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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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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無聊

“啊”了一聲,嘴裏能放進一整個雞蛋。

帶著滿臉的疹子去見人,這,這要如何見?

小路子給她出了個主意:“沒事兒!女子以面紗示人,此乃常事,尤其是在長安等地,多婦人面戴紗,頭戴笠,不會過於引人註意,而且,那張公子,早年在長安長大,不會見怪。”

“可是……”

李硯起身:“兩刻鐘後,前廳見。”

“不用。”

“嗯?”

“現在就去。我又不需要梳妝打扮。”

本想著李硯帶她見見人,意思是以後方便談業務,反正都是滿臉的疹子,鴨子已經被趕上了架子,只能硬著頭皮上去。

只是疹子,又不是永遠都這樣。

一想到這裏——癢啊!

不能撓。

不能撓。

“你說什麽?”

“我說不能撓!”

大聲吼了兩嗓子,似乎不那麽癢了。

出門的時候,還是戴上了面紗,不是說不好看,而是最近幾日有風沙,她都不敢外出,擔心疹子真隨她一輩子。

小心翼翼防著風沙。

一行幾人往城內某處酒樓去。

對了,李硯又換了一張面皮,一身靛藍布衣,頭發高高紮起,在後腦勺綰了個鬏,腳上是一雙泛舊的布鞋。

他的身份是“文員”兼職“會計”。

一行她走在最前面,一旁是伺候她的小路子,隨後是李硯,還有兩側各有一名侍衛。

出門還是有點感覺。

她走,他們就走。

她停,他們就停。

小路子噓寒問暖,一會兒問渴不渴,一會兒問餓不餓,一會兒說些有趣的事兒。

完全滿足了她的“千金大小姐”的劇情。

“柳掌櫃,這裏就是了。”

擡頭看了眼匾額。

呃……不認識。

“進去吧。”

“好嘞!”

敦煌的酒樓,氣派還是氣派,要說精致,就算不上多精致了。

他們來的時候,過了飯點,這裏也不大流行吃茶,但樓裏的人還是不少。

去包間。

人早到了。

門外站著倆侍衛,同樣是侍衛,對方的跟她的就不同。

明顯不同。

她的侍衛身材偏瘦,但肯定是屬於瘦是瘦有肌肉那種,對方的侍衛,則是大高個的壯漢,兩人的眼神一投過來,警戒中充滿犀利。

她摸了下面紗。

沒關系,戴著面紗。

對方可看不出有一絲絲慫的感覺。

哎呀,戴著面紗,那確實不便於氣場的發揮。

然而呢,也沒需要她發揮。

她先進去了。

裏面是一位年輕人,面容俊朗,一身英氣,穿著是普通布衣,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跪坐著。

雙手擱在膝蓋上。

背脊筆直如線。

英眉一掃,刀鋒出鞘。

“柳掌櫃。”男子起身抱拳。

她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張郎。”

幾人進來。

坐落。

他望向一旁的李硯。

門合上。

李硯在一側坐下。

“哈哈哈,你這幅模樣,倒真是不易認得!”

“你的模樣,未曾改變。”

兩人聊起天來,多是敘舊,說起小時候的事情來,他倆從小都在長安長大,她在旁邊吃起糕點,這才想起來沒吃東西。

小路子在這時進來,端著一碗花花綠綠的小山。

盯著這東西,一時間,楞住了。

小路子將東西放下。

李硯在這時把碗推到她面前:“酥山,嘗嘗。”

“我吃過。”

“吃過?”

“嗯,在……”

後面的話沒說出口。

眼前的東西,叫作酥山。

酪,一種奶制品。

像是奶油+黃油。

酥山就是這個玩意兒,放精致碗盤子裏,澆了一些蜂蜜,灑了幾片桂花,這是一種高檔甜品。

當時在柳府,柳婦人在最後送她的時候,就給她吃了這個,酥山上的蜂蜜和桂花,此時,變成了葡萄幹等物。

李硯輕聲問道:“可是不愛吃?”

“沒有。”

說著,她就扯下了面紗。

對。

沒錯。

一直戴著面紗。

前面吃糕點的時候,那是模仿優雅的淑女,一點點掀開面紗,細細的吃。

這個時候,也不想管那些了。

這酥山是真好吃,比冰淇淋濃郁,加了些其他東西在裏面,也不會覺得膩。

吃了兩口,她要求:“再來一碗,上!”

“有那麽好吃嗎?”

“當然!”

李硯倒是笑著看了眼對面的張郎。

“你沒吃過?”

“不曾。”

“啊?”伸手就把小勺遞到李硯面前,他就在她旁邊,那小勺立即到了他的嘴邊:“來吧,試試。”

小路子在張開了嘴:“公子他……”

李硯也張了下嘴。

又合上了嘴。

“嗯……味道不錯。”

“對吧?”

她接著吃。

當時的瞬間,她沒想起來有什麽不對。

因為在從楚湘到梁州的路上,跟著商隊出發,沒幾日,他的水袋子就給人偷了。

沒錯。

真是給偷了。

為啥偷?

水貴唄。

有一段路,繞了路,就無法及時補充水,隊伍裏有人沒水了,趁著天黑,就偷摸著把他的水袋子偷了,他就只能喝她的水。

一開始。

他是拒絕的。

後來要喝水了,也是最離出水口子遠遠的。

再後來到梁州。

兩人就不分那麽多了,她也時刻把他盯著,生怕他又不在了。

她轉頭看小路子:“他什麽?”

“公子他,食不得生冷。”

“對啊!”一下子想起他咳嗽的事兒:“吐出來,熱水,上熱水!”

只是一點點酥山,應該沒那麽嚴重。

可李硯才是真真正正的金主。

明明是來談酒的業務,最終,也不知道幹了些什麽,張郎還請他們吃了烤羊,吃了些當地的酒,她拍著胸脯說:“這酒真不如我那燒刀子!更刺激的感受,更低廉的價格!”

“那早日送些過來。”

“沒問題!”

談到業務的範疇。

攏共就那麽幾句話。

晚上回去才拉著李硯問道:“不是談酒商的業務?”

“你回去後,直接找人送來就成。送到敦煌,他會派人來取。”

“完事了?”

李硯“嗯”了一聲,點點頭。

“咱也沒簽個文書什麽的,只是口頭,不,連口頭約定都沒有,價錢什麽的……”

“你開價即可,張家大郎,連你幾罐子酒都買不起了?”

她當時也不知道張家大郎是誰。

不過,還是信任李硯。

總而言之。

一筆大買賣,不知不覺中,就那麽成了?

風沙去了更北方。

天氣轉好。

她的疹子還沒好,小路子便喊人到她屋子來。

“來幹嘛?”

“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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