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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嫊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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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嫊薔篇

仵官王從人間元神歸位,陷入沈睡之前給晏玨放了一只烏鴉。

因著這只烏鴉的關系,沈嫊薔並沒有入輪回,她被晏玨攔住了。

“能做什麽活兒嗎?”眼前這張從沒變化過的美人面不耐煩地看著她,刻薄迅速地問話。

沈嫊薔就說:“回稟皇夫,下官……”

“啪”地一下,她手裏被丟了數十張奏折一樣的文書,並一支判官筆。

晏玨說:“你只有十年試用期,盡快通過判官考核,不然現在就殺了沈雲。”

“?”沈嫊薔被威脅住,連夜通過判官考核,從此開始了漫長的打工日子。

後來把沈雲從酆都送走,她想要辭職投胎,可惜閻羅王發瘋,只顧上天入地,同僚們要處理的生平冊堆得山一樣高,痛哭流涕求她別走。

沈嫊薔心軟了,於是繼續打工,一頭紮進工作苦海爬不出來。

恍惚了不知多長歲月後,她從判官殿調出去了,隸屬t第四殿,鬼差們說仵官王終於結束了懲罰。

第四殿空空蕩蕩,沒有除了她以外的第二個鬼影,所以看到喝得爛醉在鬼王座上東倒西歪的呂桭時,沈嫊薔是有點高興的。

頂頭上司領了判官,卻一直沒有見過她,每次述職都隔著屏風,窺不見真容,面目模糊,壓力山大。

嫊薔上去晃一晃上司的胳膊,輕聲喚他:“大人,大人?”

酒壇滾到地上,上司睜開了他狹長淩厲的丹鳳眼,好兇好美又好懵懂的一張臉。

他盯著微笑的沈嫊薔,視線落在她觸碰自己的手上,突然皺著眉毛咕噥:“你不知廉恥。”

“?”沈嫊薔想給他兩巴掌。

做了鬼還要埋頭工作,判官脾氣十分暴躁,深呼吸兩下,收回了手,咬牙道:“屬下只是提醒大人,您該看生平冊了。”

呂桭瞪著她,又不滿意了:“沈嫊薔,你怎麽在我房中?”

沈嫊薔走了,回了偏殿。

她繼續處理工作,卻不想一只鬼爪突然伸過來按住她的,同時身後有個影子靠過來,切切實實籠罩住她。

“……”所以是被上司調戲了嗎?

沈嫊薔暴走之前,腦袋有毛病的上司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後,聲音壓得很低,顯得脆弱不堪。

“嫊薔,阿枝死了……我找不到她。”

空蕩蕩的鬼王殿突然陷入徹底的安靜,沈嫊薔被抱在懷裏,她險些以為眼前一切又是幻夢。

“臨光阿兄?”

呂桭動了動,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另一只手無比自然地摟住了她的腰,將臉頰挨在她的肩上醉過去了。

長夜漫漫,呂桭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生平冊淹沒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露餡,照常躲著自己的判官。

酒仍舊喝著,多了個頭痛的毛病,他時不時的殺性大發,不管不顧地在地獄中捏小鬼。

可這緩解不了他的暴虐和焦慮,他沖回第四殿,嫊薔在工作,身邊燃著熏香。

他於是平靜下來,慢慢地聽她一舉一動發出的輕響,合上眼睛……那是不可能的。

嫊薔好認真,她又來敲門,讓他工作,批折子!批折子!他跟折子過不去了是嗎!

呂桭怒,把自己書房砸了,衣服還染著墨汁又開始灌酒,酩酊大醉地尋了個角落栽倒。

再睜眼,嫊薔給他做了一身衣服,紅艷艷的,上面繡著金色的竹紋。

太紮眼了。

但嫊薔說:“您穿著吧,酆都太黑了,下次您醉倒也方便屬下去撈。”

呂桭叛逆:“本王不穿,能醉倒到什麽不吉利的地方去?”

嫊薔眼神覆雜:“狗窩。”

“……”

他穿著新衣服把酆都所有狗窩都查封了,辟了一處野狗收容所。

就這麽相伴著,又過了幾百年,呂桭避而不見的毛病改了不少,卻始終沒有要說出自己身份的打算,嫊薔實在熬不住了,黑眼圈那麽老大,快趕上食鐵獸了。

好想睡覺,那個男人是塊木頭,等她睡夠了再來等朽木發芽吧。

連小樹精都能夫妻恩愛時不時出去曬太陽,憑什麽她不行,憑什麽她就得累死累活工作還等不來那個人開竅——

嫊薔跳了輪回井,如願成了一只白虎,睡得昏天黑地不分東西,爽了。

轉世的她被一個男人捉住,非要她修煉,耳提面命,不修不行,他克扣她的口糧,綁著她非要她修煉。

嫊薔痛苦地損失了好多睡眠時間,馬馬虎虎修煉成了一個虎妖,努力努力說不定能成仙。

這個人叫呂桭,是個鬼王,他捧著她的腦袋,非常嚴肅地說他們前世是一對有情人,因為種種原因遺憾錯過。

嫊薔打哈欠,聽睡著了。

後來呂桭去倒騰了什麽紅線,嫊薔也全部想起來了,慢慢恢覆了前世的記憶,以及在地府打工的漫長年月。

她睡得更香時間更長了。

呂桭擔心嫊薔總是這麽睡著對身體不好,於是抱著她去找西王母,她最熟悉妖獸情況。

西王母自然答應,將白虎往膝上一抱她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不過她也喜歡看熱鬧,語焉不詳,只說沒什麽大事。

又叫呂桭把白虎給抱了回去。

身體沒出問題,那就是心裏不高興,難不成是不喜歡他了?結合之前種種,呂桭苦悶,呂桭失落,呂桭患得患失。

呂桭憂愁地跟小枇杷說這件事,他開始自我懷疑:“我弄錯了吧,她根本就不喜歡我吧?”

小枇杷安慰哥哥:“別這麽想,可能以前喜歡過。”

哦,曾經愛過。

呂桭的肩膀都垮了:“現在不愛了麽?那我怎麽辦呢?”

嫊薔暗暗發笑,卷著身體呼嚕呼嚕。

小枇杷故作煩惱,建議道:“哥哥哄一哄吧,我聽說沈姐姐也是在你手底下幹了好多年的活兒,你對人家一點也不好。”

呂桭揉著白虎的腦袋反思:“喔,我曉得了。”

他冥思苦想如何哄人,根本不知道白虎的尾巴和小枇杷的樹枝勾勾纏纏,仿佛慶祝一樣擊了個掌。

程鄴倒是把這一幕看在眼裏,不過他當然不會提示。

哼,不懂得主動的男人是不會得到老婆的憐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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