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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賊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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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姜介喝了幾瓶酒,睡得半夢半醒。

夢中的他,懸浮在一個虛無的空間裏,四周四影影綽綽閃過些模糊的事物,像是船行過海面時投射到海底的巨大陰影;陰影之外,有幾個身影在漸行漸遠,那似乎是很多年前,頭也不回的父母親們的身影,身影隨著陰影的流動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遠到盡頭,那遠在家鄉的小妹帶著一臉的稚氣,面帶著微笑走來,接著,是莊墨雲松開了腦後的頭發,款款而行,明艷動人。

最後這些東西都不見了,那七顆詛咒之星,變得血紅閃亮,像是要吸走自己所有的幻想。

而那只剩下不到一年的生命刻度,像是寫在墻上的嘲諷,讓他直接面對死亡。

姜介感覺到一陣陣的冰冷,一陣陣的無助,他可以硬著心腸假裝坦然面對這一切,也可以哄著自己時時要裝做不在間的樣子。

可是心底真的,是在意的,是害怕的,原來這世間,還是有很多自己留戀的東西的,哪怕這些東西,是那麽地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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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剛亮,他就醒來了,一夜的夢,真實得讓他無言。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看樣子得逃課。

不過大四的他們,幾乎沒有什麽重要的課程了,要拿的學分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大家都在忙著準備實習的面試,因為過了這一學期,後面幾乎都是學校趕著把你往外送。

一看天還早,姜介換好衣服來到了運動場,一是繼續打磨自己的身休,二是真的需要釋放一下心魔。

川大學風良好,雖然現在的學生出身越來越好,能吃苦的也大不如以前,但還是有不少勤奮的同學一早起來在鍛煉了,但姜介卻一眼看到了跆拳道社的人,一身道服,邊跑邊喝呀哈呀,想不看到都難。

跆拳道社的那些人也發現了姜介,眼神不那麽友善,自己的社長韓江還在養那朵花的傷呢,他倒好,那次比試過後,也沒見人家上門道歉,也沒任何公開聲明,跟沒事人一樣。

跆拳道社幾乎是顏面掃地,多年經營建立起來的地位和人氣,完全被一個***的笑話蓋過了風頭,這個社團都快成為菊花社了。

跆拳道社一幫人想起都氣。

姜介沒理會各種眼神,自顧自地跑著。

一圈熱身過後,姜介提高了速度,他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到底在什麽水平。

身體裏的電子線粒體,吸收了不知道多少能量,有沒有充滿?

跑長跑的人,都會很科學地分配自己的體力,人不是機器,有油就會轉。

但姜介不是,他一開始就是在沖刺,就像一臺上好發條的獵狗!

跆拳道社的人覺得這家夥瘋了。

三圈過後,全力沖刺三圈,1200米,對正常人來講幾乎是不可能的。

姜介感覺到體力透支了,身體開始不受大腦的控制,無法有效地完成一次次大力的跨越,酸脹感一陣陣地襲來。

忽然間,身體裏似乎有一個閥門吱地一下打開了,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身體各處湧出,一道道像綠色生機一般的氣息住身體各處填充著能量。

姜介感覺身體瞬時間開啟了超增壓模式。

感覺到身體各處有一股股熱流正向兩條腿穩定地匯聚,疲憊一掃而空。

又是三圈,全力的沖刺。

第二個1200米,跆拳道社的人和同學們都呆掉了,這人吃錯藥了吧。

而運動場邊山坡上的涼亭裏,一位精神熠熠的白發老先生,對於姜介鐵人般的意志和體能也十分地驚訝。

這位就是幾天前觀摩姜介跟韓江對抗的那位老先生。

他心下一算,這小家夥不簡單呢,這體能水平早已超過運動員一大節了,好苗子,好苗子。但這不像是那天在比賽中表現出來的水平,那天如果有這樣的體能,對手沒有機會壓過他一頭的,要知道一力降十會,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技巧有時候並不能彌補差距。

不過才幾天時間,居然有這麽大的變化?老先生心中驚訝。

然而姜介並沒有感覺到這個遙遠的註視,如果眼神能殺人,跆拳道社那些家夥的註視就可以讓姜介投胎好幾回了。姜介只是回敬給他們幾個死魚眼。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想節外生枝。

但如果,對方真的找理由找上門來--按跆拳道社這些人的人品,他們不是做不出來,他絕對不會聽之任之。

他回寢室好好洗了個澡,回到食堂,在那個粉檔小哥張著大嘴的一路註視下,幹掉三大碗米粉四個荷包蛋之後,不緊不慢地走出校門,搭上了公交車。

他把那把完好的玉劍揣進個小單肩包裏,目的地,城北的香水灣。

一個多小時後,到了,下車一看,姜介開始罵了起來。

這有名的富人別墅小區,居然離公交站還有一公裏多的距離!

這得用11路過去啊,早知道早上別那麽賣力跑了。

這香水灣,建在臨江,靠山的一片江灘上,面積極大,房子卻不多。小區裏遠遠看去,古木參天,郁郁蔥蔥,環境幽靜無比。

可是怎麽公交車卻不到呢,怪。姜介邊走邊罵。

也難怪,住這裏的人非富即貴,有幾個人會坐公交車的呢?

正走著,姜介聽到一陣摩托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路上跑個摩托車,很正常的事情。

可這摩托車開到姜介身後,突然開始加速,引擎聲音一下子暴漲起來。

姜介心頭一跳,警覺起來。

剛來得及回頭,姜介就看到車上兩人都戴著頭盔,直沖著自己而來。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只手就飛快地從自己肩頭上把包順了過去。

絕對的電光火石之間。

訓練有素啊,姜介心想著。

眼看著自己慢了一拍,這個包就將離自己而去了!

姜介卻在這時,一勾手掌,緊緊地扯住了包帶子的下端。

可車卻還在飛快前行啊,姜介想也沒多想,雙腳一彈,使出全力,再借著車子的慣性,整個人像炮彈一樣地懟了出去。

他不是想搭車,真的不是。

因為他在接近後座上那人的時候,手肘已經進入戰鬥狀態。

那位後座的妙手空爺,眼睜睜地看著姜介剛才一瞬間從路人甲變身成殺神一樣,腦子都快當機了。

姜介借力快速向前掠起,一記來自青虎十五年苦練,從姜介三倍強化過的身體裏釋放出來的,沈重的肘擊,不偏不倚地命中後座搶包人的頭盔!

“嗵”的一聲巨響,姜介都嚇了一跳。

然後兩個頭盔在重擊下,砰地撞到了一起。

人仰馬翻。但在頭盔的保護下,兩個人意識還很清醒。

居然有這樣的身手,跑!

賊的天賦讓他們頂著腦震蕩就開溜了!

姜介麻利地拿回了自己的包,看著兩個人暈頭轉向地扶起車倉惶逃竄。

心想,這兩人剛才搶包要是有逃命這麽快,自己怕是捉不到這倆貨。

心裏正憤怒著,他此時沒想到別的,只想那天那個狼一樣的眼神。

那天那個扒手,一定是他招來的,今天這倆賊,也不用多想。

低頭一看,地上卻多了個諾基亞的老式手機。

姜介撿起一看,是個二手機,裏面只有一個電話通話記錄。

這一出出地,只怕都是他一手弄的。

這人也有些本事啊,幹起壞事兒來,有模有樣,偷不著,就明搶。

姜介心裏尋思著,這事兒估計跟林秋雨沒什麽關系,誰會在自己家門口動手搶東西?

況且自己還沒說要怎麽處理這對寶貝呢,哦不對,現在只剩一只了。

姜介收好手機,向小區的大門走去,這筆賬,欠下了。

小區的大門十分的氣派,噴泉,造景,光門崗就有六個保安。

姜介還沒來過麽好地的方,於是心裏在回放著電視裏出現無數次的,窮小子進城,被保安百般刁難的橋段來。

正想著如何應付,最外邊一個保安兄弟,啪來了個立正:“請問,是姜先生嗎?”

喲,這都知道。

姜介點點頭。

“您好,林老交待過了,這個點差不多您就會到,這邊請,我們用電車送您過去,小區有些大。”保安兄弟十分客氣。

什麽叫高檔小區,這他妹的才是高檔小區,好不好不是看房價的,姜介心裏十分舒服。

坐上保安的電瓶觀光車,兩分鐘的樣子,來到了一座灰白配色十分淡雅的別墅前。

門前早有位老先生在等著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成祖林老先生,他邊上就是林秋雨。

姜介下車,林秋雨簡單地各自介紹了一下,落落大方。

姜介一看這位名滿天下的文物學者,居然在門口等自己一個無名小子,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真不好意思,讓您老在在等著,您看我,還空著手來的。”

林成祖倒是不介意,他一從姜介下車開始就在打量這個年輕人,眉眼之間有股正氣,不像是個玩心機的人,林成祖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很自信的,於是邊引路邊說道:“小友不要客氣,你今天能把自己的珍藏帶來給老頭子我觀摩,就是一份大禮了。來來來,家裏坐,家裏坐。”

林成祖年紀八十往上,卻精神無比,這也是他多年來養生望氣的結果,看得姜介連連點頭。

林秋雨一看爺爺這麽開心,也得意地朝姜介擠眼睛。

進得別墅大門,就是一個小院子,壘石流泉,楓葉層疊,十分地古樸,禪意,大家風範。

這個時候,姜介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哎呀,老師家裏這是來了貴客呀。”

姜介轉過頭,對上了那個狼一樣的眼神。

林秋雨瞬間一臉的不悅:“吳昊明,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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