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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的雨點淅淅瀝瀝,突如其來的大雨,讓街道上的行人變得少去,能看見的,多是頂著什麽物件奔走避雨的人類。立花沙耶從虛空中點出身形,輕巧的站立在高高的電線桿上,望著滿世界的燈火璀璨,眼神中卻只剩突兀的空洞,一只地獄蝶盤旋在她身邊,旋即,人和蝶都消失了身影。

冬日戰即將到來,屍魂界派遣了先行小隊到現世駐紮守衛,松本亂菊作為先遣隊成員,找到了井上家代為寄居。

這一日,閑來無事的她出門散步,卻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通報中那個從靜靈庭消失蹤跡的立花沙耶,兩人面對面站在河岸兩邊,一時間靜默無語。

人們印象中的立花,一直是循規蹈矩的存在,作為三番隊三席官的她雖不似松本那般性格爽朗,但也是個溫和易處之人。只是一直乖巧的她,三天前偷偷打開穿界門離開,引起了一場小小的波動,然後便消失了蹤影。松本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微妙的時刻見到她,面前那個臉色蒼白到不行的人,看上去有種迎風即倒的虛弱感。

“你去哪裏了。”停頓幾秒後,松本開口問道。

與十三番的一眾死神不同,從小便有交集的兩人雖算不上一生摯友,但總也是互相了解的,松本心知立花不是那種會無故破壞庭內規矩的人,但卻不知內因為何,便也只能下意識的開口詢問。

不知為何,她的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安,就像銀同藍染叛逃的那天一樣。

立花並沒急著解釋,她只是從袖口中掏出一個小心包裹的布包,三兩下打開後,中間躺著個不知存放了多久已然壞損的柿餅。“這是那年他親手做的柿餅,我舍不得吃,便天天拿出來看著。”像是被什麽東西破壞了喉嚨一般,立花的嗓音不覆平日的輕靈,若是沒看到這張臉,會給人一種八旬老太說話的錯覺,松本顯得有些驚愕,心中滿是疑惑。

“你的嗓子……”

“其實,那天在雙極上,我聽到他跟你說對不起了。”小心的覆又包裹好那已經壞損的不成樣子的柿餅,立花嘴邊喃喃的回憶著當初的情景。“明明,我也想聽到什麽的。”

她想,如果當初的銀能給自己留下只言片語,大概現在的自己也不會如此揪心。

“立花……”

“松本……”

兩人同時開口,比起前者而言,後者反倒是定了定眼神,吐露了自己想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我要去虛圈找他。”她說,震住了她的心緒。

“立花,你在想什麽?”

“我只想離他更近一點,所以,對不起了松本。”就像是銀叛離屍魂界的那天一樣,如今的立花,最終也選擇了同樣的道路,她的眼神淡然,讓松本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仿佛說著叛離的那個人,並不是她立花沙耶。

勸說無果,松本只得皺著眉喚出斬魄刀,做好武力壓制將人帶回的準備。

不意外的,那天在河岸邊,松本和立花真真實實的打了一架,只是出乎松本意料的是,原本一直不勝武力的立花,表現出了與記錄中完全不同的實力。

一個平日裏純粹負責文書工作的三席,記錄在案的唯一一次任務還是慘敗的三席,卻將身經百戰的副隊長松本打了個措手不及,難道一直以來她都在隱藏實力嗎?被打退十米遠的松本看著並沒有始解斬魄刀的立花,感覺到自己可能沒法用武力將人綁回去,松本的心緒更亂了。

原本正在各自放松的先遣隊員們感受到了沖撞的靈壓,紛紛加快腳步趕向目的地,日番谷到場時,只看到被鎖條鎖縛束縛住行動的松本,和高高舉起斬魄刀的立花。

“住手。”眼見著立花即將揮下這刀,日番谷放了個鬼道,迫使立花拉開與松本的距離,然後他一個瞬步擋在自家副隊長面前。“立花三席這是要對我的副隊做什麽?”皺著眉頭,日番谷冷冷發聲。

“只是舊友之間的告別式罷了,日番谷隊長何必如此緊張,你是隊長,我只是個三席,你還怕我不成?”看了眼差點被破道打到的衣袖,立花不在意的將斬魄刀放下,然後順手在身側劃出一道黑腔。說實話,剛才有一瞬間她確實想把這一刀揮下去,要不是日番谷來的及時,松本怎麽也要多出點血,不過轉念一想還是作罷,如果今天她重傷了松本,回頭可沒法去面對那人。

在那人心中,松本可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告別?立花三席這是要叛離屍魂界嗎?”驚訝於立花居然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打開黑腔,意識到事態有些麻煩,日番谷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而且,你是如何與虛圈建立聯系的?”

關於三番隊三席官立花沙耶私自離開屍魂界的消息早前他們先遣小隊一起接收過,只是那時沒人會往叛逃上面聯想,立花畢竟不是藍染,沒有虛圈的接應,區區三席即便有心也是無能為力的,但現在再看,事情顯然沒這麽簡單。

據他所知,想要建立穩定的通道前往,是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的,至少,不會像她這麽容易。

“日番谷隊長言重了,我不過是區區三席,哪有與虛圈建立聯系的本事,只是從前好歹在十二番隊待過幾年,會一些不為人知的技術手段罷了。”

“立花,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跟我們回去,或許還能輕判。”

“出來了,我就沒打算回去。”只是,雖然日番谷有意勸阻,立花卻無意聽從,從下定決心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根本沒有考慮過走回頭路。

“執迷不悟。”擡手放在刀柄上,正準備拔刀,卻看到立花將斬魄刀收回刀鞘不再做戰鬥姿態的模樣,他的眼睛微微張大,刀刃還沒來得及出鞘,就見她默默後退了一步,將半個身子都隱在了黑暗之中。“立花!”迫於黑腔那頭的未知性,日番谷也只能看著立花這樣消失,作為先遣小隊隊長,他要優先於現世駐守任務。

直到黑腔在眼前慢慢消失,先遣隊其他隊員才堪堪趕到,皺著眉將負傷的松本交於其他人,日番谷轉身,這才能抽出心思與屍魂界取得聯系。

靜靈庭內彼時傳過一條訊息,護庭十三番,三番隊三席官立花沙耶,追隨藍染,叛逃。

傳令蝶在身邊旋轉時,朽木白哉正在隊舍裏處理隊務,聽到立花確定叛逃的消息,他手上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下,情緒似乎受到些影響。

立花從靜靈庭離開的那個晚上,曾帶著一壇酒來找他敘舊,那時的白哉心中是有點預感的。

靜靈庭百年交情,她是他唯一結交的異性好友,正如她曾經支持他跟隨本心迎娶緋真一樣,他也覺得她應該隨心所欲一次,所以向來用條文律例約束自己的白哉,在與摯友深夜舉杯後,並未去阻止她私自打開穿界門的行為。

放下筆,白哉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庭院時,眼前仿佛還能看到立花來六番隊偷閑的身影。

本想著讓人出去散散心,回頭他親自去把人帶回,卻不成想立花有本事打開通往那邊的道路,現在倒讓她坐實了叛離屍魂界的罪名,白哉的心中有些亂,或許自己確實不應該放任她行動,這樣雖然犯了錯,但罰過之後她還是那個前途光明的三番隊三席官。

“隊長,總隊長召喚。”思索間,副隊長阿散井在遠處通報。

“知道了。”揮手讓人退下,白哉擡頭望向天空。

不同於現世的大雨滂沱,靜靈庭的天是晴朗的,人站在庭院裏甚至還能感受到一陣溫暖,只是這絲溫和並不能吹進白哉心中,如今他只覺一絲後悔。

早知道就不放任立花離開了。

所以她到底是用什麽辦法打開通往那邊的道路的呢?思索不出結果,白哉微不可察的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瞬步消失在了隊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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