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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原是同命相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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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原是同命相憐

手裏的石頭瞬間掉地。

看一眼地上還在蠕動的殘肢,“哇”一聲,緊接著就是:“嘔……嘔……”

太特麽惡心。

一條蛇的上半部,被砸出一個大洞來,盡管是血肉模糊,蛇尾部還在一點點蠕動,直到完全失去動力。

她覺得渾身上下都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味道。

反正就是惡心。

剛剛砸蛇,一些液體濺到臉上。

準備起身去外面洗一洗,可一站起來,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一手撐在洞臂上。

使勁兒眨眼。

洞口的獨眼老六被拉長,又被壓扁……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撲通倒地。

“大難”加上了另一重。

她倒下之後,獨眼老六從洞口往裏走,踹開地上的蛇,走到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掰開她的眼皮,接著查看了口鼻耳部。

手往下拉開一截衣領。

目光迅速一掃。

依次查看了其他部位,最終,在大腿處找到了一個傷口。

“運氣真好,毒蛇。”

獨眼老六處理了傷口,取出瓷瓶來,仔細撒上粉末,再清理了地上的毒蛇殘體。

一直生著火。

他就在洞口旁靠著坐。

柳微進入黑夜模式後,一直在做夢,夢見自己在游樂園裏找水杯,找了好幾個地方,還是沒能找到她的水杯,那就買一個吧。

問了價格。

“什麽?100塊一個!”

連著去了幾個小店,最便宜的也要五十。

只是一個普通的塑料杯子而已。

用得著那麽貴?

賣杯子的阿姨,卻是遞給她一把刀片。

她一個勁兒擺手。

夢外的她正在一個勁兒搖頭。

“你再醒不過來,我就走了。”

“這裏不僅有毒蛇,還有黑瞎子。”

非常努力的想要醒過來。

可是還沒有找到水杯。

艱難的睜開了眼,入眼是剛升起的一堆火,以及火後的一個人。

“我……你……嘔……”

張嘴就吐了。

味道也太惡心了。

趴在一旁吐了一陣,竟然吐出一些綠色的液體來。

翻身躺下。

也不動彈了。

一下子反而覺得輕松。

她應該要變異了吧——綠巨人,還是大力水手?

閉上眼,以為會繼續昏昏沈沈,耳旁的聲響卻越來越清晰,意識跟著快速轉動起來。

大腦重啟。

水杯……什麽水杯?

打劫。

被打劫。

包圍。

懸崖。

樹枝。

毒蛇。

對了——因為感冒有點發燒,再加上姨媽期,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腿上一疼,睜開眼就是一條大蛇。

手邊本來就有一塊石頭。

伸手摸了一下臉,並沒有黏糊糊的感覺,她接著坐了起來:“我這睡了多久?”

“睡?你那是昏死,快三天了。”

“三天?”說著,嘴裏“呸”一聲,吐出些綠色的東西來。

“那些草是解毒的。”

看了看手指上的東西,深綠色的碎片。

“大恩不言謝,我記下了,以後還你。”

“拿什麽還我?”

她看了眼四周:“蛇呢?”

“扔了。”

“扔哪兒了?”

“你幹嘛?”

“那麽大一條蛇!”

“所以?”

“蛇膽老值錢了!”

“……”

“你去把蛇膽取出來,快點!”

腿上有個印記,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當然,那天晚上倒在地上,整個一側身體都痛。

第二天一大早,啟程回富州城。

山路十八彎。

幸虧身旁有個識路能手,不然“大難”又得加上一重。

懸崖底部像是一個倒扣過來的大碗,必須找到碗邊的缺口,否則,只能表演徒手攀巖,從懸崖底部往外走,歷經千辛萬苦,才從一個縫隙裏鉆出去。

光是這茬,就花了兩天。

時間越久,越發沈悶。

她倒是“安然無恙”,不知道孫大等人怎麽樣了,獨眼老六說包圍他們的人極有可能是都護府的官兵。

“你怎麽知道?”

“弓弩。”

唐軍步兵的武器一般是三種,用於遠射的弓,用於遠戰的槍,以及用於近戰的刀。

其中“弓”和“弩”,雖然都算遠射兵器,但兩者外形不同,弓的話,需要靠人臂拉開瞄準,射擊精準度什麽的跟使用者自身有關,而弩的話,可以算是一種“精密”武器。

弩的射程遠,殺傷力傷,可制作技術覆雜——自然,成本就高。

關鍵就在於成本高,軍營裏配置不多。

而且,官府禁止私人擁有弩。

獨眼老六說道:“富州縣衙,不該有弩。”

如果不是縣衙的人,那真是頭疼——她希望獨眼老六判斷有誤。

出來又是一天。

已經過了七天。

第八天的午後,終於看見了官道。

“我的娘親啊……終於,咱們終於快到了!”

俗話說。

禍不單行。

明明是好事——快回到富州,可就那麽踮起腳的一個動作,腳崴了。

再次沈默。

死皮賴臉求了半天,獨眼老六沒有丟下她,背起她接著走。

“要不看你是個女的,早扔了餵狼!”

“謝謝大哥!大哥是個好人吶,好人一生平安……”

“閉嘴!”

傍晚時分,獨眼老六背著她到了富州城城門口。

獨眼老六把她放下來,活動肩膀,一邊拿白眼瞅她:“你是故意的吧?”

指了下腫起來的腳踝,她直接靠著他:“留著我,有好處。”

“你是個女的,我是個男的,別靠那麽近。”

“富州裏有你的小娘子?”

獨眼老六側過臉去。

她忽然笑了一下:“對了,老六,你一把年紀了,不會還沒成親吧?”

“死了。”

“怎麽死的?”

“被我克死的。”

楞了楞,繞到他面前去:“當真?”

獨眼老六又把臉挪開。

“天吶,咱倆是同命相連啊!”

“嗯……命硬。”

“命不硬不硬吶……”

排隊進了富州城。

守衛檢查路引的時候,瞥了眼獨眼老六的,名字那寫著——李老六。

天色不早。

還是徑直去了縣衙。

打聽到管事的人,找到那人,塞了銅錢,問了半天,卻換來一副苦瓜臉。

“真……當真?當真沒有人?”

“哄騙你作甚?”

她正哭喪著臉,換了獨眼老六,他用一種方言跟那人說著,還說了好一陣,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可惜沒能聽懂一句話。

“怎麽樣?”她湊近了。

獨眼老六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幹啥?”

“你……哪兒來的錢?”

打點的銅錢是她出的——獨眼老六問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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