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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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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人

第227章若無人

羽瑟先前一心想著給楓漓療傷,倒是沒什麽,可到後頭,卻覺出幾分暧昧,僵在楓漓懷中一動不動,實在受不住了,才小聲抱怨:“我看她可沒舍得對你下狠手,你也該好了……”

楓漓自然見好就收,又從羽瑟肩頭一路吻到嘴角:“還疼麽?”

“自然是疼了,被你抓傷那是甘之如飴,還能趁你愧疚叫你愛我再深些,可被那瘋婆子抓傷,簡直疼得我魂飛天外,半點好也討不著。”羽瑟曉得楓漓記起往事心頭難過,先是搜腸刮肚地給他餵了一口甜,而後又忍不住撇撇嘴,吃味兒道,“你倒是引無數狐媚子盡折腰,人家為了你,殺父之仇都不顧,還有心情爭風吃醋,我如今才算是知了何謂有異性沒人性。”

楓漓再多的難過也忍俊不禁,啄了啄羽瑟的唇,安撫道:“我可只想引得你一個傾心而已。她本就是軒轅絞無意所出,又是長到兩三千歲才和軒轅絞相認,對軒轅絞敬畏是有,情分卻沒兩分的。”

“怎麽?”羽瑟很是不滿,眼睛一瞇,“這是替她辯白?”

“豈會。”楓漓順了順羽瑟耳邊的碎發,“不過是一說罷了。”

羽瑟尤不滿意,輕哼一聲:“待我騰出手來,定不叫她好過。”

楓漓自然應和,但又不願讓羽瑟在自己實力不濟之時細想挑釁軒轅婷之事,見天兒開始轉陰了,便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岔開話頭:“夏日的雨最是說不準,可別一會兒被淋了。”

羽瑟輕呼一聲,摟住楓漓的脖子,虛空中踢了兩腳就窩進他懷中,什麽軒轅婷都忘了,由著他抱了自己往回走,好一會兒才瞧見等在一旁的璟然,微羞了羞,倒也沒有下地的意思。

璟然眼見著羽瑟依偎在楓漓懷中,心頭不知是何滋味,只知道,她,終究是活過來了。和羽瑟一路走來,璟然知道,她悶聲吞了太多苦楚,這些年,她沒能死,卻也始終不能算是活著,只有在她重歸沐楓漓懷抱的那一刻,璟然才看到,經年不見的生機和風采。

甩開心頭那些覆雜的思緒,既然已經被發現了,璟然也就走上前去:“方才是遇著誰了?”

“一個瘋婆子。”羽瑟想起軒轅婷就來氣,“幸好是個沒心沒肺的,倒也不在意死了爹。”

璟然一聽“瘋婆子”,就知道羽瑟在說誰,後怕之餘失笑道:“也不知你想了多少整治她的法子。”

楓漓忍不住輕嘆:“不管你想了多少法子,都暫且忍忍可好?”

羽瑟故意挑刺道:“怎麽?心疼了?”

楓漓頓覺頭疼:“這是怎麽說的,我滿心都是你,何來閑心去疼她?”

羽瑟心中歡喜,嘴上卻不饒人:“那你還怕我找她麻煩?”

楓漓也曉得,自己的傻瑟兒是被傷狠了,心中總是有些揮之不去的害怕,不僅更加黏自己了,還總想變著法兒逼自己哄她,聽多少解釋明志或是賭咒發誓都不嫌多,只好繼續柔聲解釋:“別說是找她麻煩,她縱是死上千百回也是該的,我是擔心你的安危,如今我可不是她的對手……”

璟然不知將自己罵了多少遍,怎麽就這麽多管閑事要等他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幹脆便不忍了:“你們若要打情罵俏,還是等沒人的吧。”

羽瑟被哄得正開心,讓璟然這麽一攪和,瞇著眼笑道:“盛大莊主,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一種說法,叫做,旁若無人。”

璟然被羽瑟這理所當然的一句噎了個狠的,對她抱了抱拳,示意服氣,而後就不管這兩個沒眼看的家夥,兀自踏風而去。

羽瑟氣走了電燈泡,倒也有幾分後知後覺的羞意,朝暗自忍笑的楓漓輕捶一記:“笑什麽笑?”

若不是雙手抱著羽瑟,楓漓真想將這姑娘的拳頭包住親上一親,只好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記:“世上最聰慧的姑娘就在懷裏,自然是要笑的。”

羽瑟素來就對楓漓的甜言蜜語萬分受用,如今更是借著這一口又一口的甜,給心中那巨大的傷口畫上彩虹。愛嬌地皺了皺鼻子,將臉埋到他懷中,安分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那個瘋婆子是怎麽回事?怎麽忽然就放過我了?”

楓漓在羽瑟看不到的地方微動了眼波,口中卻是萬分隨意般答道:“好歹我也長她近千歲,又有誅滅軒轅絞的名聲在,方才是要與她同歸於盡的打法了,她自然退卻。”

“同歸於盡的打法?”羽瑟瞇著眼擡起頭來,顯然很是不滿。

楓漓笑笑:“不過是擺個架勢唬她的,若今日她當真不依不饒,我也定會想法子留住性命,去尋你的來生。”

“當真?”

“自然。”

自然不全然是當真的。

軒轅婷已是瞬移至百裏之外,尚未站穩就嘔血倒地,眼中盡是悲戚,漓哥哥,為了她,你竟連妖魂都舍得割裂麽……

楓漓哪裏會在意軒轅婷心中作何感想,只覺她能放過瑟兒,便已算意外之喜,心中盡是失而覆得的歡愉,對羽瑟亦是一如既往的體貼柔情。

又過幾日,眾人乘船渡了那一截水路,眼前便是大片大片的荒草,藍玄彈了彈衣擺,無奈道:“這段路最是無趣荒涼,連野兔也找不著一只,好在只要再前行個五六日,便可到禦山地界了。”

禦山弟子下山也少走這一條道兒,看著這大片半人高的草地,心下暗道,幸虧此處離師門近,不然可是那些個魑魅魍魎藏身的好去處。

璟然雖頗有幾分驕奢淫逸,但絕不是個吃不得苦的主兒,聞言不過聳聳肩。

楓漓則是緊緊摟住臉色泛白的羽瑟,對藍玄說了什麽置若罔聞。

羽瑟小時候被拐便是走的水路,永遠也忘不了,當初是如何被捆綁了鎖在一個黑箱子中,又是如何在海上飄蕩數月。那一段過往,日日便只有害怕和絕望,甚至還有個孩子被綁得血脈不通而廢了一條腿,被嫌他礙事的管事直接扔進海裏。也是在那之後,自己和其他幾個孩子才得以被放松了四肢,只是仍舊擠在一個黑漆漆的充滿油腥味的集裝箱裏,慢慢被磨去所有希望,往後的歲月,便只有殺戮和麻木。

當初數次渡過梟河,都是乘坐敞亮通透的大船,又是數刻鐘便了事兒,且渡河畢竟與渡海的感覺相差甚遠,羽瑟只要克制著不去聯想便無礙。可這番畢竟是入海口,船身顛簸異常,還被水波帶得偏了些準頭,呼吸間盡是海風的味道,縱是拉著楓漓縮在一間船艙中,央他化做原形將自己團團圍了幾日,也有些受不住了。

藍玄算是唯一一個走過這條道兒的,拎起袖子給看似暈船的羽瑟扇了扇風:“這會兒才剛破曉,先歇上一歇吧。前頭上百裏地,有個小木屋,只要入夜前趕到那兒便是,這樣你晚間也能好好歇歇。”

此處的風還有些海腥味,羽瑟只覺頭暈腦脹,哪敢多留,捏著楓漓的袖子,虛弱催道:“不了,不歇了,我們快走,快走……”

楓漓給羽瑟餵了一口水,正要說什麽,便聽羽瑟連哭腔都帶出來了:“楓漓,你背我,我們快走。”

背?若是暈船,羽瑟此時該當反胃得緊,哪能讓人背?

璟然左眉一挑,仔細去看羽瑟神情,末了才攢了眉頭,看來,是心病了。

楓漓哪能放心將羽瑟放在自己瞧不見的背上,當下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羽瑟被楓漓樓在懷中,尚覺不夠,二話不說就摟住他的脖子,棲身近了些,盡量將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這才覺得安全了。

眾人見了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也不知她這是一刻也閑不住的膩歪,還是被什麽噩夢魘住了。

盛夏時節,羽瑟又一門心思貼在楓漓身上,好似這樣自己才不會被人抓去似的,身上的汗自乘船起就沒幹過。

楓漓如今施不出術法,也很有些熱,抱著羽瑟尤自顫抖的身子,心疼的不行,也別無他法,只能像在船上時那樣,不住地輕聲誘哄。

走出去半個多時辰,風裏的海腥味早也散盡了,羽瑟漸漸平覆了心緒,最後朝情郎頸窩蹭了蹭:“很熱吧?我沒事了,放我下來吧。”

楓漓垂首吻了吻羽瑟還帶著些微汗的額頭:“總算是肯同我說話了。乖,我們再也不坐船,不出海了。”

楓漓在船上也曾問過羽瑟,但羽瑟只是可憐兮兮地搖頭,楓漓曉得這不是什麽值得回憶的往事,自然不會再追根究底。

羽瑟聞言心中一暖,頗為乖巧地點了點頭,從楓漓身上跳了下來,又朝他下巴上回吻了一下:“嗯,再也不坐船,不出海了。”

眾人見羽瑟恢覆了,心下都是一松,璟然見她緩了這麽久就已經夠驚訝的了,忍不住調侃道:“你這是終於緩過勁兒來了?還是緩過來後,又好生膩歪了一陣了?”

羽瑟撇了撇嘴,懶得理他,雖說是天熱,但又不願同楓漓隔得遠了,便只勾了他一根指頭,搖晃著走。

藍玄難得見璟然吃癟,毫不客氣笑出聲來,過了這麽些時日了,誰還不知道誰,藍玄亦是原形畢露,笑道:“冷姑娘有了情郎,哪還有閑心理你啊盛大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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