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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盤花海礁案 第二十章 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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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盤花海礁案第二十章船變

何剪西被張海鹽拍醒,天色已經黑了,人在船艙裏,並不在自己的隔間裏,而是在大艙裏。張海鹽看著他,他也看著張海鹽,鼻子上敷著草藥。草藥氣味刺鼻,他想撥弄下來,坐起來,就看到所有的船員和水手,全部都在船艙的另外一邊,擠在一個角落裏。看著他們。諾大一個船艙,分成兩邊,一邊只有兩個人,一邊是所有人。“怎——怎麽了?”何剪西想提問,張海鹽看了看在遠處看著他們的人群說道:“你已經昏迷一天了,這不是瘟神應該有的待遇麽?”“你真的是海上的瘟神?”何剪西問道,摸了摸鼻子,疼的嘶了一聲。“你的鼻子是個寶貝,能保護好就保護好吧,姜黃那麽細微的氣味,你都能聞的出來。老千要練很久的。”張海鹽說道,丟給他一個包裹。何剪西發現是自己的行李。“你看一下,除了鋪蓋,我都給你打包好了,裏面有沒有缺的?”何剪西翻了翻,他的東西簡單,除了必要品之外,沒有冗餘的身外之物,一目了然。“為什麽要打包行李?”“因為我們要走了啊。”張海鹽看了看遠處的人群:“你覺得我們在這艘船上還呆的下去麽?”“什麽我們?”何剪西納悶,心說就算呆不下去,不也是應該你呆不下去麽?“我是海上的瘟神,你是瘟神的表弟,你知道會有多少人來尋你的仇麽?你到岸就會被抓,他們會挖掉你的小西西,逼供你我在哪裏。”張海鹽說道。“可我不是你的表弟。”“你覺得別人會信麽?”張海鹽端坐著,看了看外面的海面,海面上一片漆黑。“你是保護普通的船客的俠客,為什麽他們都躲著你,那麽怕你?”何剪西有些意外,張海鹽回頭毫不在意的看對面的人:“俠客?俠客沒來,我殺心中有愧的人,普通人,心中難免有愧吧。”說著張海鹽饒有興趣的看著何剪西:“你不害怕我?你心中無愧?”“我心中無愧。”何剪西越來越疼,努力克制。“心中無愧的人要麽極善,要麽極惡,要麽極傻,你是哪一種?”“都不是。”何剪西說道:“不做虧心事那麽難麽?”張海鹽指了指對面的人,所有人都往後縮了一下:“你問問他們。”何剪西當然不會傻的問他們,他也不明白張海鹽說的要走是什麽意思,這裏是外內海交接的地方,碧海連天,連塊礁石都沒有,他們能往哪兒去。張海鹽湊近何剪西,問道:“我問你個問題,你從小就那麽耿直麽?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何剪西說道:“我是個賬房,賬房就應該說一不二,我吃的是耿直的飯,如果遇到需要變通的事情,自然有變通的人去負責。既然賬房這個活計自古就有,我相信我能活下來。”“騎士精神。”張海鹽有所驚訝,白鬼佬中有人講究這個,但是馬六甲是沒有人講究的。不過,馬六甲有很多英國人,這小子的這種脾氣,在英國人中是能吃的開的,到了舊金山估計就會被埋鐵路下面填地基了。在這艘船上也一樣。張海鹽做了決定,他本可以將他留在這裏,自己一個人離開的,反正張海琪也教過他們沒有良心的技能,這些年來,楞頭青他也見過不少,並不都值得同情,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何剪西這個人身上,有一種不同的氣息。很難形容這種氣息,硬說的,張海鹽只能告訴你,何剪西運氣很好,為何如此說,這上船之後,何剪西做了無數行走江湖的忌諱事,但他毫發無傷,而他的脾氣不是今天才有,過去那麽長時間,他都沒有死,是不是說明,他是一個運氣極好的人。他現在太需要運氣了,而且,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傷害無辜人的性命,說到底,如果因為利益犧牲別人,張海鹽是可以接受的,但別人不可以為他的錯誤埋單。看了看表,和他估計的時間差不多了,張海鹽活動了一下筋骨,就對著對面的人說道:“美好的時光總是很快的過去,我記得你們的臉,隨時會回來,你們說我的每一句壞話,我都會知道,你們做的每一件壞事,都會有人告訴我。把你們看到的事情好好傳出去,每個人都講給十個朋友聽,否則你們每次都會遇到我。”說完把行李遞給何剪西,何剪西還沒反應過來,張海鹽抓著何剪西朝船舷外一扔。何剪西直接被拋入大海中。船上眾人發出尖叫,張海鹽站到船舷上,往後一翻也跳下來海去。何剪西剛從海裏探頭上來,看到張海鹽也落下來,大罵:“你幹什麽!你這個瘟神,怎麽不按常理出牌!我們要淹死了?”張海鹽順著浪浮起身子,看向遠方,遠方的海上,有一個小小的光點,那是南安號。和他算的絲毫不差。“不會淹死的。”“我要去舊金山!我不要死在這裏!”“你不會死在這裏的。”張海鹽甩出一根纜繩,何剪西抓住:“我的被褥!”張海鹽拽著繩子,朝那個光點開始游去,心裏說,只要再給他一天,再給他一天時間,他上船之後,就可以拿到證據抓到人知道瘟疫的真相,然後偷一艘救生艇,回去救張海蝦了。對於何剪西來說,這在海中的四個小時猶如地獄一樣,夜晚的海水冰涼,雖然不似刺骨的那種要人性命的寒冷,但他的腳還是不停的筋攣。但是這個瘟神,在海中似乎能夠呼吸一樣,在他游不動的時候,單手可以拉著他游動,效率絲毫不減,在他抽筋的時候,拖著他的下巴,就可以讓他在水中休息。但即使如此,這四個小時也太過漫長了,何剪西的意識瞬間模糊,都不記得他是怎麽上到南安號上,只記得有一個巨大的海上宮殿朝他們行駛而來,是那麽巨大,燈火是那麽美,猶如仙境一樣,他一度認為自己是死了,沈入了水晶宮裏。之後的感覺,就是他的後背躺到了結實的甲板上,背靠那麽硬實的東西,第一次讓他覺得那麽安心,而且最神奇的是,甲板還是暖的。因為水太涼了,所以連甲板都是暖的。張海鹽將他拖到一處角落中,給他灌了用手指一節大小的瓶子裝的烈酒,何剪西緩緩緩了過來。他渾身都是軟的,似乎骨頭全部都被抽掉了,肌肉疼的猶如針紮一樣。“這是哪兒?”他有氣無力道。“南安號,蒸汽輪,去廈門。”“為什麽要去廈門,我要去舊金山?大哥你到底在做什麽?”“救你的命。”張海鹽心說這小子果然運氣好,這麽難的計劃如此順利就成功了。“你小子這麽倔強但是能活那麽大是有原因的,上輩子祖上救了不少人吧。”祖上積德會遇見你麽?何剪西糊裏糊塗的想。船上非常安靜,南安號不是軍艦,甲板上沒有人巡邏,張海鹽也累的夠嗆,自己也喝了一瓶烈酒,開始觀察四周,何剪西更加清醒了,忽然明白了剛才張海鹽的話,一把抓住張海鹽:“你這個王八蛋,我要去舊金山,不要做偷渡客去廈門。我表弟還在等我。”張海鹽捂住他的嘴:“閉嘴,否則你自己游回去。”何剪西完全抓狂:“我要檢舉你,我要檢舉你!”張海鹽拍了拍他:“放心,沒有人相信有人能在這個海域偷渡上船,這艘船上沒有壞水手,沒有騙子,到了廈門之後,我會放你去舊金山,你別害怕。走點彎路而已。你先回我房間,我去辦點事,回來再和你詳細解釋,乖。”說著他扶起何剪西,把自己房間的鑰匙塞給他。但何剪西根本站不起來,努力了一下,就癱倒在地,看著他:“你到底是誰啊?”張海鹽盤算著時間,如果利用救生艇回馬六甲,不能再拖了,到了外海洋流裏面,自己一雙手滑到岸上可能已經是婆羅洲了,他看了看四周,不能把何剪西丟在甲板上,於是扶起他:“那行,我送你餐廳先坐著。”兩個人往頭等艙下的甲板下通道走去,已經很晚了,餐廳已經關門了,張海鹽推門進去裏面一片漆黑。船上的醫務室就在餐廳盡頭的走廊下方,三分鐘之內,他就能進去。找個包廂去躺下,張海鹽心裏說,如果被發現了也會被認為是醉鬼。他們往黑暗的餐廳裏走去。放下何剪西,張海鹽努力讓自己完全以鎮定的心態走向醫務室。船上一共十個醫護人員,三個醫生,七個護工,傳播瘟疫的人,就在裏面,最起碼有四個人參與了這件事情。他們都睡在醫務室的值班宿舍裏,現在這個時間還沒有完全入睡。他們的設備一定也在裏面,只有在醫務室裏,這些東西放著才不會讓人起疑。“帶走一個,其他三個殺掉。”張海鹽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帶著人回來,在餐廳裏打開面包箱,帶走一些面包和酒,然後直接上甲板,放下求生艇,順利的話,明天的這個時候就能夠看到岸。醫務室的走廊燈很暗,張海鹽緩緩的放輕腳步,發現醫務室裏一片漆黑。按道理醫院是不會關燈的。他推開門,閃進醫務室,才走了兩步,由門□□入的光,就看到醫務室的椅子上和床上,都很奇怪。他仔細看了一眼,心中咯噔了醫生,他發現醫務室的椅子和床上,都坐著和躺著人。所有的人都一動不動,沒有開燈,也看不清楚情況。張海鹽瞬間完全入定,想尋找空間中的心跳聲,沒有任何的聲音。他心裏說完了。小心翼翼的靠近,他就看到十幾那些人具屍體,堆在他們藏身地方的更後面,全部都是船醫員的屍體,喉嚨都被刺穿,長大著嘴巴,躺在黑暗中。然後張海鹽在這些船醫中間,看到了一具不是船醫的屍體。是那個引導他上船的漏出氣體來。接著他聽到門哢一聲鎖上的聲音。水手,他也已經死了,嘴巴張的很大,在那個水手的身上,放著一個信封。張海鹽環視了一圈這個區域,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這是一個放置好的陷阱,他立即轉身要走,就聽到嘶的聲音,從這些屍體的嘴巴裏,都開始噴毒氣。張海鹽立即捂住嘴巴,沖回到門前,從門上玻璃小窗中,看到三個帶著防毒面具的男人,站在門外,昏暗的燈光下,朝他招手。他用盡全身力氣撞了一下門,門紋絲不動,那幾個男人就這麽看著他。。張海鹽沖回到醫療室裏,看通風管道,鎖死了,沒有窗戶,所有的地方都鎖死了。他沖回到門口,看著那些人。心裏面忽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在調查中,所有的違和感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但已經晚了,他死定了。要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撞門,大喊,門鎖的非常死,外面的人戲謔的看著他,他所有的憤怒爆發,一拳打碎了窗戶,從小窗戶身手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衣服。那個男人也不掙紮,冷笑的看著張海鹽,慢慢扣住了張海鹽的手,張海鹽發現自己已經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了。這時候,就聽到走廊入口有腳步聲,接著何剪西喊了一聲:“就是他。”那個帶防毒面具的人立即回頭,就看到門口沖下來好幾個船警,看著這個情況,船警立即拔槍,“你們幹什麽!”就在這個瞬間,張海鹽利用他抓住那人恍神的四分之一秒,用最後的力氣,一下抓住了那個人的脖子,那個人反應也非常快,在張海鹽用力要捏斷他喉管的瞬間,一下把自己的手指插入到了張海鹽手掌和自己脖子中間。幾乎是同時另外兩個人就朝何剪西和船警沖了過去,張海鹽獰笑用力,直接把那個人連同他的手指和喉管一起捏碎。然後一把把他的防毒面具,扯進窗戶,給自己帶上。另一邊兩個人直接動手,迎著船警,直接射出匕首,兩個船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射死了。何剪西扶著墻,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就看到兩個人就朝自己來了。張海鹽帶上面具之後,用力吸了好口氣,終於覺得好一些了,他一下卸掉自己的肩膀關節和肘關節,再次把手伸出窗戶。手拉長直接抓住了門鎖,是一根鐵棍卡死了把手,他扯開鐵棍,打開門。帶著毒氣張海鹽沖出醫務室,扯掉防毒面具,那兩個殺手剛逼近何剪西,就聽到身後有人冷冷的說道。“到爸爸這裏來,爸爸疼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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