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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聚十四
這日午後，璟然與鄭勳切磋過後，取了小廝送來的溫熱巾帕凈手，似不經意笑道：“我說勳啊，你這整日躲在府中與羽瑟修習武藝，不去練兵，到了大漠是要以一敵百不成？”
“嘁，別說以一敵百了，縱是千軍萬馬，本將軍一人也拿下了。”鄭勳說罷，昂首以嘴接了羽瑟自樹上扔下的蜜果，強笑道，“我倒想練兵打仗，可爹說公主既已送出和親，總去營中不好，說是一月去個五次便是了。”
羽瑟正因璟然言語而挑眉，猛聽鄭勳一句“五次”便揚了唇角，這家夥，父親分明說的“三五次”，到他這裏便只餘上限之數，真真是有幾分可愛。
“送是送出去了，誰知送到誰手中？”將巾帕扔回托盤，璟然將錦袍一撩，瀟灑落座，“可未見得就能止戰。”
鄭勳奇怪地看了璟然一眼，還是沈聲答道：“早說是給胡茍那個暴虐成性的長子烏吉隼求娶未來王後，還能有誰？跟這麽個只知道揮弄砍刀的色胚能有什麽好？”說到此處，鄭勳腮幫子撐得略鼓，很是有些憤懣。
璟然對勳的耿直頗為無奈，只得勸道：“也罷，多想無益，你此刻勤於練兵豈不是打了皇上的臉？但弟兄們踏青切磋總沒什麽的。”
“好主意！”鄭勳本還頗為不忿，一聽頓時來了興致，擡頭望向半臥樹枝乘涼的羽瑟，“不如明日便叫野青他們出來？”
“好啊，”羽瑟頷首，翩然下樹，對璟然笑道，“如此既可備戰，又不算忤逆聖意，莊主果然精明。”
鄭勳萬分不以為然，白了羽瑟一眼，嘲道：“嘁，就說你不懂打仗吧，這最多是樂上一樂，哪能稱得上備戰？要真上了戰場，那你……哎呦！”
鄭勳被羽瑟掐了一記，狠狠一瞪眼，也就只不過是瞪瞪眼，轉頭便邀璟然同去。
璟然卻是連忙擺手推辭：“我便不去湊熱鬧了，一介商賈，能與你這個英武不凡的少將軍相知已是萬幸，哪能入這麽多大人物的眼？”
“你怎麽總說這種胡話呢，你……你幹嘛？”
鄭勳正要好好教育教育“妄自菲薄”的兄弟，便又遭羽瑟“毒手”，滿心莫名。
“莊主生意遍布天下，還得為朝廷供戈刃，哪有閑與一群武將賽馬嘻哈，陪你瀟灑一日少賺金山銀山不說，若短了供應，皇上可要怪罪。”羽瑟對鄭勳亂戳好友明哲保身假面的行為無語問天，連忙堵了鄭勳話頭，自知他不會同自己計較，轉而向璟然笑道，“我們也好些日沒見這些兄弟了，這就回去邀他們。”
璟然正以為又要跟鄭勳萬般推脫時，聽到羽瑟言語，只覺無端空落，仿佛多了什麽，又仿佛少了什麽。
看著夫妻二人溫情滿滿離去的樣子，璟然倒覺這滿園春色有些礙眼，再思及鄭勳這個榆木腦袋，不禁無奈笑開……
回府路上，羽瑟一言不發，只管埋首慢慢挪著步子。
鄭勳後知後覺，怕是自己的嘲笑當真惹怒了這家夥，頓時有些無措，一邊腹誹著女人氣量就是小，一邊就要放下身段說上兩句好聽的，哪知還未張口，便見羽瑟擡起亮晶晶的眸子望著自己。
“勳，我記得你講過，二皇子與三公主乃是一母同胞，曾為她對繼後大打出手，帝稱其不馴，不到十歲便遣他出宮駐守驍城？”
“嗯？是啊。”被羽瑟冷不丁一問，鄭勳倒是楞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這是讓她忘記自己方才“出言不遜”的好時機，連忙接口，“你說繼後也夠狠的，大皇子才病逝不久，竟然又聳動皇上讓二皇子去那極西極北的驍廊邊境。皇上好歹還只是說讓他去廊城歷練，那怎麽也有忠心大義的廊王幫扶著，她偏說堂堂皇子去廊王手下辱沒了天家威名，非讓他去驍城主事，彰顯龍威。那驍城比廊城還不如呢，西北是大漠不說，西南還是人妖二界的分界，分明是故意……”
羽瑟生怕鄭勳的口無遮攔讓有心人聽了去，連忙截斷他，轉而問道：“盛莊主此行尋著西境原鐵，著實不易，你怎麽也不問問他遭遇那群妖物是如何逃脫？”
“啊？”鄭勳實在是被羽瑟游離的思緒繞得頭暈，卻還是實誠道，“璟然武功卓絕，縱是比本將軍也不差的，一群小妖奈何不了他。自他出江湖以來，也不知與多少妖物奪寶了，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再說了，此去極西，臨近人妖二界相交之處，璟然定是做了萬全準備的。”
“這二皇子可真是個人物，不過八/九歲的孩子，既臨大漠又鄰群妖，竟也闖出個聲名赫赫鎮守一方，”再想起游手好閑的路晟和那被寵得沒邊兒的路麟，羽瑟左眉一點點挑起，跨進房門，無不感嘆，“奈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終究保不住唯一的妹妹。”
“可不是麽！”鄭勳又被戳了心窩子，朝搖椅上重重一癱，攥拳捶了捶扶手，很是恨鐵不成鋼，“你說皇上怎麽就能答應和親了呢？光顧著繼後貴妃和兩位小皇子，氣死發妻發落嫡子，如今連嫡女也要舍棄，二皇子上書哀求他也不顧，居然連最後一面也不讓他們兄妹見，非要在廊城將公主交給大漠，還說什麽怕二皇子傷懷，不讓他親赴廊城相送，簡直枉為……唔……”
眼見著鄭勳說到激憤之處就要從躺椅上跳起來，羽瑟眼疾手快，一把捂了他的嘴：“你就圖嘴快，這話也能亂說的麽？”
被羽瑟冷不丁摁了下去，鄭勳才發現自己又犯了忌諱，大大洩了口氣，無力點點頭，表示知錯，心中倒是慶幸這話是讓羽瑟聽著了，若是自家老爹，少不得又要挨上幾下子。如此想來，自從羽瑟到了府裏，自己挨揍的次數倒真是少了許多，果然是個小福星。
羽瑟見鄭勳安分下來，也是長籲口氣，活絡起存了多時的小心思：“餵，選些兵給我如何？”
“幹什麽？”鄭勳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覺今日羽瑟說話總是前言不搭後語，“府上的守衛已經很是森嚴了，用不著加派精兵吧？”
“你會錯意了，”羽瑟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我是說，抽一批精兵給我訓練，如何？”
“給你練？”鄭勳不禁提高了嗓音，“這可是縱橫沙場的鄭家軍，要怎麽練還要你教？”
羽瑟倒是氣定神閑：“總能更上一層樓嘛。”
鄭勳瞪大了虎目，眼前人若不是羽瑟，鄭勳毫不懷疑自己會狠揍他一頓再說：“更？！沒有人可以質疑我鄭家軍，鄭家軍已經登峰造極！”
羽瑟心中默哀，完了完了，實在是被讓著成了習慣，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怎能忘了鄭家軍權威不容挑戰……這呆頭鵝好應付是好應付，好欺負是好欺負，前提是，不能說他鄭家軍不好啊……
鄭勳對羽瑟那是罵也罵不出，打也打不得，只能橫眉冷對不搭理。
於羽瑟而言，最怕的不過是回到過去的孤淒冷清，是以鄭少將軍冷暴力的殺傷力絕非一般。
晚膳之後，羽瑟繼續察言觀色：“勳，我們都是為了鄭家軍好，對吧？不要傷了彼此的和氣嘛。”
見鄭勳的臉色又緩和了一點，羽瑟再接再厲：“我就是想盡全力輔佐你和爹爹，是輔佐，輔佐而已。何況，我只是想訓練一小支隊伍罷了，畢竟我都是鄭家的人了，也不能全然不會練兵啊，你說是不是？”
鄭勳很是受不了羽瑟善意的分析，聽起來好像自己很小氣似的，心中雖早已不氣，但口舌是半點不能退讓的，默默將臉轉向另一側。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是啊，我沒讀過兵書，沒進過軍營，什麽都不懂。”羽瑟心中默嘆，從前自己哪裏會去裝什麽可憐，怎麽到了鄭勳面前，竟將這項技能練得如此順溜，“冷府的人從來不把我當人看，我就像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你和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如果連你都誤會我，我……”
鄭勳悄悄瞥過眼看羽瑟，見她低著頭哭得肩膀直顫，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臉上什麽不滿也煙消雲散了：“好了好了，我不好我不好，你別哭，你別哭啊……”
“那你還氣我不氣？”
鄭勳生怕說錯一句，忙不疊哄道：“不氣，不氣了，我原本就沒生氣啊……嗨呀，要不，我多挑些兵給你？”
“我要自己挑。”
“好。”
“我要最驍勇的。”
“好。”
“我要最能吃苦的。”
“好。”
“我要最能遵從我命令的。”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什麽都依你，可好？”
“好。不過，我原本就沒哭啊。”說完，羽瑟擡起頭來眨了眨眼，果真連眼眶都沒紅，“你可別賴賬，不多不多，我要十來個就好。”
“……”
次日一早，羽瑟翻著名冊挑挑揀揀。
立了軍功，排的上號的，一個也不要。
以野青為首，那些個已有名位的小將們，一個也不考慮。
忙活了大半天，不過挑出十四人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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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聚十四
這日午後，璟然與鄭勳切磋過後，取了小廝送來的溫熱巾帕凈手，似不經意笑道：“我說勳啊，你這整日躲在府中與羽瑟修習武藝，不去練兵，到了大漠是要以一敵百不成？”
“嘁，別說以一敵百了，縱是千軍萬馬，本將軍一人也拿下了。”鄭勳說罷，昂首以嘴接了羽瑟自樹上扔下的蜜果，強笑道，“我倒想練兵打仗，可爹說公主既已送出和親，總去營中不好，說是一月去個五次便是了。”
羽瑟正因璟然言語而挑眉，猛聽鄭勳一句“五次”便揚了唇角，這家夥，父親分明說的“三五次”，到他這裏便只餘上限之數，真真是有幾分可愛。
“送是送出去了，誰知送到誰手中？”將巾帕扔回托盤，璟然將錦袍一撩，瀟灑落座，“可未見得就能止戰。”
鄭勳奇怪地看了璟然一眼，還是沈聲答道：“早說是給胡茍那個暴虐成性的長子烏吉隼求娶未來王後，還能有誰？跟這麽個只知道揮弄砍刀的色胚能有什麽好？”說到此處，鄭勳腮幫子撐得略鼓，很是有些憤懣。
璟然對勳的耿直頗為無奈，只得勸道：“也罷，多想無益，你此刻勤於練兵豈不是打了皇上的臉？但弟兄們踏青切磋總沒什麽的。”
“好主意！”鄭勳本還頗為不忿，一聽頓時來了興致，擡頭望向半臥樹枝乘涼的羽瑟，“不如明日便叫野青他們出來？”
“好啊，”羽瑟頷首，翩然下樹，對璟然笑道，“如此既可備戰，又不算忤逆聖意，莊主果然精明。”
鄭勳萬分不以為然，白了羽瑟一眼，嘲道：“嘁，就說你不懂打仗吧，這最多是樂上一樂，哪能稱得上備戰？要真上了戰場，那你……哎呦！”
鄭勳被羽瑟掐了一記，狠狠一瞪眼，也就只不過是瞪瞪眼，轉頭便邀璟然同去。
璟然卻是連忙擺手推辭：“我便不去湊熱鬧了，一介商賈，能與你這個英武不凡的少將軍相知已是萬幸，哪能入這麽多大人物的眼？”
“你怎麽總說這種胡話呢，你……你幹嘛？”
鄭勳正要好好教育教育“妄自菲薄”的兄弟，便又遭羽瑟“毒手”，滿心莫名。
“莊主生意遍布天下，還得為朝廷供戈刃，哪有閑與一群武將賽馬嘻哈，陪你瀟灑一日少賺金山銀山不說，若短了供應，皇上可要怪罪。”羽瑟對鄭勳亂戳好友明哲保身假面的行為無語問天，連忙堵了鄭勳話頭，自知他不會同自己計較，轉而向璟然笑道，“我們也好些日沒見這些兄弟了，這就回去邀他們。”
璟然正以為又要跟鄭勳萬般推脫時，聽到羽瑟言語，只覺無端空落，仿佛多了什麽，又仿佛少了什麽。
看著夫妻二人溫情滿滿離去的樣子，璟然倒覺這滿園春色有些礙眼，再思及鄭勳這個榆木腦袋，不禁無奈笑開……
回府路上，羽瑟一言不發，只管埋首慢慢挪著步子。
鄭勳後知後覺，怕是自己的嘲笑當真惹怒了這家夥，頓時有些無措，一邊腹誹著女人氣量就是小，一邊就要放下身段說上兩句好聽的，哪知還未張口，便見羽瑟擡起亮晶晶的眸子望著自己。
“勳，我記得你講過，二皇子與三公主乃是一母同胞，曾為她對繼後大打出手，帝稱其不馴，不到十歲便遣他出宮駐守驍城？”
“嗯？是啊。”被羽瑟冷不丁一問，鄭勳倒是楞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這是讓她忘記自己方才“出言不遜”的好時機，連忙接口，“你說繼後也夠狠的，大皇子才病逝不久，竟然又聳動皇上讓二皇子去那極西極北的驍廊邊境。皇上好歹還只是說讓他去廊城歷練，那怎麽也有忠心大義的廊王幫扶著，她偏說堂堂皇子去廊王手下辱沒了天家威名，非讓他去驍城主事，彰顯龍威。那驍城比廊城還不如呢，西北是大漠不說，西南還是人妖二界的分界，分明是故意……”
羽瑟生怕鄭勳的口無遮攔讓有心人聽了去，連忙截斷他，轉而問道：“盛莊主此行尋著西境原鐵，著實不易，你怎麽也不問問他遭遇那群妖物是如何逃脫？”
“啊？”鄭勳實在是被羽瑟游離的思緒繞得頭暈，卻還是實誠道，“璟然武功卓絕，縱是比本將軍也不差的，一群小妖奈何不了他。自他出江湖以來，也不知與多少妖物奪寶了，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再說了，此去極西，臨近人妖二界相交之處，璟然定是做了萬全準備的。”
“這二皇子可真是個人物，不過八/九歲的孩子，既臨大漠又鄰群妖，竟也闖出個聲名赫赫鎮守一方，”再想起游手好閑的路晟和那被寵得沒邊兒的路麟，羽瑟左眉一點點挑起，跨進房門，無不感嘆，“奈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終究保不住唯一的妹妹。”
“可不是麽！”鄭勳又被戳了心窩子，朝搖椅上重重一癱，攥拳捶了捶扶手，很是恨鐵不成鋼，“你說皇上怎麽就能答應和親了呢？光顧著繼後貴妃和兩位小皇子，氣死發妻發落嫡子，如今連嫡女也要舍棄，二皇子上書哀求他也不顧，居然連最後一面也不讓他們兄妹見，非要在廊城將公主交給大漠，還說什麽怕二皇子傷懷，不讓他親赴廊城相送，簡直枉為……唔……”
眼見著鄭勳說到激憤之處就要從躺椅上跳起來，羽瑟眼疾手快，一把捂了他的嘴：“你就圖嘴快，這話也能亂說的麽？”
被羽瑟冷不丁摁了下去，鄭勳才發現自己又犯了忌諱，大大洩了口氣，無力點點頭，表示知錯，心中倒是慶幸這話是讓羽瑟聽著了，若是自家老爹，少不得又要挨上幾下子。如此想來，自從羽瑟到了府裏，自己挨揍的次數倒真是少了許多，果然是個小福星。
羽瑟見鄭勳安分下來，也是長籲口氣，活絡起存了多時的小心思：“餵，選些兵給我如何？”
“幹什麽？”鄭勳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覺今日羽瑟說話總是前言不搭後語，“府上的守衛已經很是森嚴了，用不著加派精兵吧？”
“你會錯意了，”羽瑟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我是說，抽一批精兵給我訓練，如何？”
“給你練？”鄭勳不禁提高了嗓音，“這可是縱橫沙場的鄭家軍，要怎麽練還要你教？”
羽瑟倒是氣定神閑：“總能更上一層樓嘛。”
鄭勳瞪大了虎目，眼前人若不是羽瑟，鄭勳毫不懷疑自己會狠揍他一頓再說：“更？！沒有人可以質疑我鄭家軍，鄭家軍已經登峰造極！”
羽瑟心中默哀，完了完了，實在是被讓著成了習慣，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怎能忘了鄭家軍權威不容挑戰……這呆頭鵝好應付是好應付，好欺負是好欺負，前提是，不能說他鄭家軍不好啊……
鄭勳對羽瑟那是罵也罵不出，打也打不得，只能橫眉冷對不搭理。
於羽瑟而言，最怕的不過是回到過去的孤淒冷清，是以鄭少將軍冷暴力的殺傷力絕非一般。
晚膳之後，羽瑟繼續察言觀色：“勳，我們都是為了鄭家軍好，對吧？不要傷了彼此的和氣嘛。”
見鄭勳的臉色又緩和了一點，羽瑟再接再厲：“我就是想盡全力輔佐你和爹爹，是輔佐，輔佐而已。何況，我只是想訓練一小支隊伍罷了，畢竟我都是鄭家的人了，也不能全然不會練兵啊，你說是不是？”
鄭勳很是受不了羽瑟善意的分析，聽起來好像自己很小氣似的，心中雖早已不氣，但口舌是半點不能退讓的，默默將臉轉向另一側。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是啊，我沒讀過兵書，沒進過軍營，什麽都不懂。”羽瑟心中默嘆，從前自己哪裏會去裝什麽可憐，怎麽到了鄭勳面前，竟將這項技能練得如此順溜，“冷府的人從來不把我當人看，我就像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你和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如果連你都誤會我，我……”
鄭勳悄悄瞥過眼看羽瑟，見她低著頭哭得肩膀直顫，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臉上什麽不滿也煙消雲散了：“好了好了，我不好我不好，你別哭，你別哭啊……”
“那你還氣我不氣？”
鄭勳生怕說錯一句，忙不疊哄道：“不氣，不氣了，我原本就沒生氣啊……嗨呀，要不，我多挑些兵給你？”
“我要自己挑。”
“好。”
“我要最驍勇的。”
“好。”
“我要最能吃苦的。”
“好。”
“我要最能遵從我命令的。”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什麽都依你，可好？”
“好。不過，我原本就沒哭啊。”說完，羽瑟擡起頭來眨了眨眼，果真連眼眶都沒紅，“你可別賴賬，不多不多，我要十來個就好。”
“……”
次日一早，羽瑟翻著名冊挑挑揀揀。
立了軍功，排的上號的，一個也不要。
以野青為首，那些個已有名位的小將們，一個也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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