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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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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哇,這什麽情況啊?”黑崎剛準備走,卻突然覺得衣服被打濕了,一轉頭,正看到立花脖頸處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血洞,一道血柱直直的呲在他衣服上。

反應過來的立花擡手按在自己頸間,嘴角有些抽動。

她只預想過會被剝奪五感或是其他什麽,所以選擇坐下穩定身形以防露出破綻,但沒想過還會有這麽誇張的表現方式,這就讓她有些無法隱瞞了。

“我在剛剛有個疑問,想讓立花幫忙解答一下。”上手幫忙止血時,卯之花輕聲說道。“你的斬魄刀始解時,我有感受到你的一絲靈壓異常,黑腔開啟後,你便沒來由的變成這樣,這麽說起來,其實在靜靈庭時即便是朽木隊長也未曾見過你始解斬魄刀吧,所以是為什麽?因為始解也有副作用,所以不想讓人知道嗎?”立花沒有說話,只是沈默卻讓卯之花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那這可真是讓人意外的能力。”

“啊?那你要是一個人不是完蛋了。”

立花忍不住甩了一個白眼過去,破損的頸動脈修覆後,她看著身上被血染紅的衣衫有些無奈。“黑崎,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明明是剛換的衣服,這下又要回去換新了。

“沙耶,這種事,你還瞞了多少次?”

“我記不清了。只能說雖然始解是有點副作用,但其實也不是每次都這樣誇張,不過是偶爾的五感缺失、內臟破損,反正缺失的五感會自己回來,內外傷也能靠回道和藥劑修覆,所以這點小問題自然也不是什麽問題。”一開始她也曾手足無措,但後來她漸漸學會用短暫缺失的五感去做一些平時沒法嘗試的事情,比如說在流魂街完成面無表情吃完變態辣拉面的挑戰。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破壞結界支柱,讓自己被副作用反噬。”

“因為在虛圈待久了缺點樂趣,而且白哉不覺得看涅隊長吃癟很有意思嗎?”

“你倒是沒考慮過以後。”

“人偶爾也是會變的。”從前的立花,做任何事都會考慮以後,所以她不曾與人交惡,更不曾像現在這樣挑釁過任何人。

因為精修回道又脾性溫和,所以四番隊忙不過來時,總會有受傷的隊士找到埋頭文案工作中的立花,眼淚汪汪的等待她的救治,正因如此,即便百年來她一直都是戰力廢柴的形象,但靠其他方面的表現也能穩居三席官的位置,雖然人們覺得她應該去四番隊。

山本曾要求立花調任四番隊,做些與她能力相當的工作,但因為白哉和銀,以及立花自己的意願,最終她也還是留在了三番隊,只是做一個四番隊編外隊員,直到那天突然的叛逃。

在白哉看來,立花的變化或許都起始於長久的壓抑內心,他不會責怪她的隱瞞,更多的是會心疼她的隱忍。如果說有什麽是他這個百年摯友都無從知曉的,那市丸銀那邊,想必是更不可能知曉了。

“說起來,黑崎還是不要在這裏耗費時間了,藍染隊長是帶著崩玉去的現世,那個東西很危險,再加上有鏡花水月的催眠能力加成,十三隊這一戰會打的很難,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快點滾去現世,卯之花隊長最好也一起去。”眼睛一閉一睜,立花腦海中浮現了銀用神槍一刀腰斬日世裏的畫面。

就像涅在石田身上種下監視細菌一樣,立花也在銀的身上做了些手腳,這讓她即便身處虛圈也能隨時掌握現世的動態,這麽看來,銀的戰鬥風格倒是依舊狠厲。

“立花能看到那邊?”

“嗯。”點點頭,如今事態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立花其實也不打算過多隱瞞。“只是我的穿界門也不能長時間維序,卯之花隊長還是盡早啟程,現世會有更需要你的人。”

直到卯之花了然的點點頭,背上斬魄刀跟著黑崎毫不猶豫地跳進黑腔之中後,虛夜宮便只剩下與牙密纏鬥的更木劍八,替受傷死神們治療的虎徹勇音,以及略微沈默著站在立花身側的朽木白哉。

“更木隊長的戰鬥方式倒還是這麽簡單粗暴。”看著牙密暴怒著揮拳卻被更木一刀切斷手臂,立花只感慨這一刀不是招呼在自己身上。“白哉,我應該沒有他這麽兇殘吧。”

“他是個只會劍道的野蠻人,連鬼道都不會的家夥,也就十一番適合他。”白哉雖然未見識過立花戰鬥的姿態,但在他看來,正經掌握死神四項基本功的立花,至少不會像更木這樣一根筋的戰鬥。

“白哉不去幫忙嗎?”

“你支開我,是想趁機逃跑嗎?”

像是被拆穿了想法一樣,立花的身形頓了下,不自覺的想扯一扯嘴角。“我的瞬步又比不上你……”

“以前是,但是現在我不確定。”回想起日番谷在早前的報告中提到過的話,白哉覺得自己對立花的戰力預期是可以提高一些的。

從前還在靜靈庭時,立花的回道是眾所周知的好,但另外三項基本功也不過是普通水平,可即便沒有斬魄刀的能力加持,她在現世也能將松本一個身經百戰的副隊長打的節節敗退,任誰都會對她多一分防備,就好像現在的白哉一樣。照日番谷所說,當時的立花是收了刀就能消失的,那他是不是只要不給她碰刀的機會就可以防止她在眼前消失呢?

“看起來,白哉今天是不打算放我走了。”托腮坐著時,立花的語氣有些悠悠然。

“因為你答應過我,下次見面會跟我回屍魂界。”

“下次的事情,就不能下次再說嗎?”虛空中傳出一絲異動,白哉轉過頭,看到涅原本消失的那片區域裂出了一道縫隙,似乎是封印的結界將被破開,很顯然立花也發現了,但她只是淡然地擡起雙手交疊在一起,如釋放鬼道一般往上面又施加了一層封印,於是這麽看著的白哉突然有些明白立花為什麽會特意挑釁涅繭利了。

“所以,你故意惹毛涅繭利,是在賭我不會讓你在當前局勢下因為被涅尋仇而陷入危機。可是你就不怕自己計算失誤嗎?”白哉的臉色有點冷下去,再見面時他真的很高興馬上能迎回自己的摯友,但看到她一反常態的與人交惡時他心裏就覺得不對勁了,就像上次她回靜靈庭一樣,看起來是大張旗鼓的鬧了一通,但最後結果卻把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所以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白哉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立花。

加固了封印的結界,確保涅一時半刻還是出不來後,立花將手垂至身側,然後緩緩站起身來。“我沒有設想過自己失誤的那一刻。”她承認自己確實在賭,賭的就是白哉會心軟。人們眼中的朽木白哉或許是冷酷無情的人,但立花清楚他其實比誰都重感情,他在乎的人是不可能讓別人下手的,特別是像涅這種連自己都會改造的狠人。“我很抱歉白哉,但是我現在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麽?”按住立花放在刀柄上的手,白哉並不想退讓。

“我還沒跟他好好告別呢。”握刀的手緊了緊,立花的臉上掛上一絲苦笑。“其實藍染隊長走的時候我就有預感,他們不會回來了,正如被留在這裏的其他十刃一樣,我們不過都是被遺棄的無用之人。如果說我以後的人生只能是被關在屍魂界的地牢裏,作為罪人永遠的反思自己的過錯,那我還是希望在此之前,能夠活著再見他一面,就算只是遠遠的看著也行。”

“就只是這樣?”

“就只是這樣。”

白哉仔細的盯著立花的眼睛,似乎想細細琢磨出她臉上是否會出現說謊的窘迫感,但望了許久,也只看到僅剩的真誠,於是他終究還是在良久的沈默後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松開了緊握的手。“你最好,是真的沒有騙我。”

“我走之後,涅隊長若有為難你,你就……”

“他如何能為難我?”

“也對。”同樣都是隊長,誰又能為難誰呢。“白哉,如果還有機會,你能陪我回流魂街看看日出嗎?”偶爾,立花還是會懷念還沒當死神的那段時間,那時候的她雖然生活在混亂的末區,但至少是自由的一個人,她想,如果能回到過去,她或許也不必活的像現在這樣了。

“你想去,都會有機會的。”

將斬魄刀收回刀鞘,白哉記得立花是笑著離開的虛圈,一如她所說的那樣,黑腔關閉的瞬間,封印的結界瞬間崩塌,涅繭利從虛空中現出身形時,臉色陰沈到了極點。

“立花沙耶,不要讓我有逮著你的機會。”涅覺得自己沒有這麽憋屈過,只是虛圈的世界已然沒了立花的身影,於是他也只能氣得咬牙,將手指關節捏的嘎嘣響後,轉身投入結界支柱的重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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