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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沒得選
“我……”藍玄一哽，神色頹然，“我只是，想同朋友道個別。你終究有怨，都不叫我藍藍了。也是，我怎配……”
“好，那便好生道個別。”羽瑟終是心軟了，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遞過去一杯，見他傻站著不動，便幹脆塞到他手中，在他怔楞之際就同他碰了杯，一飲而盡，“在場者眾，發現玄海伎倆者想必也不少，卻無一人開腔，你又是最末一代弟子，倒也沒有格外對不起我。”
藍玄大驚，跟著便是萬般的無顏以對，只覺連站在她面前都有些忐忑：“你，你知道……”
“不難猜，你這過分愧疚的模樣，可不像是單單因我無奈赴死，不過，方才也只是詐你一詐。”羽瑟見他這樣子，反倒連那點微末的怨氣也散了，輕笑著舉了舉空杯：“有些事，沒得選。我不怪你，你也別往心裏去，藍藍。”
藍玄頓覺眼酸難忍，仰首喝下這杯作別的茶水，只覺這茶好似比偷偷下山買的最烈的酒還要辣喉，道聲“對不起”，狼狽而去。
羽瑟輕嘆一聲，不再去想那些旁支末節的人，怔怔看著手中的空杯子出神。
靈兒方才被憶煊帶得沒忍住眼淚，見羽瑟沒註意到自己，拼命憋了好一會兒才把眼淚止住，又手忙腳亂擦了擦臉，並沒有註意到羽瑟和藍玄的你來我往，只來得及看到藍玄躬身掩面而去，當下清了清嗓子道：“羽瑟，你也沒用早飯吧，想吃點什麽呢？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好不好？”
羽瑟這才想起窩在一邊降低存在感的靈兒，看她那哪怕在夏日也有些微微起皮發紅的臉，心中又酸又暖，走到憶煊妝臺邊撿了撿，旋開一盒素霜，拿指腹沾了些，往她臉上塗：“別躲了……都幹成這樣了，有點疼就忍忍……可別再哭了，憶煊這素霜不便宜，你要是又拿眼淚沖掉了，我可給你抹豬油了。”
靈兒一時間又想哭又想笑，乖乖站在原地讓她擺弄：“那你究竟想吃什麽？”
羽瑟輕輕拍了拍靈兒那被塗了厚厚一層霜的臉，笑道：“不吃了，想喝酒，陪我？”
靈兒連連點頭，別說是喝酒，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是要陪的。
憶煊本也是個有點小酒癮的姑娘，時不時就愛拉著鄭勳小酌幾杯，也為夫妻情趣助助興。懷了孩子後，憶煊不敢沾酒，鄭勳去後，憶煊又顧念著孩子，縱是再怎麽想一醉方休也是不敢的，只是時不時就囤一些，此番倒是便宜了羽瑟。
這幾日恰是陰天，與其在房中悶熱，兩個姑娘幹脆坐在院中，一面聽聽蟬鳴，一面對酒閑談。
說是閑談，靈兒卻是飲酒為上，一杯接著一杯，似是跟自己過不去，眼神漸漸渙散，很快就聽不清羽瑟說的什麽了，一面打著酒嗝，一面哭腔抱怨：“憑什麽？憑什麽！你這麽好的姑娘，從來沒有害過人，保家衛國，拯救蒼生，事事擔在肩上，憑什麽到最後，還要你以身為祭？”
羽瑟原本還有些傷感，聽到此處卻是目瞪口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靈兒說的當真是自己。原來在她心裏，自己竟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救世主？
靈兒瞧不見羽瑟面上的一言難盡，只是自顧自灌著酒，不多時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羽瑟無奈，指望這姑娘陪自己一醉方休怕是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下來，輕風也漸漸涼起來，羽瑟等的人，卻仍未回來。
有生泉在體內，竟連醉酒都是奢侈了，羽瑟長長呼了口氣，自房中取了件披風，給靈兒披上，看著她臉上的素霜被眼淚糊得厚一層薄一層，白花花得很是滑稽，一時沒忍住彎了唇角，拿出巾帕替她擦了擦小花臉，輕聲呢喃：“若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麽模樣，還會為我的死傷心至此嗎？”
“會！”璟然清朗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靈兒認識的，從來就是真正的你，不是嗎？”
“來了？”羽瑟聞聲回首，順手接了璟然遞來的酒，掀開酒壇上的綢布聞了聞，“好酒，倒比這花釀合乎時宜多了。可惜靈兒這三杯倒的家夥，半點口福也沒有。”說著，小心將靈兒手中捏著的酒壺取了出來，讓她趴得更舒服些。
璟然自昨日從殿中出來，就獨自待在屋中，經年未有地枯坐出神，直到此刻才終於忍不住出門尋人。揮手叫荊稞帶了靈兒下去照料，見羽瑟對自己的態度與從前別無二致，心頭一松一沈，悶聲在她對面坐了，仰頭灌下一口酒，這才幹巴巴搭了一句：“從藍玄那兒順來的，他素來好酒。”
“唔。”羽瑟輕輕應了一聲，似是沈浸在美酒之中，迎著夏日的晚風瞇了眼，一派歲月安好的模樣。
璟然沈默半晌，其間很是悶了幾口烈酒，終是沒能忍住，低聲問道：“怪我麽？”
羽瑟無所謂地笑笑，搖了搖頭：“你打拼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怎會想不開，將自己朝風口浪尖上推？”
璟然心中很是一窒，卻仿佛是想要懲罰自己一般，刨根問底：“所以呢？”
“所以那日大殿之上，你無聲應和了他們，也是情理之中。總不能指望你會為我去冒天下之大不韙。”羽瑟飲下一口酒，覺出點微醺，撐著下巴笑道，“這世上，會不顧一切護著我的，從來，就只有楓漓，也只要楓漓，就夠了。”
璟然苦笑：“你從來，都這般信他。”
“那是。”羽瑟似是對璟然毫無芥蒂，帶著幾分小得意，炫耀道，“若他妖魂齊整，那日，怕就直接帶了我瞬移而去了。”
“若真是那樣，你怕是不會再冒頭了。”
“興許吧，說起來，就算這大陣不成，六界也未見得就要亂，只是無人願意冒此風險罷了，所以我就不得不以性命來安你們的心。”
“你說得對。若你真能逃了，我也會像當初遍天下搜尋神器那般，去搜尋你的下落，哪怕不親自同你對上，也少不得要給禦山或是新皇遞些消息。昨日不出聲偏幫他們，也不過是因為，對付如今的你和楓漓，只有他們就夠了。”璟然不知是在執著什麽，啞聲又問了一遍：“真的，不怪我麽？”
“怪你什麽？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說真的，這一路走來，多虧有你，狐貍，我是真的感激。”羽瑟舉起酒壇，對璟然揚了揚，“至於這次，說是說須得我親身入陣念咒才能成事，那不過是先禮後兵。這世間之人，本沒有什麽值得期待的，若我不肯，這年年歲歲的，他們總會有法子逼我就範。比如以大妖楓漓或是小魔頭舒南為質迫我點頭，比如像當初攪亂夢冠芳神思那樣讓我更識大體些，比如尋摸出個什麽詭術讓刻在我身上的符咒不會愈合。你瞧，我轉眼就能想到三個法子，還有兩個不怎麽很難聽，實則我根本沒得選，你也定然不能幫。”
“更別說，你若不死，便是活的歸心丸，被天下惦記著血肉。他也就只能拖著殘破的魂體，時時處處護著你，總有一天，逃不脫身死魂消的下場。”璟然又開了一壇酒，低聲道：“說到底，你連丁點反抗也不敢，還是為了他。”
“為了自己罷了。若生泉真能保我永世不死，沒了他，到最後，便只剩我一人求死不能。”羽瑟有些出神，喃喃道：“我總想著，我做過那麽多錯事，殺過那麽多無辜，被詛咒也是應當的，怎配長長久久和心愛之人在一起？也許是上天將我的罪孽都報應在了哥哥和楓漓身上，他們才沒了或長壽或安好的命數。興許，這一世以區區肉/身撫就萬萬生靈，來世，就可以平安喜樂了。”
“你別這樣，你……”璟然聽羽瑟這樣說，心頭大為難忍，“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麽，也不管你明日是否真心赴死，這天下，都欠你。”
“你說的是，都欠我。”羽瑟不禁笑出聲來，聳聳肩道：“如今我自請入陣，你我之間還能和和氣氣把酒話別，不也很好麽？”
璟然也沖羽瑟揚了揚酒壇，仰頭灌下好些，不慎沾濕了前襟，形容難得有幾分頹然，一字一頓道：“冷羽瑟，你是我盛璟然此生最入心入骨之人，我……”
“嘁，這是怎麽了，竟如此煽情。”羽瑟見不得璟然這副模樣，不說勸他，反倒譏諷，“幸虧你來時將那些雜碎都放倒了，不然讓他們見了你這副絲毫不談笑風生的模樣，指不定怎麽驚掉下巴笑你呢。”
“到這時候，你還有閑心註意那些雜碎？”每每和羽瑟一拍即合或是默契神會，璟然都會忍不住追問下去，“可知有幾個？”
“被人盯著的感覺也太過明顯了，有幾個暫且不論，但肯定有一個是玄海。”羽瑟見璟然一掃喪氣的模樣，心頭也舒坦了些，“說起來，他能這麽無聲無息被你收拾了，可見警惕太低。”
瞧見羽瑟那鄙視的模樣，璟然也撐不住笑了：“確是警惕太低。”
“既然警惕這樣低，找他算賬也就不難了。”羽瑟素來不是個以德報怨的，只是法陣還用得上玄海，自己不好親手報仇，“如今我就要一命嗚呼，看在相交一場，你應我三件事，可好？”
“縱是三十件三百件，也絕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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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沒得選
“我……”藍玄一哽，神色頹然，“我只是，想同朋友道個別。你終究有怨，都不叫我藍藍了。也是，我怎配……”
“好，那便好生道個別。”羽瑟終是心軟了，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遞過去一杯，見他傻站著不動，便幹脆塞到他手中，在他怔楞之際就同他碰了杯，一飲而盡，“在場者眾，發現玄海伎倆者想必也不少，卻無一人開腔，你又是最末一代弟子，倒也沒有格外對不起我。”
藍玄大驚，跟著便是萬般的無顏以對，只覺連站在她面前都有些忐忑：“你，你知道……”
“不難猜，你這過分愧疚的模樣，可不像是單單因我無奈赴死，不過，方才也只是詐你一詐。”羽瑟見他這樣子，反倒連那點微末的怨氣也散了，輕笑著舉了舉空杯：“有些事，沒得選。我不怪你，你也別往心裏去，藍藍。”
藍玄頓覺眼酸難忍，仰首喝下這杯作別的茶水，只覺這茶好似比偷偷下山買的最烈的酒還要辣喉，道聲“對不起”，狼狽而去。
羽瑟輕嘆一聲，不再去想那些旁支末節的人，怔怔看著手中的空杯子出神。
靈兒方才被憶煊帶得沒忍住眼淚，見羽瑟沒註意到自己，拼命憋了好一會兒才把眼淚止住，又手忙腳亂擦了擦臉，並沒有註意到羽瑟和藍玄的你來我往，只來得及看到藍玄躬身掩面而去，當下清了清嗓子道：“羽瑟，你也沒用早飯吧，想吃點什麽呢？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好不好？”
羽瑟這才想起窩在一邊降低存在感的靈兒，看她那哪怕在夏日也有些微微起皮發紅的臉，心中又酸又暖，走到憶煊妝臺邊撿了撿，旋開一盒素霜，拿指腹沾了些，往她臉上塗：“別躲了……都幹成這樣了，有點疼就忍忍……可別再哭了，憶煊這素霜不便宜，你要是又拿眼淚沖掉了，我可給你抹豬油了。”
靈兒一時間又想哭又想笑，乖乖站在原地讓她擺弄：“那你究竟想吃什麽？”
羽瑟輕輕拍了拍靈兒那被塗了厚厚一層霜的臉，笑道：“不吃了，想喝酒，陪我？”
靈兒連連點頭，別說是喝酒，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是要陪的。
憶煊本也是個有點小酒癮的姑娘，時不時就愛拉著鄭勳小酌幾杯，也為夫妻情趣助助興。懷了孩子後，憶煊不敢沾酒，鄭勳去後，憶煊又顧念著孩子，縱是再怎麽想一醉方休也是不敢的，只是時不時就囤一些，此番倒是便宜了羽瑟。
這幾日恰是陰天，與其在房中悶熱，兩個姑娘幹脆坐在院中，一面聽聽蟬鳴，一面對酒閑談。
說是閑談，靈兒卻是飲酒為上，一杯接著一杯，似是跟自己過不去，眼神漸漸渙散，很快就聽不清羽瑟說的什麽了，一面打著酒嗝，一面哭腔抱怨：“憑什麽？憑什麽！你這麽好的姑娘，從來沒有害過人，保家衛國，拯救蒼生，事事擔在肩上，憑什麽到最後，還要你以身為祭？”
羽瑟原本還有些傷感，聽到此處卻是目瞪口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靈兒說的當真是自己。原來在她心裏，自己竟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救世主？
靈兒瞧不見羽瑟面上的一言難盡，只是自顧自灌著酒，不多時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羽瑟無奈，指望這姑娘陪自己一醉方休怕是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下來，輕風也漸漸涼起來，羽瑟等的人，卻仍未回來。
有生泉在體內，竟連醉酒都是奢侈了，羽瑟長長呼了口氣，自房中取了件披風，給靈兒披上，看著她臉上的素霜被眼淚糊得厚一層薄一層，白花花得很是滑稽，一時沒忍住彎了唇角，拿出巾帕替她擦了擦小花臉，輕聲呢喃：“若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麽模樣，還會為我的死傷心至此嗎？”
“會！”璟然清朗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靈兒認識的，從來就是真正的你，不是嗎？”
“來了？”羽瑟聞聲回首，順手接了璟然遞來的酒，掀開酒壇上的綢布聞了聞，“好酒，倒比這花釀合乎時宜多了。可惜靈兒這三杯倒的家夥，半點口福也沒有。”說著，小心將靈兒手中捏著的酒壺取了出來，讓她趴得更舒服些。
璟然自昨日從殿中出來，就獨自待在屋中，經年未有地枯坐出神，直到此刻才終於忍不住出門尋人。揮手叫荊稞帶了靈兒下去照料，見羽瑟對自己的態度與從前別無二致，心頭一松一沈，悶聲在她對面坐了，仰頭灌下一口酒，這才幹巴巴搭了一句：“從藍玄那兒順來的，他素來好酒。”
“唔。”羽瑟輕輕應了一聲，似是沈浸在美酒之中，迎著夏日的晚風瞇了眼，一派歲月安好的模樣。
璟然沈默半晌，其間很是悶了幾口烈酒，終是沒能忍住，低聲問道：“怪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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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然心中很是一窒，卻仿佛是想要懲罰自己一般，刨根問底：“所以呢？”
“所以那日大殿之上，你無聲應和了他們，也是情理之中。總不能指望你會為我去冒天下之大不韙。”羽瑟飲下一口酒，覺出點微醺，撐著下巴笑道，“這世上，會不顧一切護著我的，從來，就只有楓漓，也只要楓漓，就夠了。”
璟然苦笑：“你從來，都這般信他。”
“那是。”羽瑟似是對璟然毫無芥蒂，帶著幾分小得意，炫耀道，“若他妖魂齊整，那日，怕就直接帶了我瞬移而去了。”
“若真是那樣，你怕是不會再冒頭了。”
“興許吧，說起來，就算這大陣不成，六界也未見得就要亂，只是無人願意冒此風險罷了，所以我就不得不以性命來安你們的心。”
“你說得對。若你真能逃了，我也會像當初遍天下搜尋神器那般，去搜尋你的下落，哪怕不親自同你對上，也少不得要給禦山或是新皇遞些消息。昨日不出聲偏幫他們，也不過是因為，對付如今的你和楓漓，只有他們就夠了。”璟然不知是在執著什麽，啞聲又問了一遍：“真的，不怪我麽？”
“怪你什麽？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說真的，這一路走來，多虧有你，狐貍，我是真的感激。”羽瑟舉起酒壇，對璟然揚了揚，“至於這次，說是說須得我親身入陣念咒才能成事，那不過是先禮後兵。這世間之人，本沒有什麽值得期待的，若我不肯，這年年歲歲的，他們總會有法子逼我就範。比如以大妖楓漓或是小魔頭舒南為質迫我點頭，比如像當初攪亂夢冠芳神思那樣讓我更識大體些，比如尋摸出個什麽詭術讓刻在我身上的符咒不會愈合。你瞧，我轉眼就能想到三個法子，還有兩個不怎麽很難聽，實則我根本沒得選，你也定然不能幫。”
“更別說，你若不死，便是活的歸心丸，被天下惦記著血肉。他也就只能拖著殘破的魂體，時時處處護著你，總有一天，逃不脫身死魂消的下場。”璟然又開了一壇酒，低聲道：“說到底，你連丁點反抗也不敢，還是為了他。”
“為了自己罷了。若生泉真能保我永世不死，沒了他，到最後，便只剩我一人求死不能。”羽瑟有些出神，喃喃道：“我總想著，我做過那麽多錯事，殺過那麽多無辜，被詛咒也是應當的，怎配長長久久和心愛之人在一起？也許是上天將我的罪孽都報應在了哥哥和楓漓身上，他們才沒了或長壽或安好的命數。興許，這一世以區區肉/身撫就萬萬生靈，來世，就可以平安喜樂了。”
“你別這樣，你……”璟然聽羽瑟這樣說，心頭大為難忍，“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麽，也不管你明日是否真心赴死，這天下，都欠你。”
“你說的是，都欠我。”羽瑟不禁笑出聲來，聳聳肩道：“如今我自請入陣，你我之間還能和和氣氣把酒話別，不也很好麽？”
璟然也沖羽瑟揚了揚酒壇，仰頭灌下好些，不慎沾濕了前襟，形容難得有幾分頹然，一字一頓道：“冷羽瑟，你是我盛璟然此生最入心入骨之人，我……”
“嘁，這是怎麽了，竟如此煽情。”羽瑟見不得璟然這副模樣，不說勸他，反倒譏諷，“幸虧你來時將那些雜碎都放倒了，不然讓他們見了你這副絲毫不談笑風生的模樣，指不定怎麽驚掉下巴笑你呢。”
“到這時候，你還有閑心註意那些雜碎？”每每和羽瑟一拍即合或是默契神會，璟然都會忍不住追問下去，“可知有幾個？”
“被人盯著的感覺也太過明顯了，有幾個暫且不論，但肯定有一個是玄海。”羽瑟見璟然一掃喪氣的模樣，心頭也舒坦了些，“說起來，他能這麽無聲無息被你收拾了，可見警惕太低。”
瞧見羽瑟那鄙視的模樣，璟然也撐不住笑了：“確是警惕太低。”
“既然警惕這樣低，找他算賬也就不難了。”羽瑟素來不是個以德報怨的，只是法陣還用得上玄海，自己不好親手報仇，“如今我就要一命嗚呼，看在相交一場，你應我三件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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