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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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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第 37 章

第二天, 宋漫單位的那個大兵果然領了三個肌肉男,搭乘過路的順風車,一大早趕到了砂村知青農場。

他們還帶來了自己的口糧、飯盒、水杯和鋪蓋。

有二十斤大米, 二十斤面粉;

一小袋土豆, 約摸七八斤左右, 以及四五個個頭不大的西紅柿;

一根麻辣臘腸, 大約半斤左右;

用小竹簍裝起來的半簍子香菇幹和蒜瓣、生姜;

用竹筒裝起來的大料、香葉、八角、草果、花椒、小茴香、幹辣椒之類的香料。

另外還有幾塊肥皂,幾塊印著“XX衛星基地”字樣的全新毛巾,和幾塊壓縮餅幹。

大兵們還有點兒不好意思,“王雪照同志, 這些……夠我們四個人在你們這兒搭夥吃三天麽?”

因為他們飯量大。

其中兩個還是連隊裏的夥頭兵, 很清楚他們這些天天搞體力訓練的人,一斤大米或者一斤面粉根本不夠每天的消耗。

四個人,一天要吃三頓飯,少說也要消耗三十多斤糧食。

可他們只帶了四十斤糧食左右。

也不知道會不會讓這些知青虧本, 因為心裏有些七上八下。

王雪照瞄了那些物資一眼, 心說夠了夠了。

“沒問題沒問題!同志們一路辛苦了, 先歇歇吧, 喝點沙棘果茶。”

大兵們喝過淡甜微酸的沙棘果枸杞水兒,便扛了鋤頭去上工。

王雪照和文濤開始了幹活。

是的,自從王雪照昨天招待了來幫工的大兵們, 大兵們饞她做的飯,決定輪流來這兒打工,只為了一日三餐的時候——

知青們一致認定, 王雪照就不該去幹地裏活!

既然她腦瓜子裏有那麽多的美食創意, 就應該發揮這個長處……

一是好好開發美食,爭取吸引更多的人來打工;

一是美食可以撫慰人的情緒, 再也沒有什麽比勞累了一整天後,能吃到令人意外的美食、還能吃飽而更開心的事了。

再說了,要做幾十個人的飯,也不是件輕松的事兒。

王雪照也沒推辭。

於是她和文濤一大早就開始了準備工作。

昨天知道今天還會有大兵來幫忙,王雪照連夜泡了豆子。

大家的早飯,是現磨出來的豆漿配饅頭。

種類少,但分量足。

每一只大饅頭都被橫切了兩刀,中間夾著一層炒得香香的腌菜,和一層切得碎碎的麻辣腐竹。

饅頭配腌菜本就是一絕。

腐竹也是豆腐家族裏的一員。

這玩意兒是623兵團配給知青的口糧。

王雪照她們剛來這兒的時候,兵團給她們的糧食調度不過來,只能逮著倉庫薅。

倉庫裏有什麽存貨就給知青們送什麽去。

這腐竹的數量本就不多,到了知青農場還要分給三個組……

每個組都只能領到數量不多的一小份。

不過,這玩意兒泡發一丁點兒就能出一大鍋。

做法也簡單,就用一丁點兒油炒香花椒和幹辣椒,再把切得碎碎的腐竹倒進鍋裏炒幹水分就行。

這點腐竹又給比較單調的饅頭配腌菜,帶來了一丁點兒的創新。

午飯,王雪照和文濤給大家做的是黃豆涼粉。

每人分到了滿滿一飯盒。

軟綿Q彈的涼粉,淋上酸辣澆頭……

吃完涼粉,還能每人喝上一碗土豆蛋花湯,

這也太滿足了!

下午呢,王雪照和文濤給大家送去了下午茶。

因為中午給大家吃的涼粉。

那玩意兒當時能吃得很飽脹,其實水份多,堅持不到晚飯時分就會飯。

下午茶,是王雪照做的豆渣糕。

為了保證豆渣糕的口感,王雪照把豆渣用小石磨又反覆磨了幾遍。

然後八成豆渣加二成面粉,加點鹽、糖調味,揉成面團,靜置發酵。

在上鍋蒸之前,塞上四十粒枸杞在面團裏,開大火蒸熟。

蒸好以後再切成四十塊。

每一塊淡黃色的蒸糕上都有著一粒艷紅色的枸杞,別提有多好看了!

不過,就算王雪照把豆渣蒸糕裝飾得再好看,口感也非常一般。

但對正餓著肚子揮汗如雨的幹著地裏活的人們來說,卻剛剛好。

就著涼白開,狼吞虎咽吃下豆渣蒸糕,瞬間肚子不餓了,腳不打顫了,手裏也更有力氣了。

晚飯呢,王雪照給大家做了臘骨頭湯面。

那四個大兵終於吃到了傳說中最最最好吃的湯面,高興得眉飛色舞。先誇王雪照手藝好,又稱讚宋漫口味刁。

晚飯吃得飽,夜裏就睡得好。

第二天大家起來的時候,精神飽滿,體力也充沛。

這天還是王雪照和文濤搭檔為大家做飯。

早飯是熬得稀爛的綠豆粥,佐粥的是炒腌菜。

午飯是大家都期待的一人一盒大米飯,外加一小勺腌菜炒麻辣臘腸,一份素炒幹香菇粒。

麻辣鮮香的臘腸油汪汪的,雖然被切得很碎,但還是使炒腌菜也變得美味無比!

再配上一份西紅柿腐竹湯……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南方人,能吃到這麽一份普通的家常飯,真是太爽了!

晚飯是卷餅配紅棗米湯。

所謂卷餅,就是先炕出薄薄的餅皮,再把餡料放在餅皮裏,包起來吃。

餡料裏,還是非常熟悉的王氏配方——蒸熟的松軟饅頭又被烤得表面焦脆,一面蘸了韭菜花醬、一面蘸了炒香的幹辣椒脆。

紅棗米湯呢,就是中午煮大米飯時的副產品。

這個時代的大米和後世不太一樣。

後世的大米經過精細拋光後,每一粒都晶瑩剔透的,淘洗米時,水裏也不會有太多的澱粉沈澱物。

現在的大米,品質遠遠沒有不如後世。

米粒上粘附的澱粉含量特別高,淘洗好幾次,淘米水都是乳白色的、渾濁的。

而且大米裏多少都帶著細砂,吃之前要揀好久。

煮大鍋飯如果直接用鐵鍋的話,又很容易造成鍋底糊、面上生的情況。

為避免浪費,王雪照選擇先泡米,再用蒸籠將泡了半天的大米上鍋蒸熟的辦法。

泡過大米的澱粉水,被王雪照拿來當蒸鍋裏的水。

就這樣,鍋裏滾著乳白色的大米水,蒸籠上蒸著大米飯……

王雪照再扔下十幾顆被切得碎碎的去核幹紅棗。

飯熟了,紅棗米湯也被熬煮得甘醇香甜。

當然,紅棗米湯是中午做好後,盛進小鍋裏蓋上蓋子,端進陰涼的倉庫存放,晚上拿出來隔水熱一熱就好。

三天下來,王雪照窮盡一切辦法把飯菜給辦得漂漂亮亮的。

與之相對應的,是三組那呈井噴式直線上升的勞動效率。

在大兵們的帶動下,知青們也是拼命幹活……

再加上夥食開得好,大家也有勁兒。

那四個大兵離開時,向王雪照惜別:

“王雪照同志,可能我們要等到一周以後,才能輪流來你們這兒幫忙!”

“不知你們還需要人手嗎?”

“下次我們來的時候,會多點帶其他種類的食材,到時候就要辛苦你啦!”

“再見了同志們,咱們過段時間見!”

大兵們離開兩天後——河道終於挖通了!

大家高興得不行。

王雪照問過劉主任他們的意見,決定給組員們放假三天。

大家準備結伴去一趟縣城,去逛一逛,也買點兒生活必需品。

整個隊伍出行,動靜可不小。

首先得解決食宿問題,其次就是來回的交通。

食宿問題呢,食,就只能自己解決,也可以花錢在縣城裏的知青站食堂買飯吃;

住呢,劉主任給開了介紹信,大家可以去知青站住免費的大通鋪。

來回交通,問題也不大。

可以搭乘623兵團的順風車抵達縣城。

但進城以後,交通就只能靠走了。

大家很興奮地準備好鋪蓋和隨身行李,還蒸了幾鍋饅頭當做幹糧,每人背上一壺涼白開。

等到兵團送水車過來送了水,才帶著他們去了兵團。

在兵團等了兩三個小時,大家找到了去縣城的順風車。

運輸大卡車在漫天黃沙裏穿行了四五個小時後,又經歷了三四個小時極其坎坷顛簸的路程。

終於,下午四五左右,奄奄一息的知青們抵達了縣城。

王雪照暈車暈得厲害,到連苦膽水都快要吐出來。

文濤也體力弱,暈車程度不比王雪照輕。

其他知青雖然也暈車,但沒有王文二人那麽嚴重。

幸好陳與舟體力還算可以,半扶半抱著王雪照爬下車鬥,又扶著她在一旁坐了好久。

王雪照終於緩了過來。

知青們也稍微恢覆了一下體力,嚷著趕緊走。

運輸卡車沒有進城,只是把知青們放在縣城的城郊處。

知青們問了幾個本地老鄉,打聽了一下縣城中心的位置,便結伴前行。

張春明他們見王雪照和文濤就像去了半條命似的,猶豫片刻,過來問她倆,要不要他們背。

文濤是男的,同意了。

王雪照哪好意思讓男青年背自己,連忙擺手婉拒。

陳與舟心疼地看著她,說道:“昭昭,我背你。”

王雪照笑笑,“咱們走吧!要是路上你有看到合適的棍子,撿一根給我當拐杖吧!”

二人跟在隊伍最末,慢慢朝著縣城走去。

縣城不大。

但大家也步行了一個多小時,才從郊區走到了縣城最熱鬧的地方——縣城長途班車站附近。

這時,天都已經黑了。

宋成粵帶著幾個體力好的男知青,幫女知青們扛著行李,拿了介紹信先行一步找到了知青站,已經辦好了入住手續。

此時,知青下鄉政策也只是試點而已。

縣城裏的知青站還沒開張過。

王雪照團隊是頭一個來這兒報道的隊伍。

當然了,知青站的條件也不怎麽樣。

這知青站是個廢棄的倉庫改建的。

好處是有自來水,也有電。

壞處就是……壓根兒就沒有什麽男、女大通鋪宿舍。

就一間看起來快要倒塌的大倉庫,還只有三面墻和一個漏了頂的天花板,連門都沒有。

以及,知青站沒有食堂。

但不管怎麽說,大家總算有了免費的住處。

也幸好大家隨身帶了鋪蓋來。

何況知青站裏有自來水,有蜂窩煤爐子可以燒水。

知青們拿出自帶的饅頭當成晚餐,燒了熱水輪流洗澡。

女知青們先洗,所有的男知青全都避到外頭街上去;

等女知青們洗完了澡,再換男知青們進去洗澡。

就這樣,一直折騰到深夜,大家才男女分堆,分別在四處漏風的倉庫裏各選了一個角落,和衣裹緊了被子睡下。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來的時候都覺得有點兒頭重腳輕。

大家一致認為,在這兒睡著,還不如在知青農場裏打地鋪呢!

話雖如此,但大家還是趕緊去洗漱了一下,又分吃了昨天帶來的饅頭,這才結伴出了門。

這第一件事呢,就是所有人全都直奔郵電局。

知青們積攢了不少家書,就是苦於不方便寄出去。

建設兵團倒是有郵政代辦點,可寄信總需要有個信封,最好封上信封口,再托人郵寄,這才像話。

不然,很難說自己思鄉情切的家書會不會被無關緊要之人看見。

王雪照無信可寄。

陳與舟也沒有。

兩人坐在郵局門口等其他人。

一個中年女人盯著王雪照看了一會兒,大著膽子開口說話:“小妹子,給!”

王雪照有點兒懵。

女人拿出一封已經皺巴巴、信封上的地址都已經有些看不清楚的殘舊信件,遞給王雪照。

王雪照楞住,下意識接了過來。

女人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舊手絹。

她打開手絹,裏頭赫然是一疊角角分分的零鈔。

女人拈了張一角的,和一張五分的出來,遞給王雪照,“小妹子,你先幫我念一念我這信,然後再幫我回封信。”

王雪照一下子就明白了。

女人給她一毛五,是請她讀信、回信的!

應該包括郵票、信紙和信封的錢。

——全國通用郵票五分錢一張,信封是一角錢六個,郵局裏出售的格子信紙是一角錢十張。

也就是說,寄一封信的成本是七分錢左右。

請人代回信掙一毛五,利潤就是八分錢左右。

王雪照立刻打開信封,抽出信紙,將信上的內容念了一遍。

這是一封駐外丈夫寫給妻子的信件。

丈夫叮囑妻子,在家要照顧好老人孩子,又讓她多顧著點自己,不要太節省了。

丈夫簡單說了一下他那邊的情況,總之就是一切都好,還說有個同鄉的妻子近期會去駐地探親和治病,丈夫讓妻子給他帶點兒家鄉的韭菜醬,又交代說別拿太多,以免增加別人的負擔。

最後丈夫說,給妻子匯了五十塊錢過來,要妻子記得去拿,還格外交代妻子一定要買雪膚膏用,一定要扯塊布自己做件新衣,年底他回來探親時要看的。

王雪照一邊讀,女人就一邊小小聲啜泣。

讀完信,王雪照的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這不是親情是什麽?

這不是愛情是什麽!

字裏行間沒有一處說了愛,也不說喜歡。

但處處都是關切與思念。

王雪照把信紙疊好,塞回信封裏遞還給女人。

她解下身上挎著的軍綠色單肩布包,拿出鋼筆、筆記本和信紙,把包包放在路邊的一棵樹下,再坐在包包上,雙膝支起來,先將筆記本墊在膝頭,再把信紙鋪在筆記本上,拿好了鋼筆,問女人,“嬸子……”

王雪照一開口,陳與舟立刻糾正她,沖著女人喊了一聲“大嫂”,又問,“你想怎麽回信?”

王雪照楞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這女人看起來像是中年大嬸,但未必年紀大。

大西北日照強,或許女人是因為長年做工又不註意防護,才會顯老相。

女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

講得很碎。

她想告訴丈夫,公婆怎麽樣了,哪兒哪兒不舒服,又怎麽怎麽惦記他;

兒子太調皮,闖了什麽什麽禍,女兒挺乖巧,考試得第一;

她又想問丈夫,既然同鄉的媳婦兒能去丈夫的駐地探親治病,那她能不能帶著公婆也過去丈夫的駐地,陪老人看看病?

婆婆一上廁所就尿道疼,因為這樣,老人家都不願意喝水了;

公公呢是偏頭痛,發作起來,不管是上廁所還是在刨地,人直接就倒地昏迷了,還隔三岔五就發作一次。

最後女人還想告訴丈夫,同鄉的妻子已經出發了,她托那人帶了一瓶她親手做的韭菜醬,還托人帶了件她親手為丈夫做的衣裳過去。

她還說,衣裳的領子裏縫了十塊錢,這錢讓丈夫留著零花,又說怕部隊裏生活清苦,拿去買煙抽也行……

王雪照很耐心地聽了,然後快速歸納了一下。

她用最簡潔的方式寫下了這些瑣碎的事,然後又問女人,“大嫂,還有什麽是想和大哥說的嗎?”

女人想了想,面一紅,扭扭捏捏地說道:“前些天我老夢著他,他一會兒給我拿個果子一會兒給我遞朵花兒的,好像有話想說,可我總是聽不清。你幫我問問,他到底想跟我說什麽啊。”

王雪照笑了,嘴角梨渦一現。

她用力點頭,提筆寫下這可愛的小事件。

寫完後,王雪照當著女人的面讀了一遍。

女人很高興,“對對對!就是這樣!”

“還是你們小年輕好,有文化還會說話,你這信給我寫得多好哇!”

“我前幾次托人寫,都覺得人寫得不好……”

“謝謝你啊小妹子!”

王雪照和女人一塊兒進了郵電局,買了郵票和信封,又謄抄下女人丈夫的駐地地址和收件人,貼好郵票將信件投進郵筒裏。

女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這時,其他的知青們基本辦好了寄信業務,大家準備一塊兒去逛逛街。

陳與舟也拉住了王雪照的衣角,“昭昭,我們去供銷社。”

他找溫政委要了錢和一些票,想著自己即將離開,決定要給昭昭多采買些女性用品。

他希望就算他不在,昭昭也不能受委屈。

王雪照手裏大約有二十塊錢左右。

對她說來,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鄺勵紅給的那些衣物,李楨當作賠禮送給陳與舟的那些生活用品,陳與舟找溫政委要的那些女性用品……

那些全是及時雨。

現在她已經不缺什麽了。

但是,她欠了陳與舟和鄺勵紅的人情。

倒是可以陪陳與舟去逛逛,如果他想要什麽,她可以出錢買。

也理應買些東西托人捎去給鄺勵紅才行。

也正好,知青們也都想去供銷社看看。

知青們結伴去了供銷社。

供銷社已經是整個縣城裏各類物資最豐富的地方了。

可商品的選擇依舊不多。

大約每種商品也就只有一兩種可以選的。

男女知青們最需要的,其實是草紙。

而草紙這玩意兒呢,供比較應充足——拿票五分錢一刀,不拿票兩角錢三刀。

一刀紙省著點用,男同志能用一個半月;

女同志一個月最少也需要一刀紙。

建設兵團的小賣部也有草紙賣,但質量明顯沒有城裏供銷社的好,價格要貴上一分錢。

陳與舟要了三十刀,不給票,花了兩塊錢。

接下來,陳與舟看到日化櫃臺裏除了有蚌殼油,還有百雀羚,便一樣要了兩瓶。

還買了兩盒海鷗洗發膏,六塊香皂,六塊肥皂;

女襪要了兩打;

內衣褲挑最好的料子也要了各四套;

發圈、發繩也要了不少……

陳與舟忙著付賬、打包東西。

然後發現王雪照和女孩子們都跑去看毛線了。

這個年代的女孩子們大多心靈手巧。

編織毛衣毛褲圍巾什麽的,幾乎是人人都會的。

但是王雪照不會。

第一世的時候她還是會的,但手藝不怎麽樣。

第二世時,這無用的技能被她摒棄掉了。

現在是第三世,她早就已經生疏了。

所以她也只是看著那些顏色鮮艷漂亮的毛線,甚至還上手摸了摸,就是一聲不吭。

她不想買毛線。

編織毛衣花費的時間成本太高。

她不願意浪費寶貴的時間。

這一幕落在陳與舟眼裏,卻成為王雪照求而不得的小可憐模樣兒。

於是他買了十斤毛線!

鵝黃、粉紅、天藍、淺紫……

總之就是,粉嫩嫩的顏色全都來一點兒!

王雪照很驚訝,因為陳與舟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離開,他買那麽多毛線……有什麽必要的原因嗎?

不過,宋成粵和姚若男把她喊到了一旁去,和她商量,“雪照,上回你說,如果想開展夜間集體學習的話,那我們就得需要大量的蠟燭或者油燈。”

“你快過來看看這蠟燭的價格!一角錢一根呢!”

“我們人多,如果要保持充足的光照,一晚上至少也要點七八根蠟燭。”

“一根蠟燭能燒七八個小時,我們每晚學習三小時好了……”

宋成粵接過話題,“也就是說,我們一個月光是花買蠟燭上的錢,至少也要超過八塊錢,這錢……”

是的,團隊裏沒有這個錢。

建設兵團會給知青農場派發物資,但蠟燭遠遠沒有這麽多。

姚若男又道:“咱們這次出來,怎麽也得買些紙、筆、墨水什麽的吧?”

“還有,咱們就想開夜間學習班,可學什麽呢?”

“之前寫了那麽多的信寄給那麽多的學校,居然一封回信也沒有……”

王雪照陷入思考。

其實呢,她的腦子裏就有不少現成的理論知識。

她原本打算上縣城來淘一淘,看看有沒有買到舊書籍的可能。

只要能買到幾本相關書,到時候她就能以挾帶私貨的方式,把最新的知識傳授給大家。

可是,這個縣城看起來太小了。

估計大家來的也不是時候,沒撞上趕集日。

縣城看起來人口不多,特別蕭條。

也不知道要上哪兒去才能搞些專業書來。

就在這時,幾個女人急匆匆跑進供銷社,張望片刻,朝著王雪照跑去。

有人指著王雪照,驚喜地說道:“她!就是她!”

王雪照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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