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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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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第 60 章

王雪照一臉懵, “政委,你笑什麽呀?”

溫政委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啊還是真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王雪照瞪大了眼睛。

溫政委說道:“他們昨天回來了!”

王雪照高興壞了, “真的?那他們……完成任務了嗎?”

溫政委豎起了大拇指, “他們啊, 完成任務的質量很高!跟你種出來的蜜瓜一樣……都是高質量的!”

王雪照猶豫片刻, 還是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那阿狼……沒受吧?”

“沒有!”溫政委說道,頓了頓,他又問, “哎, 小王,你怎麽不問問別人呢?”

王雪照楞住。

別人?

誰?

她都沒認識幾個人……

等等!

“李排長也去了?”王雪照問道。

溫政委道:“他也沒事。”

王雪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溫政委仔細打量著王雪照的表情,發現她在聽到李楨無事時、與聽到阿狼無事時, 高興程度是不一樣的。

他覺得他好像明白了。

王雪照想了想, 還是覺得很高興。

既然溫政委說了, 阿蘭他們高質量的完成了剿匪任務, 那就意昧著,他們可以將馬匪一網打盡了!

真好!

她笑著對溫政委說道:“同志們剿匪辛苦了,我們種出來的蜜瓜, 必須要讓他們品嘗!政委你看……”

“回頭就安排上!”溫政委笑瞇瞇地說道。

說話之間,有人來敲門。

溫政委順口說了句,“請進!”

有人推門而入。

“昭昭?”陳與舟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王雪照轉頭一看, 果然看見了頭上綁著小辮子, 穿著藏式裙裝的少年。

近四個月不見,他好像又高了些。

——三月底, 王雪照第一次見他時,他還沒她高,估計一米五幾的樣子。

六月底他離開的時候,身高已經和她持平。

她一米六三。

現在是十月底,他估計已經有一米六七的樣子。

男孩子的個頭,怎麽躥得這麽快!

王雪照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陳與舟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甚至還大大地張開雙臂,在她面前轉了兩圈。

“昭昭,我沒事!我好得很,完全沒受傷!”

少年眼珠子一轉,見縫插針地給昭昭上眼藥,“李楨受傷了!”

“他就是個憨憨!我讓他假裝受傷,往臉上身上抹點泥……”

“結果他一激動,手被匕首劃了道口子!這假傷就成了真傷……”

說到這兒,少年突然意識到,昭昭會不會心疼李楨?

然後又趕緊找補,“不過他傷得不重要……”

“阿蘭!”李楨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王雪照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李楨,便客氣地問了一句,“李排長,你還好吧?”

李楨有些不好意思,舉起了自己被紗布包紮好的手,“受了一點小傷,沒有關系,已經處理好了。”

王雪照頷首。

她知道,陳與舟他們來找溫政委,肯定是匯報工作來的。

於是她提出告辭。

陳與舟說道:“昭昭你等我,一會兒我們一起吃午飯!”

王雪照點頭,告訴陳與舟她要去中轉倉。

——辦理蜜瓜的采購工作還得磅重,根本沒那麽快。

王雪照離開溫政委的辦公室,去了中轉倉。

然後看到姚若男和宋成粵呆呆地站在一旁,正在聽人擺龍門陣。

她走過去,本想問他倆蜜瓜手續辦好了沒……

沒曾想,她也被那幾個在聊天的中轉倉工作人員的話給吸引住。

在這個幾乎感覺不到科技的時代,有很多很多的不便。

沒有自來水、沒有電,沒有廣播、沒有電視、沒有手機……

有時候建設兵團送東西到農場來的時候,籮筐底下墊了張過期一年的報紙……

這張報紙都能成為整個農場的寵兒!

大家會洗幹凈手,爭相傳閱。

砂村知青農場,整個雨季都在拼命幹活。

雨季結束後,來幫工的其他單位職工們離開了……

農場便變得安靜起來。

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原來外頭發生了那麽多的事?

——今年的匪患特別嚴重!

不知從哪兒冒出個外地馬匪,幹盡了喪盡天良的事!據說這群馬匪特別有錢,他們還抓了個藏族姑娘……

王雪照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說的那群馬匪,是不是陳與舟他們?剛才陳與舟就穿著藏式女裙裝!

姚若男和宋成粵看到了王雪照。

大家是一起共事了很久的夥伴。

王雪照朝他倆使了個眼色,宋姚二人離開了。

王雪照把阿蘭已經平安歸來的事兒說了。

大家都很高興。

緊趕慢趕辦完了蜜瓜供銷入庫手續後,已經是中午兩點多了!

王雪照拿到了物資條。

九百多個蜜瓜,換到一千三百斤的糧食票。

只能說,建設兵團是一點便宜都不肯占。

王雪照笑了笑。

想著現在就是豐收季,但砂村知青農場今年沒種糧,最多也就是當時周士允他們搶種的幾畝地。

那會兒周士允並不服氣王雪照的領導,播下去的種籽沒有經過科學篩選和育秧,種出來的莊稼瘦不拉嘰的,產量估計只有每庫畝二百多斤。

所以今年冬天,農場還得靠建設兵團的供糧才能熬過這個冬天。

早點把糧食兌了,早點兒堆進入庫房,才能讓人心安。

於是王雪照又直接拿著物資條,去辦理了提糧手續。

辦完所有的手續,王姚宋三人被餓得不行,才匆匆去了食堂。

憑著工作證領到一份免費的豆粥和糙麥饅頭,三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建設兵團的豆粥,一如既往的難吃。

糙麥饅頭裏似乎還帶著麩皮,必須要把饅頭撕得碎碎的,浸在豆子水裏泡軟了才能咽下去。

最難受的是,這兩樣還都是淡而無味的。

真就只能飽肚子。

王雪照只吃了幾口,就再也咽不下去……

她正在發愁,這些吃不完的豆粥和饅頭要怎麽辦。

實在不行就帶回農場去,二次加工以後再吃。

總之,不能浪費糧食!

沒一會兒,陳與舟匆匆趕到。

“昭昭!”

他沖過來,看到王雪照正在吃豆粥和饅頭,眉頭一皺,立刻跑去了窗口。

很快,他拿了幾根油條過來,也同樣拿了一份豆粥和饅頭。

然後分給昭昭一根油條,姚若男和宋成粵一根油條,剩下一根準備自己吃。

姚若男和宋成粵早就已經習慣了陳與舟對王雪照的偏愛,倒也無所謂。姚若男將油條撕成兩半,遞給宋成粵一半兒。

宋成粵接過,將油條撕成小塊的,放進豆粥裏,又去一旁加了點辣椒醬在飯盒裏,這才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王雪照接過油條,又猶豫了。

油條當然比饅頭好吃,但是它油汪汪的……

陳與舟一眼就看懂了她的糾結。

他從她手裏奪回油條,也將之撕成小塊,先在他的豆粥裏浸了浸,洗去表層的油,才用筷子挾起來,將之放進她的碗裏。

王雪照偷偷看了姚若男和宋成粵一眼。

宋成粵正低頭扒飯,姚若男去一旁拿辣椒醬抹饅頭了……

王雪照這才吃起了油條。

浸去表層的油之後,油條胖乎乎的,又軟又嫩,好吃多了。

姚若男在饅頭上抹了辣椒醬,才覺得有點了滋味兒。

她一邊咬饅頭一邊問陳與舟,“你什麽時候跟我們回農場?”

正好宋成粵也開口問王雪照,“雪照,咱們什麽時候去跟溫政委談借馬的事兒?”

陳與舟楞住。

為表示對姚若男的尊重,他先回答她,“若男姐,我一會兒再回答你的問題。”

然後他問宋成粵,“借馬?什麽意思?”

宋成粵說了。

陳與舟高興地說道:“那當然是由我來帶路呀!我熟得很!”

是的,這一個多月以來,剿匪隊為了尋找提坦的下落,幾乎把方圓二百裏路全都翻了一遍!

現在昭昭她們要騎馬出差?

太好了!

馬匪全被收拾幹凈了,很安全。

眾人面面相覷。

吃完飯,陳與舟帶著王雪照一眾去找溫政委。

聽說是借馬,溫政委二話不說就批了。

看得出來,陳與舟對兵團很熟悉,很快就領了二十匹馬和一批草料。

管理戰馬的大兵千叮嚀萬囑咐了很多註意條款,王雪照等人認認真真用筆記下。

然後——

一眾四人騎著馬,朝知青農場的方向走去。

讓陳與舟感到奇怪的是,他認為最弱的昭昭,其實騎術還不錯。和戰馬有了一段磨合期,熟悉了後就很自如了。

反而是宋成粵和姚若男……

兩人的精神高度緊張、身體又過於僵硬,氣得脾氣十分溫馴的戰馬發了火,分別高高揚起了前蹄,非要把他倆從背上甩下去!

最終,王雪照和姚若男共乘一騎,手把手地帶著她怎麽策馬。

大約一小時後,姚若男終於學會了。

另一邊,宋成粵雖然也很緊張,但他畢竟是男生,運動天賦還是有的。

在最初的慌亂過去後,又在陳與舟的指點下,他也慢慢地學會了控馬。

就這樣,當夜幕降臨時,四個人趁著天邊最後一絲滑落的斜陽殘光,趕回了知青農場。

見王雪照帶回來那麽多的馬,阿蘭也回來了……大家都被高興壞了!

然後就是亂糟糟的奔走相告,有人問王雪照吃飯了沒,有人問阿蘭這些天你去哪了,還有人在商量著要怎麽安頓這些馬。

陳與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陳俏妞。

姐弟倆同時楞住。

從陳與舟的視覺看來,陳俏妞很明顯變漂亮了。

她白凈了些,大約是因為和女知青們呆久了,衣品也變好了——以前是只求衣裳沒破,衣裳上的補丁打得花花綠綠也沒事。

現在?

陳俏妞身上穿著件半舊的深藍色上衣,當然也有破舊的方,但被她用淺色的布塊剪成花朵形狀,大洞補大花、小洞補小花,在縫補的同時也顯得很好看。

再就是陳俏妞的發型,以前她就只綁個麻花辮子。現在她把頭發剪短至耳垂下,劉海被綁成細細的辮子,斜斜地垂在耳邊,顯得俏皮活潑又可愛。

最重要的是,陳俏妞看起來是真的開心。

以往她雖然也會笑,可眉宇間總有一股抹不開的憂慮。

現在的她,眉舒眼笑,這是有自信的表情。

陳俏妞也看著自家弟弟。

——原來她的弟弟他還真是個大美人呢!

在今天之前,她心裏一直存著個疑問:三組女知青們都知道阿狼男扮女裝,但還有一百多個知青呢,怎麽就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阿狼是個男兒身?

今天,她終於知道了。

不得不說,阿狼穿著女孩子的裙裝是真漂亮!

關鍵是他的五官太精致了。

而他穿著的藏裙,又給他帶來些許異域感,讓人覺得這少女英氣勃勃,但不會把他當成男人看。

阿狼瘦高個兒,只要他走慢一點,就不會有硬朗男子的感覺。

只是,他的聲音比較低沈,比起女孩子們甜潤嬌俏的聲音來說要粗戛些。

但配合著他俊俏的臉,又好像並不違和。

陳俏妞笑瞇瞇地看著弟弟,一聲不吭。

陳與舟避開了姐姐的目光,忙著安頓馬匹。

混忙了好久,馬兒們終於安頓好了。

戰馬都受過極苛刻的訓練,無論什麽樣的生存條件都可以——陳與舟將它們安頓在宿舍一樓的一間空房子裏,以前這裏是臨時倉庫。

再放些草料進去,打上幾大桶水,馬兒就有吃有喝了。

值日的同學去熱了飯,讓王雪照她們吃。

王雪照說了一下今天本來是去送蜜瓜的,結果人溫政委不肯收,最後變成了賣蜜瓜……

換來一千三百斤的糧食。

在大西北,大米比面粉貴。

如果想要大米,估計一千斤都有點兒夠嗆。

王雪照選了面粉。

後天,建設兵團就會把這一千三百斤的面粉送到。

知青們面面相覷。

既高興,又有點兒訕訕的,“想送點兒好吃的給他們,他們也不要。平時他們多照顧我們啊,又是幫著建房子,又是幫著搭溫棚的……”

“是啊,就怕他們自己都不夠吃,我們還兌走了他們的面粉!”

這樣的愧疚心態,白天王雪照已經體驗過一回了。

於是她安慰大家,“他們是軍人,有紀律的約束,我們強求了,就等於是讓他們違紀了,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結果。”

“他們是戍邊兵團,職責就是為了邊疆百姓服務,這是國家對我們的照顧,他們是執行人。”

“想要回報他們,回報這個國家,首先我們得自己成長起來,然後再帶動周邊的人脫貧致富。”

“現階段我們就是全國最窮的人。”

“有朝一日我們變富裕了,那國家……不就自然而然地富裕了嗎?”

“到那時候,不僅人人吃得飽,還能吃得好。不僅人人穿得暖,還能穿著美……”

“大家加油吧!”

眾人連連點頭。

接下來,大家最感興趣的,就是阿蘭這幾個月去了哪兒。

大家問他:“阿蘭,聽說你回原來的知青隊了?離咱們這兒遠嗎?這次你來,是過來玩?還以後都呆在咱們這兒了啊?”

陳與舟拿出了之前的說法:“其實我並沒有回以前的知青隊。”

“是兵團安排了剿匪行動,溫政委讓我配合他們。”

“這幾個月,我一直跟著剿匪隊在外頭追尋馬匪……”

“終於幸不辱命!”

“如今馬匪全殲,以後大家再也不用害怕馬匪來搶東西了!”

大家大吃一驚,團團將他圍住,要他講講細節。

這是陳與舟最後的剿匪任務——之前為了逼提坦出面,大家編造了“新晉馬匪頭子李峰”這麽個虛構的人物。

為了能把話帶到真正的馬匪頭子提坦耳中,好多老百姓受命出去“造謠”。

現在,提坦已經死了。

那麽就應該要澄清謠言,免得讓老百姓害怕真有“新晉馬匪頭子李峰”這麽個人。

正好,王雪照近期想出去拜訪各兄弟單位。

這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機會。

陳與舟非常詳盡地說起了剿匪隊與提坦交手的經過。

大家聽得那叫一個提心吊膽!

最後,陳與舟還告訴大家:

“建設兵團準備在半個月以後,舉行殲匪慶祝會,呼籲大家都去看看。一是會向公眾展露馬匪頭子提坦等人的屍首,一是會讓還活著的馬匪做懺悔發言。”

知青們一聽,又害怕又想去。

姜幗英緊張兮兮地說道:“那人都死了那麽久了還、還拉屍體出來啊,不怕長毛、屍變?”

陳俏妞搖頭,小小聲說道:“我們這裏氣候幹燥,不會存在這種情況的。他只會變成幹屍……你們沒見過的,確實會害怕。”

知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今年才來,一沒有出過門、二沒有聽說過太具體的馬匪的惡行,對馬匪也恨不起來。

陳俏妞卻突然哭了。

她的眼淚撲籟籟地順著面龐往下淌,以至於她不得不用手捂住口鼻,才止住了哭泣,哽咽著說道,“我會去看!我一定會去!”

“我阿爸阿媽都死在提坦手裏……我也要去看看他死的時候是什麽樣兒!”

“我還要回家撿塊石頭帶到現場去!就算他已經死了,我也要再親手報一次仇!”

在大家看來,陳俏妞就是因為父母雙亡,變成了孤女,才會被許雲山欺負的。

這下子,知青們比較有代入感了。

等到陳與舟講完剿匪的故事,已經是深夜了。

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陳與舟回了三組的女宿舍樓。

這邊全是單人間,陳與舟的房間挨著陳俏妞的房間。

他去了陳俏妞房間,問她、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許雲山有沒有欺負她。

陳俏妞趴在床上嗚嗚地哭,將賽馬會上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

“弟,這件事兒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再去找許雲山的麻煩。”

“他阿爸把他送到了舅舅家去。”

“你別生氣,大家已經幫我報了仇!”

“雪照為我主持了公道,大家對我很好,也從不笑話我、嫌棄我。”

“周士允也替我出了氣……他把許雲山的另外一條腿給打斷了。”

“現在我很好,弟,你就不要再另生事端了。”

陳與舟先是被氣了個半死!

後來聽說了許雲山的下場,也還是覺得這口氣咽不下。

最後想到姐姐和宋成粵的緣分,不由得陷入怔忡。

前世,這件事發生在幾年後。

也是在賽馬會上,宋成粵無意間闖進俏妞換衣服的屋子……

那時陳與舟正在外流浪,四處追蹤提坦的下落。

等到他手刃了仇人,回家以後才知道姐姐已經和宋成粵結婚了。

其中的細節,宋成粵和陳俏妞都不願細說。

現在看來,似乎命運依舊執拗地想把宋成粵和陳俏妞綁起來。

“姐,你喜歡宋成粵嗎?”陳與舟說道。

陳俏妞搖頭。

陳與舟皺起了眉頭,“你真不喜歡他?”

陳俏妞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人家是知青!”

“知青怎麽了?”

陳俏妞嘆氣,“知青的意思,就是……遲早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兒。”

陳與舟,“他是成年人,無論什麽時候他都可以選擇留下來,或者離開。”

“你也是成年人,你當然也可以選擇跟著他一塊兒走,或者離開他,獨自留下來。”

陳俏妞驚呆了,“弟,你的意思是……你、你想撮合我和他?”

陳與舟看著姐姐鮮活靈動的臉,笑了,“姐,我只想讓你知道,不管你做出任何決定,我都是支持你的。”

“你要是有了喜歡的人……別害怕,勇敢去追。”

“如果不喜歡的人糾纏你,那你就不留情面地拒絕他。”

“別怕,我是你弟弟,有我給你當靠山呢!”

陳俏妞盯著他看了半晌,眼圈一紅,笑了,“不得了你,出去了一趟就長大了!”

陳與舟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伸手撓頭,卻抓了滿頭的小辮子,一怔。

陳俏妞倒是沒註意這個,她取笑弟弟,“你不在農場的時候,我特別關心雪照……”

“然後我就覺得吧,難怪你喜歡雪照!那麽好的一個人……她簡直太完美了!”

“可是,她就是太完美了……我總覺得她少了點兒煙火氣。”

“你瞧瞧,那麽嬌氣的一個人,一看她那模樣兒,就知道她根本不是幹地裏活的料,她啊就應該是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千金大小姐!”

“可她呢吃著和我們一樣的飯,幹著和我們一樣的活計,一句抱怨也沒有。”

“甚至因為她是這裏的領導,她吃的虧更多……”

“我就覺得她太不接地氣了!弟,王雪照她、她……”

說著,陳俏妞仔細考量了一會兒,才給出了一個比較準確的比喻,“她就像個……神女一樣,端方大氣,沒有任何缺點,還有著一顆慈悲憐憫的心。”

“可是,她好像也沒有感情……”

“弟,你真的能追到她嗎?”陳俏妞擔憂地問道。

陳與舟想起了今天在建設兵團裏吃午飯的昭昭。

是,如果沒有那根油條,她也會慢慢將不好吃的豆粥和饅頭吃完。

但她也會接受他的投餵。

簡簡單單的一根浸去油水的油條,她也能吃得很開心。

昭昭並不冷情。

她只是因為遭遇了一窩卑劣的養父母與兄長們,真心交付的親情被餵了狗,才會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但她對親近的人還是很依戀的。

陳與舟忍不住眼眉溫柔,滿心歡喜,傲然說道:“當然了!”

“昭昭是世上第一好的人,我是世上第二好的人!”

“我們天生一對!”

陳俏妞看著弟弟的得意模樣兒,忍不住笑了。

此刻,王雪照正站在陳俏妞的門外。

她擔心陳與舟回來沒有鋪蓋,就勻了一床被子送過來。

結果正好聽到姐弟倆說的最後一段話。

王雪照白皙的面龐慢慢染紅。

她抱著被子站在陳俏妞的房間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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