈思。
回家後躺在床上，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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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九辛每天忙碌於領導章玲布置的任務，她樂此不疲，不過章玲的話讓九辛的內心有了不一樣的悸動：“九辛，今天找你不是想和你聊工作，想和你聊聊生活上的。聽同事們說你還沒有對象？”
九辛害羞的點了點頭。
“需不需要領導給你介紹？”章玲看九辛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所以對她的個人問題也比較關心，畢竟一個成熟的女性也是需要感情的滋養才能豐富自己的人生。
“不用了領導，謝謝領導，我還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九辛也不知道如何面對領導的提問，就隨便說了句搪塞了過去。
自從那次公交車偶遇事件後，九辛再也沒有任何艷遇，而且一心想要工作的她，即使有，只要對方不主動，自己一定發現不了。從公司裏找，那也是真的難，雖然自己公司年會後給大家留了點映像，可是互相了解的同事少之又少，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生活打拼著，能聊得來的也寥寥無幾，何況在公司這樣利益為先的地方，又有幾分真情。
想到自己父母的婚姻，尤九辛對未知的感情世界充滿了害怕與恐懼。
不過有時候愛情來得就是那麽的不期而遇，九辛作為章玲的助手，偶爾也會和公司以外的人員打交道，那天九辛接到領導章玲的指示，需要到公司的常用場地去洽談一些事宜。可是到了那兒接頭人因為臨時有事來不了，正在和對方溝通時，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站在了九辛的面前，他不緊不慢地等著九辛講完電話，禮貌地說到：“您好，我是今天的臨時對接人，郭洋。”
聽到他的聲音，九辛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您好，我是尤九辛。”
“尤小姐，那我帶您去看下你們公司預定的場地吧？”
“那麻煩你了。”
九辛和郭洋聊得很愉快，因為對方很能抓住客戶的意圖，溝通起來特別順暢，比預計的時間少花了一個小時。臨近結束時，九辛借著工作的緣由，要了對方的聯系方式，九辛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或物，只要自己努力爭取，總能擁有的，等有時候是過於被動的方式。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倆好久都沒有聯系對方，九辛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看著對方的對話框，九辛正在發呆。此時電話一震，是郭洋！
“餵？”本想用柔美的聲線接這一通，沒想到因為工作時間過長，許久沒說話，一開口居然成了煙嗓，九辛不免覺得耳根一熱。
“九辛？你怎麽了？”對方反倒有點擔憂。
“咳咳……沒事，大概許久沒說話，所以一時發不出聲，喝口水，潤了嗓，好多了。”
“那就好，哦，是這樣的，我今天來你們公司附近拜訪客戶，想到你……你們公司就在附近，所以聯系你看看有沒有時間，晚上一起吃個飯。”
一秒，兩秒，三秒……吃飯？晚上？約會？九辛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已經微微上揚了三十度。
“我看看，嗯……今天晚上沒有什麽安排，可以的。”九辛故作鎮定，女孩子的矜持還是要有的。
“那你幾點下班？我到時候來你公司樓下接你。”郭洋內心也有點小竊喜，原本只想碰碰運氣，沒想到九辛同意一起共進晚餐，聲音都歡樂了。
“我大概五點左右就可以收尾工作了。”
“好，到時候聯系。”
“嗯，好的。”
九辛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或許這就是所謂地不約而同。
陸遠發現偷笑的尤九辛後，調侃到：“小九辛，有好事兒？來跟哥哥說說，讓哥哥也樂一樂。”
估計方妙娜也是看不過去，陸遠這猥瑣的樣子，向來高冷的她，冷不丁冒了一句：“收起你那電視劇裏，怪叔叔的表情，真猥瑣。”順帶附上了一個白眼給到陸遠。尤九辛調皮地對陸遠吐了吐舌頭，也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她並不想和同事們聊自己的私人問題。
晚上吃飯的時候，九辛發現郭洋找了一家特別有情調的餐廳，偏西式的裝修風格，暖色的燈光，餐廳盡頭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舞臺，聽餐廳老板說午夜的時候這裏會變成一個放著布魯斯音樂的小酒館，舞臺是留給喜歡唱歌的顧客的，偶爾老板自己也會在臺上為大家表演助助興。
郭洋發現了九辛的波動，“感覺你應該會喜歡這樣的氛圍，所以就自作主張地安排了，你可還滿意？”
有那麽一瞬間九辛感覺到郭洋有些害羞，“挺喜歡的，鬧中取靜。”為了找些話題，九辛又問到：“今天有什麽事嗎？想到請我吃飯。”
“也沒什麽事，就……忙完工作，自己回家也沒事，想找個吃飯的伴兒。”郭洋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的九辛，和她在聊天軟件上的來回，讓他覺得舒適，感覺像在舞池裏跳著探戈，你來我往的特別歡樂，雖然大部分都只是聊工作的內容，可是他卻期待這個女孩子的回應，有時候九辛回消息晚了，他會有點焦慮，聊著聊著他有點想和九辛見面，他第一次以私人原因約合作人吃飯。
九辛發現郭洋正看著自己，眼神裏有光，看得九辛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個……這個烤時蔬不錯，你嘗嘗？”
“好。”
兩個年輕人就這麽安靜地品嘗著眼前的美食，當九辛需要紙巾的時候，郭洋就會很自然得遞過去，在旁人眼中他們是對剛相戀的情侶，暧昧中帶點羞澀，餐廳裏也很適宜地播放著那首《Stay With Me》。
一曲末了，九辛看了下時間，感覺時候不早了，剛想開口，郭洋也示意送自己回去，兩人就這樣肩並肩走著去取車。
車裏，兩個人都不說話，但似乎都覺得這樣的氛圍很好，都不願意打破，聽著電臺裏的歌，一個穩重地開著車，一個安靜地坐在副駕，偶爾兩人還相視一笑。
“今天謝謝你的晚餐。”
“不客氣……”，郭洋看著九辛的背影，連忙補上，“下次還可以約你嗎？”
九辛轉身看著眼前這個大男孩，點點頭。
回到家，母親已經睡下了，九辛洗漱完躺在床上，回想著剛才和郭洋一起的場景，忍不住笑了，她終於知道什麽是戀愛的感覺：像剛出生的小貓咪，好奇地看著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時而探探手感受地表的溫度，時而湊著花草聞聞植物的芬芳，有時歡喜，有時小心……這種感覺比公交車的偶遇要豐富很多，她能感覺到郭洋對自己感情的變化，但是兩人或許都是因為重視，所以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叮鈴……”手機響了，是郭洋的短信：“我到家了，今天很開心，晚安。”
九辛扣著手機屏幕，反反覆覆，對話框裏的字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結果只發送了兩個字：“晚安。”九辛想打多了刻意，打少了又不禮貌，還是順著上文的意思，簡簡單單就好。
轉眼又到了周末，九辛習慣了早起，即使休息日也不會賴床，媽媽問九辛這個周末有什麽安排，九辛搖搖頭，羅月提議一起去喝下午茶，還有她一個朋友，九辛表示同意。
九辛看看衣櫥，想著一會兒都是和認識的人一起，不用那麽刻意，穿了套休閑裝，紮了個丸子頭，化了個淡妝就和母親出門了，到了預定地點的時候，九辛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過因為周末她以為服裝有相似，並未放在心上。
“九辛，這是媽媽的朋友，李阿姨，”母親為九辛介紹到，“這是李阿姨的兒子，小郭。”
九辛順勢看過去，小郭？這不就是郭洋？而此時的郭洋正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九辛覺得臉熱熱的，看看自己的著裝，穿得像個學生，平日裏和郭洋見面都是職業女性的裝扮，可精神了，當下自己恨不得能問孫大聖借根毫毛變個裝。
“阿姨，我們認識。”郭洋禮貌地同羅月和自己的母親說著，“我和九辛在工作的時候遇到過。”
九辛看著母親和李阿姨的表情，才覺得今天好像是兩位長輩特意安排的相親，不過也暗喜，的確也是自己心裏想見的人。
“好了，都別站在路邊了，去咖啡店裏坐著聊，洋洋，順便和我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李阿姨挽著羅月笑瞇瞇地說道，眼裏滿是歡喜。九辛和郭洋慢悠悠地跟在她們後面，兩人竊竊私語著什麽。
郭洋打破沈默，“你今天看著和往日有點不同。”
“嗯……本來以為就和阿姨、我媽三個人，想著休息日穿得隨意些，沒想到……”九辛欲言又止，“是不是看著很奇怪？”
“沒，”郭洋連忙解釋，“我看著挺順眼的。”郭洋的口氣有點像在哄孩子。
“那就好。”九辛滿意的笑了，笑得有點天真。
“九辛，洋洋，你們快來，看看喝點什麽。”李阿姨親切地呼喚著，滿眼的寵溺。
羅月看著九辛臉上的笑容，心裏有了一絲絲的寬慰，從前聊女兒的感情問題，九辛老是顧左右而言他，羅月何嘗不知，自己的婚姻多少對孩子有了些不大不小的影響，不然，為什麽大學四年都不戀愛呢？每每想到這些，羅月晚上總會睡不著，時間久了，就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如今，自己寄希望於郭洋能夠和九辛好好的發展，兩個孩子可以互相尊重，相親相愛，攜手到老，羅月也就放心了。
“媽，我想帶九辛去別處逛逛，阿姨您看可以嗎？”
“去吧。”羅月和李阿姨異口同聲，相視而笑，看來兩位長輩對兩個孩子都挺滿意。
“你們回家別太晚，別讓我們擔心，一會兒我們也有自己的安排。”羅月忍不住叮囑幾句，說話時，特意看了眼九辛，旨在告訴女兒別失了女子的禮節和分寸。
郭洋帶著九辛來到江邊的健步道上，兩人悠閑地踱著步，沐浴著陽光，江面上泛起的漣漪，像美人魚的魚尾，亮閃閃特別動人。借著太陽的力量，郭洋鼓起勇氣，對九辛表白說：“九辛，可以做我女朋友嗎？我知道有點突然，今天原本並不想來，母親的心意又不好意思拒絕，不過我慶幸我來了，我……”郭洋欲言又止。
九辛雙手插著衣服口袋，手指在口袋裏揉搓著，手心的汗早已把內裏弄濕，和郭洋認識的這段時日裏，她明白對方的心意，她能感受到，她也同樣喜歡著郭洋，可是被表白的那一刻，她猶豫了。腦海中閃現的不是和郭洋在一起的場景，而是小時候父親打母親的畫面。她不確定，不確定他們的未來會如何，不確定他們感情會不會朝著希望的方向前行，她甚至沒有勇氣迎接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因為九辛覺得一旦決定了要做男女朋友，那就對對方多了一份責任，否則就會一不小心走向父母的那條路。
“我……我……”所以九辛不知道如何回答郭洋，她很矛盾。
郭洋看出了九辛的猶豫，用安撫的口吻說到：“我這個問題沒有限定時效，隨時等待著你的回應。”
九辛點點頭，沈默許久，開口道：“我答應你，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九辛扶著欄桿，靜靜地看著江面，微風拂過她的臉龐，原本歡樂的神情，多了一分從未見過的憂傷，郭洋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我們回去吧，”郭洋提議，“去你家附近的點心店吃點熱乎的，吃完我送你回家。”今天的郭洋特別想帶眼前這個女孩吃點家常的東西，興許是為了應景吧。
臨別時，郭洋給了九辛一個擁抱，沒有很用力，就是輕輕地把她攬在懷裏，他想用自己的身體語言告訴九辛，他喜歡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九辛第一次知道原來被人抱著是那麽的溫暖，那麽的幸福，她靠了靠郭洋的肩膀，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
晚上九辛帶著回憶裏的淡香，沈沈睡去。
清晨，在母親忙活聲中醒來。
“媽……你在忙什麽呀？”睡眼惺忪的九辛，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才七點。
“過幾天，李阿姨要來家裏玩，所以看看有什麽要準備的。”
“李阿姨？那郭洋來嗎？”
九辛問者無意，母親聽著有心，“才見了幾次就關心起人家了呀，這次真的動心了？”
“我還沒有答應呢。”
“沒答應？是覺得這個孩子哪裏不好？”母親有些意外，那天明明覺得兩個孩子都看對了眼，怎麽就沒有答應呢？
“我就是有些東西沒有想明白……”
“沒想明白什麽？”母親有些焦急地追問。
“兩個人在一起之後的那份責任，如果我遇到一個因為喜歡我，願意和我在一起，但最後因為責任而放棄我的人，我應該怎麽辦呢？”
“你是說最後因為肩負不起這份責任，而和你提出分手，是嗎？”
“嗯。”
羅月放下了手中的活，想了想，說：“那就什麽都不要想，跟著你的感覺走，你覺得喜歡就去嘗試著愛，不用考慮太多，活在當下。媽媽不能用大學教授的方式教你什麽是愛情，當時也是跟著感覺走，錯了就錯了，錯了就改正。只要沒有結婚生子，一切都還來得及。你說呢？”
那句“錯了就改，只要沒有結婚生子，都還來得及。”一直在九辛的腦海裏縈繞。
“郭洋，今天下了班有時間嗎？”九辛差不多用了一周的時間去思索她和郭洋的事情。
“有！”
“……”（正在輸入……）九辛看郭洋的聊天狀態，就先不回覆，等待著。
“晚上我來接你下班，我們見面聊。”
“好。”
晚上六點的江邊，像一個小夜市，拉彩燈的小酒館，擺地攤的小商販，玩滑板的年輕人，散著步的中年人，整個江邊都充滿了生氣。
而九辛和郭洋的周圍則散發著耐人尋味的氣息，似乎有一種粉紅泡泡即將噴湧而出。
“今天你點的情侶套餐，就是你想和我說的答案嗎？”
“嗯，順便還想和你說一段往事，你有時間聽嗎？”
“有。”
九辛慢悠悠地訴說著自己小時候發生過的一切，像一個說書先生，或許是剛才點的軟飲料給了九辛勇氣，又或許她不想對這位自己喜歡的人有一丁點兒的隱瞞，如果能接受自己的一切，他應該能更懂我吧？九辛心裏這麽想著。
“這就是我的全部，應該說是我能記得的全部。”說完，九辛飲盡了杯中的液體，好似等待著對方的“宣判”。
郭洋看著九辛，憋了好久，“哈哈哈哈哈……”他笑了，開懷的笑。九辛莫名的看著他，自己給他講了自己的往事，他倒好，像是聽了個喜劇，不免有些生氣，趁九辛還未誤會過多，郭洋握著九辛的手，溫柔地說到：“謝謝你，九辛，和我開誠布公，也謝謝你接受我的告白。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告白答覆，不知道如何自處。但是我很欣喜，剛才我笑，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可愛，也覺得心疼，我會永遠記得今天的你，把你放在我心裏，好好地待你，我給不了你過多的許諾，但是我會用行動告訴你<我愛你>。”
九辛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她忍不住抱住了他，很用力，好像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在茫茫的“愛情海”上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皮筏艇，不想放手，怕下一秒就會被誰奪了去。
晚上把有點微醺的九辛送上樓，羅月看著自己的女兒，忍不住對郭洋抱怨了幾句，但看他是自己好友的兒子，也並未做什麽逾舉的行為，也就罷了。
這一夜，羅月一直守著九辛，有時還聽到九辛說著夢話，可附耳過去九辛卻停止了喃喃自語，從九辛的表情看來，她是快樂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羅月有點擔心。
羅月的擔心並未來得很晚，那天見女兒回家，做事都無精打采的，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平時這個時候的九辛應該還在看電視劇，思來想去，顧忌到兩個孩子的私隱，羅月把這份好奇強壓了下來。
終於到了羅月和好友李阿姨聚餐的日子，羅月想借著這個機會旁敲側擊問下女兒和郭洋的感情近況，或許兩個母親之間比較容易開口。
“老李，嗯……”羅月不知道如何開口，“我們多年老友，我就直接點吧。最近你們家郭洋和我女兒聊的怎麽樣，孩子有和你聊起嗎？”
“月啊，我也正想問你呢，這孩子最近老是下了班呆在家裏，也不出門，問他在忙什麽，就說忙客戶呢，還嫌我煩，我正愁沒地兒問。”
“洋洋也這樣？”羅月驚訝地問。
“怎麽？九辛也是？”
“是啊……”羅月回答的同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對了，今天怎麽沒見到九辛？洋洋說他今天要見客戶，不來了，怎麽九辛也不在呢？”
“或許倆孩子怕見面尷尬吧，也不知道這默契是好事還是壞事。”
“唉……誰說不是呢，不過月啊，你也別太操心，或許他們就是還有點什麽沒有考慮清楚，等他們想通了，也就沒事了。”
“希望如此吧，”羅月附和著，忽然又想到什麽補充說道，“對了，老李，記得有什麽情況，隨時和我聯系啊。”
“放心吧，我也希望能喝上九辛這杯兒媳婦茶呢。”
兩位長輩就這樣坐在沙發上，互相安慰著彼此。
商場裏，九辛漫無目的地逛著，她怕今天遇到郭洋，更怕母親和李阿姨問些什麽，自己無法招架。她甚至都不知道如何談這場突如其來的戀愛，起先兩個人感覺都挺好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郭洋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己的父親尤浪，話裏話外都希望自己可以原諒他，並且在以後兩人結婚時請他來現場。但是，九辛不願意啊，她不是不原諒，她是無法原諒，一個十多年沒見的人，一個小時候家暴過自己和母親的人，她要如何原諒，她要稱呼他什麽？爸爸？可是他從來沒有盡過一個做父親應盡的義務，他何德何能來撿這顆現成的“果子”，九辛不明白為什麽郭洋要這樣強迫自己。
“您好，先生，這是我們最新款的香水，是送夫人還是送朋友？”
“送給我太太，她喜歡你們家的香水，就這款吧，給我包起來。”
九辛望著香水櫃臺處的那個人，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當和對方擦身而過時，她恍然大悟，那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尤浪嘛！他剛剛說什麽？他太太？他又結婚了？還是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和別人在一起，所以對我和母親大打出手，從不心軟？九辛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委屈，不由自主地跑了起來，一口氣跑回了家。
敲開家門，母親和李阿姨還在，她們都驚呆了，看著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頭發淩亂的孩子，母親羅月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哪知道這麽一抱，九辛哭得更兇了。李阿姨哪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情急之下就打給了自己的兒子，還以為郭洋欺負了九辛呢，電話裏命令到馬上來羅阿姨家裏，不管什麽事情都放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九辛終於平覆了點情緒，羅月小心翼翼地問道：“九辛，發生什麽事情了？可以告訴我嗎？”
“我……我看到他了……”九辛帶著哭腔地回答。
郭洋疑惑：“他？”
羅月想了想，拍了拍郭洋，示意他去客廳，讓九辛休息會兒。
“阿姨，九辛看到誰了？”郭洋有些擔憂，是什麽人可以讓平時泰然自若的人如此顛覆情緒。
“你坐下來，正好今天你和你媽媽都在，我和你們說說。”
羅月理了理思緒，說到：“九辛應該是看到她父親了。”
“月，你是說尤浪？”
“媽，看到她父親，為什麽九辛情緒會這麽失控呢？”郭洋不解，明明先前提到她父親時，九辛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就是有點沈默而已。
不等羅月解釋，李阿姨搶先說到：“洋洋，你不懂，尤浪對九辛和你羅阿姨傷害有多深，他們尤家這輩子都欠他們的。”
“洋洋，九辛有沒有和你提過小時候的事情？”
“有，不過她沒有說得太多，只是粗略帶過，那個時候剛和她確認男女朋友不久。她說她有義務告訴我，如果我們要走下去的話。”
羅月聽了，點點頭，“她沒有和你說太多，是因為她怕面對她父親，她爺爺和尤家，因為這是她的痛。”
聽完自己母親和羅月的話，郭洋這才明白前兩天自己和九辛說起那件事情，為什麽她那麽多天都不搭理自己，想想真是愧疚不已。
“洋洋，對於尤家，我也不想提太多，但是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提起他，提起尤家，只有等九辛自己願意面對了，才會將傷害減少到最低，你能懂阿姨的意思嗎？”羅月語重心長地對郭洋說到。
“嗯！我明白了，阿姨，對於今天的事情，我表示抱歉，九辛今天這樣，或許和我前兩天提到的事情有關，以後我不會再讓九辛傷心了，我會保護好她的。”郭洋對羅月承諾到。
“謝謝你，洋洋。”
郭洋和母親臨走時，推門看了眼九辛，因為哭累了，所以睡得特別沈，睫毛上還有未幹的淚珠，眼角都能看到淺淺的淚痕。郭洋輕輕地關上房門，和羅月道別。
回去的路上，郭洋在車裏向母親詳細打聽了尤家的事情，聽完一切，郭洋陷入了沈思。
回家後躺在床上，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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