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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盤花海礁案 第四十三章 天之驕子到四十四張海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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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盤花海礁案第四十三章天之驕子到四十四張海琪

董小姐看著的人皮,這一張人皮明顯比其他的人皮,要古老很多,在玻璃櫃裏發黑,上面全是皸裂。人皮上的紋身,是比較古老的圖案,顏色也是單色的,非常簡單。“這一張有幾千年歷史了,張家人都有紋身,位置各不一樣,這個家族傳承了很久。”董小姐說道:“在一千多年前,他們就成立了西部檔案館,專門調查西藏一帶的奇怪事件,之後各地都有檔案館成立,調查解決各地奇怪事件,南洋檔案館是最晚成立的,只有六十多年的歷史。”“張家管那麽寬?老佛爺都不管,東北屯裏沒農活幹麽?”張海鹽問。“沒有人知道張家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有人說,張家人做的生意,和古墓有關,他們常年盜墓需要墓室的傳說消息,所以才設立檔案館。最開始檔案館的人都是張家本家人,但從上世紀開始,張家人丁減少,在偏遠南洋的部分,開始招攬孤兒。”董小姐說道。張海鹽沈默不語,董小姐繼續往裏走:“事實上我們我們這些做事的人,只知道每年都有成噸的檔案運往東北。除了幫張家收集各地的消息,我們還收養孤兒,培訓你們,然後獵殺張家的叛徒——張瑞樸,就是張家的叛徒,這些張家人,很難對付,相信你有體會。”“聽上去就是一個幫派。”張海鹽心裏說,也就是東北張家是一個東北的□□,聽上去是那種世襲成體系的“胡子”,歷史悠久,有點像哥老會,可能有神秘的宗教習俗,於是各地設立檔案館,拜拜黃田老祖抓抓鬼什麽的。同時發展下線。張海鹽跟上去,很快他們到達了一個暗室,張海鹽看了一眼暗室的裝潢,都是檔案櫃子。和之前南洋檔案館用的一樣。“這裏本來準備用來擴建南洋檔案館,現在這是僅剩下的了。”董小姐說,扯掉房間中間的一塊白布,就看到張瑞樸的屍體躺在房間中間的臺子上。董小姐掛在屍體上面的白熾燈,就拿起屍體的手,給張海鹽看,張海鹽看到屍體有三根手指,非常的長。有一絲畸形的意味。“張家人的特征之一,身上有手指是長的,張瑞樸有三根,屬於資質比較平庸的,手指據說是盜墓的時候用來破解機關的,手指越少,就能進入越細小的地方。”說完她從一邊拿出一份檔案:“張瑞樸的檔案。”翻了幾頁,出現了一張照片。裏面是一張道臺樣人和張瑞樸的合影,“這是道光二十四年兩廣總督兼五口通商大臣耆英在澳門與法國進行商談時候拍的,這個人是張瑞樸,這個人是耆英。”能看到張瑞樸是五十多歲的樣子,和現在差不多。張海鹽拿過照片,和屍體對比了一下,道光二十四年,距今已經快70年了,就算當時張瑞樸只有20歲,現在也90歲了,但張瑞樸的屍體,還是五十多歲的樣子。“他,為什麽沒有老?”張海鹽問道。“這就是張家人,他們幾乎不會老。”董小姐脫掉張瑞樸的衣服,從邊上拿了一瓶白蘭地,把酒浸衣服,然後點著糊到屍體的肩膀處,拍了十幾下,火拍滅。張海鹽就看到張瑞樸的身上出現了一個麒麟的紋身。之後再把檔案翻了一頁,後面是一張麒麟紋身的描圖。“他們身上都紋著紋身,特殊的草藥禽血調配的,血熱才會出現,這是他紋身的拓印,用來驗明正身,因為每個人的紋身都不一樣。”董小姐把文件放到張瑞樸屍體邊上,張海鹽意識到,細節一模一樣。屍體就是本人。“你是說,張家人長生不老?是——一群妖怪。”“所有有人傳言他們盜掘古墓,設立檔案館,是為了尋找古墓裏的長生不老藥。”董小姐道:“當然都是傳言,活的長又不是什麽好事。如果在乎的人都死了,自己活著做什麽呢?”張海鹽沈默不語,如果是在南安號上船之前,他聽到這個事情,可能已經無比的興奮,覺得自己的老板是一群神仙,那自己就是座下童子,但張海蝦已經死了。如今才知道有人可以長生不死,他心中存疑,又覺得好笑。長生不死又如何,不是也躺在這裏麽。“天下間沒有長生不死的人。”張海蝦說:“我在南洋有見到很多苦修的降頭師,都說自己是從葡萄牙人時代活過來的,埋入地下都不會死,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從地裏出來,只是地上的水稻長的特別好。照片這種東西,理應由造假的可能。”張海琪翻動檔案,裏面全部都是耆英當時談判的記錄照片,裏面有紅圈畫出了張瑞樸:“張瑞樸參與了這次談判,並且獲得了橡膠的獨家經營權。這些照片都是來自當時在法國的檔案。法國人不會幫著他作假的。”張海鹽搖頭,他是希望自己可以相信這些的,但這麽多年,他在南洋碰到的都是騙局。他已經變成一個唯物主義者了。張海鹽道:“你得有更直接的證據。就算是我,我照著照片做一張假臉,你也看不出來。”董小姐就笑了,“直接的證據,當然有。”說著繼續往裏走。張海鹽就問道:“那你覺得你,你如果推論一下,你覺得張家人設立南洋檔案館,是為了什麽。真的是為了長生不老麽?你真信。”“他們在等待一件事情發生,一件非常非常大的事情,我猜測他們在千年之前就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生,一直在等,他們同時知道事情發生之前,可能各地都會有各種端倪,被傳言為匪夷所思的事件,所以他們設立檔案館,監控有沒有爆發大規模無法解釋的現象的可能性。”莫雲高正是利用南洋檔案館這樣的特性,散播的瘟疫。張海鹽搖頭,董小姐就道:“你說是推論,我說了,沒有人真正知道張家人想做什麽。”“既然張家如此神秘,你這麽告訴我,我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董小姐沒有回答,兩個人繼續往裏,裏面是一個一個的房間,但都是空的,他們走到了通道的盡頭,看到了一道鐵門,此時他們已經走入很深了,張海鹽忽然就想到一個問題,問道:“你說南洋檔案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那你知道不知道,一個叫做張海琪的人,在哪裏?”“你在馬六甲的時候,莫雲高帶部隊突襲檔案館,除了我之外,無人幸免。”董小姐說道:“她應該死了。”張海鹽又搖頭:“不會的,幹娘她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女人,她不會這麽容易死的。”“你的好朋友,不也死了麽?”董小姐回頭冷笑:“憑什麽你認識的人,就都是天之驕子?”張海鹽心裏很不舒服,他知道自己仍舊會否定一切,就算鐵門裏的東西再有說服力,他也不會相信,因為相信了董小姐,他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鐵門被打開了,裏面一片漆黑。他不害怕董小姐暗算自己,因為在船上他可以死一百次,但這個暗室應該已經在地下了,就算他再野,進到這麽黑的地方,多少也應該謹慎點。剛才看的是屍體,難道這裏面會有野獸麽,又或是更多的屍體,檔案館的遺跡什麽的。董小姐不殺自己,但是進到裏面直接把鐵門帶上,他就被軟禁了,也沒那麽好玩。他想了想,想讓董小姐先走進去,自己走後面。於是放慢了腳步。董小姐毫不猶豫的先走了進去了,對他道:“把門帶上。”張海鹽心說,行,可以,董小姐的行動一直在他的小心思之前,似乎非常了解他,他的各種小九九的想法,在無意間就被化解。房間裏很暖和,能聽到四周有流水的聲音,聲音非常好聽,在空間中有回音,空靈的似乎有女孩在喘息,張海鹽進來把門帶上,特地虛掩,等下實在有事可以跑出來。接著,張海鹽發現有石頭臺階往下,走了幾步,就有水,是暖和的。是溫泉。董小姐在前面走著,有水聲應該是涉水了,很快她在深處點燃了一個蠟燭臺,空間亮了起來。蠟燭是大蠟燭,很亮,這是一個不大的石頭房間,有溫泉從墻壁上流入,是一個水池。在水池的中間擺著一張石頭桌子,桌子角上全部都是硫磺結成的類似於鐘乳一樣的東西。顯然在這裏放了很久。桌子上有很多的工具,用麻布包著。除此之外,這個房間裏什麽都沒有了。“證據在哪兒?”張海鹽就道:“這不是個澡堂子麽?”董小姐的睡衣被水浸濕了,溫泉水順著吸水的睡衣網上,熱氣蒸騰,張海鹽就看到董小姐來到桌子邊上,開始擺弄那些工具,同時,隨著熱氣,她身上露出的部分,開始出現紋身的圖案。因為熱氣從下往上,所有紋身猶如花一樣從董小姐的手臂開始往上長,她的紋身是彩色的,這一幕把張海鹽給看呆了。很快他就發現,那不是一朵花,那是一只麒麟。因為睡衣變成貼身的,董小姐的身材也顯現了出來,兩個人四目相對。“這就是你說的證據,你是張家人。”張海鹽就道:“我不信,你根本不像活了那麽久的。而且你不是姓董麽?”“張家人用假名,如果年級超過一百歲,都偏以董為姓。我的假名叫做董灼華。”董小姐道:“你好像從來不好奇,為什麽我即使南洋檔案館的人,又是船王的女兒。”“我猜船王並不知道他女兒已經不是他女兒了,你這張臉,恐怕不是長這樣的。”張海鹽此時已經有點覺得哪裏不對,董小姐的臉不過二十剛出頭,但在船上和這裏說話的方式,確實感覺有一些歲數了。而且董小姐太有耐心了,講的太多了,自己一路奚落不捧場,她不僅在船上沒有殺自己,還那麽耐心的騙自己,好像沒有邏輯。而且,眼神中的這種淡定是裝不出來的。但如果她是帶著面具的,那就好解釋了,這種身材,應該是三十多的女性該有的,性格如果坎坷一些,如此淡定也有可能。騙自己肯定有所圖謀,不如直接說,張海鹽現在猶如喪家之犬,有姑娘敢用這樣的方式面對自己,不好好聽聽,難道散亂江湖,真的去做乞丐麽。於是張海鹽就道:“張姐在船上留我不死,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可以直接說,不用逼我相信這個故事,我只需要知道,南洋檔案館的存在有所意義,那張海蝦就不至於白死,如今不在了,也是命運難抗,我只怕我們做了這麽多,都是白日夢一場,連一個記得的人都沒有。”董小姐翻開桌子上的抹布,裏面都是一些筆一樣的東西,就道:“張海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事情要多藏動機,這一點張海俠不知道比你強多少。”張海鹽楞了一下。董小姐繼續說道:“我本以為張海俠跟你去馬六甲,你們兩個可以有個善終,臨走我和你說,記得我的話的人才有活路,你口口聲聲說想念我,卻連我的話都沒有遵守,三十年期沒到,你就違背諾言回來,菩薩畏因,匹夫畏果,你終究還是選了做匹夫。”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從下巴開始撕自己的臉,一張人皮面具從她的臉上撕了下來。張海鹽天然戒備後退,就看到一張無比年輕的臉,出現在他面前。楞了半天,他道:“娘?”年輕的女人看著他,眼中冷靜,毫無思緒流淌。“你自己的因已經種下了,如今最後一次讓你離開這件事情的機會也沒有了,那麽你就老老實實的接受自己的命運吧。”張海琪把臉丟到一邊,張海鹽驚奇的看著她,這個女人,自己的師傅,幹娘,上司。和當年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皮膚猶如少女。是他的幹娘,張海琪。他心中一暖,一慌,又一楞,腦子就卡主了,剛想說話,忽然覺得頭暈腦脹,眼前的張海琪模糊起來。就看到張海琪打開了桌子上的一壇陶罐,裏面似乎是顏料,張海鹽一個趔趄,有些站立不穩。“娘,太好了,你沒死——我怎麽了?我——我沒保住海俠——我怎麽了?”無論一個男人再怎麽強悍,看到養大他的女人,還是會立即回到當年的少年,那一瞬間,無數的委屈,孤獨,痛苦,自己舔傷口的苦楚,都在張海鹽心中狂奔而來,狂奔而去。但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這裏得水太熱了。還是因為,他覺得他眼前的張海琪,有一絲陌生,有一絲和童年記憶中的不一樣。“這兒的溫泉中,加了迷藥,血質普通的人,支撐不了多久。”張海鹽忽然跪倒在溫泉裏,張海琪來到他身後,開始幫他紋起身來。“今日起你將身飼餵血,血熱則出,從而立於洪荒,無事不允。”張海鹽迷迷糊糊的,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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