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生日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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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生日派對
楊鳴謙不是第一次來紐約，但對這座城市的陌生感卻是一以貫之。
其實他對外面的世界並非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畢竟足足板磚厚的西方建築史，足以叫每個建築系的學生對西方世界留下的建築遺產感到向往。
但他終究不是大學裏的楞頭青。
邀請他的是一位同門師兄，楊鳴謙剛剛入學讀研的時候，這位林松師兄就已經快博士畢業了，如今林松儼然已經成為一個出色的青年教授。
這次邀請他來的目的也很明確。當年楊鳴謙在校時曾參加過不少國際青年建築設計競賽，拿過幾個頗有含金量的獎項。師兄今年帶的學生裏也有不少打算參賽，是以，他便誇下海口，要請個拿過大獎的校外導師來給他們做輔導。
“我這可是第一年帶學生，你可不能讓師兄言而無信，在學生面前顏面掃地啊。”，楊鳴謙左右沒什麽大事，便只好答應了。
楊鳴謙遠道而來，林松為了盡地主之誼，帶他在學校周邊逛了逛。
聞名的百老匯，古根海姆美術館，林肯藝術中心自然都是建築學生必去打卡的場所，楊鳴謙帶著相機走走停停。若不是林松還跟著，他當即準備把自己的速寫本拿出來，隨手塗鴉。
一天中的部分時間，他還需要在酒店準備給學生講座的 ppt。
從向來繁忙的工作中抽出身來，在漫長的查找資料的過程中不免又頻繁想起許多上學時候的事來。
那些榮譽和光環已經離他很遠了，純粹的建築理想離他就更遠了。
突然悠閑下來的生活節奏讓他很不適應，尤其是在給學生們的講座結束之後。他每天上午處理學生們發來的幾封郵件，下午便漫無目的地在曼哈頓島上閑逛，在中央公園的長椅上速寫。
他的心也並不完全在這種散漫中歸於平靜，反而因為突然的閑適而有些不知所措，具體的表現是他開始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想董嘉禾。
從五年前的第一次見面，到那晚俱樂部門口的大雨。
還有他未曾參與的那些年，也許她也曾在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坐在中央公園的長椅上曬太陽，像現在的他一樣。
成年人的愛裏參雜了很多不純粹的東西，它並非是從早到晚一天十小時的不停歇，而是偶爾開著小差，偶爾受到引誘，也許還會有蒼蠅的嗡鳴和雜亂聲音的打擾，但最終你的視線還是落在某個人的身上。
對於他來說，董嘉禾就是那個人。
紐約的春天很明媚，紫藤花盛開，松鼠在高大的松樹上蹦蹦跳跳，追著蝴蝶不知疲倦，嘩啦啦一陣風吹過，新生的綠葉隨之飄落，打著旋兒落在了董嘉禾腳邊。
她站在學校門口，拿出手機上鄧鑫陽發來的照片和信息，對照著在人群中搜索。
“身高 176，圓臉，愛穿皮衣......”，她擡頭掃過視線中為數不多的華人學生，看上去完全沒人符合這個要求。
林松也收到鄧鑫陽發來的微信，開始在人群中尋找一個長直發，長得挺漂亮的年輕中國女孩。
在他第五次認錯人，被當作胡亂搭訕的騙子，差點叫人舉報後，他才一路找到校門口，可那裏只有一個中國女孩，很可惜，並不是長直發。
直到足足十分鐘後，兩人在人群中掃視的目光忽然對齊，不約而同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轉而又擡頭，看向彼此。
“師兄！”
“弟妹？”
“你不是圓臉嗎？”
“你不是長直發嗎？”
兩人低頭看著彼此和描述大相徑庭的樣子，憤而低頭罵鄧鑫陽。
呸！騙子！
遠在大洋彼岸的鄧鑫陽連連打了一串的噴嚏，將對面相親的姑娘嚇了一跳，“你......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我......阿嚏！別走啊！”
楊鳴謙難得在大下午收到自己這位大忙人師兄的信息。
松木成林：你在哪兒呢？
Mq：中央公園
松木成林：今晚有個 party，一起去？
Mq：不去。
松木成林：你得去。
Mq：？
松木成林：！
party 的地點在一間學校附近的公寓，楊鳴謙跟著林松過來，一路上都是些年輕學生。
走到門口的時候，裏面已經音響聲震天了。
楊鳴謙皺了皺眉頭，轉身就想走，被林松一把拉住，“進去看看，進去看看，學生一片心意。”
公寓裏掛上了彩帶和氣球，桌上全是酒瓶，屋裏人不多，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林松一進去就被學生拉走了，楊鳴謙也沒躲過。
他好不容易從學生堆裏脫身出來，找了個安靜的沙發角落，低頭看時間，計算著時差。
可沒清凈多久，一個端著酒杯的金發女郎走了過來，“hey, grab a drink（喝一杯？）”
楊鳴謙沒有回答，舉起手，指了指中指上的戒指，“sorry”
那女孩攤攤手，笑著離開。
也許是戒指起了作用，好一會兒也沒人來打擾，直到高跟鞋的清脆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他連頭都沒擡，只晃了晃受傷的戒指，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訂婚這件事，是打算在訂婚儀式上通知我嗎？”
楊鳴謙猛地擡起頭，看著笑意吟吟站在他面前的董嘉禾，楞在了原地。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的幾個學生已經推著一個大蛋糕，唱著生日歌走了過來。
“Happy birthday！”
伴隨著眾人的祝福，禮花炸開在半空中，紛紛揚揚的彩帶落在每個人的頭上。
董嘉禾向他伸出手，“歡迎參加我的十八歲生日派對。”
楊鳴謙度過了一個及其吵鬧和不真實的夜晚，在紐約的一間小公寓。
直到天邊第一抹陽光落下，人群散去，他才揉了揉發暈的腦袋，看著面前的一地狼藉，和對面那位披著茶色大破浪卷發的女孩。
“阿禾，你在玩什麽把戲？”
“按照現在流行的說法，也許是追夫火葬場吧。”，她舉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到零點了，你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楊鳴謙無奈道：“生日快樂。”
董嘉禾提起俏皮的裙擺，朝他坐了個標準的迪士尼公主禮，彎腰道：“謝謝。”，她直起身子，上前一步抱住他說：“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
楊鳴謙的心情一時間覆雜的有些難以形容，夾雜著欣喜與疑惑，惶恐和驚訝，安心和慌亂。他只能收緊手臂，感受著手臂間的體溫。
又說了一聲，“生日快樂，大小姐。”
等兩人換了一身幹凈的衣服，清理掉頭上那些麻煩的彩帶時，太陽已經高懸。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在紐約的街上，董嘉禾時不時地指著街邊小店，“這家中餐味道不錯，就是有點小貴。”
“那個，那個，你看，那個塗鴉我上學的時候就在了，現在居然還在。”
“當年照影姐就是在這家店打工，老板人還蠻好的。”
......
兩人從街頭逛到街尾，最後走累了，就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看著前面草地上瘋跑的小孩和三三兩兩的行人，像是某個美劇中經典的場景。
楊鳴謙心中忐忑了許久，終於還是問道：“怎麽過來了？”
董嘉禾轉頭，咧嘴一笑道：“找你啊，想讓你陪我過生日。”
“十八歲生日？”
“對，十八歲。”，董嘉禾說：“你不是要我好好想想嗎，我認真想了。”
她停頓下來，將楊鳴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壓著聲音問，“結果呢？”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卻是並非我願。”
心從嗓子眼又跌落回谷底，連帶他嘴角的笑容都淡了不少，董嘉禾直視他的目光，接著說：“所以，楊鳴謙先生，你願意成為我的男朋友嗎？”
他緊抿的嘴角松下來，似乎在仔細思考上面兩句話之間的邏輯關系，下一秒，他嘴角上揚，反問道：“偷情的男朋友？”
“不，是光明正大的那一種。父母會知道，朋友會知道，同事會知道，連不相關的人都會知道，全世界都會......唔。”
楊鳴謙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來，將她後面的話都堵了回去。
在無人關心的角落裏熱吻，在萬眾矚目的中心相愛。
性別的誕生不遠，愛情不遠。
趙敏敏打來電話的那個早上，董嘉禾還賴在酒店的床上不肯起來。
她打開手機看看時間，“趙敏敏，現在才六點！”
趙敏敏“奧”了一聲，“忘記了，你在國外。但是，我的好姐姐，好老板，您看咱們的項目下周就要動工了，你啥時候回來呢？”
“我才來了兩天！”
“對一個創業者來說，兩天的假期已經很長了，這是投資人親口說的。”
董嘉禾有氣無力地回道：“好的，我知道了，我買今晚的機票。”
“好的呢，祝您愛情事業雙豐收，再見！”
趙敏敏將 npc 的角色扮演完畢，就利落下線了。楊鳴謙被這一通電話吵醒，才驚覺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這種沒有鬧鈴的生活就已經把他快要全部占領了。
董嘉禾趴在床上看今晚的機票，轉頭看向楊鳴謙，可憐兮兮道：“我得回去了。”
“一起回吧。”
“你在這兒的事情忙完了嗎？”
楊鳴謙點點頭，“再待下去，我怕公司倒閉，沒錢養你。”
董嘉禾耀武揚威地晃晃手機，“誰養誰還不一定呢。”，她重新躺回床上，感嘆道：“以前還真沒想過自己賺錢的這一天。”
“感覺如何？”
“一般般。”，董嘉禾回味了一下這段日子以來的辛苦，“不過，也很好，至少不用受制於人，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並承擔相應的代價。”
楊鳴謙笑著揉揉她新燙的長卷發，“是嗎，我倒希望你能一直無憂無慮地做大小姐。”
董嘉禾正色道：“其實我最近一段時間常常在想，若是我媽媽也有一間公司，哪怕有一份喜歡的工作，能夠養活她和我，也許當年她會更果斷的離婚。以前我覺得是孤註一擲的愛情害了她，現在想想，也許是她被外公保護得太好，她從沒想過脫離別人的羽翼獨自生存，就更別提獨自撫養我了。”
“她後來不是想明白了嗎？”
“是啊，那都只是意外。”，董嘉禾轉頭看他，“要是有一天，我們也要分開了。我是不會哭哭啼啼，扭扭捏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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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對外面的世界並非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畢竟足足板磚厚的西方建築史，足以叫每個建築系的學生對西方世界留下的建築遺產感到向往。
但他終究不是大學裏的楞頭青。
邀請他的是一位同門師兄，楊鳴謙剛剛入學讀研的時候，這位林松師兄就已經快博士畢業了，如今林松儼然已經成為一個出色的青年教授。
這次邀請他來的目的也很明確。當年楊鳴謙在校時曾參加過不少國際青年建築設計競賽，拿過幾個頗有含金量的獎項。師兄今年帶的學生裏也有不少打算參賽，是以，他便誇下海口，要請個拿過大獎的校外導師來給他們做輔導。
“我這可是第一年帶學生，你可不能讓師兄言而無信，在學生面前顏面掃地啊。”，楊鳴謙左右沒什麽大事，便只好答應了。
楊鳴謙遠道而來，林松為了盡地主之誼，帶他在學校周邊逛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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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的部分時間，他還需要在酒店準備給學生講座的 ppt。
從向來繁忙的工作中抽出身來，在漫長的查找資料的過程中不免又頻繁想起許多上學時候的事來。
那些榮譽和光環已經離他很遠了，純粹的建築理想離他就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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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也並不完全在這種散漫中歸於平靜，反而因為突然的閑適而有些不知所措，具體的表現是他開始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想董嘉禾。
從五年前的第一次見面，到那晚俱樂部門口的大雨。
還有他未曾參與的那些年，也許她也曾在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坐在中央公園的長椅上曬太陽，像現在的他一樣。
成年人的愛裏參雜了很多不純粹的東西，它並非是從早到晚一天十小時的不停歇，而是偶爾開著小差，偶爾受到引誘，也許還會有蒼蠅的嗡鳴和雜亂聲音的打擾，但最終你的視線還是落在某個人的身上。
對於他來說，董嘉禾就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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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學校門口，拿出手機上鄧鑫陽發來的照片和信息，對照著在人群中搜索。
“身高 176，圓臉，愛穿皮衣......”，她擡頭掃過視線中為數不多的華人學生，看上去完全沒人符合這個要求。
林松也收到鄧鑫陽發來的微信，開始在人群中尋找一個長直發，長得挺漂亮的年輕中國女孩。
在他第五次認錯人，被當作胡亂搭訕的騙子，差點叫人舉報後，他才一路找到校門口，可那裏只有一個中國女孩，很可惜，並不是長直發。
直到足足十分鐘後，兩人在人群中掃視的目光忽然對齊，不約而同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轉而又擡頭，看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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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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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低頭看著彼此和描述大相徑庭的樣子，憤而低頭罵鄧鑫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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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嚏！別走啊！”
楊鳴謙難得在大下午收到自己這位大忙人師兄的信息。
松木成林：你在哪兒呢？
Mq：中央公園
松木成林：今晚有個 party，一起去？
Mq：不去。
松木成林：你得去。
Mq：？
松木成林：！
party 的地點在一間學校附近的公寓，楊鳴謙跟著林松過來，一路上都是些年輕學生。
走到門口的時候，裏面已經音響聲震天了。
楊鳴謙皺了皺眉頭，轉身就想走，被林松一把拉住，“進去看看，進去看看，學生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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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松一進去就被學生拉走了，楊鳴謙也沒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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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鳴謙沒有回答，舉起手，指了指中指上的戒指，“sorry”
那女孩攤攤手，笑著離開。
也許是戒指起了作用，好一會兒也沒人來打擾，直到高跟鞋的清脆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他連頭都沒擡，只晃了晃受傷的戒指，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訂婚這件事，是打算在訂婚儀式上通知我嗎？”
楊鳴謙猛地擡起頭，看著笑意吟吟站在他面前的董嘉禾，楞在了原地。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的幾個學生已經推著一個大蛋糕，唱著生日歌走了過來。
“Happy birthday！”
伴隨著眾人的祝福，禮花炸開在半空中，紛紛揚揚的彩帶落在每個人的頭上。
董嘉禾向他伸出手，“歡迎參加我的十八歲生日派對。”
楊鳴謙度過了一個及其吵鬧和不真實的夜晚，在紐約的一間小公寓。
直到天邊第一抹陽光落下，人群散去，他才揉了揉發暈的腦袋，看著面前的一地狼藉，和對面那位披著茶色大破浪卷發的女孩。
“阿禾，你在玩什麽把戲？”
“按照現在流行的說法，也許是追夫火葬場吧。”，她舉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到零點了，你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楊鳴謙無奈道：“生日快樂。”
董嘉禾提起俏皮的裙擺，朝他坐了個標準的迪士尼公主禮，彎腰道：“謝謝。”，她直起身子，上前一步抱住他說：“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
楊鳴謙的心情一時間覆雜的有些難以形容，夾雜著欣喜與疑惑，惶恐和驚訝，安心和慌亂。他只能收緊手臂，感受著手臂間的體溫。
又說了一聲，“生日快樂，大小姐。”
等兩人換了一身幹凈的衣服，清理掉頭上那些麻煩的彩帶時，太陽已經高懸。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在紐約的街上，董嘉禾時不時地指著街邊小店，“這家中餐味道不錯，就是有點小貴。”
“那個，那個，你看，那個塗鴉我上學的時候就在了，現在居然還在。”
“當年照影姐就是在這家店打工，老板人還蠻好的。”
......
兩人從街頭逛到街尾，最後走累了，就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看著前面草地上瘋跑的小孩和三三兩兩的行人，像是某個美劇中經典的場景。
楊鳴謙心中忐忑了許久，終於還是問道：“怎麽過來了？”
董嘉禾轉頭，咧嘴一笑道：“找你啊，想讓你陪我過生日。”
“十八歲生日？”
“對，十八歲。”，董嘉禾說：“你不是要我好好想想嗎，我認真想了。”
她停頓下來，將楊鳴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壓著聲音問，“結果呢？”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卻是並非我願。”
心從嗓子眼又跌落回谷底，連帶他嘴角的笑容都淡了不少，董嘉禾直視他的目光，接著說：“所以，楊鳴謙先生，你願意成為我的男朋友嗎？”
他緊抿的嘴角松下來，似乎在仔細思考上面兩句話之間的邏輯關系，下一秒，他嘴角上揚，反問道：“偷情的男朋友？”
“不，是光明正大的那一種。父母會知道，朋友會知道，同事會知道，連不相關的人都會知道，全世界都會......唔。”
楊鳴謙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來，將她後面的話都堵了回去。
在無人關心的角落裏熱吻，在萬眾矚目的中心相愛。
性別的誕生不遠，愛情不遠。
趙敏敏打來電話的那個早上，董嘉禾還賴在酒店的床上不肯起來。
她打開手機看看時間，“趙敏敏，現在才六點！”
趙敏敏“奧”了一聲，“忘記了，你在國外。但是，我的好姐姐，好老板，您看咱們的項目下周就要動工了，你啥時候回來呢？”
“我才來了兩天！”
“對一個創業者來說，兩天的假期已經很長了，這是投資人親口說的。”
董嘉禾有氣無力地回道：“好的，我知道了，我買今晚的機票。”
“好的呢，祝您愛情事業雙豐收，再見！”
趙敏敏將 npc 的角色扮演完畢，就利落下線了。楊鳴謙被這一通電話吵醒，才驚覺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這種沒有鬧鈴的生活就已經把他快要全部占領了。
董嘉禾趴在床上看今晚的機票，轉頭看向楊鳴謙，可憐兮兮道：“我得回去了。”
“一起回吧。”
“你在這兒的事情忙完了嗎？”
楊鳴謙點點頭，“再待下去，我怕公司倒閉，沒錢養你。”
董嘉禾耀武揚威地晃晃手機，“誰養誰還不一定呢。”，她重新躺回床上，感嘆道：“以前還真沒想過自己賺錢的這一天。”
“感覺如何？”
“一般般。”，董嘉禾回味了一下這段日子以來的辛苦，“不過，也很好，至少不用受制於人，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並承擔相應的代價。”
楊鳴謙笑著揉揉她新燙的長卷發，“是嗎，我倒希望你能一直無憂無慮地做大小姐。”
董嘉禾正色道：“其實我最近一段時間常常在想，若是我媽媽也有一間公司，哪怕有一份喜歡的工作，能夠養活她和我，也許當年她會更果斷的離婚。以前我覺得是孤註一擲的愛情害了她，現在想想，也許是她被外公保護得太好，她從沒想過脫離別人的羽翼獨自生存，就更別提獨自撫養我了。”
“她後來不是想明白了嗎？”
“是啊，那都只是意外。”，董嘉禾轉頭看他，“要是有一天，我們也要分開了。我是不會哭哭啼啼，扭扭捏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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