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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魂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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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魂破

第163章攝魂破

這說的是什麽話?羽瑟全然沒反應過來焦娣說的是什麽,跟藍兒兩人廢了好大力氣才壓制住發瘋的姑娘,將她的穴道點了:“焦娣,你冷靜一點。”

焦娣被點了穴,也逐漸從震驚和絕望中恢覆了些神智:“沐楓漓在哪裏?”

羽瑟啞然,這才尋磨出方才焦娣那句“是他害死孟郎的,那我也殺了你”是什麽意思……難不成……

羽瑟踉蹌兩步,頹然坐到地上,擡起右掌看了看,早上才重新包紮的傷口,又因方才的激烈而滲了些血。昨夜,崇仁先是割破了自己的手,再是劃傷了焦娣,所以,焦娣的傷處,沾染了自己的血,那個人對她施的攝魂,便失了效用……

羽瑟還盯著自己的掌心出神,焦娣卻是幽幽然笑了兩聲,覆又喃喃念道:“可是也不對啊……一劍穿透孟郎胸口的,是爹爹啊……是爹爹啊……”

聽到此處,羽瑟哪裏還能不明白,想必是那個人殺了焦施,卻被孟天撞了個正著,焦丘為了“大局”,便手刃了長徒。

焦娣又是一陣哭笑,頓時嘔出一口血來,跌跌撞撞站起了身,分明是拼著重傷經脈沖破了穴道,雙目楞直著朝外走去。

藍兒只覺焦娣的神情嚇人極了,連忙湊到羽瑟跟前,晃了晃猶自出神的羽瑟,這才發現羽瑟的手也在發顫,不禁出聲喚她:“姑娘,姑娘?”

“叫群心跟著她,別讓她尋死。”

藍兒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是人命關天,連連點頭就跑了出去。

羽瑟無力地倚著妝臺的桌腳,咬著唇閉了眼,原來,當初我們離開許城後,你說的要事,就是殺焦施……

後來,你什麽都忘了,才會任由旁人汙蔑哥哥的,是不是……

千裏之外的沐楓漓,則是仍舊滿心不解。

自己尚未身死,對焦娣的攝魂怎會失效?

術法失效之時,腦海中又怎會閃現出冷羽瑟?

那一閃而過的畫面,著實詭異至極,她,偷襲般迫近,親吻了,自己的手?

……

要說楓漓在璟然成婚之日遠遠瞧了羽瑟一眼,見雲梓宸待她很好,本以為心中的悔意會漸漸消散,以為再不會想起那個女人。沒成想自看了那一眼,腦海中的冷羽瑟竟每每更加清晰,清晰到每一根發絲,每一個神情,清晰到她眼中的淚光,都叫自己心神不寧。

楓漓早就回想了一番,並沒發現有缺失的記憶,也沒發現什麽怪處,若真說是異常的,也就只有午夜夢回後胸口那巨大的空洞,和腦中偶爾閃現的那幾個模糊場景,想必是先前服下的妖丹屬於什麽醉心紅塵的妖物,只能等著原主這不死不休的執念慢慢散去。

然而今日腦中晃過的這一幕,實在是極為清晰,楓漓捏了捏眉心,場景中分明就是自己和冷羽瑟,且那一幕中的自己,仿佛對冷羽瑟棲身而近甚至親吻自己手背之事,沒有半分的嫌惡,有的只是震驚和……糾結而忐忑的歡喜?

再往深處想去,楓漓腦中有些悶痛,下意識抵住胸口,深重而顫抖地喘息,這究竟是怎麽了,心中這陣陣深重的惶恐,好似,自己丟掉的,是什麽頂頂要緊的記憶,哪怕冥冥中感到想起這些會叫自己萬劫不覆,也有股毀天滅地也必得弄清真相的沖動。

楓漓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一番調息,取來紙筆,既然癥結在冷羽瑟,便從在慕艾山莊頭一次見到她開始,將記得的事一件件寫下。

楓漓做妖做得久了,歲月都快沒了意義,素來都是十年百年的過,寫著寫著才發現,竟能記得不少這兩年來的場景,仿佛是真的對這些日子上了心,待擱下筆,唯一的感慨便是,這兩年的自己好似格外心善。

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偶爾心情好了,順手幫扶些人也是有過的,可這兩年,楓漓搖頭輕笑,怕是被鄭勳那笨牛影響,心軟的次數委實多了些。從大漠班師回朝後,勉力為鄭勳解了長醉之毒不說,還幫他救下鄭成遺體;武林大會上,為盛璟然放路琬馨一馬;去許城的路上,很是溫和地帶了一幫孩子;殺掉焦施後,意欲不顧傷勢抹去孟天的記憶,只為留他一命……

楓漓猛覺不對。若非刻意,自己自然不會挑出那彈指一揮間的幾十日去琢磨,如今才覺得奇怪,自己會去許城,誠然是因為雲梓宸央自己除掉焦施,可那卻是第二次去。接到雲梓宸消息的時候,自己分明是剛離開許城,那,自己先前又是為何去了那一趟?為何會在妖尊剛吩咐了要跟緊鄭勳和盛璟然之時,毫無緣由跑到那十多年前剛轉過一圈的小城閑逛?

若那番許城之行確有蹊蹺,先前焦娣所謂的一面之緣,會不會恰恰是那次去許城發生的事。她口中的師兄,約莫就是孟天,自己定是在那時與孟焦結了什麽善緣,才會對二人格外照拂。

若真如焦娣所言,那時候,在自己身邊的鄭姑娘,會是誰?鄭,鄭勳,鄭家,難道,會是冷羽瑟?

再朝下細想,楓漓就想不出任何東西了,心道想必是當初跟焦施那老頭子一番惡鬥受了傷,這才影響了之前數日的記憶,仙修的術法對妖魔生出些不曾聽聞的小影響,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楓漓自覺找到了答案,方才焦灼狂躁的心思也漸漸消停下來,清冷的性子一時又占了上風,罷了罷了,最多是當初在許城那幾日與冷羽瑟有些故事。

正當此時,聽聞雲梓宸造訪妖尊,楓漓更是輕笑一聲,何苦深挖往昔,去探尋自己和盟主夫人那短短幾日的風流往事?既然算是自己對不住冷羽瑟,最多日後義父擾亂人界的時候,救助她一番就是了……

想通了這些蹊蹺,楓漓心中頓覺松快。

而雲梓宸恰在此時來訪,則是因為終於逮住了妖尊讓他放下一切俗物去追捕的畫中魔物,臨桑。

因著臨桑不谙世事的“張揚”,梓宸尋見他倒是沒走什麽彎路,只是臨桑有著一身毒氣,叫梓宸多少吃了些苦頭。

偏巧梓宸也是藥學高人之後,又有軒轅絞信中的提點在前,終究是有驚無險將臨桑給拿了下來。可恨臨桑嫌棄囊中的水不如人界的酒好喝,早就將剩下的半囊水倒了,又裝了酒,實乃暴殄天物。

梓宸不知的是,原先臨桑剩下的半囊子水,也不過是大陸王朝邊境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小溪中的溪水,真正的生泉水早就在臨桑同妖物相搏之時散於天地了。

梓宸一是怕臨桑出己不意攻己不備,二是心中有私,這一路都給臨桑下了極重的藥,叫他痛苦昏沈,又每每在他最為難受昏沈之時,給他放些血。

待梓宸將臨桑扔在無名殿前,小臨桑已是被折磨得恨不能死了的好。

軒轅絞快步下了尊君寶座,走到臨桑跟前,因著早就曉得了臨桑身上再無生泉水,抓他不過就是為了拷問出生泉的下落,是以絲毫不在意他腰間的水囊,反倒是看著他那抽搐難忍的模樣,很是不滿瞥向梓宸。

梓宸將解藥遞給軒轅絞,狀似恭敬道:“這廝一身是毒,不壓制著,在下可無法將他帶至此處。尊君放心,他服下解藥就好,既然是尊君要親自收拾的,梓宸豈敢逾越。”

軒轅絞也知是此理,便將藥瓶接了過來,正想三兩下給臨桑灌進去,又想到些什麽,生生頓住了手。

梓宸見狀心中冷笑,面上卻是頗為無所謂道:“尊君放心,縱是不給他這解藥也無妨。我這毒藥若讓尋常人服了,定會痛苦得死去活來神思恍惚,不得解藥決計緩和不了,偏就他,隔不了幾日就好了,頭一次還險些被他逃了去。果真如尊君所說,是個小毒物,簡直百毒不侵,幸虧在下身上帶的藥不少,這才幸不辱命。”

軒轅絞聽聞臨桑每隔幾日就能自行化解毒藥,心中更加確定了生泉之事,定是臨桑喝了不少生泉水,這才能恢覆得較常人快些。但見梓宸能從旁的方面想通,軒轅尊君就更為滿意,也省得自己費心費力去對這個內力雄厚的東西攝魂:“毒物多少能克制些凡塵毒藥,沒什麽稀奇。”

梓宸見軒轅絞沒有起疑,心中一松:“尊君可還有吩咐?”

“無他。繼續替本尊尋畫便是。”軒轅絞令下屬將臨桑先行關押,自己側過頭來,笑得沒有絲毫溫度,“若你能尋得古畫,本尊便將你體內的妖纏絲盡數拔除,日後一統天下,也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梓宸躬身相謝,言道定會為妖界效犬馬之勞,而後就在軒轅絞的揮手示意下退了出去,心中直叫可惜,若不是怕妖尊審問這個小魔物時發現紕漏,便該趁著小魔物痛苦難當的時候好生套一套話,也好知道這生泉水究竟是自何處尋來的,配制解藥的勝算也能大些。

梓宸心中有事,悶著頭朝外走,竟不防在結界口迎面撞上另向而來的楓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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