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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三十年後之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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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特別儀式,這是一個雙休日,艷艷很早就將父親上周新買的一輛國產的紅旗H72015款3.0L尊貴型小轎車,停在婉兒住宿樓下。

這車在路上跑,並不十分顯眼,可是在當年,國家領導人,乘坐的車也不過如此。

不是恒亮買不起,因為恒亮就是喜歡中國制造的小轎車了,開起來踏實舒心。

原本是婉兒受正東父母的委托,給正東牽牽紅線,婉兒從心裏願意牽這根紅線,正東是她看著長大的,了解正東這個人,心底善良,沒有歪歪的心思,他不像他娘高巧麗,也不像淩雲那麽貪心不足。

人們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根本不對,中國有好多這樣的語言,隨著社會的發展,有些詞當其廢除。夏正東就是一個活生生例子。

艷艷在打婉兒的電話,婉兒也剛好打艷艷的電話,兩個電話在中途相遇,都打不進去,當打第二次時,又同樣遇到了第一次的情況,婉兒想等十分鐘再說,可艷艷沒有等到十分鐘,她迅速打了進來。

婉兒剛一轉身,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艷艷打來的。像這樣的情況是常見的現象,可是連續兩次,就不多見了。說是緣也好,說是心靈感應也罷,這事是出現了。

艷艷與婉兒都是想約對方,這個更是少之又少了。

艷艷說:“我想到姨的出生地走走。”聽艷艷這麽一說,婉兒心想到江北,為什麽約她去江北,是不是她沒有去過,也想看看江長,看看幾輩人夢想人的一座一架飛渡南北的大橋,在她這輩人手終實現了。

最能一睹的是迎江寺振峰塔,迎江寺內,原名萬佛塔,又名迎江寺塔,後取名“振風”,有“以振文風”之意。建於明隆慶四年(1570年),是長江沿岸著名古塔之一。素有“過了安慶不看塔”之譽。

樓閣式磚石結構,高7層,分168階盤旋而上。每層八角,名懸銅鈴,風起叮當作響;名層塔門多變化,游人往往迷入難出。

內有浮雕佛像600多座,碑刻51塊,外有石欄環衛。登塔眺望,巍巍龍山,浩浩長江,全市景色,一覽無遺。

造型和工藝技巧,具有明顯時代特色,極為壯觀,是我國長江中下游江岸上著名古塔,俗稱“萬裏長江第一塔”。

婉兒快速的構思了一下,行程的路線。

“好的。”婉兒想這樣也好,一來給她開闊一下眼界,二來在適當時間,提一提正東的事情,這是一個非常好契機。

“那明天,我帶車過去,早上六點吧。”

“這麽早呀。”婉兒有起早的習慣,但艷艷你行嗎?當天婉兒不想趕回來,游幾個景點就到下午三四點了。

“早點好,我是六點鐘到你樓下。”

“行呀,只是太辛苦你了。”

“姨,就這麽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好嗎?”

艷艷父親昨天就過去,他不願意坐著艷艷開的車,同婉兒一道前行,這是有點俗,這樣見面不是挺尷尬的。

艷艷五點五十就到了婉兒的樓下,這時婉兒也準備下樓,在下樓前將窗簾拉上,就在這一瞬間,婉兒眼睛無意識看了一下樓下,就看到有一輛嶄新的國產的紅旗H72015款3.0L尊貴型小轎車停在樓下,婉兒就知道一定是艷艷開過來的。

婉兒心裏“咯咚”一下,是不是艷艷的父親也坐在裏面,他難道用這樣的方式來投親嗎?

她從窗簾細縫向下看去,並沒有看到男人的身影,他來了怎麽不出來,艷艷呢,也沒有見到。

哦,艷艷在身車那邊在檢查著車的情況,這是怎麽回事,婉兒有些暈,婉兒從相冊上看出了艷艷的父親就是恒亮。

婉兒感到全身有些緊張,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有必要緊張嗎?她不知道是下去好,還是不下去好,在這裏等他上來接她。

婉兒放下手裏拎的水果和喝的吃的東西,又回到房間,在大衣櫃前的大鏡子面前站了一會,看看自己的臉,又看看自己的衣,是不是穿好了。

她兩手心都冒出了汗,她是激動,還是緊張。她心裏想有必要緊張嗎?她見了他是喊哥,還是喊小老師,還是不喊,讓艷艷給她介紹是誰,這就得裝糊塗。

她自己不明白,自己都近五十歲的人了,怎麽會有這樣的反應,她暈暈的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

這時,艷艷也來到一樓的樓口。“婉姨早。”這時,婉兒才從雲裏霧裏走出來。機械的回了一聲:“艷艷早。”婉兒在說這話時,眼睛朝艷艷身後看,艷艷身後沒人。

下了樓,艷艷將婉兒開開車門,在這一瞬間,婉兒遲疑了片刻,想恒亮是不是在車上,因這車裏面能看到外面,可外面看到見裏面。

王麗彎下腰,頭伸進車子,眼睛在車內掃了一遍,車內每一個角落都看到了,沒有人。這是麽怎回事。“就我們倆去江北。”婉兒問了一聲。

“嗯。”艷艷沒有考慮婉兒問的是什麽意思。

這時艷艷系好了安全帶,開通了GPS導航儀。

“這車沒有買幾天吧。”婉兒問。

“就是上周去買的,性能基本上撐握了。”婉兒並不是說安全問題,可艷艷是司機,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安全。

婉兒是坐在後排,不用系安全帶,這車空間大,坐著很是舒服。婉兒翻江倒海的心情,平靜了下來開玩笑的說:“我今天又升級了,局長親自給我開車。”

“呵呵,局長在您王總面前可不敢當。”艷艷也俏皮說了一句。

車子動了,車內一點聲音也沒有,很是安靜,婉兒看著艷艷非常嫻熟的開著車。

“艷艷你的車技不錯呀。”

“呵呵,還行吧,在我王總面前,可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你還懂得不少中國的精典名言。”

“說到這個,我還得向你多多的學習。”

“姨沒有上過一天學呀。”

“姨的致學精神,沒有幾人能比的。”

“艷艷你對我了解多少?”

“我聽說過姨參加過汽車拉力賽,還獲得好的名次。那是弄著玩的,那裏要展示出你驚人的駕駛技術的,沒有想到姨看上去是一個柔柔的女子,要是我,連參加的勇氣也沒有。”

“我去參加時,也是逼出來,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公司派我出參賽,我也就去了,不就開車嘛,一到那裏,一個個都不簡單,有些都經過幾輪的陪訓。”

“就是呀,這不光有膽量,關鍵是技術。”

“膽量是逼來的,技術不高,是靠一點運氣。”

“姨,我是晚輩,你在我的面前用不著太謙虛。”

“姨呀,你有勇有謀,回頭有時間,我還真的向你好好學學。”

“聽說你爸不是教授嗎,教授的女兒還要我教。”

“姨呀,不收我這個徒弟呀。”

“收,不收白不收。”

“哈哈。”艷艷笑得燦爛,笑得花枝亂顫。艷艷將車開進了服務站。

這裏可息休,喝點水,也就是說明快到江邊了,艷艷和婉兒都下了車,其實她們都不累,只是放松一下,這樣對身體有好處。

她們下車,活動活動,吃起早點來,這時時間還沒有過七點。

太陽有一兩丈高,照在艷艷和婉兒身上,她們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卻有點像姐妹,婉兒近五十,一點也看出來,若是讓旁人看,最多三十來歲。

她今天上身穿的是襯衫,這樣穿起來就會更加的精神,因為襯衫一直以來就是可以提起精氣神的,下半身蕾絲的裙子,很有女人味,腰部也是收腰修身顯瘦的!

她這樣的好身材,配上這一套衣,可說是錦上添花,揚益著青春亮麗的一面,又不適典雅高貴。

原本,艷艷也會穿裙子來的,因她今天是專職司機,是穿一身休閑裝,竟管是這樣也不失年輕、樸實、大方、美麗。

過了十幾分鐘,她們又上路了。

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到了長江公路大橋上,艷艷有意減速行駛,“江流有聲,斷岸千尺。”和長江上許多城市一樣,這座橋圓了兩岸人的百年建橋夢。

過了橋,車子向迎江路上行駛,看完迎江寺振峰塔後,她們又去陳獨秀紀念館。

艷艷站在一幅陳獨秀的半身照面前好長時間,她在讀這個兩邊有幅對聯“身處艱難氣若虹,行無愧色心常坦”。

從這幅對聯點明了陳獨秀的人格特征。

在記念館裏轉了一圈,出來,雙去了陳獨秀墓地。這墓地座落在一座弧形天然群山之間,從前面看深處,厚重,讓鏡頭一步步向來參觀的人面前起來。

一座用漢白玉砌築的陳獨秀墓,黑色墓,陳獨秀紀念館碑,漢白玉攔桿,顯得簡潔大方,莊嚴肅穆。

婉兒和艷艷來到了墓前,懷著崇敬的心情,虔誠朝著陳獨秀的墓三鞠躬!

從陳獨秀紀念館出來,艷艷感到這個地方真是人傑地靈,這麽傑出的人物都出生在這裏,怪不得婉兒這麽秀優,爸爸為了這個婉兒,一直就不肯再結婚,第一次婚姻,是有些強加的,父親沒有法辦,為了生存,還是為什麽,艷艷不十分清楚,當時父親所處的時代。

還過艷艷知道的,有時無意零碎。他一個中國人在國外沒有地位是真,但,父親也不至於為了這個而不結婚。父親也沒有說過這方面的事,就是問到這個面上,父親不回避,就是輕描淡寫說兩句。

按照婉兒制定的路線,這第三站是個山莊,是旅游的地方,也是就餐的地方。

梅林山莊是黃梅戲的故鄉,著名黃梅戲大師就出生在這裏,這個地方與市不遠,一到周未就有很市裏的人到這裏休閑,可騎自行車,可乘公交車,可騎電瓶車,當然也可開小車去。

艷艷這個時候去正是棗子成熟時節,可自行采摘棗子。也是桂花盛開的時候,艷艷車還沒到地方,桂花隨風飄了過來,深吸一口,沁人心肺。

兩山一字排開,山腳下就是山莊,棗子紅紅像一個個小燈籠,迎面撲來,五顏六色美景,讓人心曠神怡。艷艷不得不放慢速度,艷艷看紅丹丹棗子,她踩了一腳油門,車子停了下來,正好是在一棵大棗樹下,因為艷艷個子不矮,一伸手就摘下了幾顆棗子,捧在手上看著這誘人的紅紅棗子,舍不得吃,拿兩顆給了坐車後的婉兒。

“好甜。”婉兒也沒管洗不洗,是在樹摘的,沒有多少灰塵,昨天晚上還下了一陣小雨,就是不下也可以吃。這棗子高高在上懸著,這回就回歸自然了。

艷艷聽婉兒這麽說,也將一顆棗子丟到自己嘴裏。“真好吃。”

這裏山莊一共有三家,兩家在一排,中間有一道隔墻,不過有兩道小門,平時日裏有一道門上開的,要是人多兩道都打開,客人沒事可以兩邊轉轉看看風景。

老板有意種了一些草坪,可供孩子們在上面玩耍,踢踢球,這自然是三五歲的孩子。有些桌子是放在就像是涼亭一樣小木房裏,周圍都是樹,也有一些竹子做的小屋,錯落有致,小水溝,小橋流水,在這樹間走能聽到黃梅戲大師演唱的曲目,非常雅致。

人到這個境地才感到是在享受生活,一家人在一起,或是幾個朋友在一起聊聊過往的事,就是有煩腦也被這環境所沖淡了。

艷艷對這山莊裏的小池塘感興趣,她拉著婉兒走上站橋,這站橋一直到小池塘中心。

池塘的四周是用水泥板向內伸出有一米多,水泥板下有水,這是枯水季節,水離站橋有五十工分,這裏種有荷花,荷葉周圍變成了金黃色,荷花一朵也沒有了,要是早來二十天還有茶蓬吃。這不能不說有點小小的遺憾。

靠池塘邊有三個小亭子,可供四個人打牌,喝茶,聊天。婉兒看看時間快到十一點了,便對艷艷說:“我倆也去訂一張桌子吧,現不訂要是人多了就沒有位置了。”

艷艷看著婉兒詭異的笑了笑,婉兒知道艷艷有什麽事要說,而不說。

“鬼丫頭,什麽事,有事就說。”艷艷還是那個樣子,詭異的笑定格在臉上,因為她爸爸發過信息給過她了,你們玩一會,我訂了桌子,十一點打電話給你。艷艷只得等父親打電話給她,她也不好說什麽。

剛到十一點,艷艷的手機響了。她沒有接而是掛掉了,她一翻有一條信息沒有看。“池塘左邊,有一個鴛鴦亭,到鴛鴦亭就能看到,桂茶廳。”

“走,婉姨,訂好了。”

“誰訂的,你在這有熟人嗎?”

“有熟人,這人也認識你。”

“艷艷你是一個單純的女孩,今天搞什麽鬼。”

“呵呵,來一回不單純不好嗎?”婉兒這回還真的沒有看出來,艷艷還有這一手。

婉兒跟著艷艷後面走,心想這個小人精,居然把她給糊弄了,這對婉兒還是破天荒第一次,看來這個註意不是艷艷所為,一定後面有高人。不管了,看看你到底玩什麽花樣。

看到了鴛鴦亭時,艷艷停了下來,站在中間看了看,她看到了,桂花廳,三個大字,沿著石板小徑,沒有九曲十八彎,也有三四個拐彎,確有曲徑通幽的感覺,湮埋在桂茶樹之中,芳香撲面而來,清神清腦。

還沒有到,在桂花廳的石階上站著一位男人,因有樹葉擋著視線,似曾相識,一時婉兒想不起來,男人看她們過來了,也向前移步,像是來迎接她們的。

快到跟前,婉兒看清了對方,就是上次購茶葉的老板,也是艷艷送給她的相冊上的男人,婉兒有意放慢了步子,與艷艷離了一小段距離。

男人對艷艷說聲什麽,婉兒沒有聽清,自然不是距離,可以說是更近一步。

男子步子很快,沒有幾步就來到婉兒面前,很紳士伸出手,上身前傾,婉兒也很自然伸出手,三十多年了,兩只手終於握到了一起。誰都沒說話,好像一說話這一切都會像夢境一樣醒了。

婉兒看著恒亮,頭發白了一大半,臉色還是挺好,細細的看也能找到一些過去的痕跡,背也有些駝,但精神依然很好。

“婉兒,你比我想像中漂亮多了,你在任何地方,我也無法認出是你。”

“恒亮,我們老了,老了有什麽關系,不老孩子如何長大,今生等到了你,是我人生最大的財富。”婉兒說完,緊緊抱住了恒亮,一頭鉆進恒亮寬闊的胸懷,好久,好久“......”

不是服務員上菜路過這裏,她們還不知要抱多久,這是心靈與心靈相約,她們三十多年,過得還不錯,就是靠著這樣的信念支撐,維護著這純潔的情感。

她們沒有過多的語言,傾聽同一曲心靈的歌,如一片溫暖的港灣,這心語輕輕的,如詩、如畫,如曲委婉而美麗,讓人陶醉在這片心音裏。

如果不是今世路有著坎坷的歲月,如果不是有天長地久,如果不是有大海相望,不在一個國度,如果的如果,她們也許不會在這相約。

如果不是真誠的相待,如果不是心與心貼在一起,如果不是心靈的呼喚,怎會與成為心靈知己,和心靈相約。

你或她三十多年都給予很多,才有生活的快意和希冀,怎樣的文字,才能述說她們再次走在一起,這不是生命的奇遇?是怎樣的情感,才能描摹她們的心靈相約?怎樣的筆端,才能游弋出她們心靈雋永的詩篇?

從一個少年少女到生出了白發,這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愛故事?她們都知道不管她們的生命,還有幾多季節的輪回,不管她們的腳步,還能跨越多少山巔溝壑,不管疲憊如何來襲,不管生活如何羈絆,不管黑夜的靜寂,如何銷蝕我們的思緒,彼此的牽畔,都是一種美麗。

與心靈相約,幸福就會長存,與心靈對話,開心就會常伴左右,再多的財富,買不來幸福和快樂,只有富有的精神和靈動的心,才是真正幸福的人。

她們都有一個願望,我不能陪你,走過生命最富有的日子,但都願陪著對方,一直一直到夢歸天國。

在這一刻,歲月仿佛在一瞬間輪回,過去的點點滴滴仿佛又浮現在眼前。

心底泛出一種從未有過的信念,堅守著內心許下的諾言,細心呵護著那份過往的純真。

那位紮著小羊角辮的姑娘又回來了,在那裏等著小哥教書先生給她上課。

那帥氣英俊的少年又回來了,聲音是那麽有慈性,聽著就讓人著迷。

無論晨曦,還是日落,都會義無返顧地,一直這樣陪你走下去“……”

她們的手慢慢靠在一起,攜手走進了桂花廳,女兒恒艷艷做著迎賓的姿勢,來了一請兩位入席“......”恒亮與婉兒相視會心的一笑。

第二百五十四,二百五十五章【大結局】

三十年前的往事一一浮現在眼前,幾日幾夜也訴說不完。她們沒有停在回憶裏,看眼前綠樹各色的桂花飄香,喝著醉人的美酒,看著心儀的人,就像是夢境一般。

這種欣喜,這種喜悅,無法言表。

艷艷在這時高高舉起酒杯,祝賀一對長達三十六年的戀人重逢,終於起到了一起。

小小木屋裏高潮疊起,心與心相交,意與意匯合,情與情相融。

恒亮與婉兒,他們吃完飯,已到了下三點。艷艷驅車前往婉兒父母所在的地點,一路沈靜在幸福甜蜜之中。

過去潮濕的矮小房屋不見,見到是兩層小洋樓,別看這是鄉下,比城裏住宿條件並不遜色,路通,水通,電通,吃的是環保綠色蔬菜,周圍綠樹成蔭。

在小小庭院中,種有葡萄、桃樹、犁樹,在樹的下面母雞帶著一窩小雞正在忙著覓食。

婉兒母親看他們來了,放下餵雞鐵瓢,兩手在身上拍打了幾下,一臉慈愛的滄桑,年輕時烏黑的頭發已有如嚴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銀發,半遮半掩,若隱若現。

臉上條條皺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記錄著人世間點點滴滴。

“媽。”

“蘋兒回來了。”

“這位是恒亮,還記得嗎?教我識的那位少年。”老人仔仔細細在恒亮臉上尋找著過去的痕跡。

“是他,是他,也老了。”老人有些激動。

“這位是恒亮的女兒。”婉兒又將艷艷介紹給母親。

“姥姥好。”

“哈哈,這小嘴真甜,長得好俊俏。”

“老頭子,快回來,蘋兒回來。”進屋後,婉兒母樣對著邊旁菜地裏喊老伴喊。

“蘋兒那有時間回來,你又想蘋兒想瘋了吧。”老伴回了一句。

平日裏,婉兒是很少回來,接他們去住,沒有幾天又吵著要回來,不是菜地,就是她的雞。

母親有好幾次這樣,老頭子又誤認為老伴又在謊報軍情。

“這個死老頭,這回是真的。”老伴聽到這話,一定是沒有假了,放下手上的活,在擰開水龍快速洗了一下手,三步兩走進了家門。

恒亮見老爺子進屋了,站起身來伸手同才老人握手,老人的手粗糙得像老松樹皮,裂開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厚厚的老繭。

流水般的歲月無情地在他那絳紫色的臉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他那原來是烏黑烏黑的頭發和山羊胡子也變成了灰白色,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是那麽有神,盡管眼角布滿了密密的魚尾紋,笑起來依然是那樣的慈祥。

“坐坐。”老人招乎著。

這時婉兒走過來,一一介紹,老人的目光就落在恒亮的身上,這就是三十六年前的恒亮,這真是人生奇跡,老人對恒亮後面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你不是漂洋過海了嗎?還好好的回來了,居然還有一個女兒,不容易呀。”老人感嘆著。

“是啊,也可說是九死一生,後來還好,你老過得好嗎?”

“你看有樓房,家裏還有大彩電,有電話,日子過得好著呢。”

“那就好,那就好,現在一切都好了。”

“你女兒的娘沒帶過來一道玩玩。”

“爺爺,我爸離婚了。”艷艷嘴快。

“哦,也是外國人吧。”

“是的,我只有幾歲,我就一直跟著爸爸一起生活。”

“那你不想你媽媽。”

“想,有時想,現在不想了,我都不知她長什麽樣子。”

“哦。”老人不好再說什麽,這個話題在中國是很沈重的,不知外國人對母親可同中國人一樣有感情。

“爺爺,我想婉姨做我的媽媽,您看成嗎?”

“婉姨是誰呀?”老人沒有聽明白婉姨是舍意思,是什麽人。

“就是您老的女兒婉兒。”恒亮在一旁扯了一下艷艷的上衣下擺。意思你不知道這裏的風土人情,莫亂說。

“呵呵,你說我女兒,她呀,她不再和男人結婚,有二十多年了,都過著單身。”老人笑笑說。

“爺爺,不是這樣,婉姨是在等一個人。”

“等誰呀,你知道?”

“知道呀。”艷艷挪挪嘴,對著身旁的父親,我偏說。

“哈哈,你爸是蘋兒的老師,不可能不可能。”老人開懷的笑了。

“爺爺您不信,我去找婉姨去。”艷艷進了廚房。

“女孩不像個女孩樣。”恒亮很沈穩的說。

“沒事,她在我們的眼裏就是一個孩子。天真,好呀。”老人回著恒亮的話。

這時,艷艷還真的將婉兒領了出來。婉兒一頭霧水,不知所雲。

“婉姨,你是不是在等一個人。”艷艷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婉兒心裏明白,可在這下有小,上有老的中間怎好直接表白,弄得婉兒好尷尬。

“艷艷,你過來。”恒亮叫著,艷艷不高興走了過去,嘴裏還嘀咕著:“是愛就得大聲說出來。”

“艷艷,這是中國,不是在國外,對這事應含蓄一些。爺爺那麽大的年紀的人,怎能一時接受得了。”恒亮在艷艷耳邊說了聲,艷艷這才沒有說話。

艷艷想也是,父親說過鄉風十裏各不相同。何況是兩個國家,看來還是對父親的婚事少說話好。她巴不得一下子就讓爺爺接受這個事實,又一想要爺爺過問事幹涉,爺爺那樣和善,應能同意。

婚姻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好再婉姨有這個意思,不然婉姨也不會抱著父親那麽久,這個熱度完全能看出婉姨對父親一片真情。

“艷艷這事回頭再說,讓你爸與爺爺聊聊,他們也有三十六年沒有見面了。”婉兒也將艷艷支到廚房去了。

母親畢竟年紀大了,這一桌飯,她是燒不了,婉兒只得親自下廚,艷艷也在旁邊幫著。

“姨呀,我爸爸每到十五那天都在月亮下寫詩,其中一首我還能背得下來:‘我不知道你照下的影像會不會傳到大海的那邊在你的波光裏見到了你長發的波瀾追逐芳芬無限遠可你羞色躲在雲層裏你一定聽到我心跳的音聲。’”

“你爸詩寫得好呀。”

“我爸是一個執著的人,聽說O型血都是這樣。”

“是嗎?姨還真不知道,你是O型血嗎?”

“是啊,做事就是太認真,還執著。”

“O型血,有什麽不好嗎。”

“血型沒有什麽好不好,主要是人主觀能動性。”

“哦。”

“艷艷,你幫著端菜吧?”

“沒有問題。”

“我得去叫哥哥嫂子過來吃飯。”

“你去吧,這裏有我。”艷艷欣然接受。

婉兒回來時就打過電話,叫他們晚上不用燒飯,叫哥同嫂子一道來家裏吃飯。

婉兒去了嫂子家,嫂子在家餵養羊,她養的羊不是為了賣,而是留著自家過年時吃。

嫂子看婉兒來,將羊吃的青草全掉進圈裏,讓它們自己吃去。在自來水龍頭下洗了下手,準備倒茶。

“嫂子別忙了,哥呢?”

“你哥從那邊直接去家裏。”

“那好,我們走吧。”

“不坐會喝點茶。”

“不喝,他們都在那裏等著呢。”

姑嫂走出了小院,三轉四拐就到婉兒父母家,婉兒哥早到了,他一進門就認出了恒亮。

“哥,你怎麽認識恒亮的。”

“那時我們差不多大麽,在學校讀初時,他學習好,誰都喜歡他,有時還抄他的作業呢。”

“你哥,成績不錯,就是理科成績差點。”恒亮忙說。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你當上了我妹的小老師,我妹就只聽你的,我說的她不踩我。”說著大家哄堂大笑。

一家人吃著喝著,回憶著小時候的事,最多的還是說恒亮的一些故事,因為恒亮是婉兒家裏的貴客,沒有恒亮,可以說也沒有婉兒的今天。

說著說著怎麽又扯到婉兒的婚事上來了。婉兒現在是事業有成,可就是對婚姻方面有所欠缺。

“恒亮,婉兒的婚姻之事,還得拜托你,她聽你的話。”婉兒母親很認真的說。

“這個事,我還真不行,只有她自己做主。”

“恒亮,叫你做一件事就莫推辭。”

“媽,這回我自己做主,將自己嫁出去行不!”母親聽女兒這麽一說,心底有些麻算,很可能就是這個恒亮了,不過恒亮要大婉兒十多歲,年齡有點懸殊,不過他們的感情還是比較深的,母親也不好說什麽。

還是婉兒哥嘴快:“嫁給恒亮算了。”

“哥呀,你怎麽就這麽嫌棄妹,總想將妹早一點嫁出去。

“我同意。大家舉手表決。”你看看艷艷這個小牛犢子真的是不怕虎。

艷艷第一舉手,接著婉兒的哥,行成了二對五的局面,這時婉兒急了,一把抓起恒亮的手舉了起來,就形成了四對三。

“好,好,蘋兒沒有意見,就這麽定了。”老爺子來了這麽句。這一句是一錘定音。

婉兒的嫂子還在那裏發蒙,這家人還真有意思,婚姻之事用舉手表決,她不得不湊熱鬧也舉起了手。她一舉手,大家便哄堂大笑。

這事都定了,她才遲遲舉手,挺有幽默細胞的。

接下來就選個日子舉行一個儀式,這個是少不掉的,不能不明不白的過到一起去。

婉兒嫂子這會不滿:“定在下月十月一號吧。”

“這個日子不錯。”老爺子咐和了一句。

艷艷高興著鼓起了掌,大家也受她的影響,都鼓起了掌來,對兩位新人表示祝賀!

恒亮馬上起身,雙手合十,向各位深深一躬,表示謝意。

酒席散了,夜已很深了,大家洗涮涮都睡了,可是,恒亮與婉兒睡不覺,他們不約而同的拿著一把小椅子,到樓房大門口的屋檐下坐了下來,看著空中的月亮,原本秋季這個時候有一絲絲寒氣,但他們看月光,很溫暖,是它給他們傳遞著情感,是它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今天成為了現實,但他們還沈靜在夢境之中,都感到這不是現實。

他們彼此都沒有說話,好像在說話,這不是夢。他們的兩把椅子慢慢靠到了一起,兩顆心緊緊相依著:他們在天空與高樓交接的點上,誰追尋空曠的自由。

待到東方泛白,他們才進了屋,這時母親也起床了,看女兒眼睛紅紅的就知道他們一夜沒睡。

吃過早飯,他們都得回去,這回父母放心了,女兒總算有了著落。父母高高興興送她們上路,婉兒哥哥嫂還買來萬響花炮送她們。引來了不少圍觀者,艷艷買給自己吃的一包糖果分發給眾人。

她們在鞭炮聲中,在鄉親們湊擁下,離開了村莊,離開了生她養她的可愛的故鄉。

艷艷開著車,時而也從倒車鏡看看歷盡滄桑的父親與婉姨,顯得父親蒼老了很多,但,婉姨還是深深的愛著父親,這是她由衷的從心裏感到高興,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是誰也阻擋不了的。

他們真是要睡一起,誰也沒有說什麽,就這樣纏綿相擁著睡去了,車到了茶葉公司,艷艷才提醒:“到了。”兩人慢慢地睜開了惺松的眼睛,相視一笑。在這剎那艷艷按了車上的裝制快門,留下了永恒的美麗。

婉兒請恒亮父女喝她親手調制的功夫茶,在這個時候婉兒提了一下艷艷的終身大事,她把這事提到了桌子面上,僅供他們父女參考。

“夏正東是她看著長大的,他的人品沒有問題,男人身後有一個好女人,他的事業就能成功,而且走得更遠。”

艷艷看看父親恒亮,恒亮沒有急著說什麽,因為他還不甚了解夏正東這個人,也只是這幾回艷艷在他的面前提到過,上次夏正東去找艷艷時,他也見過認為還行,有一定素質。

艷艷在一旁只是笑而不言。婉兒也感到艷艷心中早有這個意思,只是夏正東不知道,這就應了,女孩的心事你莫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今天是星期日,婉兒想是不是叫夏正東過來,大家坐在一起聊聊,也讓恒亮看看夏正東,只有在一起坐坐聊聊吃吃飯,才能加深了解。

婉兒試了幾次,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見恒亮看看女兒也不小了,找一個,他也是對她一個交待。

“這樣吧,叫夏正東過來,我們在一起吃個飯。”恒亮這麽說。

“艷艷你看好不好。”婉兒征求艷艷的意見。

“婉姨,你看著辦吧。”艷艷這麽說,婉兒是多麽聰慧的人。

“艷呀,你要改口了。”恒亮直接的說了一句。

“媽。”大方的艷艷早就有這個意思,只是時機不成熟。

“哎。”婉兒答應也很爽快,婉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大紅包遞給艷艷。艷艷遲疑看著父親。

“媽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喊一句就得一個大紅包。”恒亮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也就在這同時,恒亮也從包裏也取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幾萬元的項鏈,親手給婉兒戴上。

艷艷看著父親親手給心愛的人戴上,艷艷都不知道父親什麽時候買的。這麽好的項鏈也只有婉兒佩戴,戴上去增色不少。“哇噻!媽今天好漂亮。”艷艷驚奇的喊出聲。

將婉兒弄成了一個大紅臉,婉兒沖著恒亮莞爾一笑,那嫵媚,就別提了。

食堂師傅精心為婉兒準備了一桌,食堂一個小夥計親自來請他們去吃飯。

婉兒想電話早打給夏正東了,怎麽還沒有來呢?不管了,我們去吃飯。一家三口,一同去吃中飯,剛出門,夏正東就在外,夏正東迎了上去,喊了聲:“婉姨,叔叔好”又說了聲:“艷艷也在呀。”

“走吧一起去食堂吃飯。”婉兒這麽說著,夏正東也沒有推辭,不過有些尷尬,沒有自己當局長在別人面前的感覺,但格外讓人舒坦。

大家高興,喝了些酒,要不是夏正東在,氣氛一定還要熱鬧些。因為恒亮、艷艷、婉兒,好像是天然的結合在一起,在別人看來就是一家人,很和諧,充滿著陽光。

第一筷子,艷艷就夾著一塊肉給夏正東,好像就是她家裏的一樣,夏正東就是一個客人,夏正東頭低著說了一聲:“謝謝。”夏正東第一次見艷艷如此大方得體,這麽一個細微的舉動,夏正東早就心花怒放,一個大男人眼眶裏都被感動著噙著淚花。

恒亮看到眼裏,心想女兒喜歡就成,他也不必問夏正東一些問題,這有婉兒最清楚夏正東一些事情,她說成就成,後面的事是兩個孩子自己交心。

吃過飯,恒亮同婉兒一同回到住的地方。艷艷說:“她同潘局到這山上轉轉,談談她的設想與規劃,向潘局長回報回報。”

“你去吧。”恒亮同意了,他心裏明白,這是托詞,主要是兩個年輕人在一起聊聊,加深了解。這樣也好,他正要同婉兒聊聊夏正東的事。

他同婉兒回到了住處,婉兒給恒亮泡起了功夫茶,這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茶逢知己一杯醉。”這茶飄出清香,沁人心扉,不醉都不成。

婉兒與恒亮享受著雅致的生活,忘記了過往的思念之苦,這些與今天比起來,都是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兒分重可言。

“過去你為我付出,你今天有權享受今天的歡愉。”恒亮只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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