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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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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唐逸陽,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江疏那小姑娘?”

湯索言問,皺著眉頭,聲音很冰冷,一直直視著唐逸陽的眼睛,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的。

“你別多管閑事。”唐逸陽斜睨了湯索言一眼,吃著花生,扭頭看著臺上的駐唱歌手。

湯索言說:“唐逸陽,第一你和她的年齡相差懸殊,第二她是你侄女,第三你不能和她淡。”

“……”

唐逸陽冷笑:“湯索言,你不覺得自己在胡攪蠻纏嗎?你自己回想一下你說的這三個觀點,有沒有經過腦子想?嗯?”

湯索言說:“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和她談戀愛。”

唐逸陽輕輕嘆了口氣,拍了兩下湯索言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湯,我不可能一直沈浸在過去的。距離千金離開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我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了,對的,人也出現了,我得抓緊她,不能弄丟她。”

湯索言說:“那你心裏的結過去了嗎?對之前的事還會恨自己嗎?你晚上睡覺做夢的時候還會夢到她嗎?她的家人有沒有再找過你?她……”

一系列問題湯索言脫口而出,想都沒想。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沈千金,也就是唐逸陽前女友的事,成了他們這群朋友之間的一個“噩耗”。

本來唐逸陽和湯索言,還有另外兩個男生,加上唐逸陽前女友,他們五個人關系特別好。幾乎可以為了對方搭上自己的生命,但是走著走著,三個人就走散了。

沈千金死了,死在了唐逸陽的手術臺上。

另外兩個好兄弟接受不了事實。

正好那段時間沈千金和唐逸陽在吵架鬧分手,那兩個男生就把沈千金死亡這事兒怪在了唐逸陽頭上。

說他故意殺人。

他們不要再做朋友了。

他們這輩子不要再聯系彼此了。

這事唐逸陽記了三年。

他一直都在自我悔恨中生活,他幾乎每晚都會夢見沈千金,尤其是沈千金出事那幾天。

那幾天的噩夢唐逸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想過死亡,去陪她嗎?

想過。

可是……他還有爺爺要照顧。

他要是死了,老爺子一個人沒辦法照顧自己,估計也會去另外一個世界找他們團聚。

唐逸陽:“有新人出現,舊人自然成了陪襯。”

湯索言:“……”

湯索言目瞪口呆。

唐逸陽剛才說了什麽?

他說了什麽?

“操!”湯索言重重的敲了下桌子,一把掐住了唐逸陽的喉嚨,說:“唐逸陽,你他媽的在說什麽?你再講一遍!操!”

“湯索言,你別發瘋丟開我!”

唐逸陽甩了甩湯索言,現在的他力氣大的驚人。

“你他媽的剛才說的什麽狗屁話!你是想找死嗎!如果你不想活了,我可以成全你!”湯索言說。

唐逸陽說:“老子活不活的不關你的事兒!”

湯索言說:“就為了她,說出那麽侮辱她的話?值得嗎?”

“值得。”唐逸陽說:“是她將黑暗中的我帶了出來。”

……

所有高三生考完最後一門語文課時,雨還在下。

只不過大雨滂沱變成了毛毛細雨。

唐逸陽今天穿的很休閑。

活脫脫一個年輕小夥子。

上衣是一件白色的字母T恤,下面穿著一件黑色到腳腕的西裝褲,白色的運動鞋,手裏還拿著一件寬松的牛仔外套。

他很高,站在人群的後面,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到他。

他手裏抱著一束花,向日葵和小油菊拼接,很好看,很新鮮。

唐逸陽垂眸,看了眼手裏的花,閉著眼睛長長的做了個深呼吸。

“江疏,一定一定一定要做到最好。”

什麽叫做到最好?

那就是用力考好這次試,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不管最後結果怎麽樣,只要江疏盡最大努力就行了。

至於最後的結局,那就看命運了。

這個最好也包括了唐逸陽的心思。

他的心思對於他自己來說有些骯臟,他不太喜歡,可是也沒有辦法。

他已經錯失過一個很好的女孩了,雖然那個女孩……

但是目前而言,唐逸陽想好起來,他自己,他這個人想好起來。

然而能讓他好起來的只有江疏了。

這個傻傻,甜甜的小姑娘了。

雖然小姑娘不喜歡他……但他會爭取一下的。

……

寫完最後一道題,江疏長長的呼了口氣,扭頭看向了窗外。

毛毛雨打濕了玻璃窗,外面的景物看的有些不明顯,很模糊。

此刻江疏的心裏很覆雜。

這幾天她和唐逸陽的關系很差,他們也好久沒怎麽說過話了。

他現在在幹什麽呢?

他說要來接我是真的嗎?

如果他來了,又要說什麽呢?

江疏不知道。

她很迷茫。

也很焦躁。

今天的天氣就跟江疏她這個人的心情是一樣的。

死寂沈沈的,一點也不光亮新鮮。

江疏長籲的口氣,扭頭看向了左側的陳陳。

好像從上周開始,也就是江疏和唐逸陽吵架的第二天,陳陳這個人就跟變了一樣。

他發奮圖強,他借了籃球,他積極學習,和同學們討論問題,尊重老師,不逃課不打架等,一下子就變成了好學生。

他這個樣子讓大家都很吃驚。

他發生了什麽事,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江疏問過陳陳,他只說想考個大學,就沒再說了。和江疏之間也變得生疏了起來。

湯索言找江疏談過話,讓她好好安頓一下陳陳,不能這麽日夜不停的學習,整個人會垮的,就算他不靠學習,光打籃球就能上大學。

只是現在陳陳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不管江疏怎麽說,他都不聽,只專註自己的事情。

陳陳這個樣子讓身邊的人都很難受,大家也都不敢找他玩了,就連校隊教練找陳陳,他都拒之門外不見。

江疏也打聽過了,陳陳家裏也沒有出事啊,他怎麽就這樣了呢?

陳陳做題很認真,還在繼續寫作文。

他……

江疏輕輕嘆了口氣,看向了講臺上的監考老師湯索言。

他一直在盯著陳陳失神的看。

不知道看了多久。

說起來陳陳和湯索言的關系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剛開始兩人都一個不服氣一個,看見彼此那叫一個嫌棄那,就好像對方吃了自家大米一樣,嫌對方嫌的想打人。

但是現在呢,好像一切都變了。

不,不是好像,是肯定變了。

他們的關系很好很好。

湯索言這邊不管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陳陳,學校裏有什麽活動,都讓陳陳做。湯索言的課代表已經很久沒有給湯索言辦過事了。

好在這一切不影響什麽,要不然班裏其他同學都沖了,都打抱不平了為自己,也好在湯索言是個正義的老師,知道事情的激怒點在哪呢。

可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麽,會讓一個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的人和一個風細雨潤物無聲的人,變成了晴空萬裏萬裏無雲呢?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只要當事人不說,旁觀者就不會清楚。

或許是江疏看的太過於明目張膽了,讓失神的湯索言回過了神。

他看了眼江疏,很平靜。

江疏恍惚了三秒鐘,意識到了什麽,尷尬的看了眼湯索言,又很快低下了腦袋。

偷看被抓了個正著……真好。

這時,陳陳也做完了試卷,擡頭看向了江疏的位置。

剛才江疏看湯索言,湯索言看自己,陳陳是意識到的,只是那個時候他擡起頭看他們,會讓他們兩個都很尷尬,而且他在寫作文,他不能分心。

現在好了,他寫完了,他好好的跟他們對峙一下。

江疏察覺到陳陳的目光,心裏更是有些慌亂。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江疏對陳陳有些提防了,對他總是有些閃躲。

現在也一樣。

江疏閉著眼睛呼了口氣,看向了陳陳的方向。

一秒。

兩秒。

三秒。

兩人都盯著彼此沒有說話。

他們的眼神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們看了很久,久到是被湯索言的一聲幹咳打斷了。

兩人又都收回視線看向了湯索言。

湯索言說:“做完的再檢查幾遍,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陳陳:“……”

江疏:“……”

說完,湯索言就走到了江疏這邊,他拿起江疏的卷子看了一遍。

江疏有些緊張。

他很嚴肅,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很嚴肅的氣息。

陳陳的目光一直放在江疏和湯索言身上。

看了遍卷子,湯索言把卷子丟回了桌子上,指了指其中一道題,江疏看了過去。

忽然皺了皺眉頭。

這道題做錯了。

湯索言說:“大家仔細檢查卷子,仔細再仔細,你們也知道這次成績關乎著自己什麽呢。保送名額我們學校也只有三個,具體花落誰家,就看這次了。”

說著,湯索言已經走到了陳陳跟前。

他去拿陳陳的卷子卻被陳陳一把壓了下去。

湯索言:“……”

湯索言有些尷尬。

他只是單純的想替陳陳檢查一下卷子,他……

這一幕被好多同學都看到眼裏了。

湯索言臉有些燙,一點面子都沒有了,臉直接掛不住了。

同學們的議論聲也小聲的開始了。

“笑死了,好尷尬。”

“湯老師自作自受唄!誰的卷子不看非看陳陳的,他明知道這幾天陳陳對誰都愛答不理的。”

““是啊!我也是服了。這個陳陳一直都陰晴不定的,搞得大家都欠他似的。””

“是呀,很無語的。”

“不過……湯老師尷尬死了。”

“好心給人家檢查卷子,沒想到人家還不給檢查。”

“……”

議論聲此起彼伏,從兩個到三個到四個,到更多。

這個時候湯索言說什麽都有些不太好。

而能說的只有陳陳了。

湯索言幹咳了聲,張了張口要說話,卻聽陳陳快速說:“湯老師我覺得我這些題都做對著呢。一字不差。”

“……”

大家笑了。

有同學說:“陳體委這麽自信啊,看來是奔著保送名額去的。”

“保送名額我這個年級第五都不敢想。”

“你這個第五都不敢想,我這個第十也沒有戲了。”

“那我也沒有戲了。”

“我更沒有了。”

“完了完了,大家都芭比Q了。”

“……”

湯索言說:“好了大家別吵了,繼續做題,馬上要收卷了。”

說完,湯索言就離開了,回到了講臺。

江疏:“……”

年級第五都說自己不行,那她這個年級第二十更沒有戲了。

江疏心情一下子就沈到了谷底。

本來沒什麽的,她也不指望保送機會,只是她想在唐逸陽這裏爭口氣。

不管他和他說什麽,他都不在乎。

但是她就想在他面前光亮一次。

他一直在照顧她,他一直幫她處理所有的事,一直把她護在身後,他把她保護的很好。

可是他越這樣,她就越廢物。

就越什麽事都搞不定,跟個廢物一樣。

江疏垂眸,看著寫滿了的試卷,又看向了窗外,心裏澀澀的。

一股很難受的感覺湧了上來,難受的江疏有些喘不上氣了就要,呼吸很困難。

忽然……

“老師,江疏暈倒了。”

江疏倒在了地上,頭磕到了桌角,流了血。

見狀,湯索言趕忙跑了過來。

陳陳也一樣,跑過去就直接抱起了江疏。

湯索言說:“快送去醫院,他叔叔在門口,你送過去再回來,我這就給打電話。”

陳陳說:“嗯嗯,好的。”

湯索言把電話打了過去,著急的說:“快快快,出事了,江疏,突然暈倒了,陳陳往校門口送呢,你快去接。”

回應湯索言的是什麽東西掉地上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跑步聲。

湯索言推開門口阻攔著的保安,大步跑在小雨中。

他跑的很快,雨水把褲腿沾的到處都是。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還想著該如何跟江疏開口說喜歡她的事呢,這就突然接到這麽個消息。

好在湯索言承受能力強,不然早嚇暈了。

明明湯索言的位置距離江疏所在的位置很近,他也覺得自己跑的很快,但就是怎麽也到不了江疏跟前。

風和雨好像纏住了他的步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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