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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螳螂捕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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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過了好幾個崗哨之後,那個年輕、怕死的馬賊來到位於古城廢墟中央,一座規模宏大、保存得相對完好的城堡門前。

說它保存得好,但其實這座城堡的外城墻,幾乎都倒塌掉了,磚石泥土填平了護城河,而城堡的外墻也剝離得斑斑駁駁、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豁開了口,有些地方裂開了縫,還有些地方崩了一大半,甚至露出內裏的人和物……看來這座城堡在漫長的歲月中,已經被腐蝕得面目全非了。便是這般破敗的城堡,戒備也是森嚴的——城堡裏裏外外、上上下下,許多地方都有馬賊持械守備。他們一個個精壯勇猛,時刻保持著警惕。如果有發現異狀,他們會一邊派人向堡內示警,一邊帶人前去增援。此刻看到來的是自家人,那些馬賊便放松了警惕;再看他行色匆匆,猜也知道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報告,於是更無一人上來盤問,直接放他過去了。他們並沒有察覺,就在那個馬賊走過的瞬間,有兩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極輕巧的動作,在沒有引起他們覺察的情況下,從城堡的裂縫中,鉆了進去……

“你說什麽!!!”在聽了那個裝死逃生的手下報告之後,號稱“沙漠賊王”的巴奇,一雙眼睛瞪了個老大,“居然有人膽敢打我的藏寶圖的主意……這事當真?”

“是的,千真萬確!若有半句虛言,小的天打五雷轟!”那個年輕馬賊信誓旦旦地說。畢竟這是他親耳聽到的“重要情報”,所以他甚至敢對天發誓。

“你怎麽如此肯定?”年輕馬賊過於自信的言辭,令巴奇感到多少有些奇怪,“這個消息……你是打哪聽來的?”需知“夜盜寶圖”這麽機密的事,理應小心隱藏,一時口快說漏了嘴的事也不是沒有,一不小心被個小人物偷聽到,更不是不可能。但是這畢竟是小幾率的事,即使真的發生了,也斷不會有給人去檢驗、證實的機會。可是這個年輕的馬賊居然這般自信,仿佛這一切不是他偶然偷聽來的,倒像是別人當面、親口說給他聽的……巴奇這人一向多疑、詭譎,關系到藏寶圖這般重要的寶物,他更是慎之又慎。

“這個……消息是……”這馬賊小聰明是有的,可惜就是太年輕了,什麽都只會往好處想,從未想過,萬一巴奇問“你怎麽知道的?”,這時他該怎麽回答——當然絕不能承認自己見打不過敵人,就躺在地上裝死,否則賞沒領到,自己就先丟了小命。

“你個王八羔子的!”看到那年輕馬賊支支吾吾不敢說話,巴奇突然從座椅上跳了起來,“莫非你與外人串通好了,特意來欺騙老子的?”

“沒……沒有……沒有哇!”見巴奇生氣了,年輕馬賊可嚇壞了,連聲否認說,“小人哪敢與外人串通、欺騙奇爺,就是給小人一百八十個膽子都不敢呀!”

“那你說,”巴奇一個箭步沖到年輕馬賊的面前,一把揪住其領子,厲聲喝問,“你究竟是打哪聽來的這個事?”

“這個……這是那幾個人在爭執的時候,無意中說出來的!”年輕馬賊迫於無奈,便有選擇地把實情說了出來。

“爭執?”盡管如此,巴奇還有些疑惑,“他們在爭執的時候,你在哪裏,為什麽你會聽到他們爭執的內容?”

“這個……”年輕馬賊臉刷地一下,全白了——這可是個很要命的問題,稍有不慎,他就會前功盡棄、身敗名裂。

“怎麽不說了,是不是編不下去了?”巴奇先是壓抑著,細聲細氣地問。突然間,如火山噴發、炮仗炸裂一般,毫無征兆地就把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啊?”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被巴奇這麽一嚇唬,年輕馬賊就被嚇傻了,哪裏還編得什麽故事?當場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合盤托出了。

“一個人就……打得你們一百多人……潰不成軍了?”聽了年輕馬賊的如實匯報,巴奇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事怎麽聽怎麽像假的,可是看他被嚇得哆哆嗦嗦的樣子,應該沒撒謊。

“這個……是的!”年輕馬賊知道已經瞞不下去了,當下又將那美責罵路飛時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如實說了。

“你這個笨蛋!”聽完年輕馬賊的敘述,一向詭計多端的巴奇立時便明白過來,“你這是中了敵人的詭計了!”

“詭……計?”那馬賊不由得一楞。

“那幫家夥雖然混進來了,但他們不知道我把藏寶圖放在哪,所以他們故意讓你知道,他們想偷藏寶圖,好讓我們嚴加看管——但其實這就等於告訴他們,藏寶圖放在哪裏!”巴奇氣鼓鼓地說。

聽了巴奇這一番推論之後,那馬賊的心頓時沈了下去。賞賜什麽的,現在他是不敢想了,只要巴奇對他的責罰不太重,他就“阿彌陀佛”了。

“他們還算得聰明,”巴奇忽然發出一陣冷笑,“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既然他們的詭計已經被我識破,我怎麽可能乖乖地鉆他們的圈套呢?”一陣得意之後,巴奇突然沖也似地,一個箭步躥回到他位於上首的大交椅上。

“卡巴吉!”巴奇在大交椅上坐了下來,開始調兵譴將、發號施令,“你各帶三百人,到城堡裏四處察看一下——搞不好那四個人已經潛入我們城堡裏了!”

“好的!”卡巴吉答應一聲,這便出去召集手下了。

“莫琦,”卡巴吉出去後,巴奇又再調派另一員得力幹將,“你帶五百人,到古城廢墟裏轉轉——說不定他們在廢墟裏,找個地方下腳……”

“明白!”莫琦也自去召集自己的弟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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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琦帶人,在古城廢墟裏,四處尋找時,路飛和胡說蔔正躲在古城廢墟某間被廢棄的小屋子裏。

“啊!好餓啊!!!”路飛軟綿綿地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叫喚著。從早上開始,他就沒吃過任何東西,而剛才打倒一百多個馬賊,早把他昨晚夢裏偷吃的食物給消化光了。饑餓,對一天十二個時辰裏有八個時辰嘴巴停不下來的路飛而言,簡直是痛苦的折磨。

“別叫了!”坐在一邊的胡說蔔不滿地報怨說,“我都沒叫呢,你也好意思叫‘餓’?別忘了,就是你小子,一個人就把我們四個人的飯食,全給吃光光了,害得我們到現在,什麽也沒得吃……”

“我知道……”路飛有氣無力地應答,“可我就是餓,難管他好不好意思!”

“別再吵吵鬧鬧的了,”胡說蔔安慰路飛說,“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等到卓龍和那美回來,就有東西可以吃了!”

“可是餓著肚子,我睡不著。”路飛嘟著嘴說,“卓龍和那美什麽時候回來呀,我快給餓死了!”

胡說蔔也沒多少氣力和路飛爭辯了,那倒也是,胡說蔔也有大半天粒米未進、滴水未飲,哪來的氣力和路飛爭辯?當下抱著他的連環機關炮,斜倚在屋子一角休息去了。見胡說蔔在休息,路飛雖然還在嘟嘟囔囔,但聲音小了好多。

這樣過了一陣子,路飛忽然聽到一些響動,當下一骨碌,從地上跳了起來。

“胡說蔔,快醒一醒,有人在靠近這邊!”路飛見胡說蔔仍緊閉著雙眼,似乎還在酣睡中,於是貓著腰,靠近前,將胡說蔔給搖醒了。

“啊,什麽?”胡說蔔剛才也是處在半夢半醒間,路飛的話倒也聽了半截進去,“有人……是卓龍和那美回來了?”

“不是!”路飛一臉正色,十分肯定地說,“來的人不少,而且一個個都充滿了殺氣……絕對不是卓龍和那美!”

“殺……氣!?!”聽到路飛這話,胡說蔔一時懵了,“你別唬我——你又沒親眼看見,怎麽知道的?”胡說蔔只知道路飛平時總是稀裏糊塗、吊兒郎當的,一點也不像是個精明強幹之人,他的話到底值不值得信,胡說蔔心裏可沒底。胡說蔔不知道,

“他們過來了!”突然,路飛低喝一聲,縱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門前。這時,半塌的門板外,剛閃過一個人影,已經被路飛一腳,連門板帶人一塊,踹得飛出了老遠。

“這裏有一個,大家快來……”不遠處一個馬賊,看見路飛從屋子裏殺了出來,大驚之餘,趕緊召喚分頭搜索的弟兄們過來支援。不過援兵還未趕到,路飛已搶先一步,用從地上撿起來的瓦礫砸了過去,將那馬賊砸暈了過去。路飛眼見分散在附近的幾十個馬賊聞訊趕來,生怕他們會發現胡說蔔——要知道胡說蔔只會擺弄機關,根本不會武功,一旦被圍,可就只能束手就擒了。所以路飛也不等他們圍過來,拔腿便跑。他也不管什麽東西南北,只想著離胡說蔔越遠,胡說蔔就越安全。路飛原本肚子是挺餓的,氣力也不很足,但是一想到,這些敵人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夥伴、自己跑得越遠,夥伴越安全時,饑餓什麽的,全給忘了,只知拼命地跑。

“他娘的,聽那笨蛋說的,我還以為是個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呢!”聽說發現入侵者了,莫琦興致勃勃地趕了過來,誰知卻看到沒頭蒼蠅般亂跑的路飛,頓時大失所望,“那只小猴子就交給你們來處理好了!”說著,便在一座廢棄的房子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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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路飛引開眾多馬賊的時候,待在房裏的胡說蔔,聽到外頭有人在呼喝、喊殺,這才相信,外頭真有馬賊。當下趕緊爬起身,懷中抱著連環機關炮,跌跌撞撞地來到門邊。

“現在怎麽樣了?敵人是不是又都被路飛給幹掉了?”胡說蔔聽到聲音漸漸遠去,這才大著膽子,從門口探頭出去,看看屋外的情況。別說,外頭果然沒有人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被路飛幹掉了,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外頭沒人了。

“哈哈哈!”看到外頭一個馬賊也沒有,胡說蔔膽子瞬間大了起來,竟然從房子裏跳了出來,“你們這幫膽小如鼠的馬賊,算你們跑得快,要是再慢一點,我教你們知道我胡說蔔大爺的厲害……”

“胡說……蔔?你很厲害嗎?”胡說蔔的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那是當……”最後一個“然”字還未說出口,就已經被胡說蔔咽回了肚子裏。回過頭,只見一名身軀高大、魁梧,須發茂密的大漢,坐在胡說蔔剛剛沖出來的門口旁。

“你是……”雖然不用問,猜也猜得到對方的身份,但是胡說蔔還是存著一絲的期待:“興許他不是馬賊呢?”

“我是馬賊!”那大漢開口第一句話,就已經把胡說蔔嚇得不輕,而接下來他說的話,直接就把胡說蔔嚇尿了,“就是你口中所說的,‘膽小如鼠的馬賊’的頭頭——莫琦!怎麽樣,要讓我知道你的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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